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存在了一百多年就断毁于唐蕃以及南诏之间的战火。那一带也就迅速从繁荣转为荒凉,变成荒山野岭,后世再没有人注意了。
爷专门派秘谍去勘察过,那里悬崖峭壁壁立千仞,如果能造一座索桥连通两岸,就可使我在卫、藏的兵马神不知鬼不觉的跨过金沙江天堑,直捣丽江府,尔后已呈空虚之势的大理府、永昌军民府拿下亦是易于反掌,所以关键就是这座桥能不能建成。
爷不需要能用上一百年两百年的铁索桥,只需要一座能让大军通行的竹索桥或者缆绳桥就可以了,能用一年或者三月,就足够了。
爷的想法,幸而成功了,工匠们真的建成了爷想象中的一座竹索桥。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雷瑾微微一笑,缓慢的向后退出尼法胜的身子,尼法胜娇吟一声,不依地颤声道:“爷!”
雷瑾轻声在尼法胜的小耳边说道:“净渊也醒了。”
尼法胜再没有作声,只是在雷瑾完全退出以后,身子蜷缩得更紧了,象蝴蝶一般微微的颤动,雷瑾无声的叹息一声,大手从尼法胜的身子上一抚而过,掌下的感觉依旧是那样软暖细腻。
从锦褥中将尼净渊‘找’了出来,意犹未尽的雷瑾开始了再一次的挞伐,芙蓉帐中,娇吟低喘,残云零雨,春潮涌动,云雨渐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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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发布
第三章 春之讯
“爷,没有公事要忙吗?怎么这么有空?这么一大早就跑到人家院子里来?丫头看见会笑话的。奴家的早课还没有完成呢。”
站在院子里的水塘鱼池池畔,未及梳理、披头散发、身上只罩了件月白宽袍的翠玄涵秋,没好气地给了雷瑾一个白眼。虽然是乱发蓬蓬,却不掩其动人的天姿国色。雷瑾心中暗赞不已,又大为得意,如此美人已然是雷某人的禁脔矣!不过,这话雷瑾是绝对不肯说出口的,否则惹恼了眼前这胭脂虎,场面那就难以收拾了。
“涵秋,”雷瑾呵呵笑道,“你明知爷惯例是在午后办公事,还说这个。再说,几件要紧的公事都批下去了,这几天好象需要爷批示的公事越发见少了,爷现在有空的紧呢。”
“什么要紧公事嘛?不就是备春荒、备春耕、索阅佥兵、管置南洋奴隶这几样么?再不,就是加上云南战事?这些事很难么?这算什么要紧公事。”翠玄涵秋不以为然,依然是一贯的与雷瑾唱反调本色,目光却在结着一层冰的鱼池上不停搜索。
“哦,”雷瑾笑道,“若依着你,该怎么做?”
“哼,备春荒,青壮男女以工代赈,修路修水利;老弱则设粥棚,施以医药。历来大抵如此,奴家才不信你平虏侯有多少比这更高明的招儿;
备春耕,不外乎水、肥、畜力、农具而已,四者若具,春耕也不难;
索阅佥兵,不过是你平虏侯要再次与地方豪强对垒角力罢了,任何军队爷都是不容许他人渗透染指的,对不对?
管置南洋奴隶与管领统率数十万大军也差不多,必得依靠不同的等级、层级,奴家说得可对?”翠玄涵秋不无得意的随口道来。
“涵秋,你能想到这么多,确属难能可贵。”雷瑾话锋一转,“可曾听过这么一句俗话?‘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又有谚语说道‘将帅无能,累死三军’!”
翠玄涵秋脸上微红,雷瑾的弦外之音她自是迅速明了,而这点恰恰是她刚才那番话有所忽视的。
象备春荒、备春耕这样涉及各色人等的事务,井然有序的指挥、提调、管治也非常重要,如果各种事务安排杂乱无序,整件事情必然是一团糟。就算有很多人力、物力、财力在手,事情也未必能做好,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就譬如备春荒的‘以工代赈’,若是管治不善,奸徒乘间取利,弊端丛生,恐怕也不会得到令人满意的结果呢,又譬如备春耕,若无有效管治,各家为争水,械斗不断,岂非大失原意?官府的提调管治,地方缙绅、豪门大族、商贾的参与,对民众的疏导安置,其实是个相当复杂的过程,岂是说说那么简单?
翠玄涵秋兀自嘴硬,“云南战局又添变数,那爷就一点不着紧吗?那门沧海可是又与沙定洲冰释前嫌了,两家重新联手攻打楚雄,爷就不为那八九万将士担心?听说沙定洲还趁着细雨蒙蒙之夜,让他手下的巫师施放了多次毒瘴,造成我方极大伤亡。爷不办这些紧要军务,只管在奴家这里厮混,就不怕云南将士寒心?”
雷瑾冷笑一声,“门沧海、沙定洲的结盟必不能久。楚雄的韩、唐、邵三人若不懂得见机而作,尽早拆散门、沙的结盟,他们也就枉费了李大礼的信任了。爷料不出数日,沙定洲必定偷偷移师他去,不告而别。
而且爷已经收到云南方面最新战报,甲申步兵军团已经抄了沙定洲的老窝,袭破了王弄山、安南、教化三部长官司山寨,现在兵锋直指阿迷州,以现在阿迷州的空虚,拿下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爷希望他们聪明些,先袭破了万氏寡妇的山寨,再回头破袭阿迷州。
所以就算楚雄的韩、唐、邵三人不曾用计拆散门、沙两家的结盟,沙定洲在得知自己老巢被袭的消息之后,也必定要回师了。门、沙结盟是不能持久的。”
翠玄涵秋扑闪着美丽的大眼睛,陷入沉思,忽道:“若楚雄的韩、唐、邵三人用计拆散门、沙结盟,他们的突破口。以爷看应在哪里?”
“爷听说那万氏喜欢财货金珠,若是由爷来选择,突破口必在万氏身上,次则沙定洲的连襟汤嘉宾,这两人若能说动,门、沙结盟必定无疾而终。”
“爷还挺有信心嘛。”
“爷是对李大礼有信心。弥勒教这些人如果没点真本事,李大礼绝不会选他们带兵南征。他龙虎大天师的脸,也是丢不起的。”
翠玄涵秋娇哼一声,“你们男人啦,整天就是为这些脸面啊,面子啊,争来抢去的。这些到底值几个钱,就值得你们象狗抢肉骨头似的,互不相让?”
“唉,”雷瑾苦笑,“你这可是把天下男人一锅烩,全被你骂完了。要是在外面,怕是早有人破口大骂了。爷这边耳朵进,那边耳朵出,权当没听见。这话你心里想想就算了,别说出来啊。”
“哼,谁敢骂我,我,我就给他一剑!”
“嘿嘿,涵秋,你虽然嫁了给爷,但峨眉的门规,还是多少能管到你的罢?随便伤人,就算爷护着你,也多少会有些责罚罢,何苦呢?”
翠玄涵秋气哼哼的走到一边,不再理会雷瑾,专注于早课修行。
鱼池的冰层突然纷纷迸裂,无数鱼儿从迸裂的冰隙中蹦出水面,这好象还蛮正常的,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就让人瞠目结舌了。
仿佛鱼池上空有无数条无形钓丝,凭空钓住了这些鱼儿,以至这些鱼儿怎么翻腾挣扎,都悬挂在离水两尺许的地方,不上不下;
翠玄涵秋显然非常不满意自己的修行进展,噘着嘴把那些鱼儿放归鱼池,但是她仍然在鱼池里追踪着每一条鱼,随心所欲的将她锁定的每一条鱼提离水面,于是,整个鱼池就象开了锅,鱼儿们东躲西藏,但是没有一条能逃脱翠玄涵秋的追踪。
雷瑾无聊地揉着鼻子,喃喃念叨道:“可怜的鱼啊,为什么你这么命苦?每天都要被这美人儿这般的无数次蹂躏,实在太可怜了。还是本侯发个善念,叫人把你们捞上来送厨房做鱼汤算了,免得日日受此蹂躏煎熬,那多惨啊。美人儿要练功,应该经常换鱼儿的嘛,天下鱼儿兄弟应该有难同当,怎么能老欺负你们这些老实鱼呢,这没有天理嘛。”
“爷叽里咕噜的在说什么?”翠玄涵秋突然出现在雷瑾身后。
雷瑾若无其事,扯谎眼也不眨,说道:“没什么,刚才无聊,替鱼儿们念了段往生咒,阿弥陀佛,无量天尊,观世音菩萨多多保佑。嗯,早课完了?”
“完了。”翠玄涵秋怀疑地瞥了雷瑾一眼。
“那一起去吃早膳吧。”
“哼,无事献殷勤,不怀好意。”
“爷能对你有什么坏心眼?宝贝你还来不及呢。”雷瑾一脸恰到好处的委曲,轻微的委曲浮现在眉梢眼角。
翠玄涵秋不吃雷瑾这一套,“那爷总得有个藉口啊。”
“去了不就知道了,难道爷还会害了自己的美貌夫人不成?”雷瑾笑道。
翠玄涵秋摇头道:“奴家要先去沐浴更衣。”
“那爷陪你一起去沐浴更衣?”
“有的是丫头,才不要你陪啦!哼!”翠玄涵秋已经飘然远去。
雷瑾微微而笑,这丫头虽然还时时与自己唱反调,但有时候也会顺着自己的意了,这一点微妙变化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吧?这是瓜熟蒂落的好兆头!
雷瑾最近实在有点闲,需要由他批示的公事寥寥,雷瑾大部分时候就是看看各种〈简报〉和〈形势汇篡〉,以此了解西北幕府治下府县的各种动静,各地平虏军的情形以及帝国内外形势的新动向,再不就是听取一些秘谍的单独禀报。这就算雷瑾最近时期,一天的所有公事了。
公事上闲了,雷瑾除了勤修苦练的早晚功课大大延长了以外,仍然有大把空闲时间混在内宅女人堆里,哄着女人们开心。也许是当年混迹青楼太过疯狂,已经完全腻味了那种‘楚腰纤细掌中轻’的生活,雷瑾现在几乎完全提不起再到青楼鬼混的兴趣了。当然,也还有现实的难题,那就是雷瑾现在只要一出动,就是一大帮子的护卫跟着,嘿嘿,想逛青楼?那分明是去受罪也,明智的雷瑾哪里肯自己找这样的罪来受呢?所以,就算夜未央就在武威,就算他雷瑾是夜未央的大财东,夜未央的门他也没踏进过几次,而且就那几次也都是因为正事。
雷瑾当年在江南无数青楼楚馆里胡混打滚,其实也是经人指点有心而为。在最纸醉金迷也最污浊阴暗的场所,历练人间世态百般险恶,旁观微妙的人情冷暖,体会人性善恶从来不是那么泾渭分明的道理,善中有恶,恶中有善,没有绝对的正义,也没有绝对的邪恶,至少在这个人世间是这样。
雷瑾在青楼楚馆里胡混打滚,还无师自通地练出一手,只凭三言两语就能把青楼里包括红牌花娘、清倌人、花魁娘子,到鸨母,无论老嫩,都能哄得眉开眼笑的本事。
雷瑾后来还将这法儿偷偷试用在青楼以外的其他许多女人身上,细节做法上自然与青楼女子有许多的变化和不同,但骨子里的要点是大抵不变的,竟然也是无往而不利。以至让当时的雷瑾感慨不已:熟谙了人性、人情、人心微妙的人,是多么的可怕,是多么的有实力,他自己不过略识得一些皮毛而已,就能以直指人心的三言两语,把偌多聪明伶俐精明过人的女人哄得团团转,甚至说‘玩弄于股掌之间’也不算过分。如果他怀着阴毒的恶意,想必会有许多女人会香消玉殒,会有许多女人形销骨立,也会有许多女人终生以泪洗面。
雷瑾从此把这法儿秘而不宣,即使亲如绿痕、紫绡也不知道雷瑾有这本事儿,只以为雷瑾风liu浪荡性儿使然,能说得几句口甜舌滑的甜言蜜语罢了,殊不知在那些甜言蜜语的背后隐藏着雷瑾对人性、人情、人心的体会,所以那些只有寥寥三两句的甜言蜜语才能象闪电一样适时而刁钻地击中她们的心房,让她们酥软迷醉。
闲得实在无聊的雷瑾,因为这日忽然间突发奇想,替两位侧室夫人尼法胜、尼净渊改了姓氏,‘尼’改成了‘倪’。现在这两位侧室夫人,就从‘雷尼氏’变成‘雷倪氏’了。因此,雷瑾借着这个理由,要在内宅之内,小小的替两位夫人庆祝一下。
雷瑾的藉口,实在不大,不过总算是个藉口,绿痕、紫绡等也不劝解,任得他去疯,内宅中也自有若干妾妇凑了份子,准备了不少庆贺的礼物,一切都满象那么回事。
这庆贺之仪嘛,从早上就开始了。早上只是峨眉派的几位同门聚了聚,真正的大戏是在午间和晚上,倪法胜和倪净渊居住的院落,都是红灯高挂,红烛高烧,火红的地毯铺地,满院子摆满了桌席,连院外也扯了屏风锦障,摆了不少桌席,各院的妾室带着自己的丫头嬷嬷自找相熟的姐妹凑在一桌,反正这是内宅公费里的开支,一边吃喝一边闲谈,差不多了就自散去,各随自便,浑不管别的如何,于是这院里院外便花娇玉润,群芳竞艳,不时有美妾娇婢来了去了。
而不知道的看到这满院儿里外一色红,保不齐还会以为倪法胜、倪净渊今儿才嫁入侯府呢。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雷瑾,这时却一个人躲清静,独自在一间耳房里自斟自饮,自得其乐,一小碟香脆花生米、一碟凉拌芫荽、一碟凉拌豆芽儿、一盘儿酱牛肉、一盘儿红糟羊蹄,就是他全部的下酒了。可没有四川野菜儿,就那么点野菜儿早就吃光了,下一次还得几天后才能送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