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利克斯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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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利克斯战记-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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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是你想太多了……」
  亚利试着转移话题。
  「不过话说回来,术士也很辛苦呢,有一大堆戒律要守」
  「『流星日盟约』是我们术士的自省,可不是自绑手脚的绳子──那个人曾如此说过。其实他说得很对,我还不够成熟」
  在一个世纪前,拥有术士资质的人自诩为超越人类的存在,宣称自己为『神民』,同时也主张自己拥有统治旧人类的天命。
  在历史的页册上,这个事件被称为『神民革命』。
  「我们术士拥有异於常人的能力,所以更应当时时警惕自我,约束自我。持有力量的人往往会受到力量所迷惑。百年前的『神民革命』就是一个明显的恶例。术士在道德、知性上并没有优於一般人,拥有感情,也有慾望,术士也不过是普通的人类」
  严格要求自己,绝不妥协的态度还真是贯彻到底──亚利想,不过回过头来想,亚利觉得伊萨实在过得很辛苦。这种高标准的道德要求连亚利自己也自觉做不到。比方说,男女要遵守哪些规范之类的,但是一见到漂亮的女孩时,亚利也是会忍不住偷瞄一眼的。再举个例子,喝酒是不好的,但是若强迫汉斯禁酒两三天的话,汉斯可能就会在炒菜时错将盐当成糖。过度压抑情感是违反人性的──这是某管家说的。
  修瓦克虽然行为乖僻,开口没好话,不过他的行为与其行为的结果倒不至於让人感到可恨,这大概就是年资的差异吧。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偷点懒也不会有人异议的,伊萨」
  「谢谢你,亚利」
  伊萨笑了起来。再笑开点就是他那个年龄所该有的笑容。
  「对了,亚利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根据那些被俘虏的海盗透露说,在他们背後还有一个幕後主使者」
  「真的吗?」
  海盗行为是死罪,本来那些海盗都会被立即处刑,但是不想被推下海喂鱼的海盗供出一个重要情报,做为免除死刑的交换条件,那就是在背後指使他们,幕後老板的真正身份。
  「据船长说,幕後黑手是一位叫做『瓦雷.都沙』的商人」
  「瓦雷.都沙?没听过。是哪号人物呀?」
  「你似乎是第一次来到朋提海,所以不知道的样子。这个人是这一带有名的豪族,也是朋提海贸易公会创始四大家族的当家之一」
  「朋提海贸易公会又是什麽?」
  「以海运商人为主,结合两侧大陆商人势力的大型公会。这个组织拥有庞大的财力与人脉,规模与实力几乎与独立国家无异」
  「原来如此」
  亚利点头表示了解,其实是发觉到自己怎麽『一问三不知』而感到羞愧,才想赶快结束这个令他难堪的状况。伊萨是好人所以没笑他,如果换成管家的话……
  「前面提到的四大家族,是指克鲁斯、都沙、吉尔雷、拉德这四个大家族。如今朋提海贸易公会核心会员之一的都沙家涉及海盗犯罪,这对於公会、以及四家族之间的势力平衡必定会造成很大的冲击」
  伊萨做完最後的补充。
  「四大家族之一的都沙家呀……」
  对亚利而言,都沙家只是个陌生的名字。
  「伊萨大人,用餐时间到了」
  安德森突然出现,让话题强迫中断。
  亚利对安德森.格雷尼尔这个人也很感兴趣。这个人给亚利的感觉就像是伊萨的褓姆、仆人、以及贴身护卫。更让亚利感兴趣的是安德森高超的剑术。据说,当伊萨决定打退海盗而步出船舱时,实际动手的安德森负责在前方开路。一直到船舱门口为止,沈默寡言的宗教骑士已经连杀三十六人,将走道化成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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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是新月之日。
  摸黑偷袭是海盗的惯用伎俩,但不是海盗的专利。三十艘船的舰队悄悄移动,成员是由朋提海贸易公会所招募而来,以佣兵为主力的海盗讨伐军。公会根据某项有力的情报,才在月前密集策划,以各种名目掩饰,只为了让讨伐任务顺利达成。
  海盗的根据地位於一座无名的孤岛。岛上北侧有一处轮廓像是牛角的海湾,刚好避开了南方的公海航线。对海盗而言,可说是再理想不过的秘密基地所在。
  舰队随着夜风扬帆而来,然而理当是完美无比的奇袭作战,却在此时出了一点小瑕疵。
  孤岛四周散布着大量礁石,事前情报的收集不足险些造成舰队发生触礁意外。进入牛角海湾的航道非常狭小,不利於大舰队的行进。此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群佣兵的海战经验仍然不足,也因此担任海盗讨伐军副指挥官的『雷伊』命令船舰原地下锚,在外海排成包围阵列。等到天明,确认过航道安全性,才以正攻法攻入海湾。
  这场战争其实从一开始就胜负底定。
  其一,海盗只有十艘船,讨伐军舰队则有三倍的优势。
  其二,海盗普遍缺乏战意,恐怕海盗内部早已发生内讧。雷伊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命令舰队长驱直入,胜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一面倒的战争可说是无聊至极,弄得某人是哈欠连连。
  「真希望赶紧下船,否则我就快分不清美酒跟劣酒的差别了」
  看来这个大汉可以和修瓦克成为好朋友。他名叫『罗威特』,身高与体格都远在成年人标准值之上。充满力量的巨体装备着全身铠,以及一件仿野牛犄角造型的头盔,如果能增添几分骑士风范的话,说他是『军神的私生子』也不为过──可惜那是理想。罗威特说话向来粗鲁到跟修瓦克有得拼。别说是骑士风范,光是看到罗威特用肩膀扛着长枪的模样,就让人会把他误认为是耍流氓的铁皮人偶。
  「干佣兵这行这麽久,结果前些年沦落为山贼,现在又转行当海贼。再这样一事无成下去的话,我规划好的退休生活迟早会像团长那老头一样凄凉了,唉唉唉……」
  话才说完,罗威特的头盔就发出重击声。
  敢这样打他的人只有一人。
  「说坏话时要在心里或在人的背後说!」
  「干什麽?老头!你这是对待王牌应有的态度吗?」
  「什麽山贼海贼的?普雷王国的正规军可不是山贼,朋提海贸易公会的正规军也不是海贼!你再胡说八道下去,你嘴里的老头子可就要扣你薪水哦!」
  「别这样嘛!我的好叔叔……我最近手头很紧耶」
  由於双方都带着头盔,所以完全看不出表情的转折变化。这情形看在其他士兵眼里早已经见怪不怪。这是『狼骑士团』的特产。
  『凯渥鲁夫』,又有『白狼』此一异名的老人就是狼骑士团团长,也是本次海盗讨伐军的总指挥官。老是跟他耍嘴皮子的罗威特是他不知道第几等亲的侄儿。
  「好好学学雷伊的战术,卖弄蛮力只会加快你躺进坟墓的速度」
  「这个坟墓的造价可大了。因为在我躺进去之前,就会有几万具屍体先陪葬进去,哈哈哈哈哈哈!」
  罗威特发出豪语。他是狼骑士团的冲锋队长,最前线是他的窝,冲锋陷阵是家常便饭。罗威特总是被委以先锋的重任,然後带着哈哈笑声从战场上存活下来。
  十年战争末期,狼骑士团为普雷王国所雇用。当时罗威特站在战线的最前端,和铁达尔格王国最强的『钢铁骑士团』激战。他战到长枪折断,又继续抡起战斧左右砍杀,武艺和勇气都无庸置疑。
  拥有狮子之心的罗威特现在转战海上,反而开始後悔自己连卖弄蛮力的机会都没了。海战和陆战大不相同,光是适应船上生活的部分就让罗威特的胃袋不知道造反了多少次。
  「马背和船都是摇来晃去,有什麽难以适应的」
  白狼常常用这句对侄儿说教,让罗威特有好一阵子抬不起头来。
  舌战好不容易才告一段落,海战方面也即将告捷。不用麻烦的传令,用眼睛确认就够了。海盗讨伐军的战舰已经完全制服海盗船,三艘投降,五艘制压,剩余两艘已经竖起了硝烟的墓碑。
  雷伊所在的指挥舰向後列的船团发出旗号,随即海螺贝开始呼啸出进攻的信号,狼骑士团冲锋队长大闹的机会终於来临了。
  搭载着一百名士兵的军舰拔锚,朝港岸逼近。
  「雷伊果然是我的好兄弟,王牌本来就应该是压轴!」
  「辜负观众期待的话,就等着嘘声满场响吧」
  狼骑士团长也不忘叮咛罗威特。
  「记住!任务是活捉。吉尔雷大人吩咐要活捉海盗的幕後老板,非不得已千万别杀人。此外海盗组织已经瓦解,不必做无谓的杀戮」
  「我知道啦,叔叔!」
  当罗威特嫌烦似地回答时,其中一艘船加速前进,超越了罗威特与凯渥鲁夫所在的战舰。罗威特一看到船桅悬挂的旗帜时,就舞着枪对着那艘船发出热情的呼喊。
  「蕾洁儿,等等我啊!」
  该战舰的指挥官连头也不回。
  五艘战舰抵达岸边,罗威特双手举着长枪,穿着重铠,直接从船舷顶端一跃而下。码头扬起重物落地的声响,以及豪迈的开场白。
  「我就是狼骑士团的罗威特!对自己的本事有信心的好汉就出来取下我的头,扬名立万吧!」
  结果得到的回应是一支飞箭。罗威特随手以长枪扫落,同时也感到遗憾,海盗之中似乎没有敢过来单挑的男子汉。缺乏男子汉之间的对决,就改成『以寡击众』的剧本吧──罗威特改变演出方式,单枪匹马冲向海盗。
  一个体格不逊於罗威特的海盗从他的右手边挥刀杀过来。罗威特一枪刺出,立即贯穿对方的胸膛,彷佛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似的。另一名海盗又接着从左方攻过来,罗威特便用枪柄打碎他的下巴。即使当时他的枪头还留在海盗的胸腔中,也妨碍不了他的动作。
  第二名海盗按住血流不止的下巴痛倒在地。罗威特抽出枪尖,正打算和第三名敌人交手时,眼前那上百名海盗却全部後退了。
  那是因为罗威特的背後又增加了倍数以上的人马。
  罗威特上场的机会就到此为止。部队接管了战场,从码头到岸上,若不是喷血的场面,就是投降的求饶声四起。胜负已经底定。
  「在海上晕船一个月,就只为了这几秒钟吗?」
  颓丧的罗威特很快就发现另一个更具吸引力的事物。
  「那不是我的未婚妻第一候补吗?」
  狼骑士团唯一的女佣兵,也是白狼麾下三大指挥官之一的人是名叫『蕾洁儿』的年轻女性。
  这里补充,她不是罗威特的未婚妻。
  战场已经被罗威特给抛到脑後,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追寻花蜜的虫似地,紧追在蕾洁儿身後。
  在海盗巢穴的最深处一个垂直断崖的底部,有一座石砌的堡垒。整座堡垒有一半埋进断崖,显然是易守难攻的要地,不过在大部分的海盗都已经投降的现在,堡垒的城壁已经失去了实质的防御能力。罗威特追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赶上。
  在罗威特以及绝大部分男人的眼里,蕾洁儿就如同『战争女神的私生女』。她的发色偏白,罗威特是形容为『充满生命力以及妖魅的白银长发』。
  「……看样子,海盗的大头目就躲在里头」
  一如往常,蕾洁儿连理都不理。她用优美纤细的长臂挥手,部下很快就明了这是进攻的指示。当他们进入室内时,所有的人立即分散搜查,而蕾洁儿带着两名部下上楼,来到一个阴暗的楼层。当然,背後还有一个不请自来的跟屁虫。
  「哇咧,什麽都看不到!」
  在没有照明的室内,罗威特戴着头盔当然更看不清楚,於是他取下头盔,然後再去找找看有没有窗户或灯台。等到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扇窗户,才正要打开时,黑暗的室内突然响起钝重的声音。那是长剑切断骨头的声音。
  罗威特打开窗户,户外光线照出室内的五条人影。倒在血泊的死者被人从肩膀砍到腰际,站立的四人没一个人认识他。原来是海盗躲在暗处打算偷袭他们,结果却被蕾洁儿识破,一剑毙命。
  在黑暗中视物是蕾洁儿的特殊能力之一。
  这位女佣兵指挥官其实还有一项隐藏的能力。
  「大家退後一点」
  罗威特要两名狼骑士团佣兵退到一旁。蕾洁儿来到一扇门前,那扇门是坚固的金属门,旁边的石壁也很厚,里头藏什麽也无须赘述。蕾洁儿把手掌贴在冰冷的铁门表面,然後闭上眼睛。当她再次张开眼睛时,她的眼睛发出奇异的光芒,原本灰色的瞳孔逐渐散发出白银的光辉。同一时间,铁门也发生异样的变化。铁门与蕾洁儿手掌的接触面出现赤热化现象。红色的波动现象更加扩大,烧红的钢铁在承受不了高热攻击之後,便从中央处开始融化,溶出一个大洞。
  门後的门栓也被这股热波洞所溶解。
  接下来罗威特只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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