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容成麟……”他彬彬有礼地答道。
可岂料,还未待他说完,房内便又进来两位俊俏的男子。不知怎的,冉云昕看着进来的那两人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道不出,只如鲠在喉。
“你们又是何人?”冉云昕利索地下了床,问道。
谁知,这话音刚落,那两名白面男子便齐齐笑了起来,一位更是不由分说地贴了过来,扬声应道:“不是两位公子点的我们吗?怎么反倒问起我们来了?”他边说,还一边用兰花指在她身上戳了几下。
“你干什么?别……别碰我!”冉云昕一时被这场景唬住了,惊跳起来。
那俊俏小生继续回道:“公子您这是说得什么话,您来这不就是想让我们伺候您吗?”
冉云昕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这里莫不是供两男消遣的地方?至此,不禁冷汗涔涔,她也只好咧咧嘴笑一笑以表回应了。
容成麟立马接过话来,笑着说道:“我这贤弟是第一次来,可能有点不习惯而已,莫要见怪。”
他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可当另一位白面小生朝他扑过去之时,他却轻巧一躲,身姿轻盈,就是白白苦了那人,生生扑了个空,直直摔到冉云昕的身上。
这下子倒好,容成麟是什么事都没有,却教冉云昕平白无故地受牵连,被扑倒在地。他看在眼里,本想去扶,却终究还是被眼前之景给逗笑了。
“你……你……”身上白面小生神色复杂地惊呼起来。
“你什么你,快点从我身上起来!”要不是想到元懿弘旭那张冰山脸,她就懒得惹事,冉云昕恐怕早就一脚将他踹开了。
“你莫不是……”那男子欲言又止,看了看他们两个,继而更是掩面笑了起来,惹得他俩面面相觑,整个一头雾水。
“哦,我明白了!”另一个男子如是说着,望着冉云昕的目光之中似有别样意味,随即扬声说道,“原来你是来……”然而那男子却也不说全,只腼腆会意地笑出声来。
冉云昕实在听不下去了,终于发作:“有什么话直说就是,能不能痛快点!”
可惜的是,她的这番发作却被他们扭曲成了羞涩的表现,惹得起先的那个男子越发来劲了:“这可是他们俩的私事儿,我看哪,咱们还是不要多管的好。”
这两个大男人如此扭扭捏捏的,就连冉云昕这个女子都看不习惯了,更别提容成麟了。然而,待她望向容成麟之时,却见他依旧淡笑回应,仿佛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的反感。
冉云昕一脸茫然地冲他眨巴眼,他似乎立即明白过来,于是笑着贴耳悄声言道:“他们怕是误将你当成女的了,还以为你是我妻子,因为吃醋来抓我把柄的呢!”
“什么?!”冉云昕一听,便立马惊呼起来,一来是因为被他说中了她的确是个女的,二来也是因为着实佩服那两男子的想象力,一时之间情绪来不及收回来,于是才有了这一幕。
“你们瞎猜什么呢,我可是名符其实的男人!”冉云昕为了证明这一点,猛地一拍胸脯,害得自己差点咳出血来。唉,这古代人的身子骨就是这般弱不禁风,看来她可不能再这样逞强下去了。
可谁知,任她怎么说,他们偏是不信。容成麟清目微动,眉梢带笑,忽然将她于腰际一揽,随即说道:“我看哪,咱们干脆承认算了。”
“你跟着瞎起什么哄,我明明是个男人,怎么就成了你娘子?!”
冉云昕心头一愣,他这个人看起来倒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怎么反倒将她往火坑里推呢?心里直泛嘀咕,企图摆脱他的紧箍,不料此人却只是浅然一笑,不知怎的就教人安下心来。
但见他忽然俯唇过来,在她耳边轻言道:“还请公子委屈一下,我们只有这样说,他们才会善罢甘休不是?你难道就不想摆脱他们么?”
冉云昕听此一言,立马明白过来,莞尔一笑,倾国又倾城,看得容成麟都一时惊住了。她若真是女子,该是个如何非凡的美人?
“我不就是觉得好奇出来看看嘛,你至于这么大醋味儿么?也该消消气了吧。”容成麟半嗔半笑地说着,“要是娘子还觉得不解气,待回府之后我任你处罚就是,可在外头你总得给我留点面子吧。”
冉云昕心想,行啊,没想到他的演技也这么好,真是委屈他在古代了呢,要是放到现代,恐怕早是个偶像派兼实力派的大明星了。
“谁叫你到处拈花惹草的?我若不看着点,你要是弃我而去了,那我还能找谁哭去?更何况我这肚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冉云昕演得真真的,抚着自己的肚子,分外动情地说着。
“砰——”正说着,房门忽然被大力踹开。
冉云昕的视线中,惊现元懿弘旭的身影。两道凌厉目光射进来,她顿感浑身酥软,本能性地直往容成麟身后躲去。
本想让那两个男人知难而退,不要再来缠着他俩了,所以才加了点料,可谁曾想,元懿弘旭会无缘无故地跑进来啊。真是触了霉头,喝凉水都会塞牙。
第四十四章认栽
“你刚才说了什么?”元懿弘旭狠戾的眼神扫过来,教她无处可逃,她也只好站出来。
而容成麟则在一旁打量着来人。但见来人着一袭玄色锦袍,身姿颀长英挺,行路更是步步生风,霸气侧漏。往上看去,更见他面染冰霜,眸若寒星,俊美刚毅的脸庞,此刻正透着几丝无形的戾气,迫人心魂。
“我……说什么了吗?”目光四处飘忽,冉云昕佯装不知地回应。
“刚说过的话你难道就不记得了?还是说要我帮你回忆啊?!”元懿弘旭冷硬的话语一出,冉云昕便知事态严峻,这回怕是闯了大祸了,俗话说得一点不错,还真是祸从口出哇。
冉云昕没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问我……怎么会来这里对吧?”
“不要跟我装愣,你给我说清楚,这肚里的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元懿弘旭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冷狠的眼中,满满皆是愤怒,容成麟越发看不懂了,她跟来人究竟是何关系,他又何至于如此生气呢?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那是我在跟这位公子演戏呢!这位公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忽然回过味来,转而指责他道:“不对啊!怎么反倒成了你有理了?”她肯定是被他那魔鬼般的神情给唬住了,差点就被他带沟里去了,幸好她脑子转得快,否则又得让他看笑话了。
“你说你,不问我受没受伤也就算了,居然还冤枉我,真是块冰山!冷血无情!”
元懿弘旭的面上又冷了一层,出口成冰:“你别不识好歹!跟我回去!”说着,他便不由分说地将她拽着就走。冉云昕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也只好向容成麟行了个礼便随他匆匆离去了。
容成麟不明其意地笑了笑,便也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店主手一挥,朝那些打手使了个犀利眼色,手下便立即依命行事。然而,他们刚想往里吹迷烟,岂料吹不过去,反倒被自己给吸了进去,以至于个个被呛得面红脖青的。
店主和那地痞还以为一切已处理妥当,因而在他们看到容成麟一手摇扇好端端地走出房门之时,便统统被吓傻了眼。
可谁知,他却将一摞银子笑着摆在桌上。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他们是想碰却又不敢碰。
“这是赎金,就算是我帮那位公子赎了身。”容成麟刚想离开,见那店主已经将手伸向银子,薄唇一勾,笑着补充道,“对了,门口倒了的那俩,你们可别忘了去收拾收拾。”
说罢,他好似不经意地朝那地痞投去一个不明其意的别样目光,却吓得地痞狂咽口水。
他又环视了一遍四周,这回反倒将店主给吓住了,惹了不该惹的人,若是被砸了店,那也只能认栽了。
可谁知,容成麟却笑意吟然地说道:“这店开得不错,好好经营吧,就是记得万事小心,可别再惹错了人。”说完,这才摇扇离去。
再说冉云昕回王府,其旅途之艰辛可谓难以言表,与其说是与元懿弘旭共乘一匹马回去的,倒不如说是被逮回去吓回去的。换回了女装,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搂着他的腰,倚着他的背,拗不过他的霸道,也只好在心里暗暗发着牢骚,以缓和自己的情绪。
她可是被绑架了啊,他不关心也就罢了,居然还当众恐吓她,还说她不识好歹,这还有天理还有王法没?不过,这王法本就是他们皇族定下的,他们自然爱咋地咋地。
不过,他的嚣张日子也没几天了,等她将贷款还清,她与他也就互不相欠了,到时候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走她的独木桥,一拍两散,多好。反正他也不乐意见她,这一点成亲之日他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王爷,姑娘。”门口守卫齐声喊道,对她倒也恭敬。
元懿弘旭下了马,便径直往府里走去,撇下冉云昕一人还在马上不敢动弹。她没学过骑术,而这马似乎明白主人的心思,也想整她一整,于是开始不安分起来,惹得冉云昕左右为难。
既不想向元懿弘旭求救,又不想被摔下马,这可如何是好?
那马匹铁定是有灵气的,要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嘶鸣扬蹄呢?好个冰山男,她还没怪他呢,他反倒还有理了!这岂不是故意给她难堪吗?
就在这时,元懿弘旭忽然回过身来,抬起冷毅的邪眸,凝视着她,开口言道:“你怎么还不下来?”
眸色愈冷,他的眼神教人心头一颤,他沉声说着:“之前不是还有胆量跟别的男人共处一室的么?怎么,现在就没这胆量跳下马了?”
“谁说我不敢了?跳就跳,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罢,她便一鼓作气,纵身一跃,顶多也就崴个脚,她只是觉得不值而已。
岂料,她闭眼一跳,却并未着地,再睁眼,惊见自己竟在元懿弘旭的怀里,于是一边挣扎,一边呼喊:“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听到没有!”
待他行至房门口,将她放下来,冉云昕拽住他的衣袖,不由凝眸诘问道:“谁让你接住我的?既然不信我,又何必救我?我要是摔伤了,岂不是正合你意?”
谁知,他却只无关痛痒地回了一句:“随你怎么想。”说着,便傲然离去了。
冉云昕一头雾水地回了房,不知怎的,心中竟有种莫名的不顺畅,仿佛被巨石挡住去路的溪流,只得蜿蜒而行。
若是他继续蛮横相对,那她便以桀骜应对。可他忽然甩来这样一句话,反倒让她倍感无措,他这是怎么了?她不禁在心里自问。不,她该问的是自己怎么了,从何时开始她竟在乎起他的情绪变化了?
不,她在乎的,一直都只是如何在这个王府生存,摆脱他的束缚,仅此而已。
第四十五章烂在肚里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一见她进门,在屋里焦灼等待的碧儿便立马迎了上来,拉住她的手,不住地问,“小姐你有没有受伤?是哪个狠心的歹徒将你绑了去?我找机会定要替你讨回来!”
冉云昕见到一脸忧色信誓旦旦的碧儿,便立即敛了思绪,将她的手覆在手心,笑盈盈地回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倒是那歹徒,反倒被救我之人吓得半死,我看哪,那人以后恐怕都不敢跟我再走同一条街了!”
事后,她才记起当时的情景,虽然处于昏迷状态,记忆模糊,但她多多少少还是能猜得一二,而那地痞的声音她也记得真真的。
就是一时脑子发蒙,才错把那个男子当成歹徒,不过他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只是这里的“打”,非打架的“打”,而是打闹的“打”,但若说是打情骂俏,那还是过了点,毕竟才第一次见面。
“既然小姐无事,那我就暂且放过那人,”碧儿一听此言,便立马安下心来,若是还有精力跟她说玩笑话,那就说明此番遭遇有惊无险。转念一想,她忽然提起兴致,问道,“不知小姐,可问得恩人姓名家住何处?”
“我本来想问来着,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小插曲的缘故,也就没再寻得机会问他,只知他名唤容成麟。”冉云昕仔细回忆着,“不过看那人的装束,倒像个贵公子。虽着书生装,但毫无文弱之气,反倒是英气逼人,风流潇洒。”
碧儿为她倒了杯茶,冉云昕一饮而尽,想来被绑去那么久,都没顾得上喝口水。于是,她又连往肚里灌了五杯。
而就在这时,碧儿的内心却不禁疑惑丛生,她冷静地分析道:“哦?那就奇怪了,根据小姐所描绘的,在这京城诸多王孙贵族之中,似乎并无匹配之人。”
“说不准是从其他州来京城游玩的呢。”冉云昕随口一说。
“那倒不无可能。”碧儿点头认可。
碧儿纠结半天的话题,却偏离了她的心思。待碧儿不再深究,冉云昕这才开口问道:“这个暂且搁下不谈,我且问你,你是如何得知我被绑架了的?”
“这是我从管家那儿听来的,好像是有人给王爷带的消息。”
冉云昕托腮凝思之际,碧儿继续说道:“王爷一听到你被绑架的消息,就立马丢下一屋子的重要官员,匆匆出府寻你去了,怕是以后得落个不好的名声了。”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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