,周家的小姐自是吃穿用度会比较精致,这洛茵茵就看不过去了。素日里洛茵茵总是拿着自己嫡出的身份时不时来寒碜自己这三位表姐妹的。所以这三人明面看起来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可是,早已经是面和心不合了。
这边洛茵茵正在说着那洛翩跹是如何如何用卑劣的手段哄得洛老夫人开心的时候,怒气冲冲的周贵妃和周氏便已经回来了。
见着自己长姐面色发黑,那周氏在见到茵茵的时刻,就忙冲过去,打了茵茵一巴掌,骂道:“你这个惹祸精!这次怎么惹出那么大个祸。”
这把洛茵茵吓了一跳,但素日她就是个有脾气的,声音不由拔高,哭问道:“我做了什么!娘,你干嘛打我!”
这周氏忙向洛茵茵使眼色,道:“打的就是你!你没事去招惹洛翩跹做什么!这次还让娘娘丢那么大脸!不打你打谁呢!”
这洛茵茵也是个机敏的,见自己母亲给自己使眼色,又听到自己母亲那样一说,倒也明白了七八分,但一想到自己在周家几个小姐面前被打了一巴掌,很是丢人,不知如何是好,也就傻傻的站在那里。
这下周氏也急了,忙又打了一下,骂道:“傻眼了啊,还不快给娘娘……”
“够了!”周家姐妹自小一起长大,这周贵妃怎看不出这周氏就是想着自己先把洛茵茵教训一顿,让自己也不忍心再重罚洛茵茵罢了。“你们几个带着下人都下去吧!”
周贵妃指的自然是那周家三个姐妹,那几个人看着周贵妃发那么大火,倒也没说什么,就领着下人下去了。
待屋里只剩下周贵妃,周氏和洛茵茵三人后,周贵妃坐到主位上,端起放在案上的茶盏,似是想压下那一肚子火气。
“事已至此,打也没用,骂也没用,怪只怪那丫头骗子太过刁滑!”一提起洛翩跹,这周贵妃也是一肚子火,转眼看向周氏,忽然道:“你也是的!那个时候怎么就把她从床上跌了下来呢!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也不知道,素日压根就没跟那丫头亲近过,手一抖,就把她给跌落了。”一提到这话,周氏也是委屈,自己那时候怎么就手一抖,狠狠的把洛翩跹给推开了,倒是让太妃瞧出自己多不喜爱庶女。
周贵妃终是在这后宫中滚过两三遭的,不由得就怀疑到这洛翩跹身上,那个时候一片手忙脚乱,倒是没有细想,仔细一想,那周氏狠狠的把自己手上的茶盏摔到了桌上,恨声道:“定是那丫头搞的鬼!”
周氏本就乐得将这事推到别人身上,见周贵妃这般说,忙道:“我也是这般认为的,否则我怎会好端端的把她摔下来呢!”
周贵妃瞥了眼自家小妹,心下更是一阵火冒上来,周氏自幼就是这般,心思狠辣,但人却不太聪明,否则就不会在周家如此支持下,仍旧让自己的女儿被一个庶女压得死死的。
周贵妃冷笑道:“何必本宫出手呢?你且好好在家呆着,这洛翩跹就安生不了。”
一提起回家反思的事,这周氏又有点着急上火,道:“娘娘,难道真让我回府反思,这边洛翩跹倒是在宫里活得如此自在?”
周贵妃阴阴一笑,道:“只要你回府里,她就安生不了。不要忘了,她不是孝顺吗,做梦都喊着祖母,现如今养大她的祖母还在洛府里面呢。”
周氏眼睛先是一亮,但很快就暗了下去,周氏无奈的说道:“那老夫人终究是我婆婆,要是害了她,外人也是会说闲话的。”
周贵妃恨铁不成钢道:“那你就不会想着让外人说不出闲话的法子吗?”
“望娘娘明示。”周氏从中听出了些许猫腻,凑上前问道。
周贵妃一脸高深道:“你不是被太妃罚了吗?回去大可抱病在床,洛翩跹,洛茵茵两个大姑娘都在宫里,那菁菁年纪还小,整个府里能主持中馈的还能有谁?”
“娘娘高明……”周氏转念一想,又道:“可是她毕竟执掌中馈那么多年,即使是使绊子也不见得能难倒她。”
周贵妃意味深长的笑道:“主母一倒,这府里琐事那么多,老夫人也才大病初愈,怕也撑不了多久……但是,”周贵妃忽然眼神凌厉扫向周氏,郑重道:“你可万万不能惹出什么大事,否则,本宫也保不住你。”
周氏衡量利弊后,点了点头。
“对了。”周贵妃似是想到什么,对着后面的洛茵茵招了招手,茵茵连忙走上前去。
正文 第四十九 挽留
周贵妃手指轻柔的抚过茵茵被打的右脸,语调柔和道:“茵茵,本宫可是发大力气把你保下来了,你可别让本宫失望啊……”
周贵妃语调虽是温和,但茵茵却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无论如何,都要记得,你身上流着的是周家血。”
见茵茵一副听进去的模样,周贵妃淡淡笑了笑,但面色马上一变,用力的掐住洛茵茵的下巴,厉声道:“记住,你做错事不仅是丢洛家的脸,也丢了我们周家的脸,你看看今天做了什么事!”
“茵茵……茵茵……”洛茵茵似要辩解,谁知周贵妃一下把她摔在了地上。
“记住。只要没办好,什么理由都是借口。”周贵妃冰冷的话语,让洛茵茵茫然无措。
“罢了,看你也没想明白。”周贵妃冷笑一声,随后道:“你现在就在这屋里好好跪着,不跪满两个时辰不准起来。”
“可是……”周氏听到周贵妃的话,想上前劝阻,却被周贵妃一个眼神扫了回去。
“你跟我一起出去。”周贵妃冷哼一声,随后就带着周氏往外走去。周氏割舍不下自己的女儿频频回头却也别无他法。
洛茵茵见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不由握拳,心下恨意滋生,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恨自己如今所受到的屈辱,她恨罚她跪在地上的周贵妃,也恨不能保护自己的周氏,但这些人她都无可奈可,但所有恨意都必须找到个出口……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自始至终都在妨碍她的人……那就是……洛翩跹!
若是没有洛翩跹,我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都是她的错!她为什么要活着!不是体弱吗?怎么不去死啊!
洛茵茵积攒的满腔怒意,无一不转嫁在了洛翩跹的身上。
……
这边,许宁已经到点要去给圣上请脉了,便辞了翩跹走出了暖阁。
“巧夕。”许宁开口唤了身后的宫女,道:“等下将本官桌上那叠药方交给洛小姐。”
“大人。”此举大大出乎巧夕的意料,“那可都是大人近年来的心血啊,怎么可随便的托付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许宁又是捋了捋他的胡子,意味深长道:“能懂本官三不的人,可不是什么都懂的。”
巧夕又道:“她或许天资聪颖些,可……”
“她,可不止天资聪颖。”许宁笑了笑,随后扬长而去。
巧夕看着许宁的背影,随即便往另一方向而去,但那并不是太医院的方向。
就离翩跹落水的荷塘不远处,巧夕双手把纸条递给早就等在那里的刘曜。
“主子,洛小姐没有看。”巧夕轻声的对着刘曜道。
刘曜伸出手接过巧夕递上的纸条,随后示意她下去。手慢慢握紧,将纸条揉成一团,良久,嘴角终于浮起一个释然的笑容。
“原来是你啊……”就在刘曜站在原地发愣的时候,一个轻柔的女声自刘曜不远处响起。
刘曜警觉的往那方向看去,就见一身素衣的翩跹站在离刘曜不远的地方,笑着望向他。
翩跹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阳光轻打在她的脸庞上,脆弱的似乎转瞬即逝,但她脸上扬起的笑容却透着股安定与祥和。
“王爷还真胆大,这个时候竟也敢找翩跹过来。”
轻柔的嗓音似是带着极强的渲染力,刘曜嘴边的笑容不由得扬得更大。
“有何不可,此番众人都在赴宴,倒是没什么人留意本王或是洛家小姐的去向。”
“王爷果真厉害。”翩跹恭维一句后,正色行礼道:“今日荷花池一事,翩跹多谢王爷带走所有男子,全了翩跹的颜面。”
刘曜倒是没想到在那般情景下,这翩跹还能关注这一事,忙道:“举手之劳罢了,小姐不必在意。”
翩跹淡淡一笑,但眼里却有抹化不开的愤怒:“王爷可不知道,那时候,翩跹见外人越聚越多,那时羞愤的可真想一头扎进那水里再也不出来。”
刘曜是第一次见到翩跹这副模样,轻叹一声道:“此事很快就会揭过,你终究活了下来了,以后你要过的坎会越来越多,只有活下来,才有能耐去讨回一切。”
翩跹闻言,眼里的那份愤怒慢慢沉淀,竟透着一股妖气,只听翩跹声音温柔,但说出的话却带着股致命的气息。“是啊……只有活着,才有能耐去讨回一切。”
可就一瞬,翩跹又换上了另一种眼神,似乎刚才的阴郁从未存在过,笑道:“总之,王爷的恩情翩跹记住了。日后定当寻个机会好好报答王爷的恩情。”
刘曜笑了笑,不说话。
“那不知王爷找翩跹来有何事?”虽说刘曜说的在理,可两人终究不宜在此地逗留太久,毕竟两人身份特殊。所以翩跹也不打算绕圈子了,单刀直入道。
刘曜见翩跹这一副此地不可久留的模样,满腔的热情似是被浇灭了,一时倒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拿以前的事说事。
“前些日子小姐所提及的药方进展如何?”
提及此事,翩跹有些懊恼的说道:“实不相瞒,我今日确是把那药方带在身上,可是……想必王爷也是知晓,翩跹一时不慎落入水里。可怜那几十张药方全都化作泡影。”
“不过王爷放心,那数十张药方都在我的脑子里,但就怕是得再找机会才能交给王爷了。”
刘曜笑道:“我自是信任洛小姐的能力。”既然提到落水了,刘曜自是顺着这句话继续问道:“洛小姐今日落水,可有无大碍?”
“多谢王爷关心,翩跹并无大碍。”
“但本王瞧着你脸色不是很好。”刘曜望着翩跹的苍白的脸色,不由问道。
“是吗?”翩跹下意识的将手覆上自己自己的脸颊,入手的冰凉,只好笑道:“怕是受了凉吧,这时节的水倒也真凉。”
“那你可要好好保重身子。”刘曜不由的叮咛道。“对了,刚听颖岚说起,你会在宫中多呆几日。”
“太妃娘娘美意,翩跹不敢不从啊……”翩跹语气有些无奈道。
刘曜听到这话,不由的笑道:“也是,你这般心性的人”
翩跹闻言笑道:“王爷若是没什么事的话,翩跹就先告辞了。”
“等等。”刘曜这刚开了口,但却沉默良久,才憋出几句话,“你好生保重。太妃既允了你在宫里多留几日,这几日并不会太平。”
翩跹点点头,笑着看向刘曜,道:“多谢王爷关心。”
随即,翩跹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刘曜又开口叫住了翩跹,见翩跹投来疑惑的目光,刘曜笑道:“本王有一事不明,还请小姐指教。”
翩跹不说话,就等着刘曜说下去。
“小姐是如何寻到这儿来的,巧夕平日做事甚是机敏。”
一听这话,翩跹就被逗笑了,“我还在盘算着你什么时候问我这个问题呢,事情很简单啊,刚刚那个宫女在给我包扎伤口的时候,我寻着个机会‘一不小心’就把宫女刚刚送给我的胭脂水粉倒到她的身上了……那可是整整一盒呢!”
翩跹那炫耀的口吻加上那副讨赏似的表情,让刘曜有些忍俊不禁,打趣道:
“怪不得你也不不上胭脂水粉就跑了出来,原来是这么一遭啊。”
翩跹也察觉到自己太过幼稚了,就道:“我素日自己喜欢调制水粉,一时也不太喜欢用别种的。”
刘曜继续打趣道:“那就难怪了,你自己调制的水粉怕是还能当药用。”
翩跹目光一转,也打趣起刘曜:“王爷放心,王爷大婚的时候,翩跹定送上极佳的水粉赠予王爷,让王爷可以搏红颜一笑。”
“那本王就代未来王妃谢过你了。”刘曜半开玩笑的作揖道。
翩跹笑道:“不用客气。”
两人笑过后,翩跹道:“天色不早了,翩跹告辞了。”
随即翩跹转身离开。可就到翩跹的身影要消失在影影绰绰的林中,刘曜似是想起一件事,忙开口道:“留步。”
翩跹停下脚步,看着快步赶上来的刘曜,倒又是被逗笑了,打趣道:“王爷,古有刘备三顾茅庐,您可是要效仿,三留翩跹?”
“孔明是治世英才,你却是治人鬼才,多留几次倒无不可。”刘曜笑了笑,随后正色道:“本王这次可是有正事想再劳烦翩跹小姐一次。”
“哦?”见刘曜正色起来,翩跹也不由严肃起来。
“前些日子我接到线报,城北大营那里已经有数十人出现了全身起疹,并四肢无力的状况。军医说没什么大碍,但却染病的人一个个多了起来,本王怕是疫症。”刘曜自袖中抽出一张纸递给翩跹,道:“这是军医记下几个病患的病历,你看看。”
翩跹接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