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绝手里有大禽兽给的特别令牌,见令牌如见君,正是因为有这样一副令牌,南宫绝才能在皇宫里出入自由。
这会儿,这处幽静的院落的守门人一看这令牌,再看南宫公子身后的皇后娘娘,立刻将两人放了进去。
一同走入这处院落,再进入这间守备森严的阁楼,林未晚这才知道,原来在这皇宫里,竟然还有着这样一处无人知晓、隐蔽、幽静的院落,而在这处院落里,又有一处戒备森严的阁楼。
因着两人的身份,以及南宫绝手里的金牌,两人很顺利地就进入了这间阁楼。
推开阁楼的大门,里面不但点着灯火,而且还收拾地很干净。
里面的摆设是很暗沉的风格,看得出,这是大禽兽喜欢的风格。
第一层,这间阁楼与正常的宫殿没有什么两样。
两人继续前行,走到了内间,才发现里面竟然摆着无数的屏风,而屏风撑着的就是一幅幅大大小小的画。
有水墨国画,有简笔素描,有色彩斑斓的风景画,还有黑白暗色调的艺术人生。
当然,还有当日西域使者过来时候教与大禽兽的油画。
看着这样一间普通的画室,林未晚露出了不解的眼神,她表示自己对南宫绝突然带她到这里表示不理解。
南宫绝看出了她的心思,道:“先上去再说!”说着,就朝屋里阁楼阶梯走去,并踏上了阶梯。
林未晚看着南宫绝上楼,有几分不敢上去。
毕竟上面一个人也没有,一楼也没有人,整个阁楼只有阁楼外面站了几个侍卫,看起来守备森严,实则幽灵空寂的可怕。她怕南宫绝突然生了什么邪恶的思想,将她骗到这个无人的地方对她实行某种强*迫的行为。
虽然林未晚心底如此想着,但是看着南宫绝稳步如钟地朝前,她又突然觉得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林未晚再想了想,就连外面的侍卫都相信南宫绝,为何自己却不相信呢?
就在她如此挣扎的时候,前面的南宫绝见她没有跟上,便立刻回头,极为不耐烦的道:“还愣着做什么?上来呀!难道还怕本公子吃了你不成?”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不但语气不耐烦,其眼神儿,也有一种对她不解的不喜欢。
看着这样的南宫绝,林未晚才想起,自从那一次她害得大禽兽在水里被石头撞伤以后,似乎南宫绝就一直很少给她好脸色看。当然,她在临安城的时候除外。
正因为如此,林未晚立刻明白,南宫绝应该是讨厌自己的,又怎么会对自己行凶呢?如果他真要行凶,不如直接将她骗到御花园里,为何又想尽一切办法将她骗到一个有侍卫的小阁楼呢?
如此想通以后,林未晚立刻跟了上去。
进入第二层,里面的房间是被锁住的,南宫绝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这个阁楼的钥匙,打开,里面没有点灯。
南宫绝先是独自走入,然后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里面的蜡烛,这才让林未晚走进来。
林未晚就着打开的房门看到了阁楼里的景观:里面依旧是一个空大的画室。
走入其中,林未晚这才发现,原来这些画与楼下的画不同。
这些画里面所有的主角,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自己。
行走在这片画海里,林未晚心情不由变得沉重起来。
这些画像,里面有她那时候做裸模时的妩媚;
有她为他跳舞时的妖娆;
有她被杖责时候,咬破了嘴唇都不吱一声的倔强;
甚至还有她被杖责以后带着浑身是伤,下腹染红了白色衣裙,却依旧高傲冷静地走进冷宫里的傲气……
这些,都一点一滴的记录着她与他在宫中以及行军途中的生活。
林未晚看着这些,渐渐地回忆起自己曾经与大禽兽走过的点点滴滴。
有他刻意地为难,也有她自己假意地迎合。
有他渐变的行动,还有她自己渐渐沦陷的心……再到最后,自己一不小心怀孕了,又被仗着时候,他的冷漠与利用,以及自己完全冷漠的心。
而后自己复仇,逃离的心,假意逢迎的态度,还有与其争锋相对的决裂……
哪一次,她与他,不是竭斯底里的怒吼,哪一次,他不都是咬牙隐忍过去……却对自己一言不发,所有的包容……
看着看着,她又发现了她在宫外被卖到妓院做花魁,第一次登台表演的情景;
甚至还有因为从被“男宠”的牢笼里逃出,一屁股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大哭的模样……
看到这里,林未晚不得不疑惑起来。
那时候,当她在临安城的时候,他果然一直在身边。
再往前走,林未晚就看到了一个桌案,桌案上摆着一个小盒子。
为了防止灰尘地积累,上面盖了一块手绢。
不知为何,这个木盒对林未晚有着前所未有的吸引。
林未晚走上前,掀开手绢,捡起这个木盒。
打开木盒,她没想到,里面躺着的竟然是那时候她与南宫绝的通信。
信的开始起源于两人互相的关怀,以及提到她离开以后肉包子的表现,大禽兽的难过;结束于她最后对大禽兽的责骂。
她责怪他不惜用这样的手段逼迫她回宫。
看到这些,林未晚纳闷了,为何这些当初她与南宫绝的信,会在大禽兽这里,而且还是与只有她为主角的画像放在一起?
正在林未晚纳闷的时候,林未晚身后的南宫绝开口了,道:“我听说你以前在临安城的时候,一度怀疑你出的那些意外,都是大禽兽师弟给刻意安排的?”
林未晚听了这话,不解。
这时候,南宫绝提这个做什么?
南宫绝看着她这个样子,略带嘲讽地一笑,道:“你果然一直都不知道!”
紧接着,他又接着道:“你手中的盒子,里面所有的信,都不是我写的。而那只鸽子,也不是我给你的。”
林未晚看着南宫绝对自己那不理解的反感,以及那深深的责怪眼神,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如果说这些东西都不是南宫绝在写,那么就是大禽兽自己写的。
如果按照这种推理,那么当初两次救她的,安慰她的,最后在那个田地里看着她一个人坐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的也是大禽兽。
而最后在马车里,一直用那怪异的眼神盯着她的,也是大禽兽!
如果那是大禽兽,他当时都没有揭露身份,那么也就是说,他确实不想在她面前露出他真实的身份。
如果大禽兽要利用这些事来逼她回去,又何必在见到她的时候假装是南宫绝呢?
如此算来,那么也就只有一个可能,当时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而大禽兽知道自己恨他,便用南宫绝的身份来保护她,照顾她,接近她……
只是最后,她因为段府,夜府的经济受损,她以为这些都是大禽兽逼迫她回宫的手段,于是她写了最后一封信给南宫绝,不,现在说来应该是大禽兽。
而大禽兽收到这封信以后,因为太过生气,就没有再回信,以至于连信鸽都没有再给她。
林未晚顿时觉悟,然后再接着朝屋子里每一个角落走去。
果然,再过了一会儿,她在一个角落看到了一个大大的笼子,里面养着那只当年飞翔在她与大禽兽之间的信鸽。
这只鸽子因为长期没有飞翔,一直惯养在笼子里,比以前她养着的时候还要肥了很多。
看着林未晚走过去,这小家伙竟然还认得林未晚,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朝林未晚走去,并且发出“咕咕咕咕咕”的声音。
看着这些,林未晚陡然想起,当时她初到临安城的时候,大禽兽还因为在水里奋不顾身地救她,身受重伤。
如果那时候大禽兽一直跟着她,在她身边暗自保护她,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大禽兽竟然不顾自己的安慰,一直带伤游走在宫外。
继续前行,林未晚还看到了自己那日被蛇困住的情景,还有自己在段府外面被人袭击致昏迷的情景,甚至还有自己男装出现在京城与段瑾辰一起陪客户,以及桃花下接受段瑾辰求婚的情景。
看着这些,林未晚突然明白,那时候,他不但没有威逼自己,反而一直在默默的保护着自己……
看着这些,不知不觉,她就想起了这个一直冷漠,隐忍,痛苦,却依旧假装高大的大禽兽。
想起他作为一个男子,眼看自己心仪的女子投入别人的怀抱的无可奈何,还有被自己在乎的人怀疑,痛恨时候的痛苦……
这一刻,林未晚总算明白,大禽兽于她,一直未曾离开过……
不知不觉,林未晚就想起了这个与自己爱恨纠葛多年的男子,这个对着自己的竭斯底里无可奈何地说出:“朕以为朕放下所有的仇恨,对你好,你就能一直留在朕的身旁……”
还有他说:“朕,想要你的心……”
想起他为了救自己被巨浪席卷冲到了大石头上,顶断了几根肋骨却一直咬牙隐瞒着她;
想起了那个自己满口是血,却依旧偷偷的吞下,却还要隐瞒着自己一切安好,让自己踩在他的身上一路上去的帝王;想起他最后因为太过用力,满嘴的鲜血全部成股突出的悲壮,还有他最后的恨她不懂他的心思……
想起这些,林未晚顿时泪如雨下。
205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林未晚在这边哭得稀里哗啦的,浑然不知这时候的凤凰殿已经闹翻了。
大禽兽因为高兴今日是两人的良辰吉日,又已经一日未见他的晚儿了。不知不觉就加快了前面宴席的节奏,等这边活动一结束,他就匆匆前往凤凰殿。
今晚是未晚第一晚在凤凰殿住下,他还不知道她住得还习惯否,如果不习惯,他还得早点去陪着她一起习惯。
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大禽兽前往凤凰殿的脚步都不由快了许多。
当他赶到凤凰殿正殿新房的时候,却不见他的晚儿,这要他情何以堪!
一时间,他劈头就朝身边的奴才们问道:“皇后呢!”
一群奴才立刻吓得浑身哆嗦,磕头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刚才还在这里,后来南宫公子来了,随后娘娘就与南宫公子一同离开了!”
这两年大禽兽很多事情都是摆脱南宫绝去做的,南宫绝虽然在皇宫里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没有加封进爵,但是其在皇上身边的地位,受捧程度,以及整个皇宫的知名度,都相当于一个正常的王爷。
这一次,南宫绝带着那块特殊金牌进了凤凰殿,又带着皇后离开,众人只以为南宫公子是带着皇后娘娘去前朝的宴席与皇上汇合,没想到……
如今皇后娘娘不见了,皇上又生气了,他们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顿时就吓得匍匐在地上,一片战战兢兢地。
大禽兽知道是自己给南宫绝授予的权利太过自由,太过放肆,因此也才出现今日这样的事。如今虽然气恼,但是还是不得不吩咐众人立刻去寻找。
他也知道南宫绝不会将林未晚带到哪里去,并且还知道他们两现在一定就在这皇宫里,但是只要他一想到自己作为一代帝王,大婚之夜还要来找皇后,于是,一时间怎么都忍不住这样的急躁。
很快,凤凰殿的奴才都开始纷纷行动起来,而外面的侍卫也渐渐行动起来,大家都开始纷纷找起了这今日才被册封的皇后娘娘。
当然,侍卫与侍卫之间的消息传递还是很快的。
很快,阁楼旁的侍卫就收到了大家都在寻找皇后娘娘的消息,于是他们也立刻告知了凤凰殿的侍卫首领,皇后娘娘如今正在这片幽静的阁楼里,皇上的画室里。
大禽兽一听未晚在那里,心底总算放了一百二十个心。
至少,他目前不用再担心未晚不见了。
刚才未晚不见的时候,也确认未晚与南宫绝离开会很安全,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担心,他害怕未晚再一次离开他。
知道未晚在画室,他立刻起身前往画室。
画室那边依旧很安静,外面只有几名侍卫守着,里面点着弱弱的灯光,而整个阁楼一片安静。
进入阁楼以后,他能隐隐听到里面抽泣的声音。
顿时,他的心就一阵泛疼,他知道,这是未晚的哭泣声。
循着这些抽泣声,他徐徐而上,然后他果然在阁楼的第二层,也就是在这个藏着他所有秘密的地方,看到了他刚才还在为之着急,为之心疼,为之担忧的晚儿。
此刻的她,正抱着他藏着她们两之前的信鸽通信的小纸条而痛哭;在她的面前,是那只有灵性的鸽子,一直跳来跳去地,“咕咕咕咕”的问她要吃的;而她,却浑然不知,只是一味的哭泣。
看着她蹲在地上一直哭,肩膀还时不时地上下微微抽动着,眼看这一幕,大禽兽的心都忍不住纠疼起来。
抬头,再看看林未晚不远处,南宫绝正倚在窗台边,背靠着窗台,朝这边看来,其面色有点儿不知所措。
南宫绝见他来了,便主动朝楼下走去。
等南宫绝完全消失在这个阁楼的第二层,大禽兽才缓步上前,待走到林未晚的跟前才蹲下身子,将原本就蹲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林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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