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见血渗了出来,吓了一跳,伸手去捂住,道:“你,你……破相了……”
胤祥见她有些惊惶,脸上笑意竟更深,不经意又见她的手臂竟然在冒出血来,这才一下子失去笑意,紧张地道:“你怎么受伤了?”
纵横低头看自己左臂上的袖子早已经磨破了,只剩下破破烂烂的一半挂在肩膀上,直露出圆润纤细的肩膀,有些大大小小的伤口,想是刚才在在山壁上磨破的。不过只是伤了些许皮肉,并不严重,于是道:“只是小伤!你都破相了,还有心情管我?”
胤祥皱眉道:“男人受这点小伤算什么?倒是你是个女子,现在伤成这样,要是留了疤,可怎么是好呢?”
纵横白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我身上留了疤,又关您十三爷什么事呢?本来男人受点伤,破了相是没什么。可是你却是个皇阿哥,被我弄伤了,不怕你一怒之下杀了我啊!”说着集中耳力,四下细听,隐约觉得似乎有些流水之声,立刻拉着胤祥举步走去。
胤祥也不知她要干什么,只是被她带着向前走着,心里却因她的话有些赌气,说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你最好记住这句话!”
纵横听若未闻,自顾自说道:“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跟你们家前世有仇。第一次见面伤了十四阿哥,在德州又伤了太子爷,我避了又避,赔上多少小心,可是现在却又把你弄得破了相,就算你不杀我,估计皇上叔叔也要罚我,就算皇上叔叔不罚,我那王爷爹爹也是肯定会罚的!唉……真是倒霉!碰到你们家的人我就倒霉!”
胤祥更添郁闷,道:“你父亲不是还救过我皇阿玛和皇伯父的命?怎么会前世有仇!”
纵横已经看到了那从山下流下的潺潺溪水,因为天寒,怕是山上头已经冻了,现在只有筷子粗细的一丛水流。她拉着胤祥往那边走去,道:“就是因为救了你们家人的命,我才会全家死光光,剩下我一个,这还不是前世有仇?”
说着纵横已经拉着胤祥在溪水边坐下,用水去冲洗了一下他脸上的伤口,又从贴身的荷包里拿出药粉,专心查看,然后认真地撒上了少许。
胤祥觉得她凉凉的指尖触碰自己的脸,柔软的身子靠自己好近,几乎闻到馨香;芙蓉花瓣般的脸儿,就在眼前,皮肤细致得似吹弹可破,那眸子正专注在自己身上,颤颤的长睫像一把小刷子撩动他的心;只觉得心跳加速,一股热流在体内跳跃。
她看那伤口虽然长长的一道,但是并不太深,说道:“你别担心,伤得不深。我现在就去找路,只要我们尽快出去,让莫离给你看看,就不会留疤痕了!”
一直由着她摆弄的胤祥却不愿这单独相处的时刻这样短暂,伸手拉住就要站起来的她,说道:“你的手臂也受了伤,先看一下,也上些药再找路也不迟阿!再说了,说不定已经有侍卫正下来要找我们呢!那我们就不用找路这么辛苦了。”说着一手拉过纵横的胳膊,情急下早已忘了男女之别,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撩水,仔细小心的冲洗她的伤口。
纵横觉得手臂上被凉凉的溪水一冲,本来火辣辣的刺痛感渐渐消失,'炫'舒'书'服'网'得很,也就不反对,任由他的动作。
她心里觉得刚才胤祥的话有理,想一个阿哥掉下来了,还不马上有人来救援么?能省些力气偷些懒,她自然是乐意得很,也不再为找路的事而担心,闭眼享受起来。
胤祥为纵横的手臂上好了药粉,原本让人心疼的血淋淋的状态一去不复返,那白瓷般的玉臂终于让他看得顺眼了些,心里一放松,才发现脸皮因从刚才一直紧紧地绷着有些酸了。他从没有这样的感觉,苦笑了一下,转头去看,才发现纵横竟靠在他胸口睡着了。那甜美诱人的睡颜,让他觉得心里一下子被充满了,嘴角一翘,自言自语道:“你还真是信得过我……看来,不管前世怎么样,你也一定会跟我们家纠缠住,就是解也解不开了。”说完自信的笑了笑,胸腔鼓动,震得纵横微微的皱了眉,对于这样的打扰显出不满,小手拍打了胤祥的胸膛几下。胤祥一惊,不敢再笑,身子保持原状静止不动。纵横这才舒展了眉头,蹭了几下,这才睡熟了。胤祥看着她,有些心猿意马,手指不自禁的从手臂滑到了肩胛处,手下丝绸般的质感让他觉得一股热流直窜到下身去。他轻拨开肩膀处的残布,先慢慢的露出锁骨,之后是细嫩的颈窝……他吞吞口水,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热烫起来,然后那白皙胸口处的一点红色吸引了他——是守宫砂!他的手指头轻轻触了一下,喉头不自觉地低吟了一声。万籁俱寂下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浑身一振,有些懊恼,自己又不是没有过女人,可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看了胳膊和肩膀就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闭了眼睛,作怪的右手猛地握拳,硬生生的移开。好半晌,他总算熄灭了体内的热潮,呼吸也平顺下来。这才睁开眼,谁知道压下去的热潮马上有复苏的趋势,可这次他不敢有丝毫动作,全身僵硬如石。
屋漏偏逢连夜雨。
纵横睡得迷迷糊糊之中,觉得脸上有些痒痒的、凉丝丝的,但是睡得很'炫'舒'书'服'网'的她懒得睁眼,于是如平常一样的开口道:“阿离……”
胤祥刚才一直看着纵横失了魂,直到天上开始下雪他才回过神来。他正努力的弯低了身子把她护在怀里,一边手忙脚乱的为她遮掩,一边叫着她的名字想把她叫醒,谁知却听到了这样的两个字,顿时觉得那些雪花直直落进心里,激起一片凉意,直寒得全身骨头发痛。
纵横平时就是个贪睡的。她从小闯荡江湖,以地为床天为被也是常有的事情,碰到下雨下雪也不是第一次。每次发生突发情况,莫离总是比她警醒,会判断情况做处理,如果是下雨下雪,他会尽快把她搬到房间里好让她可以继续睡;如果是遇到有人存心不良,大部分情况莫离也是可以自行解决,完全不用唤醒她。于是,总结一下,她需要做的一般只有两个字——偷懒!从小养成的习惯让纵横以为这次也不例外。她甚至下意识的抱怨,怎么莫离动作变慢了,让她还被雨淋得睡不好?她有些不满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十三阿哥铁青的脸。
纵横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看见胤祥的发上和肩头已经有了白白的雪,站起来道:“唉……本来以为可以偷些懒,谁知道竟赶上这天气,只怕要下来救你的人也下不来了……看来我们只能辛苦点自己找路了。”说着想拉起胤祥。
胤祥却挣开手,问道:“你喜欢你那个师兄么?”
纵横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反问:“什么?师兄?”
胤祥双眼炙炙的盯着她,没好气地问道:“就是那个长得像女人的!”
纵横笑道:“阿离英气的很,才不像女人。倒是你九哥……阴阳怪气的,更像……”纵横想起九阿哥老是脸色阴沉、说话刻薄,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不禁很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胤祥打断她的话,低声问:“你喜欢他?”话出了口,心里却有些前所未有的紧张之感,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攥拳。
纵横摇头道:“怎么会?他是我的师兄而已。”话一出口,有些后悔,应该承认的,这样才能摆脱胤祥。
胤祥看着纵横有些懊恼的低下头,以为她为自己怀疑她而生气 。他心里一松,想着纵横明明拿着自己送的匕首,那也就是接受了自己的心意。自己一个阿哥,那与生俱来的自信怎么每次到了她的面前就会消失了呢?居然会怀疑她惹她气恼?胤祥自嘲的笑笑。又想,不管性格如何,毕竟她也是个女孩子,年纪又小,要她亲口承认喜欢自己的确是为难了她。所以也就不再追问,脸上带笑,有些讨好的上前拉住她的小手。
纵横见他刚才不肯让自己拉,现在又来握自己的手,又看着他的笑脸,觉得莫名其妙,可是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只说:“走吧!我们找路去!”
胤祥见她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心里更加坚定了“纵横对自己是有意的”这个想法,当下心里开怀,将她的手握的更紧,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这崖下并不是封闭的状态,穿过溪水,翻过一个小坡,眼前就豁然开朗了,只是地处僻静,平日没有什么人来,所以也就没有山路可走,加上天下大雪,胤祥和纵横二人行程自然快不了。眼看天渐渐黑了,纵横内力深厚、历练 (炫)丰(书)富(网) ,自然可以忍耐。可是胤祥却不同,跑马的时候早就把外面的皮裘脱下了,现在虽然穿着厚实棉袍,这会儿早被雪浸透了,寒风一吹冷得刺骨不说,还更添了几分沉重,直裹得双腿迈不开脚步;加上腹中空空,更是让人觉得脚步虚浮、力不从心。可是胤祥却不肯在纵横面前认输,仍然勉力前行。纵横见他咬牙苦撑,心里有些不忍,回握住他的手,又努力走了近半个时辰。胤祥直觉的筋疲力尽了,终于看到了一个小木屋。
纵横回头看了一眼胤祥,微微一笑,展开踏云步,转眼到了木屋门前。
二人走进屋中,环视一下。屋中桌椅齐全,干柴也足,但是灰尘却积了一层。纵横道:“像是山中猎户为了方便狩猎而造的小屋,估计冬日后大雪封了山才没了人来。”说着点燃了柴火。
二人正想好好的烤烤火,却听见里屋有些声响,“呜呜”的有如受伤的兽鸣。
纵横抢先一步揭开门帘,往内一看。
随着外间的火光,她居然看到里屋的炕上躺着一个全身被绑、口塞破布的年轻姑娘。
纵横见她因急切而涨红了一张娇俏的脸,身子不安的扭动,大冷的天竟出了一额头的冷汗,混着泪水滴落脸颊,口中呜呜咽咽的着实可怜,马上上前把她口中的破布取了出来。
那女孩子一等破布取出,马上开口求道:“救命!快救我!我好难受……我……救命……”沙哑着的声线如同破布。
纵横正想去解开她身上的绳子,但是随着她一俯身靠近,一股特别的香味钻进了她的鼻子。纵横略带吃惊的抬头,仔细打量那女孩的脸色,立刻发觉了那不自然的潮红。
胤祥刚才在火边早已迫不及待的将外面湿透的棉袍脱了,只穿了里面的夹衣,现在站在阴冷没有火光的里屋,觉得一阵阵寒冷袭来,心里下意识的希望能赶快回到火边去。可是看着纵横不知道为何单盯着那姑娘看,却不把她解开,忍不住自己凑了上去,想要动手解开绳子。
纵横拉住他快要碰到绳结的手,道:“别动!她……被下药了……”
“下药?”胤祥微微一愣,但是他毕竟生长在宫闱,早熟的很,这方面也有经验,这种药也多少知道一些,所以马上就反应过来,脸一红:“我……你……你怎么知道她被下了……那……药的?”胤祥突然心里犯疑,想纵横一个年轻姑娘怎么会知道这种药?
纵横随口答道:“跑江湖的,什么没见过!去年秦淮一带的闹采花贼,还是我跟两位师兄一起抓住的呢!”纵横一边检查那女孩子的脉息,确定只是中了一般的春药,只要过了药效就会没事,暗自松了一口气。
可是胤祥却转身挡在那女孩面前拦住纵横,一脸怒气:“你……你……怎么可以……”他知道纵横竟然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境,想要质问,却又说不出口。
纵横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紧张,但是看他表情认真,忍不住开玩笑:“怎么?你……想怎么样?难道觉得她长得不错,所以……”说着故意暧昧的在二人脸上看了几个来回。
胤祥忙想解释,纵横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摇头做失望状道:“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胤祥又急着开口,纵横又打断他,道:“看这女孩子穿着,应该家境不错的,不过应该算不上达官贵人了。你要是真的看上她,她家里应该也不会有意见的,你就收了房好了!”
胤祥看着她自说自话的已经要转身离开的样子,赶紧上去抓住她的手,道:“我没有!我……”拉得她转过了身来,却发现她一脸的贼笑。
纵横哈哈一笑,道:“你肯我也不肯啊!”纵横虽然说是现代穿过来的,但是还是很保守的!更加了解“名节”二字对古代女子有多么的重要。怎么会让这女孩子莫名其妙的失了身呢?
胤祥听了,却以为纵横是在吃醋,才故意有那般言语,现在听了这句“真心话”,心里有些欢喜,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纵横抬手制住了那女孩子的睡穴。那女孩子不再挣扎,沉沉睡去。纵横把她放倒在床上,才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又拉过棉被给她盖上,才转过头对胤祥贼笑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