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间一凛,继续道:“元懿弘旭,没想到你是真的冷血无情!我还真是傻啊,居然还想一大早就赶来向你赔礼道歉,亏我还到处为你挑礼物,想着该如何哄你高兴!”
咯噔一下,他的心中漏跳一拍,自然搁在长椅扶手之上的纤长食指微弹,他不禁缓缓握拳,万千思绪涌上心头,最终化作冷冷一言:“你这是在怨本王咯?”
“哼——是我自己看错了人,又能怨得了谁?”冉云昕不禁觉得好笑,“反正我如今就在这里,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冉云昕双手叉腰,下巴高抬,清目之中,尽是无畏不屈。
元懿弘旭垂眸看她,强势的语气之中威压无处不在:“本王问你,你既然已经逃了,还回来做什么?难道你不是已经选择弃碧儿而去了么?”
“谁说我逃了?我不过就是出去溜达溜达,你整天都把我锁在这里,难道还不许我想方设法偷溜出去透透气啊?再说了,碧儿是我的好姐妹,我怎么可能弃她而去呢?”冉云昕被他这样一说,立马暴露本性,高声驳道。
“好姐妹,是么?”元懿弘旭薄唇一勾,意味深长地说着。
冉云昕对他这样质疑的口吻很是不满,于是立即怒形于色,跑到他跟前大喝道:“你这什么意思啊你?我不过就是晚回来了那么一点,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说着说着,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虽说我的确是想在天黑之前就回来的,可我这不是遇上一个好色之徒……”
元懿弘旭一听,瞬间变了脸色,站起身来,用一种迫人的语气问道:“谁这么大胆竟敢动本王的女人?”
“喂喂喂,你给我说清楚了,谁是你的女人啊?”冉云昕伸长双臂,一把将他推开,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本王说的话,还轮不到你质疑。你只须告诉本王那人是谁。”
反正皇室里所谓的兄弟之情,最后大多都会以杀戮而告终,若是因此能挑起他们的内部战争,那她就可以趁此间隙逃离他的魔爪了,反正都是讨人厌的家伙。她一边在心里窃喜,一边装作毫不情愿地答道:“反正我听冉哥哥称他为太子。”
元懿弘旭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冷邪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他继续诘问:“那家伙有没有对你……”
冉云昕使劲地摇头,连连应道:“当然没有了,不过悬的很,幸亏冉哥哥来得及时,这才救了我。”
“冉言皓?这么说来,你是在相府过的夜?”元懿弘旭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冉云昕不假思索地回道,不过很快却又沉下声来,“其实吧,都是因为我喝高了,所以……才会在相府过夜。”
“反正我该交待的都交待完了,你最好也老老实实地交待为何要对碧儿下此毒手!”冉云昕步步紧逼,毫不退让。
然而,元懿弘旭却仿佛充耳不闻,只冷冷摔下一句:“本王爱做什么,好像没必要向你这么个傀儡解释吧。”
“你——简直蛮不讲理!”冉云昕肺都要气炸了,跟他哪里还有公平可讲?要想赢过他,就必须靠实力,而她现在若是直接摊牌,无疑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她可不做这亏本的生意。
然而,元懿弘旭却忽然凑到她的耳边,出口成冰地言道:“总之,你给本王记住了,别再想逃,要不然,本王下次会做出什么来,可就无法保证了。”
然而,面对他如此威胁,她竟突然笑了起来,回敬道:“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有一天真的抛下碧儿自个逃走。”
元懿弘旭一下起了兴致,即便知道她绝不会真的抛下碧儿离开,但也忍不住眉梢一挑,随即问道:“什么条件?”
刹那间,她的澈亮瞳孔中闪着璀璨微光,教人不由怔住。她这样说着:“许我白日出门。”
而待他听罢,神色却霎时阴沉下来。双唇紧抿,他沉默打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莫名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仿佛只要他唇角微微一动,就能燃起熊熊烈火。
她丝毫不惧地望进他的眼眸。良久,他才又开口:“那好,本王就成全你,不过你必须得以男装示人,若是有任何不检点的行为,立刻禁足。而到了晚上,你就必须老老实实地给本王在房间里好好待着,如若不然,你该知道下场如何。”
“此话当真?”冉云昕见自己“阴谋”得逞,不禁欢欣鼓舞。
“你难道想说本王还会食言不成?”元懿弘旭的眼中放出冷箭。
冉云昕立马汗毛倒立,于是连连摆手,笑着回应:“岂敢岂敢?”
说着,她便在他背后暗自吐了吐舌头,而后在他冷厉的目光中离开了。元懿弘旭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思绪随着微风飘回昨天夜里。
第二十三章专属玩物
昨夜,正值月半十五,圆月高悬。
银白色的月光显得格外皎洁,柔美如水。元懿弘旭从外头办完事回来,风尘仆仆。本不该挑这样一个日子的,可事情恰巧凑到一块,他也躲不过。
“王爷,您可算回来了,老奴这就去吩咐许大娘做些饭菜端来。”管家忧心忡忡,左顾右盼,好不容易等回了他,于是说着,便立即喜逐颜开地就要往厨房走去。
“不必了,本王吃不下。”元懿弘旭坐卧椅上,左手手肘自然搁在方桌,颀长的五指撑着微垂的脑袋,右手无力轻挥,而后缓缓落下。语气不似从前那样冷傲,反而显得甚为疲惫不堪。
管家顿了片刻,也只好应了一句“是”,随即面带忧色地退出房间。屋里头忽然变得极其安静,侍立着的薛安望着管家离开的背影,就连他迈出去时的那声轻叹也能听得异常清楚。
薛安转身回望元懿弘旭,自他回来就一直在这静坐着。今日的事务的确很是繁琐,而他也最厌这些虚伪的应酬,但他答应过母妃,要帮父王保住这玄刚国的江山社稷,他不能食言。
虽然他不喜涉足朝堂之事,也恨那些阿谀奉承,但如今元懿天德为太子,此人野心勃勃好大喜功,而又目光短浅喜好女色,难当大任。当然这些玄刚皇也都明白,只是朝堂事务繁重,恐有人会钻空子,毕竟暗箭难防。因此,有时他也会暗中替玄刚皇除掉一些暗箭。
可偏偏赶上了十五,而且还拖到了晚上。其实有些事还没完全做好,但他也只能匆匆赶回。但可恶的是,他一回来,这身子就已经不听使唤了,恐怕是由于今日一共奔走了十一个地方的缘故,疲惫让发作的时间提前了。
“你也退下吧。”他的嗓音越发的苍白低沉,薛安得了命令也只能退下,因为今日他是跟着元懿弘旭一同办事的,所以他明白元懿弘旭此时的状况,但他不知道的是,即便是他,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又过了两个时辰,而他却几乎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好几次他都想要站起来,但终究归于失败。身子就像被人死拽着一样,怎么也动弹不得。大脑昏昏沉沉的,有些分不清白日黑夜。本来早该去那里的,可就这样一拖再拖,也没再通知谁进来。
忽然间,仿佛有门“吱呀”打开的声音传来。元懿弘旭眉间一动,意识在周身围绕,却越飘越远。鼻尖似有淡淡脂粉与女子体香的味道萦绕,意识逐渐沉沦,同时,身体里的某种机能开始不受控制地迅速运转。
热血在身体四处狂涌,心脏跳得飞快,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朝着那味道的来源跌跌撞撞地走去。好似锁定了猎物,他便一把抱起那女子,迅疾将她扔到床上,不待她挣扎,他就已猛然扑上去,将她压在身下。
原本冷邪的双眸缓缓睁开,此刻竟透着一种炽热的烈焰,将那女子紧紧包围。然而在他那冒火一般的眼瞳里,却空无一物,冷漠异常。而那女子就好似立于冰火两重天,根本无力招架。
血液冲上大脑,元懿弘旭的眼中一热一冷,他便立即开始了强取豪夺般的攻城略地。然而,当他刚想褪去她的衣物,探进她的城堡之时,他却突然变得呼吸急促大脑缺氧,窒息的感觉让他有了片刻的停顿。
他不经意地一瞥,竟然发觉自己正压在冉云昕的身上。他立刻强逼着自己停手,他高叫一声滚到地上,在地上挣扎许久,这才终于取回了理智。
元懿弘旭一手扶额,一手扶着一旁的柱子,还在痛苦不堪地暗暗挣扎。
而就在这时,那女子却不禁脱口而出:“王爷……您……”
元懿弘旭的耳边涌入些许不协调的声音,他立即回过身来,朝那女子快步走去。他缓缓抬眸,朝女子射去一道凌厉寒光,用一种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望进她的骨子里,女子不禁浑身打颤。但听他沉下声来,狠戾逼问道:“你不是冉云昕,你是谁?”
女子有些畏畏缩缩地后退,他却一个箭步上前,毫不留情地撕下她的面皮,这才现出她真实的面容来,也就是碧儿。
一阵风刮过,卷来一丝冷意。元懿弘旭拢了拢衣衫,这才将思绪拉回。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情绪变化,如今想来竟是这般的匪夷所思。冉云昕在他眼中不过傀儡、玩物,可为何在他看到自己身下的女子是她的时候竟是那样的愧疚难耐?
而当他得知那女子并不是冉云昕时,他的心中又是如此的怒气滔天,他气她随便找人代替,气她胆敢糊弄自己。可他心里竟当真希望身下那女子是她?
难道……是她就可以么?可他自那年起,就再没碰过女人,即便碰过那人也早已没了双手。他平生最忌讳的就是女人,也因此再无女人敢近他一米以内。无人例外,她也不可能例外。
那么,在确认自己失控错伤的不是冉云昕之后,他又怎会不自觉地轻舒了一口气?明摆着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好像在说着“幸亏伤到的不是她”一样。他竟会关心一个玄刚皇钦点的傀儡?
怎么可能呢,他不过是觉得她同那些只知哭哭啼啼的女人不太一样罢了,或许作为他的专属玩物倒也不错。
“冉云昕,本王倒想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元懿弘旭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狭长邪眸微眯,笑意轻染唇角。
第二十四章跌面了
且说冉云昕略施小技,就赢得了一张“通行证”,于是一路情绪高亢地离开了。“哎哟”,走到半路,她这才发觉自己那几棍被打得还是挺疼的。将心比心,她立马想到了碧儿,于是不再顾什么形象,只一个劲地瘸着腿往房间跑去。
“碧儿!”她跑到门口,便不由得愣住了。声音直线下滑,两眼定定地望着那摊纯白之上的鲜红。
冉云昕吩咐一旁侍奉的丫鬟统统退下,自行接过丫鬟手中的金疮药,便俯身一点一点地揭开碧儿身上所着几乎已经嵌进肉里的布衫,触目惊心的场景一下子映入眼帘,就连双手都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
碧儿似乎感觉到了疼痛,倒抽一口气,从昏迷之中逐渐清醒。“小姐……”她无力地唤着。
冉云昕嘴角不禁一搐,强烈的负罪感齐齐涌上心头:“碧儿,都是我太任性,坚持要溜出去,结果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地就睡在了相府。”冉云昕一边沉声反思,一边小心翼翼地为碧儿涂抹伤药,“都怪我把你一个人留在了这鬼地方,害得你无辜受连累,还被那个冰山男施以杖刑。”
“小姐你才是,伤到了没有?严重吗?治过伤了没?”碧儿问了一连串的话后,就开始止不住地轻喘。
冉云昕一面头冒冷汗,一面强忍着应道:“我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根本用不着那么费事,你信不信它自己就能好了!”
“这怎么能行?小姐你快别给我擦了,应该我来服侍小姐才对。”说着,碧儿便挣扎着想要起身,然而,刚动了一下,碧儿便立马被下半身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感给僵在了半空。
“你说说你,平日里不是挺明事理的么?怎的今日竟变得这般孩子气了?既然你还认我是小姐,那你就要听我的话,现在你就给我好好地趴着,什么都别想,”她垂眸淡淡言道,“就当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好吗?”
碧儿柳眉轻蹙,想张嘴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也就没再言语,只任凭冉云昕为自己轻拭伤口。
然而过了没多久,冉云昕便越发地脸色刷白,冷汗涔涔,不迭狂冒。可能是因为刚才心中一时焦灼羞愧,在被打了十几棍之后,她便立即不顾后果地狂奔,而致使伤口迸裂,大脑供血不足。很快,她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耳鸣眼花,脚下一软,就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碧儿在旁迫切地唤着。
“哎哟——”冉云昕面上一动,失声叫了出来,睁眼一看这才记起自己居然晕过去了!这可太丢人了,平常她的身体素质可是不错的呢,今天怎么挨了几棍就撑不住了?真跌面!
“碧儿,真是对不住,让你见笑了!嘿嘿!”冉云昕不好意思地笑着,不料却瞧她一脸的忧愁模样,于是立刻收敛不少,笑道,“不过就是赶回来的时候忘了吃早饭,有点低血糖,用不着担心!”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我不过一个丫鬟,你怎能用你那娇贵之躯为我挡棍?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