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入来敌的左手臂中,只听那人暴吼一声,赵天一个卧闪,让开那人右手挑来致命的一剑,身形已然闪在刘不见身后,起左脚在刘不见后腰上一踹,自己借力已然飞纵出了院子。刘不见此刻受伤不轻,又被踹了一脚,头前脚后直向那剑之人撞去,那人是个高挑个子,一见刘不见撞来,忙硬收住剑式,一股内力逼回丹田登时气血翻涌,这高个子左臂受了重伤,两下伤处夹攻,他立时眼前一黑,一跤坐在地上,刘不见身子‘噗’地一声摔在地上,‘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心里倒清楚了许多。她深悔刚才赵天夺杖时就该给他不该硬受那四指,不然内伤不会这样重。她起一掌拍在那高个子的颈中,那人低哼一声清醒过来。
赵天身形如疾风,如闪电,几个起落,已经由西北角冲入‘雷门’,他一入‘雷门’的主街,立刻停脚,因为他看见雷小鸽背倚着一株大榕树,‘红眉剑’斜垂向地,她对面两丈之地空手站了个黑衣蒙面人,那人中等身材,他现赵天到了,不禁呵呵笑了,那笑声很真率,好象见到老朋友的开心,然后他开口道:“没想到赵公子一直深藏不露,却原来得了‘谢谢神功’的真传,委实了不起啊!”他说话、发笑,每一声都如撞铜钟般亢拔而嘹亮,响彻半空,赵天知道对方是在炫耀内力,正想提气对答,忽听得东方远处一个声音响道:“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这十四个字的声响如焦雷动地,如野马行空,在空中翻滚,那黑衣人惕然而惊,他正待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听声音知道那人的内力比自己高,他又深知赵天的内力决不是好相与的,所以他要等刘不见他们来了再动手。
原来冯风抱了刘保儿在阿米的指引下一路由东而下,果然敌人甚少,偶有一两个也被他们快速料理了,三人不一会儿就出了总支出刚入一片树林,就听见那黑衣人高声说话显示内力,阿米一听就叫“糟了”,冯风停下身来不解地道:“怎么了?”
米口袋忙道:“如果是赵天占了上风,对方哪有闲情逸致来高声大气呢?何况他们有三个高手呢!”
冯风点点头,随即气贯丹田运起‘金关玉录真言’仰天诵出十四个字以震慑对方。赵天就在对方这一疑惑的当口出手了,他一出手没有袭向那蒙面人而是扑向了雷小鸽,雷小鸽见到赵天赶来心头一喜却见赵天忽而扑向自己,心下正错愕间,手中‘红眉剑’已被夺去,赵天左手在雷小鸽腰间一托向前一送,右手‘红眉剑’向后斜劈而出,立时一道锐利的剑光‘呼’地一声向后闪击而出,剑气挟着四下里的落叶、泥沙和瓦砾向那黑衣人裹袭而去,黑衣人知道左、右、前、后都不得无去路,他纵身向上堪堪躲过那道剑气,小腿上还是被几张落叶割出了细细的血口子,他刚松了一口气正要落地,忽然一道劲急的剑气已然袭到,他暗叫不好,身子斜飞,屁股上‘嗤’地一声还是被击中,他身子一落地立时‘腾腾’向前冲出数步撞在一堵墙上这才稳住身形,墙头瓦石灰土‘沙沙’落了他一头,他只觉一时间丹田气血翻涌犹如刀割,臀上火烧般疼痛,一道血水缓缓流下,他直花了好一阵功夫这才调匀了丹田中的内息,只听见流光弹不断爆炸之声一路向西下去了。
原来赵天趁那黑衣人犹豫不决时以红眉剑的剑气将对手逼得上跃,自己左手将雷小鸽送出后,回手小指一勾向后弹出,使出‘谢谢神功’第二招‘对’中的第一式‘奉承’来,这一招原是要出右手五指连发五道指力以扰乱敌心,再以左手小指‘奉承’一招,实是声东击西的妙招,此刻赵天自知右背受伤,指力要大打折扣,使出只怕不能逼住对方,这才借用‘红眉剑’的威力以震慑对方,果然这一招‘奉承’正中对手,赵天急忙赶前托住雷小鸽后腰,几个转折早闪出几个院落去了。他一闪出,立时左手探入榉腰间挂着的口袋中摸出一把流光弹一粒粒向西弹射,自己却带着榉由东北方向往回绕行。雷小鸽皱着眉问道:“咱们不赶快冲出去,怎么又往回跑?”
赵天带着她隐入一间堂屋之中,往外张了张见没人,这才悄声道:“不行,冲不出去了,我们形迹已露,要路自然被他们堵死,要硬冲的话,不消片刻就会被他们追上的。”说着,领了雷小鸽在厅堂中绕行,此时庄子四下里到处是烟火冲天,院外到处有人发出喝问之声,显是各处关口都被守住了。
赵天领了雷小鸽悄悄绕行,终于掩回了‘大口轩’,两人隐在窗后,雷小鸽不解地道:“我们又回到庄子的中心地带,要想冲出去就更难了。”赵天一拉她的手往‘大口轩’堂上西墙边一个神龛之下就钻,他一揭幔子就钻了进去,雷小鸽一犹豫,身子不由自主地被拉了进去,里面地方甚窄,两人身体紧紧靠着,雷小鸽脸上一热,忽然脚下一空两人同时向下落去,雷小鸽一个不留神惊叫出来,赵天赶忙伸手捂住她的嘴,两人落下两丈之距这才落地,顶上石板‘哗哒’一声重新合上。原来竟是个地道的入口,雷小鸽正奇怪,却见赵天点燃了火绳四面照着,他寻见插在墙上的火把点燃了,回头见雷小鸽一脸的疑惑之色,便道:“刘大麻子的这座庄子的建法奇特,‘大口轩’位于‘雨门’的入口,必有暗道,他刘大麻子以为中原无人精通忍术,太也小看天下人了。”雷小鸽忙道:“那我们可以出去了?”
赵天将火把举了举,往幽深的地道尽头望了望,皱着眉摇了摇头道:“不行,这‘雨门’的地道机关繁复,花样不一,有毒箭,毒水,毒气,令人防不胜防,其它的倒也罢了,毒气出来,我们就无处逃身了。且在这里忍耐一时,希望救兵能够早点到。”说着他将火把斜插在墙上,正想坐下运功疗伤,忽见雷小鸽的脸上阴晴不定,不觉诧异地问:“喂,你怎么了?”
雷小鸽勉强地笑了笑,忽然身子一软扑在赵天的怀里,赵天忙扶住她的身子,却见雷小鸽的嘴角渗出血来不由得大惊,忙缓缓把雷小鸽的身体平放在地问:“怎么搞的?”
雷小鸽满脸痛楚之色,艰难地道;“刚才和那人交手时,左肋好象被轻轻按了一掌,其实也不怎么重,也不疼,这会儿就是有点麻,头有点晕,心里难受。”
赵天一听,唬得脸都白了,忙伸手要揭衣服看个究竟,手伸到一半不由得停住,脸现窘色,却见雷小鸽解开衣服将上衣下摆掀起,赵天凝目一看不禁失声道:“果然是。”但见雷小鸽洁白晶莹的肌肤之上清晰地印了一只枣红色的掌印,雷小鸽见他神色凝重忙问:“这是什么伤?”
赵天道;“你伸手摸一摸那印子。”雷小鸽不解,伸手摸去,刚一触上不由得惊叫一声缩回手来,她忙放下衣摆,不安地问:“怎么会这么烫手?这是什么掌法?”
赵天叹了口气道;“这叫做火龙神掌,当世毒掌中排名第二,因为这门掌法要借药物之力炼成所以颇费时日,但威力也极惊人,我大哥就曾与此门派的掌门人神风道貌岸然人交过手。”
雷小鸽忙问:“那他们结果怎么样?”
赵天苦笑道;“神风道被我大哥一掌劈成残废,武功也从此废了,我大哥也中了一记火龙神掌,他凭自己‘雷霆万钧’真力强抗了十三天我和八弟才赶到,但已经迟了,毒气入体,他只有以自身内力去强抗,好在他正练一门新的内功,一旦练成,即可解掉此毒,只是---你---”
雷小鸽见他欲言又止,忙问道;“你是说我没救了?”
赵天苦笑一声道;“我大哥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他内力高,且他练的那门内力正好可以克制掌毒,这才能支撑十三天,但即便是他那样的内力,也苦苦支撑到今日,尚且未能尽除掌毒。你的情况不同,可以说是有利有弊。”说着他停了下来,似乎在斟酌词句,半晌方道;“你内力不深,不足以抗毒,而且你中掌在肋下,我大哥是在右臂。这样一来你体内的毒力就行得更快,一旦控制不住,毒力行开血管就会寸寸爆裂,肌肤焦烂。”雷小鸽呆了半晌方道;“像说我没救了?”说着眼圈一红。赵天嗫嚅地道:“如果我们没被包围,能及时回到你们雷家堡,请几个女性高手和你的新身长辈出手,由我相告金针渡脉大法,或者还可以救,但现在却---却---”
雷小鸽一听急了,忙问道:“你是说你的金针渡脉可以治?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赵天低下了头,脸上好象蒙了红布,道;“这火龙神掌一旦施救,需以十数枚金针插于任督二脉中数处大穴,以内力将掌毒一分一分地吸出化去,因化解掌毒时气血运行会生出高热,所以人若穿了衣服,必然使热力反逼,毒力便会窜行出任督二脉的流向而反攻心脉,中毒者会立毙当场,所以---所以我是不方便为你动针的。”他好象说得很吃力,半天才解释清楚。
雷小鸽盯视着赵天的双眼,良久方才轻声道:“赵天公子你别怪我以前对你的诸般无礼。”赵天见她忽然言语温柔倒不知所措起来,只听雷小鸽又道:“我相信你是彬彬君子,在这种情势下,只怕再捱下去我就撑不住了,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不怪你就是。”说罢深深地望了赵天一眼,缓缓闭上了双眸,颊上现出一抹晚霞般的红晕。赵天一时看得痴了。直过了好一会儿,赵天才回过神来,将雷小鸽扶坐起来,口中轻声道:“坐稳了,不论有什么异常感觉也不要运气抵抗,一切顺其自然。”雷小鸽费力地点点头,伸手开始解衣,赵天见了不由得面红耳赤,忙别过脸去。雷小鸽双目紧闭,她此刻一颗心‘咚咚’如擂鼓般跳个不住,她知道一旦和赵天目光相接,心神就再也不能收摄,当下闭目不语,将上身的衣服尽行脱去。赵天等雷小鸽脱完衣服,直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回过脸来,一见到雷小鸽洁白如玉的身子,乳酪般的胸脯,如中电击般一震,脑中一片昏乱,他立时闭起双眼,只觉一颗心‘扑通扑通’要跳出腔子,呼吸也急促起来,赵天知道此刻形势紧要,忙强摄心神,内力运转一周天,撇去一切的杂念,这才睁开双眼由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插了大小不一的许多金针,只见他双手飞快地取针分别插在她身后脊中、中枢、至阳、神道、大椎,以及身前玉堂、膻中、中庭、鸠尾、巨阙共十穴,最后取出一枚较粗的金针插入雷小鸽左肋掌印的中心,他坐雷小鸽身侧,起左手五指轮流辗弄她身后五枚金针,右手五指轮流辗弄身前的五枚金针,然后俯下身来用嘴含住插在肋下的那掌印上的那枚金针,赵天鼻中忽然闻见雷小鸽身上幽幽的体香,心中一荡,他忙深吸一口气,收束绮念,内力循环一周天,立时开始运力施治。
雷小鸽只觉肋下那金针上源源地有内力输入,正感舒泰,忽觉中掌之处好象抽丝般分出十股细细的热流循着经络向身前身后游走,最后游入十枚金针之中,就这样,十股热流不断游走,肋下的麻木感渐渐消失,慢慢出现痛感。过了近半个时辰,雷小鸽感到肋下的疼痛在加剧,忽听见赵天闷哼了一声,她忙睁开眼,却见赵天嘴角一丝鲜血缓缓流落,她大惊失色,便在此时她感到肋下中掌之处金针中传过一股大力有如雷震,那十道热流有如滚水样电射般窜行入十枚金针之中,雷小鸽立觉浑身暖洋洋通泰无比,有如身在云端,一丝力气也无。只见赵天缓缓抬起身子,将针拔出,金针中空,毒血由针中被逼出。赵天淡淡地一笑,又是闷哼一声倒在一边,雷小鸽也坐立不住,眼前一黑,跟着倒伏在赵天身上。
地道里被火气的亮光照着,四下里一遍昏黄,随着火焰的吞吐明灭不定,雷小鸽苏醒过来,她一睁眼,发觉自己正伏在赵天的身上,赵天正睁着一只眼看着她,她忽然省得自己上身还没穿衣服,慌忙爬起侧过身去由地上抓起衣服在胸前一抱,脸已羞得如块红布,她一侧头正要起身,却见赵天仍是睁着一只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不禁柳眉倒竖,杏目圆睁,怒道:“你怎么只闭了一只眼?”
赵天有气无力地笑道:“我没力气了,另一只眼怎么闭?”
雷小鸽听他话语迹近调笑,想起适才疗伤情景,不禁又羞又怒,她匆忙穿好衣服,一回头正要说话,忽然发现赵天腰身下有一滩血迹,不觉一惊忙上前道:“你怎么了?受伤了?”说着上前将赵天身子搬过见他右腰衣服已被血水染红了一大块,忙将他衣服撕开一看,不觉‘啊’地叫了一声,赵天苦笑道:“没什么,只是两道小口子。”雷小鸽见赵天右腰上被利器划出两道弯弯的寸许长短的伤口,好象丽人的两道细眉,伤口中还不断流出血水,她忙伸手在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