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只好展开家传绝学,还击敌人。
只见她踏着九宫八卦方位,把一支笛子舞弄得出神入化,龙隐大师在片刻之间,闪电般地攻出了六六三十六掌,竟是连她的衣角都未沾上,反而好几次险被她的笛于点中穴道,幸而龙隐大师的无相掌力也有了几分火候,这是佛门三大神掌(般若掌、金刚掌、无相掌)之一,练到最高境界,掌力发出,无声无息,动念伤人,龙隐大师虽然远远来到如此境界,但用千防守,亦已绰绰有余,那少女的笛子每次都是将要点中他的穴道的时候,便结他的掌力荡开。
那少女忽地一飘一闪,倏地从龙隐大师身旁穿过,笛子向南山虎点到,南山虎的百步神拳,利于远攻,不利近守,被那女子一轮急攻,手忙脚乱。
大湖十三家寨主王宇庭见武林天骄已被文、柳二人联手所困,无须自己插手,而且这三人都是一等一的上乘武功,他要插手也插不进去,当下心想:“武林天骄名头虽大,玉面妖狐恶迹更多。”见龙隐大师与南山虎战那女子不下,遂转过方向,解下软鞭,加入战团。王宇庭虽是远不及武林天骄,柳元甲等人,但与龙隐大师却是伯仲之间,比那持笛的女子也相差不远。他这条软鞭长达一丈有余,鞭风呼响,卷地扫来,对那女子来说还与真是个劲敌,十数招一过,那女子的步法渐渐给打乱,陷入了苦战之中。
另一边,武林天骄力敌文、柳两大高手,更是惊险绝伦。柳元甲掌劈指戳,招招都是向着武林天骄的要害痛下杀手,文逸凡的双笔盘旋飞舞,笔尖所指,也都不离武林天骄的三十六道大穴。但武林天骄虽是屈处下风,也并非只有招架之功,平均在十招之中,他也能还击三招。他招数精奇,每每出人意表,不还击则已,一出手还击,即使是柳元甲,文逸凡这等具有上上武功的人物,也不能不暗暗吃惊,须得小心防备。
蓬莱魔女看得惊心动魄,想要出去劝解,但武林天骄是金国贝子身份,她要给他开脱,一时之间又怎能说得明白?何况还有那个持笛的女子,虽然已知不是“玉面妖狐”,但也还未曾知道她的身份。蓬莱魔女正在踌躇,不知如问处理,忽听得“嗤”的一声,武林天骄的衣裳,又被文逸凡的铁笔撕去了一幅。
蓬莱魔女再也忍耐不住,心想:“不管别人怎样猜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爹爹把武林天骄伤了。”
正在蓬莱魔女从假山背后跳出去的时候,忽听得武林天骄冷笑说道:“素仰铁笔书生是江南一侠,怎的如此不明事理,听文逸凡怔了一怔,道:“我怎的不明事理,倒要请教?”柳元甲心头一凛,喝道:“你这胡儿,还想花言巧语么?看掌。”武林天骄一个“倒踩七星步”,玉萧横挥,步法轻灵,招数巧妙,在间不容发之际,卸去柳元甲的掌力,倒退三步,嘿嘿冷笑。文逸凡喝道:“你是金国的贝子,潜入江南,意欲何为?江南豪杰,岂能存你!你笑什么?”他话虽如此,但双笔却是虚晃一招,并未点下。显然是武林天骄那几句话,已引起了他的疑心。
武林天骄仰天笑道:“金国也未必个个都是你们南宋的敌人,这且不说,我只问你,你们怎知我是贝子身份?”武林天骄的身份是南山虎揭破的,此言一出,文逸凡果然疑心大起,心道:“对呀,南山虎怎能知道?”要知武林天骄虽是名震大江南北,但武林中人却极少知道他的贝子身份,文逸凡是个聪明人,当然便会想到,倘若他身份是实,能知道他身份的人,必是和金国王族有点关系,至少在王族之中,有人是他的好友的了。
南山虎涨红了脸,叫道:“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但从问知道,他一时间却说不出来,武林天骄哈哈大笑,接声说道:“不错,你当然知道。因为你的把弟北宫黝是我国的大内侍卫,你一直和他暗通消息的,是么?”南山虎大叫道:“岂有此理,你你,你胡说八道,乱造谣言!”声音已是微微颤抖,而且他只知咆哮,旁人一听,就知他实是心虚。
持笛那女子趁着南山虎慌张之际,倏地一个飞身筋步,绕过了尤隐大师,笛子一挥,点中了南山虎的“委中穴”,南山虎的拳力正要发出,穴道一麻内功发不出去,反震回来,登时一个倒栽葱,跌出了一丈开外。王字庭连忙将他扶起。这么一来,就只剩下龙隐大师一人,对付那个女子了。
柳元甲喝道:“文兄,别相信这胡儿的挑拨离间!”猛地又是一掌劈出,他用力虽猛,心中却是松了口气,“幸亏他只是揭破了南山虎的秘密,未涉及我!”但也正因如此,他怕武林天骄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故而这一掌使尽了十成功力,要把武林天骄毙千掌下。
武林天骄叫道:“云妹,走吧!”随即回头笑道:“柳庄主,自有人来与你算帐,我可要少陪啦!”笑声中玉箫点出,与柳元甲的掌心一抵,借着他那股猛劲,身形如箭,倏地区过围墙。龙隐大师挡不住那个女于,被那女子一招迫退,就在武林天骄身形飞起之时,那女子也跟着他越过了围墙。
柳元甲正要去追,忽听得呼的一声,扭头一看只见另一条黑影,也正在越过另一处围墙。
柳元甲就听得后面似有声息,只道是自己的门人弟子赶来捉贼的,加以他那时正在全力去对付武林天骄,所以没有特别舀意。如今见这条黑影倏地飞出围墙,轻功之高,决非他的弟子辈所能比拟,这才放眼望去,这一看登时令他心头大震,呆若本鸡。
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蓬莱魔女。她有满腹疑团,非向武林天骄问个明白不可。是以在武林天骄逃走的时候,她也当机立断,冲出了千柳庄,拼着受父亲怪责,以后再慢慢解释。但她却不能立即去追踪武林天骄,因为柳元甲、文逸凡等人正在那边,她若从那个方向追去,只怕会被父亲拦阻,耽误她的行事。故而她从相反的方向越过围墙,武林天骄既在附近,她只要逃出了千柳庄,便有找得见他的希望,总胜于自己一个人呆在庄中发闷。同时她也想到,倘若父亲向她追来,那时武林天骄也有好处,武林天骄就更可以安全脱险了.不知怎的,蓬莱魔女对武林天骄的暗里关怀,这份感情,竟还似胜于她对柳元甲的父女之情,她实是不愿武林天骄落在她父亲手中。
柳元甲是江湖上的大行家,一看出是蓬莱魔女,呆了一呆之后,也隐隐猜到了她的用心,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心里自思:“清瑶、她、她和这武林天骄竟是交情不浅的朋友?她从那边越过围墙,显然不是助我追贼,而是引我追她!”但尽管他猜到蓬莱魔女的用意,却仍是不能不抛下了武林天骄,改了方向,急忙去追赶蓬莱魔女,要知武林天骄对他虽是关系重大,但究竟还不及蓬莱魔女。他正哄得蓬莱魔女相信,要在她身上实现一项重大的图谋,如何可以放走了她?何况,倘若让蓬莱魔女见着了武林天骄,对他更是大大的不利。
蓬莱魔女的轻功与柳元甲乃是在伯仲之间,她出了围墙之后,柳元甲才掉转头来追她,一时之间,怎追得上?两父女都是一等一的轻身功夫,不消片到,已是把千柳庄远远抛在后面,柳元甲以传音入密的内功,叫蓬莱魔女回来,叫了几次,蓬莱魔女却都似亢耳不闻,没有回答。她起步在先,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看一里有多,沿途又是崎岖的山地,处处有树木山石挡住视线。柳元甲凭着卓绝的听声本领,可以辨别出蓬莱魔女逃走的方向,却看不见她的背影。
正在追逐之间,忽听得衣襟带风之声,一条黑影从柳元甲身边掠过,拦在他的前面,叫道:“柳翁,你怎可如此行事?请听一言!”这人是铁笔书生文逸凡,他的武功比之柳元甲略有不如,但若只论轻功,他却要比柳元甲稍胜一筹。
柳元甲正愁追不上蓬莱魔女、被文逸凡拦住去路,自是大为着急。但他深知这铁笔书生文逸凡的脾气,文逸凡虽然玩世不恭,好开玩笑,但一旦认真起来,却是丝毫也不含糊,宁死不屈,宁折不弯,什么人他都敢碰!柳元甲知道若不说个明白,要这铁笔书生让路,除非赢得了他这对判有笔。柳元甲即使可以赢他,只怕最少也得千招开外!同时,文逸凡的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说话,也令柳元甲暗暗吃惊,心道:“不知这酸了又知道了什么?”只好自叹晦气,停下脚步,没好气他说道:“柳某行事有何不当之处,还请文兄明白指教。”
文逸凡慢条斯理他说道:“前面这个女子是不是蓬莱魔女?”
柳元甲道:“不错。”文逸凡道:“听说她是北五省的绿林领袖,是也不是?柳元甲道:“是呀!这却与老兄有何相干?”文逸凡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不去捉拿金同的贝子,却来追赶同道中人,这不是轻重不分本末倒置了么?虽然她米到江南,未曾向你先递拜帖,是她失礼,但你也不该气量如此浅窄呀!外侮当头,南北绿林,虽有疆界之分,也该和衷共济,你却放过敌人,来与同道为难,焉能令人心服?”
柳元甲给他弄得啼笑皆非,心道:“原来酸丁并非知道内情,却以为我是一山不能同藏二虎。”原来前晚柳元甲将蓬莱魔女捉回家中,走的乃是后门,并没经过宴客的花园,所以所有前来贺寿的宾客,都不知道他们有“父女相认”之事。
文逸凡道:“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么?”柳元甲道:“对极,对极!但你却不知其中另有隐情,误了我的事了!”文逸凡道:“有何隐情,可得闻乎!”柳元甲皱了皱眉,只得说道:“她是我的女儿,你知不知道?我只想追回我的女儿,岂是与她为难?”
文逸凡“呵呀”地叫了起米,说道:“蓬莱魔女就是你的女儿?这可真是意想不到!她既是你的女儿,为何又从千柳庄跑了出来?她还未曾知道你是她的父亲吗?”
这种种复杂的内情,柳元甲一时间怎么说得清楚?而且文逸凡也并非他的心腹之交,他也不愿意向文逸凡披肝沥胆,毫不隐瞒。
当下柳元甲冷冷说道:“文兄,你也问得太多了。待我找回女儿,再和你说吧!”他凝神一听,又不禁顿足叹道:“文兄,你真是误了我的事了。她如今最少已在十里开外,再也追不上!”
文逸凡满面尴尬,做声不得,前面蓬莱魔女已是鸿飞杳杳,声影俱无,但后面的脚步却响了起来,原来是龙隐大师与王字庭二人赶到。
他们二人不敢追那武林天骄,故而也向这条路来,王宇庭道:“可惜让那武林天骄跑了,柳庄主你追的是什么人,比那武林天骄更关紧要么?”蓬莱魔女的身法太快,刚才在园中越过围墙的时候,他们虽然也见着了蓬莱厦女的背影,却还未认得是谁。
文逸凡道:“柳庄主是追他的女儿,说来也好教两位惊喜,柳庄主的女儿正是那北五省的绿林领袖蓬莱魔女。”王宇庭果然大为诧异,连声说道:“这可真是意想不到!意想不到!”那龙隐大师却并不怎么惊异,说道:“原来柳庄主已见着了你那多年失散的女儿.柳庄主不用烦忧,令媛既来到江南,迟早总会知道你是她生身之父。王寨主,你我也可以为柳庄主尽一点心。叫手下兄弟多加留意。”听来好似他早已知道柳元甲有一个失散的女儿,这女儿就是蓬莱魔女似的。文逸凡不觉起了疑心,龙隐大师和柳元甲的交情并非深切,他却怎的似是颇为知道柳元甲的家事?”
柳元甲淡淡说道:“也不用这样惊师动众,多谢两位有心,只暗中访查,也就是了。”
文逸凡望了龙隐大师一眼,忽地问道:“南宫舵主呢,怎不见他?”龙隐大师与南山虎南宫造交情颇厚,故而文逸凡向着他发问。
龙隐大师沉吟未答,王宇庭已先笑道:“南宫舵主发了一顿脾气走了。”文逸凡道:“咦,他发谁的脾气。”王字庭笑道:“正是发你的脾气。”文逸凡道:“咦,我几时得罪他了?”王宇庭道:“他说武林天骄捏造谣言,将他指责,你却似乎是相信了武林天骄的话,当时柳庄主和他全力相斗,你听了他的话,却停手旁观,让他得以胡说八道。南宫舵主也是位成名人物,气量却如此浅窄,也实是出我意料之外。”
文逸凡哈哈一笑,说道:“哦,原未如此,他是怪我不阻止武林天骄说话,那我倒要去找着南宫舵主,向他赔罪了。”原来文逸凡确是对南山虎有了疑心,他话是去找他赔罪,真正的意思却是要去查根问底,求个水落石出。
柳元甲如何不懂得文逸凡的意思,怔了一怔,连忙说逍:“文兄,这些小事,何用介怀!难碍你到我千柳庄来,我还未尽地主之谊呢,你再多住几天吧。”
文逸凡道:“柳庄主,我糊涂误事,令你们父女见面不能相认,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