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还未到.破竹般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阮老爷子听得不由一怔,勾漏夫人,自己怎么会没想到勾漏山君?
东门奇接口道:“勾漏山君是老夫想起来的,你也没有想得起来。”
两人已经走到门口,西门大娘忽然脚下一停,哼道:“勾漏山君早在五十年前就名满武林,大家称他为亦正亦邪,老娘会想不起来?”
东门奇道:“你想得起来。怎不早说,等老夫说出来了,你就抢在前面说,好像是你想出来的。”
“这还想不出来?”
西门大娘叉着腰道:“我只是在想,勾漏山君至少已有二三十年没有他的消息了,会不会又有什么稀奇?”
两人为了一句话,就在门口争吵起来。
阮伯年站起来,呵呵笑道:“东门老哥贤伉俪快请进来,大家就是等着二位呢?”
西门大娘道:“你们都听到了,是老不死在和我争勾漏山君,好像老婆子不知道勾漏山君似的。”
东门奇道:“谁和你争了,是你堵在门口,不进去,在和老夫争论。”
两个人终于走进来了,三手真人含笑道:“二位快请坐下来,咱们讨论正经事儿要紧。”
西门大娘一屁股在椅上坐下,说道:“这茅四道长怎么和小孩似的,也不通知大家一声,就和玉祥偷偷的上勾漏山去,如果那勾漏贱人真和勾漏山君有关,勾漏魔宫,岂是两个人就能闯的?”
三手真人老脸被她说得一红,不觉唉了一声,说道:“这位老前辈,贫道小时候,他就住在观里,平日疯言疯语,自称茅四真君,大家背后都叫他疯道人,除了喝酒,谁也不知道他是有武功的人,只怕连先师也不知道。楚小兄弟和他在一起,真是……咳,咳,这叫贫道怎么说好,他可能还是贫道的前辈……”
西门大娘气道:“玉祥也真是的,茅四道长武功虽高,是个疯子,和疯子上勾漏山去,这有多危险?老不死,咱们先追上去,别让玉祥吃了亏!”
她刚坐下的人又虎的站了起来。
阮伯年连忙摇手道:“老嫂子,你先请坐,从这里前去勾漏,路程还远得很,咱们先计议计议,如何走法?咱们人数多,最好分作几拨入上路,如果大伙走在一起,还未到半途,勾漏夫人就先知道了。”
西门大娘又回身坐下,说道:“就是知道,咱们也不怕她呀!”
阮怕年道:“不是怕她,她先知道了,就会多一分准备,以逸待劳,总是咱们远去的人吃亏,如果她知道不是咱们对手,躲了起来,咱们又到哪里去找?”
他最后这几句,是知道西门大娘生性好强,这样说,她会高兴。
果然,西门大娘口中唔了一声,点着头道:“这话不错,偌大一座勾漏山,她躲起来了,咱们找上一年,也找不到她。”
阮伯年笑道:“所以咱们应该分批上路,而且中间还得互相联系,等到了勾漏山,才不至有落后和走迷了路。”
西门大娘道:“咱们这里的总指挥,不是丁老弟吗,咱们就听他调度好了。”
丁盛站着的人,连忙抱抱拳道:“在座的都是在下前辈……”
西门大娘没待他说下去,就拦着道:“丁老弟,不用客气,你看咱们应该怎么,就怎么分配,玉祥走了半天啦,你分配好了,咱们就得上路,别再前辈后辈了。”
三手真人也道:“丁老弟,听说你几次调兵遣将,都获全胜,那就不用客气了。”
丁盛目光朝四周转了转,才抱拳道:“在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这里是咱们的根本,总得有人留守,陆总镖头和林副总镖头二位,再加上阮老爷子门下留下四位,和何镖头、(金和尚何尚)向镖头、(麻面张飞向传忠)一同留守镖局,人手应该够了……”
陆长荣道:“丁兄,上勾漏是给先师报仇去的,兄弟武功纵然不济,自然也非去不可。”
阮伯年道:“你且慢点再说,让丁老弟说完了。”
丁盛道:“在下方才说过,东海镖局是咱们根本重地,开了门,总得有个有份量的人坐镇,陆兄是总镖头,最好坐镇镖局……”
林仲达道:“镖局有大师兄坐镇了,兄弟就可以去了。”
丁盛朝终南五剑抱抱拳道:“五位前辈已有多年不在江湖走动,认识的人不多,最好自成一路,是第一拨,另由孙风追随五位同行,可以沿途留下记号,而且孙风轻功极佳,有什么事,可以和第二拨人取得联络。”
钟子奇点头道:“好,老朽兄弟就担任第一拨。”
丁盛又道,“东门、西门二位前辈,认识的人较多,不过二位前辈初来的时候,都戴了面具,这次乃宜戴上面具,那就是以本书由炫书网提供下载南荒双奇的身份上路,由钱电改扮二位的大弟子,为第二拨。”
东门奇尖笑道:“好、好,咱们南荒双奇带着徒儿,倦游回去……”
西门大娘道:“无双呢?不和咱们一起?”
丁盛道,“三位姑娘都是第四拨。”
东门奇道:“好吧,就这样好了。”
丁盛又道:“阮老爷子,李道长,武林四公子、阮兄、赵雷,以及阮老爷子门下王三元、高伯勋为第三拨,如果林副总镖头要去,亦无不可。”
林仲达道:“老爷子,晚辈家父和大哥都在贼人手中,晚辈是一定要去的了。”
阮伯年点头道:“好,长荣,那你就在镖局留守吧!”
陆长荣只得应了声“是”。
裴畹兰道:“丁大哥,我是第四拨吗?”
丁盛笑道:“不错,咱们第四拨有裴兄、裴姑娘、英姑娘、梁姑娘,李云、和兄弟一路,另外再调四名趟子手,归李云指挥,不过咱们第四拨现在就要上路了。”
钟子奇道:“老朽兄弟是第一拨,该什么时候上路?”
丁盛道:“第一拨午餐后稍事休息,即可上路,第二拨迟上半个时辰,也可以上路,第三拨必须等晚餐之后再行上路,四拨人的联系工作,自有赵雷等四人负责,如果路上没有意外,诸位就不必过问他们。”
说完,就拱拱手道:“老爷子,在下另外有事,要先走了。”
他举步走出,裴允文兄妹、英无双、梁慧君一同跟着他走出。
第四拨走在最前面,七匹骏马上坐了丁盛、裴允文、李云和四名趟子手,另外是两辆马车。
一行人开了镖局大门,直驰出去。这一情形,就像东海镖局保了一批镖上路一般。
出了镇江城,就一路往西行驰,中午在东昌街打了个尖。傍晚时分,赶到龙都。
这是秦淮河下游的一个小镇,镇西有一座小庙,一共只有两进庙宇,一个庙祝,一行人就在这小庙的前进大殿上过夜。
两辆马车驰进天井,从第二辆马车上跳下来的只有裴畹兰一个人。
丁盛、裴允文、裴畹兰、李云和四名趟子手,两名车把式,就坐在殿前石阶上吃着带来的干粮。
一名趟子手却拿着干粮送给停在天井中的车上去,可见还有人坐在车上。
等大家用过干粮,天色也已黑暗下来,于是由四名趟子手从车上搀扶着两个人下车,走进大殿。
这两个人,赫然是瘟疫道入和徽帮卢寿同,只要看他们需人左右搀扶而行,明眼入一望而知是被点了穴道,不能自己行动。
如今天色已经全黑,小庙大殿上只点燃一支蜡烛,烛光荧荧,并不很亮,一行人经过一天奔驰,大家都休息了。
丁盛和裴允文兄妹在大殿神龛前面坐地调息,李云和四名趟子手,两名车把式则在大殿左首地上躺卧下来。
瘟疫道人和卢寿同因穴道受制,也在大殿左首靠壁席地而坐。
神龛前一张青石供桌上,虽然点了一支蜡烛,但时间渐渐过去了,蜡烛已经只剩下半寸光景,烛光也渐渐暗了下来,眼看快要点尽了!
就在此时,小庙左首围墙上,轻如落叶飘下一个黑影,好轻快的身法,一下就闪近石阶,左手抬处,发出两声极其轻微的破空细声,敢情打出了两支极为细小的暗器,立即一个转身,双足轻点,长身掠起。
他丝毫也没有惊动正在休息的人,就一下飞越过围墙,朝庙外泻落。但当他飘身落地之际,忽然发现和他相距不到两丈来远,对面站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他都认得卜一个是东海镖局的东方英,另一个是江南分令投到东少镖局去的梁慧君。
原来了盛算准今晚有人会来暗杀瘟疫道人和卢寿同两人灭口,因此要英无双、梁慧君躲在车中,直等天黑之后,才悄悄到庙外埋伏。
黑影人方自一惊,正待后退。
英无双冷笑道:“朋友既然来了,还想走吗?”
黑影人心知上当,一手按剑,哼道:“你们要待怎的?”
梁慧君道:“她叫宫月香,是秦总监的义女。”
宫月香(黑影人)怒声道:“姓梁的贱人,你吃里扒外,真是该死!”
喝声出口,抬手间长剑出鞘,身发如风,连人带剑疾冲而上,一剑当心刺出。
梁慧君冷笑道:“宫月香,你已经落入重围,还发什么狠?”
当的一声,格开她刺来长剑。
宫月香冲向梁慧君,是因为她知道梁慧君的武功,不如自己,只要把她逼退,就有逃走的机会,因此一剑出手,一言不发,手腕摇动,刷刷刷一连三剑紧紧接着攻出。
梁慧君岂肯示弱?后退一步,挥动长剑,以攻还攻,和她硬拼了三剑,但听一阵锵锵剑呜,两人各自震得后退了半少。
突然一条人影疾欺过来,叫道:“梁姑娘,让我来接她几招。”
这说话的是裴畹兰,她见猎心喜,自然也要插上一手,话声出口,剑声出口,剑光一闪,已朝宫月香左肩刺了过去。
梁慧君看她抢着出手,只好往后退下几步。
宫月香心头又急又怒。口中哼了一声,回身发剑,刷刷攻出。
裴畹兰展开家传“流云剑法”,一面喝道:“丁大哥算准今晚会有贼党前来行刺,没想到咱们出动人手,只截住你一个臭丫头,凭你臭丫头这几手三脚猫的剑法,也敢出来丢人现眼,这时候弃剑受缚,蓝大爷只要挑断你双手大筋,还可饶你不死。若是再图顽抗,蓝大爷一生气,管教你丫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时莫怪蓝大爷心狠手辣,不懂惜玉怜香。”
她口中说得恶毒,那是存心要激怒宫月香的,但她手上却也毫不松懈,“流云剑法”一招紧过一招,剑光快得有如行云流水,参差飞洒,漫天都是流动的银芒。
宫月香可也不是弱者,手中长剑左旋右转,在身前划起一道又一道的剑光,三剑之中有两剑化解来势,一剑反击,但这反击的来剑,往往逼得裴畹兰忙不迭的回剑封解。
瞬息之间,两人已打了十几个回台,双方似是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宫月香难免心焦起来,对方人手不少,没有现身的不去说他,光是眼前,东方英(英无双)还没有出手,梁慧君的武功,也只比自己略逊一筹,这三人如果联手上来,自己就绝非他们的敌手。
心念这一动,口中突然轻叱一声,长剑急振,陡然一剑斜划而出。
裴畹兰只觉她这一剑来得极为奇诡,一时之间,剑势不觉稍现迟疑,才举剑封出。
但听“当”的一声,两剑交击,宫月香争得半拍先机,就得理不饶人,手中长剑闪电般一连刺出九剑之多。
剑光如匹练横飞,银蛇乱闪,直逼得裴畹兰连连回剑自保,身形闪动,飘来飘去不敢硬接其锋。
宫月香眼看机不可失,身形一晃,从裴畹兰右侧闪出,双足一点,身如箭射,一下飞掠出去三丈来远。
她堪堪落到地上,陡觉一股疾风从身边掠出,一个人已拦在面前,那是东方英!(她只知道英无双是东方英)。
此时她急于离去,眼看英无双轻功身法虽比自己快了一步,但对方抢着掠到前面,脚步还未站稳,她岂错得机会?
一言不发疾欺而上,探手就是一掌;掌随人上,笔直朝英无双当胸印去。
英无双哼了一声道:“来得好!”
左手一抬,也没击出。
宫月香的手掌已经印到,两只手掌“啪”的一声击个正着。她满以为自己这一掌用了九成力道,定可把对方推震出去。
那知“啪”声入耳,但觉自己手掌好像拍在冰块上面!“不!比冰块冷十倍都不止,掌心骤然一冷,半条手臂立即奇冷澈骨,一股寒气就迅速往上渗透!
“天底下会有这么冷的手掌!”
她心头大吃一惊,急切之间,迅速剑交左手,右手朝左肩连点了几处穴道,封闭住经穴。
那知这眨眼之间,左手业已冻得麻木不仁,右手把长剑交到左手,左手五指已经僵硬得无法弯曲,“当”的一声长剑跌落地上。
宫月香究是久经大敌,临危不乱,左脚脚尖一挑,右手一抄已把长剑接住,咬紧牙关,删的一声朝英无双刺去。
英无双只和她对了一掌,就没再出手,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此时看她举剑刺来,披披嘴道:“宫月香,我要杀你,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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