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这样的结论,他自己也不禁吓了一跳。
怜儿笑了笑,妖媚迷人,笑得叫人心里头直痒痒。她站了起来,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说道:“是啊,我没死,我活得好好的呢,你看!”
元懿天德仔细看了看,才确认眼前看到的不是鬼。然而,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一看她的着装,他又不由惊问:“可你为何身穿宫女的服装?还戴着……人皮面具?还有,我这是在哪儿啊?”
“太子殿下莫要心急,这些日后怜儿自会一一告知,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怜儿故作神秘地说道。
“不过殿下大可放心,殿下已然离开了宗人府,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怜儿爬到他的床上,凑到他的耳边柔声说道,“不过还得委屈太子殿下和我一样,好好乔装一番了。”说着,她便取出另一张人皮面具,递到他的眼前。
“只要能离开那个鬼地方,重获自由,你让本太子干什么都行!”元懿天德笑意吟然,倏尔一把抱住怜儿的腰肢,咬着她的耳垂,吹着热气,轻声言道,“不过,现在本太子要的是你。”
说罢,他便将人皮面具扔到一边,动作娴熟地将她翻过身来,按在了床上,一脸坏笑地为其宽衣解带。被压在身下的怜儿,也主动揽住了他的腰背,一边娇媚地笑着,一边嗔怪道:“你瞧你,怎么这么心急啊!”
“小宝贝,你可想死了本太子!如此良辰美景,又岂能浪费?”元懿天德两眼放光,很快便将自己的上衣脱去,伸手就去解她的衣裳。
那女子的笑声越发的娇柔,听得门口路过之人好一阵心痛愤懑。
门口之人伫立了没多久,便已忍不住抬脚离开了那间娇、喘声此起彼伏的屋子。
他抬脚离去的那一瞬间,女子的笑容僵在脸上,长长的睫毛掩映住了那一霎的无边落寞。
且说冉云昕跟碧儿告别了淑妃与元懿琼凌,出了宫门,便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一见她们出来,那车夫便立马迎了上来:“小姐,奴才已在此恭候多时了,请小姐上车吧。”
“你是……”冉云昕不由问道。
那车夫立即笑着应道:“哦,小的是冉府的车夫,是公子叫小的来接您的。碧儿姐姐应当是认识小的的。”
冉云昕见碧儿点了点头,这才放下戒备,不禁问道:“可公子怎知我今日出宫?”
“那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小的却知,公子在乎小姐。”那年少的车夫有意无意地说着,随即撩开车帘,“小姐快上车吧!”
可冉云昕却恍了恍神,最后还是淡然一笑,道:“辛苦你了,你还是先回去吧,我想走走。”
“可是小姐,您这样我会很难办的!”车夫面露难色地说道。
碧儿也紧跟着劝道:“对啊,何况小姐你的伤病才初愈,我觉得小姐还是坐车回去吧,毕竟这路也不近,还是不要累着的好。”
可冉云昕却坚持:“我没事的,碧儿你别总是大惊小怪的。我就想走走,权当散散心了,待在这高墙深苑里,总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说着,她又转而朝那车夫说道,“你回去如实禀明公子便是,他知晓我的脾性,是不会怪罪于你的。回去吧,也是辛苦你了。”
“是,小姐无须自责,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
“嗯,去吧。”
一路往冉府走去,虽然已是冬日,但仍旧车水马龙,繁华如昔。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飘入她的耳中:“王妃姐姐。”清泠悦耳。
冉云昕停下脚步,循声望去,但见她莞尔一笑,犹如青莲,身边丫鬟也跟着向冉云昕恭敬地行了个礼。
冉云昕一见是她,便立即笑着走上前去:“这么巧啊,绒月妹妹今日怎么得空出来?”
“姐姐如若不弃,就先请进来说话吧。”说话间,冉云昕便携碧儿一同走了进去。
“这里不是我们初遇的地方么?”
“姐姐说得正是。”
“你是这的常客?”冉云昕不禁问道。
绒月笑了笑,摇了摇头,回道:“没有,我本就不是能经常出门的人,自然算不得什么常客。我是专门在此等姐姐你的。”
冉云昕惊问:“等我?”
绒月颔首:“嗯,我知道今日姐姐要出宫来,便想来此碰碰运气,想着兴许能在这遇见,没想到,妹妹我今日的运气极佳,果真等到了姐姐。”说着,她递了杯茶到冉云昕的面前。
冉云昕接过茶盏,呷了一口,继续说着:“妹妹等我做什么?”
不料,她却并未正面回答,反而略带神秘地说了句:“不止我一人要等姐姐来。”
冉云昕不解之间,却见绒月的丫鬟莺儿领了个人正往这边走来。冉云昕这才恍然大悟起来,又见绒月神色有变,羞态稍显,便越发肯定了心中想法。
绒月站起身来,将那名男子领到了冉云昕的眼前。冉云昕也跟着站了起来,以表敬意。稍稍打量了一番,只见那男子比绒月高出约摸有半个头,身子挺拔,虽然不如冉言皓那般出尘逸致,但也长得十分俊秀。跟绒月站在一起,果真是郎才女貌,尤为般配。
第一百六十二章回府
“这位……”绒月将他领了来,自己却不禁害起羞来。
不料,那男子竟是如此体贴地接过话来:“还是由我来说吧。”说着,便朝冉云昕彬彬有礼地拱手说道,“草民参见九王妃。”
“不必多礼。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坐下说吧。”冉云昕看了看他,又望了望他身边微微垂头的绒月,暗暗一笑。
那男子坐下后,便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启禀九王妃,草民自小便与月儿相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草民与月儿一早便已私定终身,非君不娶,非君不嫁。”
好一个“非君不娶,非君不嫁”啊,冉云昕忽然觉得心头蓦地一紧。
又听他继续说着:“前些日子贝方可汗前来请求和亲,月儿也在和亲人选之列,听闻可汗本已选定月儿,如若不是九王妃鼎力相助,草民与月儿怕就得远隔千里了。”
“是啊,上次若不是有姐姐在,我怕该再也见不到他了。”看着他俩含情脉脉地对视片刻,冉云昕暗暗垂下了眼帘,心中不知是什么在莫名翻滚。碧儿看在眼里,也不禁黯然失落。
“姐姐帮了我大忙,我便想跟他一起来跟姐姐道个谢。”说着,二人便皆站了起来,朝冉云昕鞠了一躬,“多谢九王妃相助,九王妃的恩情我们永生难忘!”
冉云昕立马走过去,将他俩扶了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又没做什么,何谈恩情哪?”
“姐姐你就别推辞了,就收下我们这一拜吧!不然我们就一直不起来了。”绒月坚持说道。
冉云昕无奈,只好应道:“好好好,那你们的谢意我就收下了,这下总行了吧,还不快起来!”
二人笑着起身:“多谢九王妃!”“多谢姐姐!”
“好了,你们还谢上瘾了,是不是?”冉云昕戏言道。
二人相视一笑,这般青涩而又单纯的爱情,总能让人心生羡意。
与他们别过之后,冉云昕终于回到了冉府,她忽然忆起了冉言皓。自上次她与冉言皓撕破脸后,他便没再去寻过她,毕竟她说了许多伤人的话,自然不该奢求他的原谅。
冉云昕如是忖着,便同碧儿一起迈进了府门。
然而,她刚一抬头,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身象牙白玉绸夹袍,宛如初见时那般,风姿卓然,可面上却添了几抹淡淡的愁思。
“你这是要出门去?”凝视片刻,冉云昕收回目光,淡然开口。
“不曾。”他的语气亦是清浅。
“那你是在……”冉云昕望着那瓣悄然落下的雪花,刚开口,便已心生悔意。
因为她知道,下一句他的回答:“等你。”
如此一来,她便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下雪的日子,周围都会显得格外的安静,静得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仿佛一出便会被什么捉了去。冉云昕微微颔首,目无焦距,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启了唇:“那个车夫,挺尽心尽力的,就别责罚了,是我一直坚持,他才一个人回来的。”
她没有抬头看他,故而也不知他此时的神情,只听他言简意赅地回了句:“我知道。”
这下,又归于沉寂了。碧儿站在一侧,看着他们这般,也是无可奈何。要真的论起来,她也是帮凶。
冉云昕不由得往旁边迈了几步,也不知该走该留,却不料,自己一个不留神,竟被一块被积雪覆盖住半截的石头,给绊了一下,身子倏地前倾,还未待她反应过来,自己便已被一个人扶住,随后立稳。
冉云昕猛地抬头,却见那一抹白影,在细雪中柔光四射。她立即望向那只扶住自己胳膊的手,很快,冉言皓便松开了她。
那柔光,纵使再强,再美,也终究不是她应该拥有的。她能做的,只是避开,避得越远越好。因为,她的光芒会将他灼伤。
“清荷,听说你在宫中病倒了,你怎么总是不知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呢?”冉言皓责问。
冉云昕轻轻地勾了勾唇,回道:“多谢公子关心,已经没有大碍了。”
冉言皓眉间一凛,柔光敛了不少:“你就非要与我如此说话么?”
“我怎么了?我不这样与公子说话,应该如何?”她忽然望进他的眸子,刹那间便后悔了,因为那双眼眸之中,藏着的,是满满的忧伤与痛苦。
她本想暗自收回目光,岂料,他却忽地行至自己身前,让她不得不凝视着他。但听他缓缓启口,她便又是一惊:“清荷,孩子的事……”
“……”她没有料到,他竟会提及那件事。霎时间,就好像揭开了记忆之瓶的盖子,那些尘封已久的痛楚,此刻又重新涌上心头。
然而,还未待她整理好语言开口,冉言皓便抢先一步,如是说道:“我已经听说了,洛馥远嫁贝方的事情。”
冉云昕只觉心头“咯噔”一下,面上却仍佯作若无其事地说着:“和亲这么大的事,京城之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知公子想说什么?”
岂料,他却直截了当地答道:“你无须瞒我,我都知道了。”
冉云昕下意识地朝碧儿望了一眼。碧儿摇了摇头。又听冉言皓说起:“此事与碧儿无关。”
“公子既然已经知道了,那还来问我做什么?”冉云昕故作镇定地回道。
他有意无意地轻笑了笑,随后言道:“我并无半点责问你的意思,我只是怕你心里过意不去。”
冉云昕亦笑了笑:“我如今一身轻松,有什么可过意不去的,不过就是替孩子报了个仇而已。”
“你不必强装,我知道你的性子,何来的一身轻松?你若当真一身轻松,又怎会忧思成疾?”
句句戳中要害,冉云昕心中一紧,忧思成疾这事只有她与碧儿二人知晓,他竟也能猜得如此准确?
“什么忧思成疾,还请公子不要说笑。”
冉言皓并未作答,只笑了笑,而后开口:“至于孩子的事,我可以当做从未发生过,你也不必过于内疚。”他顿了顿,“不过,你得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不可再勉强自己,行自己无力企及之事。”
直到回房,冉云昕也并未从他的话中挣脱出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心思竟已被他猜得如此透彻。
第一百六十三章下药
皇宫角落,软床之上。
“太子殿下,你就没想过以后吗?”怜儿故弄玄虚地在他耳边吹着风。
元懿天德不解:“以后?怜儿何意,不妨明说。”
怜儿娇媚一笑,揽着他的脖颈,略带神秘地说道:“殿下的心里怕是最清楚不过了吧。”
“怜儿莫不是指的……皇位?”元懿天德小心地问道。
怜儿眼角微扬,将双臂从他脖颈缓缓收回,随即退到一边去,柔声回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元懿天德见她如此,心里越发欢喜,转过身去,将她一把推、倒,深笑着说道:“怜儿什么都没说,可比什么都说要勾人多了。”
怜儿笑着问道:“殿下难道就不想坐上那张拥有无上权力的宝座吗?”
听此一言,元懿天德忽然沉下脸来,从她身上起来,沉声言道:“本太子怎会不想?只是太子之位已然被废,纵是从宗人府逃出,也已无用。”
怜儿也跟着坐了起来,整理了下衣衫,嬉笑着说道:“原来太子殿下的雄心也就仅此而已啊!”
果然,触怒了元懿天德的自尊心:“你这是何意?本太子为了那太子之位已然是拼尽全力,可到头来,父皇却是说废就废!从小,父皇就偏爱元懿弘旭,什么好的都给他,小小年纪就封他为王爷,赐他九王爷府,他做错了什么事父皇都能替他扛下来。”
“可我呢?我只要做错一点点,他就会挑三拣四的,对我怒喝责罚,明明都是他的儿子,却从未有过公平的待遇,即便到了后来,我终于争取到了太子之位,父皇也从未正眼看过我一回。不过那时至少我还是太子,可现在我什么都不是,还拿什么来争皇位?就算有雄心,又能如何?”
好一通埋怨过后,怜儿见他稍稍平息怒气,这才缓缓启口:“那太子殿下就这么认输了?心甘情愿地将那快要到手的皇位拱手送人?”
“本太子当然不甘心!元懿弘旭自小就得宠,凭什么到最后连皇位都是他的!难道本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