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风张大了嘴道:“两位竟是‘风花雪月楼主’的十剑吗?”
两人齐声道:“不敢,我们只是楼主的剑仆。”
冷如风喃喃地道:“风花雪月、梅兰竹菊、松柏长存,十剑无敌。两位就是那‘狂风’和暴雪‘了,却不知又为何到了这里?”
赵天冷笑一声道:“这有什么?我花了半的家业问他主人买他们一个月的使用权,这一个月他们自然会为我尽心尽力的。”
琴心悄声问赵天道:“赵公子,你一共花了多少钱?这样的高手,我们姐妹倒也想花钱请一个。”
赵天嘟起嘴道:“他们楼主不让说,想请人得自己去说。”
冷如风的脸开始变得很难看,因为他开始明白面前这个年轻人决不简单,虽然他并不象个会家子,但他能请得动“风花雪月楼”中的名剑手护身,身份必然不同一般。江湖中人均知北方丐帮虽是传之数百年的帮会,但这些年来帮中未出杰出人物,帮势日颓,而铁血除奸盟数年间崛起,由半天云铁山坐镇,声望日隆,可谓北方武林的一面大旗。而坐落在北地的“风花雪月楼”却是唯一一股名望不弱于“铁血除奸盟”的武林势力,虽然“风花雪月楼”中人数不多,但任一人行于江湖均可以算得上是个响当当的高手,那“风花雪月楼主”的武功更是无人能知其高低,因而,“风花雪月楼”的人行走江湖,很少有人敢招惹的。
赵天见冷如风在发愣,便笑道:“好了,咱们也别耽搁时间了,你我背过身去,你们出一个人,我们出一个人,各抓一把木棍撒在桌上,你我用笔将桌上的木棍根数写在手上,谁写得对谁为胜。”
冷如风听了“嗤”地哼了一声道:“如果都错了呢?”
赵天道:“那就算和局,你再出题。”
冷如风心想这谁也猜不准,待下一局要想个法儿好好赢了他,两人背过身去,但听桌上“哗啦,哗啦”两把木棍撒出,旁边有人取过笔墨,冷如风手握笔,偷眼瞧赵天正写得津津有味,一想写了也是白搭,索性将笔一丢。赵天写好了看冷如风的脸象要下雨,含笑道:“冷先生你写好了吧?我们这就同时亮出数字来吧。”
冷如风一挥手道:“承认不知多少,难道你竟能知道?”
赵天呵呵笑着一摊手掌道:“一共是四百三十七。”
冷如风将信将疑吩咐手下去数,那手下一五一十地数着,赵天道:“在下深得师父传授,精通七十二绝艺,这‘听音辨数’的绝技我十一岁就能玩了,告诉你,以后最好别开赌场了,不然,家底都得被人掏空,真不明白,你们这种初学乍练的人居然也出来摆场子。”这番话说得刻薄,而三凤姐妹的脸上有羞惭之色。一会儿数完,正是四百三十七根,冷如风是个干脆的人,一挥手,带着手下就向外走。那适才使剑的“狂风”见冷如风眼含怨毒,不禁冷哼一声道:“冷先生,下半辈子想过得舒服些就好自为知,不然,你们三旗会少了一面旗子那可煞风景得很呐!”
冷如风打了个抖嗦,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十三 金山玉匙
这一日午后,日头暖洋洋地晒在庭中,周围的花草也无精打彩地,佳叶一个人闷闷地走在小径之中,她望一朵花中蠕蠕而动的小虫出了会子神,忽听得身旁有人走近,侧头看去,见是赵天。只听赵天道:“一个人躲在这里,也不回房里睡会儿呀。”
佳叶不经意地笑笑道:“一下子赢回了这份家业,忽然间去了桩大心事,心里总象少了些什么似的。”
赵天笑道:“好呀,原来你是这么喜欢操心的,那也容易,明天咱们再把这份家业输了出去不就成了?”
佳叶“嗤”地笑着道:“那样我们就真的要去做乞丐了。”
赵天道:“不会啊,许多人都喜欢你啊,象阿米,冷如风他们,又怎么会眼看你去要饭呢?”
佳叶脸上一红,眼望地上,没有答话,赵天翻了翻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佳叶道:“不是这么小气的吧?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嘛!难道我们的小妹妹就这么惹不起?那我这个做老哥的给你陪个错总成了吧?”
佳叶撇了撇嘴,脸上绽出笑容道:“你倒是个挺会自动对号的人呐。听三哥说你这次是为了一笔遗产要上苏州的?”
赵天道;“是啊,只是此去路途艰险,并且我听说伯父是被人害死的,苏州府境内也有许多武林人物对伯父的家业垂涎已久,此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佳叶道:“真有这么严重吗?你现在有‘狂风’‘暴雪’两位剑手护身还怕什么,江湖中人轻易不敢得罪‘风花雪月楼’的。”
赵天叹息一声道;“话虽不错,可是他们只能护我一个月,到时候我只怕也未必能够得到那份产业。”
佳叶淡淡地一笑道:“是啊,俗语说关心则乱,你现在一心想得到那份产业,自然要冒那绝大危 3ǔωω。cōm险,不如脱身出来,岂不是好?你有一手好技艺,此生还愁得什么呢?人不必太过强求。”
赵天双掌一击道:“话虽如此,我自己也常自思忖不该这样贪心,可是我已经花了好大一笔钱下去,自然势在必得,况且这笔财产落在我的手上不过是一个败家子在挥霍,但要落在坏人手中,只怕又有许多好人要遭殃了。”
佳叶忽问:“那要是落在好人手中呢?”
赵天道:“好人会去争夺一份与己无关的财产吗?”
佳叶愣了愣,半晌方道:“我不知道。”说罢长出了口气,抬头望向天空,轻声道:“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坦白,我一开始只当你是个游手好闲之徒,没想到你还挺有主见的。”
赵天听了这话,眉毛向外微微一扬,缓声道:“也许是今天第一次看见你开心地笑,心里轻松了许多,话也就说得多了。其实我这个人并不坦白。”
佳叶淡淡地一笑道:“是啊,人人都埋藏着自己的心事。我们这个三凤庄其实也快要散了,再过半年,大姐就要嫁人,二姐也有自己的打算,她们都不愿留下来,将来三凤庄的产业会被卖掉。”
赵天听了微觉奇怪,忙问道:“卖掉?那你怎么办?”
佳叶不在意地道:“还没想好,这座庄子的后院有一进院落是属于我的,我自己也不想搬出去,后院尚有三家的墓地,大姐、二姐把我养大,我极少出这庄子,也不愿出去。我们三姐妹各有一笔积蓄,想来,下半辈子不会怎么发愁的。”
赵天捏了捏鼻子哼着道;“难道我们的小妹自己就没有嫁人的打算了?”
佳叶瞪了他一眼嗔道:“告诉你真心话你却来开玩笑。”
赵天慌忙笑脸一敛正待答话,忽听得后院有人尖叫一声,极是惨厉。佳叶惶惑地望着赵天,赵天忙道:“快去,是大姐。”佳叶一听,双脚一错,展开轻功向后院而去,赵天也快步追赶。
赵天赶到后院时,但见月洞门外聚了许多仆人向内探头探脑地却又不敢进去,琴心是第一个赶到的。她才站定下来,还没问话,佳叶就赶到了。两人正慌做一团的时候,米口袋与赵天前后脚也就跟了进来。赵天见湖亭斜靠在椅中,佳叶正忙着给她包扎伤口,赵天定睛细瞧,却见湖亭颊上一条长称的口子足有三寸来长,尚幸没伤得太深,不然相貌必受影响,饶是如此,将来伤好之后也必会留下疤痕。琴心正轻轻地为湖亭擦着伤口,然后敷上药。
赵天上前问道:“大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湖亭道:“我歇了午觉起身,正在收拾东西,就进来一个中等身材的蒙面人,手中握了柄短剑指着我逼问什么‘金山玉匙’的事情,我回说没听说过,这人还不相信,后来小翠到了院中来喊张妈去厨房,那人一个疏神,我乘机反击,脱去了短剑的攻击范围,却没想到此人的武功太过高强,我怎么躲闪都不行,还是中了他两剑,那人听得我的喊声,不敢停留,推开窗跑了。”
赵天抬头看看北边两扇半开着的窗子,缓步上前低头细瞧,但见窗户的木搭销碎落在地,好象人们吃完了的甘蔗渣晒干搓碎了,他眉头皱了皱知道来人能在瞬息之间将窗户推开不毁窗户分毫却将搭销震碎成末,自是一种极霸道的内劲了。
米口袋见赵天皱眉不语,忙上前探头观瞧,不禁伸伸舌头说:“乖乖不得了,大姐,你的屋子该修了,窗子这么牢。”
琴心将湖亭扶上床,道:“大姐,你好好养伤吧,我们出去商量一会儿。”湖亭点了点头,一旁小翠上来服侍湖亭,赵天和米口袋便走出屋子,琴心领着他们进了左边一座小院道:“到我房里坐坐吧,今天的事情出得奚巧,咱们商量一下,且看怎么防备。”
众人进屋坐下,佳叶道:“家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不知道那蒙面人是何来历。”
琴心道:“姐夫要是知道大姐这样了,不知会怎么心疼呢。咱们也得派人去通知他一声。”
米口袋拍手道:“好呀,好呀,我还没见过咱们姐夫呢!”
琴心白了他一眼道:“捣什么乱?大姐受了伤你还有心思说笑?”
米口袋撇了撇嘴,佳叶悄声道:“等姐夫来了,大姐不知要哭成个什么样呢!”米口袋见佳叶对自己说话,不禁心花怒放,自己到三凤庄走动甚勤,可是佳叶很少有笑容,对他说话也不多,米口袋象装米似地一句句把佳叶跟他说过的话记在心里,因而心情越发畅快,只是偶一思及大姐正在难中自己窃然而喜恐有不敬。他见琴心一时间沉吟不语,便道:“二姐,你也别犯愁了,那人武功这样高,我们几人联手也许还不是他的对手,我想,一会儿等大姐养足了精神,我们再问询于她,我们一是要通过蛛丝马迹查明此人的来历和意途,二是要在完成中严加防备,既然他向大姐动过手,未必不会向你和四妹动手的,因而我想今天开始你们三姐妹晚上最好睡在一处,有何行动也最好事先大家通个气,也好相互照应。”
赵天呵呵笑道:“阿米,没想到你婆婆妈妈的,想得还挺周到的嘛,只是防贼一时不能防贼一世,这人说要什么‘金山玉匙’,不知是古董还是什么稀罕物事,以他这样的身手,在江湖之上一定大有来头,既然到了三凤庄金银珠宝皆不要,单要这东西,想是极其贵重,不过看你们姐妹三人的情形,也不象身怀巨富之人,我想,也许是这人找错了地方。大家以后小心些,如果能再遇上这人,设法分解明白,或者可以从此无事。”
佳叶冷冷地道;“这人既然有备而来,一定有他的道理,绝非无的放矢,只是不知那‘金山玉匙’是个什么物事,那人也许代表了一个庞大的黑道门派,我看以后三凤庄是凶多吉少。”
赵天抓挠着头皮道:“唉,太费神,太费神,这人也真是,有什么不妨摊开来说嘛,鬼鬼祟祟的,不过我倒是知道我伯父有一块‘金山玉牌’,不知与这‘金山玉匙’有什么联系。”
琴心抿嘴一笑道:“江南四老各有一面玉牌谁又不知啊?可是这玉匙却是第一次听说,也许两者真有联系。”忽然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大姐伤得这样重,且看该怎么样医治才好。”
佳叶道:“镇外十里的红木村的‘断须神仙’屈先生是治伤的神手,让他给大姐治治脸上的伤,只怕好了后疤痕还能不显。”
米口袋急得直拍手道:“事不宜迟,这就去吧,大姐如果破了相,咱们那未来的姐夫只怕要伤心难过。”
琴心嗔道:“你忙什么,那屈先生轻易请他不动,若是寻常农人生病,他倒去得勤,我只怕叫了人去未必有用。”
赵天皱了眉头道:“这人脾气倒也古怪得紧,不知他又爱些什么,咱们只管许给他便是,治病救人,医家天职嘛。”
琴心道;“我看不如备了车上门求医,咱们只要以礼相求,他只怕也就出手医治了,这人也是武林一脉,又是前辈高人,咱们不能慢傲于他了。”
佳叶沉吟道:“只是现在出镇万一再出什么岔子可双怎么办才好?而且家里也不该脱了人,我怕那‘三旗会’的人意图报复。”
琴心看看米口袋,道:“我看还是我留下吧,佳叶,你陪大姐出镇,阿米,你一路护着车马,保护大姐,别出岔子,家里有机关消息,谅外人在我们戒备之时攻不进来的。”
佳叶瞥了一眼米口袋,轻轻点点头,赵天忽道:“我看让‘狂风’和‘暴雪’也跟去得了,相互也照应着些。我呢就在家陪着二姐说话,等你们的好消息。”琴心点头说就是这样,当下唤来丫环去嘱咐家人们备马,诸人便出院来到湖亭屋中,湖亭因出血过多,半边未包扎的脸颊显出苍白之色。
收拾完毕,将一行人送了出去,琴心向赵天道了声乏,先回自己屋中歇息去了。赵天一人闲得无聊,回客房中找自己同车而来的那位老者聊天。庄中下人知道这老者赵天他们一行人皆叫他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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