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慎听了,眉头一皱,微微侧头道:“阿九,你又怎么说?”
‘破天荒’忙道:“王爷,我们的眼线报说前后有九个张经手下的将领由后门进了赵家,那道小门由狂风和暴雪两人亲守,我们的人不敢上前细瞧。”
朱慎沉吟着道:“按说赵天中了‘柳眉纤纤’那么久,流了那么多血,又催动真力使了‘金针过脉’,嘿嘿,不死也得脱层皮了,可是一下子去那么多军官干什么呢?探病吧又不象。”说着他抬眼看看岳太白,岳太白耸了耸肩,朱慎不禁又喃喃自语道:“可恨那雷小鸽,她这次被救,与赵天肌肤相亲,两人的关系自然不同寻常,雷空空只怕不会放过这个和赵家结盟的机会的。”
岳太白忙笑道:“王爷请放心,格格这会儿也上赵府了,那于江山对格格甚是钟情,我们昨天设了一计,让他和雷家火拼,没想到被长刀营给搅了。我想如果能把于江山拉过来,我们也算有所得了。”
朱慎缓缓地摇摇头道;“于江山这人太过倔强,默风谷的人常年困守一隅,眼界太小,难成大事,这人更加食古不化,我想只能利用而不能收服他。”
高不见忙道;“那就要看格格的能耐了,降服这个蛮小子,原本就要格格的绕指柔去缠绵他,到时候,还怕他不依服?而且如果这一条路真的可行的话,我们可以联络默风谷,一同打江山,大不了将来封他们为武林第一家也就是了,他们谷中好手云集,真要是能辅佐王爷,王爷可是如虎添翼呀。”
朱慎听了,眼睛使劲眨了几下,笑道;“话虽这么说,可真要做到那一步,只怕甚难,我已想好一条妙计,到时候我们巧为安排,定要让那小子服服贴贴才行。”
他说着,忽见刘不见皱着眉低头想着什么,忙道;“姥姥有什么话说?”
刘不见沉吟着道:“王爷,虽然我们的人手不日能够会齐,可是一者张经训练的边军中高手颇多,风驼子就是一个,据说里面尚有百夷人是放蛊使毒的好手,让人防不胜防,或者只有唐家葫芦门能挡得住,另外---”说到此处,刘不见顿了顿这才续道;“这一仗我们是因为没有估计对赵天输了,而我似乎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好象无形之中有一股势力在暗中和我们作对。”
朱慎双眉一颤,身子也往前倾了倾,问道;“姥姥指的是---?”
刘不见缓缓地道:“张经身边的那个竹笠人是这次张经到了苏州后才出现的,此人究竟有多高,尚还不得而知,昨夜又出来个青袍客,此人能在一瞬间制住场上先机让雷轰轰的剑招不能发出,功力与智谋均是上乘,蓦然间出了这两个高手,真不知张经是怎么把他们弄到麾下的,而且,赵天和他们二人也甚是相熟,这些人身份神秘,隐匿暗处,只怕于我们不利。”
岳太白也忙道:“是啊,王爷,更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这股势力到底有多强大,那竹笠人日常足不出户,我们的人根本无法摸到他的底。”
朱慎听了,伸手掌抚了抚脸皮,双眼眯成一条可以杀人的缝。
好容易等到众人离开,菊扇这才将雷小鸽扶入短松居中。入门后雷小鸽由窗中向外望去,见数人鱼贯着经由花园向后走去。赵天见雷小鸽进来,不禁笑道:“你倒是清闲,有空跑过来坐坐。”说着由桌上一个小瓶中倒出三颗龙眼大小的药丸来,菊扇将雷小鸽扶坐在一张靠椅上,便上前给赵天倒了一盅茶来,赵天就水将药丸服下,雷小鸽忙问道:“怎么你的毒伤还没好吗?赵天笑道:”哪儿啊,这些是武林奇珍异宝,每吃一粒长两年内力,我每时辰服三粒,长六年的内力。”菊扇听了‘噗嗤’笑了一声,惊跳着出了短松居。雷小鸽脸上一红忙道:“你这家伙,人家好心来看你,你正经话也不说一句。”
赵天将脸一板,道:“好,我就说一句正经的话。”说着他凝视着雷小鸽的双眼,一字一字地道:“我饿了。”雷小鸽一唔嘴咯地笑了出来,却见菊扇端了个盘子进来。
太阳落山,暮色四合时,五乘马驮了五人行在苏州城外东去的路上,马上几人正是赵天、米口袋,于江山和狂风暴雪。原来黄昏时分,十几个军营将官又到赵府,这次他们均都顶盔贯甲,全副武装,手上更是手执兵刃,显是有所行动,雷、朱两家立时得报,朱慎此刻正烦心不已,因数城中、城外二十几处乌衣社的暗哨、据点都被人摸掉了,朱慎猜想定是赵、雷家两家中的一家所为,他见敌手如此熟悉己方情况,不禁如临大敌,忙吩咐岳太白他们立刻分头将诸处分舵转移、隐蔽,这会儿听到赵天他们早上、晚上都在召集军中将领聚会,心中隐隐担忧,‘破天荒’这时俯身悄道;“王爷,赵天手上现有长刀营,如上青袍客刚带来的驼刀队和雷家的‘千军万马’三方联手,我们的‘小虎队’只怕接不下。”
朱慎咬了咬牙,连连吩咐手下全力戒备,能撤回的人手全部回府,又着‘青梅竹马’去请了赵文华来。
而赵天他们却在此时换了来赴会将领的盔甲出了赵家后门,由长刀营护着出了城。出了城后阿米呵呵地开心笑着道:“我们这招金蝉脱壳之计果然高妙,此刻只怕朱、雷两家还在等着我们何时散会的消息呢。”赵天听了,淡淡一笑道:“阿米,咱们这一趟上柘林,但愿佳叶真的在那儿。”
米口袋听了,神情一肃,刚才的一丝兴奋瞬间全无,脸上现出担忧之色。赵天侧头对于江山道:“于兄,你的伤怎么样了?”于江山微微一笑道;“你昨晚伤得那么重都能出来,难道我就不行?”赵天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一人出城一里地后打马疾驰,展眼间就下去了十多里地,来到一处四岔路口,五人勒马停住,路当间停了辆马车,五匹马儿驾辕,前一后四,马后一辆大平板车,车上放一口大黑木箱,好似一口棺材,车旁之人正是昨夜赶到的青袍客。青袍客见他们来了,便上前将驾车的五匹马儿套索解下,待五人下了马,便将他们的五匹马儿牵过套上,赵天他们忙忙地将身上的盔甲脱去,各自上了青袍客的马,青袍客走上前对赵天郑重地道:“老六,这五匹都是大宛良马,一个时辰就能到柘林,路上可要小心些,那里形势复杂,自己要多保重,你们对柘林不熟悉,所以尽量不要和他们动手。”
赵天点点头道:“知道了四哥,你和三哥在家更要小心。”说罢和米口袋等人就要打马上路,忽听得远远有人呵呵笑道:“这么好的送别场面怎么能少了我们?”话音刚落,青袍客就朗声道:“没想到雷大堂主也是个爱热闹的人。”但见道旁林中传来马蹄之声,直过了好一会儿,才见灌木丛后转出雷空空和雷小雷小鸽来,赵天轻轻‘咦’了一声,就听雷空空上前抱拳笑道:“听说赵公子要出远门,小老儿想赵公子是小女的救命恩人,这回我们可得来送送。”
青袍一见,看了看雷小鸽,又含笑看看赵天,向他眨了眨眼和雷空空道了声别,迳自套了马上车打马而去,雷空空一见想要叫住他,见青袍客头也不回一路黄尘地迳奔苏州城而去,也就忍住,他原本想等这里事情交待好了和青袍客一路回去,路上也可以探问他的来历。
米口袋似笑非笑地望着赵天,却听雷空空道;“我们知道赵公子要上柘林相救四小姐,可是柘林地形复杂,几位又没去过,所以带了小鸽来,我们雷家曾去柘林探过两次地形,而且那里也安插了我们的眼线,你们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赵天忙道;“可是雷小姐有伤呀!”雷空空呵呵笑道:“这个赵公子尽管放心,小老儿已经用内力搜过她的周身经脉,谅也无事。”
雷小鸽见赵天还在犹豫,便道:“赵公子,我们霹雳堂今天拔了朱家城里城外二十几处暗哨,为的就是让你今晚能安心救人。朱家以为我们要向他们开战,这会子已将所有兵力撤回了府中。”
赵天听了,回思适才出门,的确听到禀报说朱府的暗哨都撤掉了,他侧头看看于江山和米口袋,两人都点了点头,赵天便应了,向雷空空施礼敬谢。雷空空呵呵笑着谦逊几句,目送他们上路,待得六人人影已杳,树丛中又转出一人,面戴人皮面具,正是雷轰轰,雷空空见了他一愣,指着他左手衣袖道:“你这是怎么了?”雷轰轰道;“刚才去跟踪那青袍客,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他回了一鞭,袖口被鞭梢带了一下。”雷空空喃喃地道:“这人好灵敏的耳力。”他清楚雷轰轰的轻功在雷家排名第二,而且雷轰轰跟踪术上有独到的绝技,居然被发现,可见青袍客的耳力之强。
雷轰轰道:“就这么让小鸽跟了他们去不会有危 3ǔωω。cōm险吗?”
雷空空眯了双眼望定他们的去路喃喃地道;“我已分出三路人马去接应他们,小鸽应该不会有危 3ǔωω。cōm险的,他们共历患难,感情自会不同,一旦联合了赵家,朱慎只怕不能再和我们强项了。”
雷轰轰沉吟着道:“可是这样一来,赵家的那块金山玉牌我们也不好去夺了。”
雷空空不置可否地摇摇头道;“也难说,只在走一步看一步了,当前的第一要务是把朱慎赶出苏州府。”雷轰轰望定雷空空略见苍老却又是熔断的脸轻轻叹了口气。
夜色渐浓的时候,六人已过了青浦的陈坊桥,赵天见雷小鸽的马儿居然落蹄如飞,丝毫不见减速,知道所乘必是良驹,不禁对雷小鸽笑道:“你们倒是早有所备,这么仓促间居然能找到这么匹好马。”
雷小鸽不在意地道:“其实也很简单,我们见昨天救你那人用五匹大宛良马拉车,就觉得事有蹊跷,今儿一早他出了你家后就赶赶车出了城,我们又想那湖亭和佳叶你们是非救不可的,这几下里一合计,自然知道今晚你们要上柘林了。”
赵天边控缰边奇怪地看着她道;“多聪明的脑瓜子,这些事凑在一起我就推不出这个结果来。”
雷小鸽回眸笑道:“是吗?你们派人摸了朱慎和雷家三处暗哨,还留有余地下明显痕迹好让我们以为是对方下的手,这样两家相斗,你们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赵天给她说中,嘻嘻笑着道;“什么渔人,你什么时候见我做过渔夫了?我看你倒象个渔婆。”他见雷小鸽劲节装束,足噔快靴,一身的夜行衣靠,只是上衣多了件黑金鱼鳞护甲,才这么说。米口袋听见赵天说什么渔夫渔婆的瞎撇清,不禁‘嗤’地一声笑了起来。雷小鸽正在嗔怪赵天,听得米口袋笑起来,不禁心下又羞又怒,忽然赵天坐骑前蹄不稳,一个趔趄,赵天被马颠了一颠,险些摔下,雷小鸽狠声道;“活该,把你这坏舌头摔死了。”赵天在马背上笑道:“就是摔下来也是摔坏了身子,又怎么会摔到舌头。”雷小鸽语塞。
狂风和暴雪两人见赵天他们在说话,当下打马在前开道,米口袋和于江山两人放慢马速,遥遥相跟。
赵天见他们四人忽然避开,显是不愿听自己和雷小鸽斗嘴,不禁咕哝道:“这四个家伙,说几句话他们也有意见,自己又不讲话,想闷死我。”侧头见雷小鸽嘟了个嘴眉宇含嗔,忙正色道:“有件事很重要,现在就想问清楚。”
雷小鸽见他问得郑重,忙道:“什么?”
赵天道:“总共有两件事。第一件是柘林的情势到底怎么样。”
雷小鸽见他正颜相问,便道:“数天前报告说,汪直已然去迎见足利将军和他的大队人马,想来将有一场大战,目前柘林分为东南西北四块,分由四个头领镇守,北阵的头领是修罗五一亭,此人是忍术高手,北阵就是他训练忍者的地方,南寨由寨主南宫一镇守,他你是见过的,他的寨中多是日本的剑客浪人,西营人数最多,是黑道人物的据点,汪直走后,暂由李豪迈坐镇指挥。”
赵天忽然双眉扬了一扬,道:“是闽人李光头的侄子李豪迈吗?”
雷小鸽嘻嘻一笑道:“除了他还有谁?最厉害的是东门,东门是足利义野的总堂,这次他回日本接受天皇诏见,汪直走时命令钱流坐镇,由日本过来的真正武士高手都集结在东门足利将军手下,而且,汪直还训练了一支铁矛营,极是悍勇,以前官军与他们接仗,多是败在这支铁矛营手下。”
赵天听了,咕哝了几句忽然道:“该把柘林附近地面的铁匠全抓起来他们就没有铁矛使了。”雷小鸽看见赵天那咬牙切齿痛恨铁匠的神情,不由得‘咯’地一声笑了起来,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开心,一时间心头尚存的一丝余怒化为乌有,她盈盈地笑道:“你的第二个问题呢?”
赵天眨了眨眼睛,放低了声音道:“你也知道,我们到了那儿,时候也不早了,等事情搞完,还不知什么时候,我想问你---”他说着把声音放得更低,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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