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这性命交关之时,逍遥客仍不免紧蹙眉头,暗暗嘀咕!
女人!又是女人!唉!……。
这时,背后又传来娇叱:“闭上眼睛!”
逍遥客只有听命的份儿。
身后娇叱又起:“回过头来!”
逍遥客刚转了一半“不”地一声,那女人竟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逍遥客倏地一惊,睁开丁眼睛,不由骇然道:“原来是你?”
你道是谁?原来是玲姑娘。
玲姑娘霎了霎眼皮道:“你以为是谁?跟你有来往的女人太多了,称弄不清楚是谁,对不对?”
逍遥客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苦笑道:“两月不见,想不到你的功夫这样好了。”
玲姑娘俏皮地道:“是不是吓着你?”
逍遥客耸了耸眉道:“三魂被你吓掉了二魂半。”
玲姑娘啐了一口道:“鬼话!”
逍遥客认真地道:“我是真的被你吓了一跳。”
玲姑娘娇媚地笑道:“那一定是亲你的时侯,我看得出来!”
逍遥客一蹙眉尖道:“玲姑娘!你愈来愈顽皮了!”
玲姑娘一听逍遥客说她顽皮,不由得撅起嘴唇道:“哼,原来你还是将我看成小孩子。”
逍遥客笑道:“你比小孩子也大不了多少。”
玲姑娘冷笑道:“哼!你去找大人好了。甚么七毒公主,八毒公主,甚么须姑娘!还有什么寒云姐姐!你以为我不知道?”
逍遥客莫可奈何地摇摇头道:“你真会胡扯。”
玲姑娘哼一声道:“告诉你,浪子!我师父教我从今天起将你盯紧点,免得你越来越浪荡,说实话,你也该有个人管管。”
逍遥客知道玲姑娘有个“无不知”先生在后面撑腰,反正自己也惹不起,喟然叹道:“算我倒霉。”
玲姑娘气势汹汹地道:“倒霉的是我!弄得我东奔西走,还要受你的气!”
逍遥客不得不低头,柔声道:“算我说错了,好吧!你骑马我走路,好不好?”
玲姑娘两眼一翻道:“怎么!讨厌我?”
逍遥客唉声叹气地道:“唉!你的疑心病太大了!男女同骑一马,大以招摇,容易引起人家的笑话。”
玲姑娘蛮横地道:“笑话?我都不怕,难道你还怕?”
逍遥客苦笑道:“你的武功比以前好得多,可是你的脾气也比以前大了。”
玲姑娘轻叹了一声道:“本这我不想这样凶的,可是,师父说,对你这种人,要凶一点才行,天下女人又是那么多,……”
逍遥客连声苦笑道:“他老人家存心要给我苦头吃吗?”
玲姑娘勾腕搂着他的颈子,声道:“只要你对我好一点,我一定不对你凶,……”
蓦在此时,马前传来一声暴喝:“别光雇着调情啦!小子!
看看你的马走到那儿来了!”
前面是一辆迎面而来的双辔马车,逍遥客低头一看,胯下座骑竟然插进对方那两匹马的当中去了。
逍遥客面上一热,连声“对不起”,拉缰韧马,想退出来。
谁知对方那两匹马俱是儿马,逍遥客胯下的雄马插身其间,左顾右盼,好不得意,那里还肯倒退!
对面驾车之人,是个生着络腮胡子的浓眉眼睛大汉,那里将这两个娃儿在放眼里,一扬手中皮鞭“唰”地一声,向逍遥客这边,连人带马地一鞭扫下。
玲姑娘美目圃睁,娇叱一声:“好个大胆狂徒。”
叱声中,粉腕一扬,一把抓住鞭梢,运腕一抖,那驾车大汉立即身不由已地离座,摔了个狗吃屎!
这时,车门帘一掀,钻出一个形状古怪的丑老头子出来!丑老头子瞥了地上躺着的汉子一眼,跳牙裂嘴地笑道:“姑娘好爆的性子!”
玲姑娘可不管对方是什么来路,由着性子沉声道:“尊驾留着精神教训教训你那狗奴才吧!”
丑老头嘿嘿一声干笑,目光从逍遥客头上扫过,蓦地笑声一敛,双目暴睁,肃声道:“你那把剑,可是薄情剑?”
逍遥客点头答道:“不错!”
丑老头霍地跳下车辕,站在道旁,双手一拱道:“老朽不知二位是薄情仙子传人,多有得罪,尚请海涵,二位请上路吧。”
逍遥客想不到一把薄情剑竟有如此大的威力,也懒得解说自,己与薄情仙子的关系,扬鞭打马,四蹄钻动,倏忽又将那丑老头抛到马后好远了。
玲姑娘笑问道:“你何时又变成什么多情仙子的传人了?”
逍遥客道:“不是多情,是薄情。”
玲姑娘笑道:“你这个薄情郎,做薄情仙子的传人倒是刚刚好嘛。”
逍遥客知道和这个刁蛮的小妮子说也说不清,索性不答话,一心赶路。
官道前面是一处山弯,逍遥客打马带缰,方转过山弯,逍遥客猛一韧缰,胯下座骑长嘶一声,(霸*气*书*库。整*理*提*供)人立而起。
你道为何?原来那丑老头存心赶到前面来拦道的,他那一身轻功可也真有点吓人了。
丑老头怪笑道:“老朽有些事不太明白,所以又赶上来问一声。”
逍遥客冷冷地道:“何事?”
丑老头道:“薄清仙子向不收徒,说你二人是薄情仙子的传人,老朽可有些不信。”
逍遥客道:“在下从不曾说过是薄情仙子的传人!”
丑者头嘿嘿一声怪笑道:“果然不是,倒被老朽料着了!”
玲姑娘插口道:“不是又怎样?”
丑老头道:“老朽要问上一声,既然不是薄情仙子的传人,这薄情剑从何而来?”
逍遥客冷冷回道:“借的。”
丑老头微微怔,继又嘿嘿冷笑道:“这话老朽肯信么?”
逍遥客沉声道:“信不信由你。”
丑老头双眉一耸,怪模怪样地道:“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据老朽看,你身上那把剑八成是假货!”
玲姑娘冷哼道:“你要不要试试?”
丑老头将头一点道:“正合老朽之意!”
逍遥客却道:“在下无暇相陪,让路!”
说着,一紧鞭辔,马儿就纵出去。
丑老头身形一晃,手中已多了一把墨剑,一道乌光将马儿逼得连退不迭。
玲姑娘在逍遥客后推了推,轻声道:“教训教训他!”
逍遥客何尝不想试试“薄情剑法”,只是薄情仙子再三交代,除了“沦浪剑”出现,以及有人想守此剑以外,薄情剑不能轻易与人较量,逍遥客自不会轻易忘却薄情仙子之命,因道:“尊驾既识得薄情剑的来头,当也知道此剑的霸道,毁了尊驾手中长剑,岂不太可惜。”
丑老头呵呵笑道:“想不到你倒是个识货的行家,不可老朽并不在乎手中长剑被毁。”
逍遥客一楞,问道:“甚么道理呢?”丑老头狂声道:“老朽当年访遍天下名剑,只是这簿情剑老朽不曾见识过。”
逍遥客道:“尊驾尽可找薄情仙子较量去啊!”
丑老头喟然道:“老朽有不与薄情仙子较剑的原因,其传人也然,你既不是仙子传人。剑在你手中,这真是一个大好机会,老朽岂能平白放过。”
逍遥客道:“此剑重临江湖,主要是为对付某一个人,仙子曾有嘱咐,少得轻易与人亮剑较量,听尊驾口气,似乎对仙子十分尊敬,那就不该逼在下违背仙子的命令。”
丑老头嘿嘿笑道:“你真会说话,尊敬不尊敬是老朽与仙子之间的事,此剑是咱们两人的事,犯不着扯上仙子!”
逍遥客冷冷地道:“恕难奉陪。”
丑老头将手中墨剑一晃道:“你可知老朽手中长剑何名?”
玲姑娘插口道:“有啥稀奇!像段烂铁!”
丑老头呵呵怪笑道:“说老朽这把剑是段烂铁?嘿嘿!姑娘你可看走眼了。”
逍遥客道:“请教何名?”
丑老头神色一正道:“老朽剑名叫‘黑龙’,天下名剑无以匹敌。唯有‘沧浪’填与一比,据说,薄情剑可胜老朽手中黑剑,所以,老朽试上一试。”
逍遥客闻言大惊,“沦浪”“黑龙”原为一对,前者为白金冶炼,后者为乌砂锻就,两剑已然分离千年,想不到这把“黑暗”
剑竟然落在这面前丑老头手里!
逍遥客沉吟着道:“尊驾手中宝剑也属罕有珍品,岂不可惜!”
丑老头笑道:“如果‘黑龙’真被‘薄情’削毁,根本毫无可惜之处,老朽手低眼高,若非万剑之主,老朽还不想让它存留世上哩!”
逍遥客摇头道:“此剑不属在下,未便擅专。”
丑老头怪笑道:“你今天势必非拔剑不可,否则,你过不去。”
这丑老头真是逼人太甚,可是薄情仙子言犹在耳,逍遥客又不愿违命,一时之间,甚难以委决。
蓦然,一头巨大苍鹰自天际盘旋而来,飞到逍遥客顶头上时,却一个劲兜着圈子,流连不去,约摸离地二十余丈高!
逍遥客心念电转,扬声道:“尊驾即要见识,在下就让你开开眼界吧。”
话声中,“锵”地一声,剑已出鞘,逍遥客振腕一抖,长剑比直地飞上半空,直向那头苍鹰射去。
晶光一闪,那苍鹰情知不妙,展翅欲逃!
薄情剑就像是长着眼睛,半空一折,复向那苍鹰追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苍鹰一声惨鸣,长剑已齐目穿过。
逍遥客双足再登上一弹,人已离鞍而起,半空中接着长剑,重落雕鞍时。剑已入鞘!
这一招,使丑老头和玲姑娘看目瞪口呆!
逍遥客道:“薄情剑之可贵处,并不在其能削金切玉,而是在其有灵,这是其余诸剑难与匹敌之处,这一招‘怒斩秋云’足够尊驾见识了吧。”
丑老头这才回过神来,放声狂笑道:“我剑魔总算将天下名剑都会齐了。”
话声中,身形拨起,自逍遥客头顶越过,刹时,身影即已没入视界之外。
逍遥客不由惊道:“好怪异的身法!……”
陡地,他心中一动,转身向玲姑娘问道:“方才那丑老头说什么?”
玲姑娘想了一想道:“他说:‘我剑魔总算将天下名剑会齐了’”
逍遥客心中暗惊,他是剑魔。慕容寒云不是说剑魔早已死在一个蒙面剑客手里的么?薄情仙子说逍遥客是武林中听到她名号的第一个人,那么,这丑老头怎么也知道薄情仙子其人呢?而且听丑老头的口气,他们之间还有一点瓜葛似的。
可能薄情仙子也以为剑魔早巳离开人世了!这是逍遥客所下初步的结论。
丑老头所说“天下名剑都会齐了”这句话也颇使逍遥客暗暗心惊,所谓“天下名剑”,自然也包类“沦浪剑”在在内,“沧浪剑”本身牵连着许多恩怨,剑魔诈死多年,却在此时重现江湖,恐怕都不是偶然的。
玲姑娘见逍遥客不说话,用肘碰了碰他道:“你在想什么心事?”
逍遥客苦笑道:“我心中有许多解不开的结,恐怕只有找令师才能解开了。”
玲姑娘笑道:“你去找他吧,他若用一句‘天机不可泄漏’来回答你,你那些结头还是解不开的。”
逍遥客也不答话,着着实实将胯下座骑打了一鞭。
洛阳东关大街“老高升”旅店东厢房内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文士,勾勾指头,唤来店家,指了指西厢房道:“店家,请那间屋内的相公过来一下。”
店家问道:“可是方才一男一女共骑一匹健马进店的那位相公?”
中年文土道:“不错!正是他。”
店家讨好地又问道:“要不要请那位姑娘一齐来?”
中年文土一挥手道:“用不着。”
西厢房内,逍遥客和玲姑娘刚坐下喝了一杯茶,这时店家走进来。
店家朝逍遥客一揖道:“相公!东厢屋里有位大爷请你过去坐一下。”
逍遥客一愣,问道:“怎么一个人?”
店家回道:“四十来岁,斯斯文文的,倒像是一位读书人。”
逍遥客挥挥手道:“你先去回话,说我就过去。”
店家唯唯而退,玲姑娘轻问道:“谁?”
逍遥客道:“可能是我师父,你千万不要走开,我去去就回来。”
玲姑娘一把扯住他的衣袖,疾声道:“不行!你又要向上次一样,偷偷的将我甩了。”
逍遥客苦笑道:“这次一定不会,你放心好了!”
玲姑娘娇蛮地道:“只要你不怕我师父打断你的腿,你不妨试试看!”
逍遥客也不答话,疾步走出房去。
逍遥客来到东厢房门口,方待屈指弹门,屋里已传来深沉的话声:“进来!”
逍遥客推门而进,屋内果然是他师父逍遥一狂。
逍遥客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师父,逍遥一狂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沉声道:“伤好了?”
显然,逍遥一狂对逍遥客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逍遥客回道:“都好了!七星楼那方玉佩徒儿也到手了。”
谁知,逍遥一狂却轻描淡写地道:“放着吧。”
逍遥客神色凝重地道:“两个月来,徒儿颇有发现……。”
殊料逍遥一狂又是轻淡地一摆手道,“用不着,我晓得!”
说着,眼光一瞄逍遥客肩头露出的剑柄,问道:“你那柄剑那里来的?”
逍遥客道:“一位自称为‘薄情仙子’的老妇人借给佛儿用的,据他说,目下江湖盛传的一把名剑,落在一个凶残之徒手里,唯育此剑才堪与之匹敌,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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