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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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风花-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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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干净利索的从宅院撤出来全权交给突然出现的江大公子?暗暗的摇摇头不禁有些失笑,若这是真的……那她可真该对人性重新抱有期待了。见江南风顺着自己的示意缓缓的坐到椅子上,恋雪收了收心神决定将注意力首先集中到眼前必须要解决的问题上。
    先是关心了一下江南风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休息会儿?不过看样子江大公子对她刻意的殷勤并不感冒,摇头表示自己状态良好后,江南风毫不客气的明示她,不要铺垫了请直接阐述主题。
    她等得就是这句话。轻轻的咳了一声,恋雪开始原原本本的讲述在云霄外江南风离开后所发生的点点滴滴,事无巨细、无一遗漏,讲到那首曲子时她甚至还敲桌子打椅子的引吭高歌了一番。
    看着江南风那对随着她的讲述越皱越紧的眉头,恋雪觉得自己的心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虽然嗓子不够专业,但恋雪自认唱歌并不难听,好歹念书那会儿她也拿过校园十大歌手的名头。再说,江南风又不是第一次听她唱歌,来明滨的途中从那首我和你》开始这一路她不知在他耳朵边上哼唱过多少各式各样的曲子,江大公子虽然觉得新奇可听听也就过去了,何至于让他的眉头像如今这般紧皱?果然……果然还是那首歌的歌词惹出来的麻烦么?顿了半响,恋雪抿了抿嘴唇不确定的从牙缝里吐出了自己的疑问:
    “南风,以前我也给你唱过歌。我们家乡的歌对你们而言虽然特别,但应该也就是听听新奇而已吧?今天这反响未免也忒热烈了点。我刚刚也提了,当时那曲唱完当场就有人问我我们那儿是不是产烟草……南风,这烟草……在奉临是稀有物?”
    江南风皱着眉头微微的眯起眼睛注视了恋雪半响,直到瞄得恋雪头皮开始发麻面皮开始发紧,这才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
    “恋雪是远海的海客。不知道你口中的烟草和我们认为的是不是同一种植物。在我的印象中,烟草是一种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辛辣的东西,点燃的话则有醉人香气,能提神解乏,久用会成瘾,久不用瘾则淡,又被称之为**草。是么?”见恋雪不十分确定的点了点头,江南风语调顿了一顿,续而说道,“看来是同一种东西了。烟草在我们这只有遥远东南部的栖凤国生产,而且产量并不算高。一般来讲从栖凤到奉临要途径昭理、邱鸾、大润、新月、不迷五个国家。所以烟草在奉临价格是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之高,一般只有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有实力的皇亲国戚或达官贵人才吸用得起。这点不单是奉临,即使昭理邱鸾等国哪怕是在产地栖凤,烟草也并未俗物。”
    抬眼间看到陈恋雪一脸雾蒙蒙的表情,江南风眉间紧了紧,一开口便将话说的更加明白了些:“你的那首歌,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通俗易懂,即使寻常不通音律之人也能从词中明白是一首地方民歌。歌中所唱很明显是一种乡土生活,民风淳朴而开放,若只是这些,那么这首歌虽然是充满了异域风情,但就像你说的,对大多数人而言挺多就是听着新鲜,听过也就过了。可是,你那个歌中唱了什么?老大爷放下了大烟袋?在一个海客的故乡,乡村人家的年老男子竟然都可以用烟袋吸烟!酒楼茶馆这样的地方本来就是收散各种信息的地方,而这样一个信息怎么可能反响不热烈呢?你想想,这里可是明滨!是海港闻名的城市啊!”
    恋雪愣了足有好大一会,一张嘴干巴巴的张了半响,这才慢慢将江南风话中语意逐步消化到脑海中。直直的看进江南风的眼底,恋雪眯了眯眼睛沉声问道:“也就是说,若我教那个叫什么小牧的是平日里我给你唱过的任何一首曲子,这事儿可能大家起起哄就这么过去了。正因为我教的是这一首,因为有烟草的诱惑,所以那个韩天还有后来蹦出来的那个什么什么秋的才想要和我买曲子?”
    闻言江南风微微的歪着头想了下,续而摇摇头答道:“若你教的不是这样一首曲子,李宋秋或许不会对你有兴趣。但是那个韩天……”语音一顿,江南风看向恋雪的眼神竟是带了一丝的笑意,“那个韩天注意到你显然并不是从那首曲子开始。按韩天的说法,人家注意到你是因为之前你哼的小调,若此言属实,那人恐怕当真是个好音律之人。那样的话即使没有烟草这码事儿那人恐怕也是想要向你买曲子的。当然,有个烟草这一点,无论韩家还是李家,恐怕都不会轻易放弃这样一条可能的线索和机会。”
    看着江南风唇边那一丝笑意,恋雪觉得自己的右眼皮开始有些不受控制的狂跳,扯了扯僵硬住的嘴角,恋雪万分无力的问道:“那曲子纯属歪打正着,而且我也说了我的家乡本身不产那玩意儿,回去的方向和方法我也没有半点概念,这样的话韩家和李家花钱想我买的曲子又有什么意义?”
    江南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眼陈恋雪,唇角的那丝笑意保持依旧:“无论你有没有方向概念,你的曲子本身对不好音律的人而言都没有意义,最多也就是一时新鲜。但,有了烟草这件事做铺垫,你这个海客的曲子最先在哪里出现就意味着那里的当家和你有交易往来,那么那个地方的消息很可能就是最快最新的,那些有想法有条件的人就越可能往那里集中。韩家和李家在明滨城都是做茶酒楼生意的,你说,现在你的曲子有没有意义?”
    闻言,恋雪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这是什么情况?她不过是被人挤兑着随便教了一首思乡的曲子而已,怎么一天时间不到事情就变味到这种程度了呢?
    “南风,你说,若是两家都不卖,我们会有麻烦么?”虽然心里已有了决定,但恋雪觉得还是确定一下情况比较好。
    听了恋雪的疑问江南风轻轻挑了挑眉毛,不紧不慢的缓声回道:“韩家和李家会不会找麻烦我不知道,但若背后没有有力的靠山,其他各路想发财的人会不会来找麻烦几乎就是可以预定的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恋雪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决定在韩天和她开口提之时就已经下定了。她身无长物、没有一技傍身,过去学的法律和会计在这个世界完全没有用武之地,而且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还太浅显。离开江南风的话除了把自己卖掉她根本就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可以养活自己。韩天的提议对她而言无疑是个大好机会,赚钱是一方面,关键是可以以此为跳板更多更深层的了解各个行业,而且好好相处的话也可以以此为基点慢慢建立自己的人脉。创业的话资金、行业信息、人脉三者是缺一不可的,而她现在却是三点都不具备。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圈眼下的客厅,墙上的字画看上去不错,可却都不是她的喜好,满屋子的全都是别人的痕迹。如果是江南风的话她可以忍受暂时寄人篱下,但毕竟不能永远如此吧?!眼下就有机会,她没得选择,而她也不想错过。
    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伸展之间恋雪状似不经意的轻声问道:“南风,明天我去云霄外和韩天谈谈条件你看如何?比起那个姓李的我对韩天好歹有些印象。”
    看着恋雪的动作,江南风轻轻的笑了一下,而那坐在椅上的身形却始终保持着端庄优雅:“韩家的话,既然之前说过三天之后,恋雪不妨等上三天再去云霄外。这样的话题三天时间必然传得满城风雨,那样的话恋雪去谈也更谈个更合适的价钱。”
    闻言,恋雪低下了头仔细看向始终保持端庄坐姿的江南风,此刻江大公子的眼睛是亮亮的,可那脸上的神情却是平淡依旧。放弃了在这张脸上读到想要的信息,恋雪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松了松肩膀转身边漫步向门口走去边平声说道:“旁边的屋子有被褥吧?我困了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有话咱明天再聊。”
    话声刚落恋雪哈气连天得还没走出去两步,身后江南风的声音便平淡无波的响起:“恋雪睡主屋就好,奴家去旁边睡就可以了。”
    闻言恋雪停下了脚步,深深的合了一下眼睛。再张开眼,她已能将自己的声音控制得同样平淡无波:“还是我去旁边吧。一直以来承蒙南风照顾,恋雪身为女子却迟迟不能独立,对此一直深感惭愧。如今我总不能鸠占鹊巢,自己睡主屋而让你睡旁屋吧?那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恋雪站在那里一番话说完始终没有回头,隐约中能听到身后男子均匀的呼吸。静了半响,江南风的声音从身后平淡依旧的传来:“这样话,恋雪早些安置。马车先前我已经赶了回来搁在后院了,明天起来再规整东西就可以了。”




☆、众口铄金

    事实证明,事态果然是按了江南风说的方向发展。不过三天时间,整个明滨城无论大街小巷到处都能听到有关海客和烟草的传闻,而且版本是越传种类越多、内容是越传越为邪乎。
    这几天时间江南风一直带着她在宅院的附近转悠,让她逐渐熟悉周边环境的同时也和左邻右舍的相识一下。那日在西侧破屋门口见到的几个女人如今恋雪也都认识的差不多了,基本都是附近的居民,大都是一些小商小贩。让她印象深刻些的没提利索裤子就出来的那位姓郭,是前道街一户做雨羹的户主。雨羹是一种叫雨芸的植物果实做成的吃食,味道很是清爽润口,据说那个郭家是祖传的手艺,做出来的雨羹滋味相当地道。
    其实郭家雨羹地不地道恋雪是完全吃不出来,但那个姓郭的是个多八卦的主儿她却是第一次去就见识到了。想她进了这宅子的第一个大清早,江南风带着她第一顿早饭就是去的那个郭家雨羹。一进小院,露天的几个大长桌排排放,郭姓的两房夫郎一个脚下不停的送羹收碗应着招呼,另一个则是热火朝天的在打开的窗户内洗手做羹。那姓郭的前一晚儿备好了料,到了早上饭口倒是不慌不忙的系了一个正前面有超大口袋类似围裙的东西,这边给吃完的结账收钱,那边嘴里不闲着,扯着嗓子的和满院子食客拉话,
    “你们听说了没啊?昨天韩家云霄外那儿去了一个海客,说是教了那个唱曲儿的一个民歌。听那歌儿中唱的,说那个海客的故乡可是有着大把大把的烟草,狗篮子的,听说连乡下的糟老头都抽得起烟袋!人间仙境啊!!你们知道吗你们?”
    看那姓郭儿的咧着嘴一副开吹的架势,院子里利马有人接上了话,“老郭,别在那瞎嚷嚷。那儿曲子你听过?”
    姓郭的一听这话,当时就瞪圆了眼睛,“你尾巴的赵老二,没听过我在这儿和你扯啥呢?昨儿下午我干完那个小犊子,听着信儿利马就下本钱去了云霄外!看你那憋样儿就知道你丫的铁定舍不得那几个子儿没去听过!那曲儿!那味儿!满场子都他弟弟的震了!我跟你噶东十个银币,这会这事儿铁定是真的!狗篮子的!满地满地的烟草啊!谁找到那地方赚翻了可是!”
    ……
    恋雪和江南风坐在院子里,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雨羹,耳朵里面听着满院子的食客以那姓郭的为中心东一嘴西一句的将话题扯到那个海客的地方据说是在深海什么什么方位,那地方据说是怎么怎么富饶,那的烟草是如何如何之多,平民百姓的都是怎么怎么富到烧烟草熏蚊子的程度云云。那话说的,就跟真事儿似的。江南风一脸平淡的吃着自己的雨羹,从头到尾的事不关己不以为然。恋雪则是将脑袋压得低低的,深怕有人认出来自己就是那个教歌的海客。人家那歌里唱的是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关烟草鸟事?谁说过拿烟草熏蚊子的?这还有没有谱儿了?
    这是第一天。
    第二天。
    “哎?老郭听说你前儿个去云霄外听过曲儿子?见着那个海客了没?长啥子样啊?和咱们一样不?还是说那头发眼睛都是旁的颜色?整个一个异族?”
    “啊呸!你丫个头的!你听谁说的?还头发眼睛异族的?你就编吧你!编都没个谱儿!”
    “哎?你个老酸郭儿!你要是知道你就说给大家听听啊!要是不知道就眯着去!别在那装大半蒜!”
    “你丫个碴的死老李!你当我跟你那!多没谱儿的事都敢满嘴跑马车?告诉你,老娘前儿在云霄外可是听说了,那海客长的可不比咱奉临人啊!那头发前面直的跟刀棱子似的,斜着下来的!那眼睛虽说看上去和咱一样,可那眼球子是乌黑乌黑的!黑里透着亮光!跟那萤火虫屁股似的!而且女生男相!那身形!听说罗起来还没有三块豆腐高!整个就一瘪茄子!残废!光靠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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