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还要哭?
第三天,苏时语依旧拉着花橙出门觅食,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好似昨天的事没有发生过,直到百里明铮找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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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骗你为何
百里明铮找到苏时语花橙的时候,两人正在酒楼大包间里挥霍。苏时语正在跟花橙吹牛:“美食之享,百分之八十是视觉享受,像这么一大桌子,只看着也足够给你幸福感了。”
花橙听着点了点头:“怪不得说色香味俱全,要将这色摆在第一位。”
就这时候百里明铮推门进来,青衣长发,一如往常的清冷英俊。
“师父?”花橙对于百里明铮的到来有些吃惊,转而一想自己昨晚跟他说苏时语哭的事,立即明了。他随意寻了个理由就溜了出去独自闲逛。
苏时语拿了酒杯,边满酒便道:“既然来了,就喝一杯。”
百里明铮在桌旁坐下,将附眼丝带取下放入怀中。他静静看着酒杯,杯中酒水还在波动,泛起鳞鳞水光。
“阿时,你可想好了?”
“还没。”苏时语举起自己的杯子在百里明铮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不过明铮,你能支持我,我很高兴。谢谢。”
苏时语虽是感激百里明铮的支持,但在心底更希望明铮劝解她交还慕容瑾的身体,因为这样,她还是灵魂还能再一次同他一起出生入死。相反的,如果她成为了‘慕容瑾’,有着这凡人之躯,就不再有能力站在他身边了。
现在想来,当初对陶灼所说要以人的身份同他一起也不过是缺乏考虑之谈了。现实总归是现实,你没有能力,不能与之并肩,终究是拖油瓶。就算你跟随他不弃,生死相依不惧死,可这份执着却不能变质为力量消灭强敌。毕竟,不怕死并不代表着不会死,然而你往往希望自己钟情的人安然活着的。
苏时语很明白自己此刻面对的是怎样的抉择。
还,则还可再与他并肩,但结果是或许再不能为人,永世以灵魂存在,将眼睁睁看着他青丝换做白发。若不还,她为凡人,再也不能与他并肩,何况她也不想让百里明铮放弃灵使的身份同自己一起过平凡日子,所以这也将是告别之时。
事实上,这道选择题并不难,甚至比高考英语选择题要简单,而且苏时语早在心中有了答案。只是她想看看百里明铮的态度,可他却给她一句,无论你做什么选择都支持。
“明铮,你希望我做何选择?我说的是希望。”苏时语定睛看着他,几近逼问。
百里明铮感受到她的目光:“我希望……”他逃避似地闭眼:“我希望你能留住这副寄体。”
苏时语先是一怔,转而嘲笑道:“你不是灵使么?慕容瑾的灵魂可还没有消散呢,你怎么也允许这‘鸠占鹊巢’的事来?”
百里明铮的脸色不变,答非所问:“你这一世除去慕容瑾,或许再也遇不上其他寄体了。”
“的确是呢。”苏时语仰头又一杯烈酒下肚,“上次陶灼带我去见的老头也不过是他用来忽悠我的罢了,那人根本就与我不合。”
苏时语将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酒杯应声而碎,碎片划破她的手指,鲜血顿时流出。
百里明铮闻道一股血腥味,眉头微皱,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就要用灵力帮她愈合伤口。
苏时语迅速把手抽了回来:“既然决定做人,那我也该好好接受人的身体,这种小伤就不用你帮忙了。”说着她将指尖放入口中吮吸,边吮吸边朝着门口走。
百里明铮僵硬地收回手:“你……”
苏时语已走到门边,她语气轻松,像是大解放了一般:“是的,我决定要这副身子了。其实我该谢谢你。本来我还心中愧疚犹豫不决,既然你都这般说,那我还犹豫什么!现在我就回客栈告诉他们我的决定,我先走一步了。”
百里明铮没有回应,听着苏时语出门,听着苏时语下楼……过了半晌,他拿起苏时语给她满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此时的他,犹如被丢弃在了阴冷寒潭,冰冷,黑暗,孤寂,负面情绪犹如无声无息却又汹涌而来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那双眸子中的湛蓝变得暗淡,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百里明铮一杯又一杯的喝着,不知不觉就日落黄昏。他起身准备回客栈,可还未踏出酒楼门口就被叫住了。
小二说,钱还没有付。
百里明铮一怔。
小二接着道:“点菜的姑娘说账由留下的青衣公子付。”
百里明铮闻言笑了,心中却酸楚难堪,自此以后恐怕再也看不到她这般调皮的举动了。
他掏出银两付了账,情绪低落地回了客栈。花橙悠然自得地在玉凌波房门外站着,听着接近的脚步声,侧头看着是百里明铮,他迎了上去:“对不起啊是师父。恶女人说她身上没钱付账就把你压在酒楼了,我本来打算去接你的,但是噬魂阵一旦启动就不能被打扰,所以我得在这里守着。”
百里明铮眉头一皱:“噬魂阵?”他连忙推开玉凌波的房门,踏步进去。
“明铮。”
久违而又熟悉的声音在叫着他的名字,他浑身一颤,抬眼看去,见着绿衫长发的苏时语坐在房梁上俯首笑脸盈盈地看着自己。
苏时语从房梁上下来,停站在百里明铮身前,笑得有些讨好:“身上银子都花完啦,没钱付账了所以把你压那儿了,你可别生我气呀。”
百里明铮只是看着她,不言不语,眼神却逐渐明亮起来。
苏时语絮絮叨叨地解释着:“不给钱酒楼老板肯定不让走,我是凡人又不能飞,你是灵使就算没钱付账也总是能逃回来的,所以我……”
“你是不是早就做好决定了?”百里明铮问。
苏时语点点头。
百里明铮咬牙切齿:“那你为何要定三天之约?”
苏时语笑得狡猾:“不这样说,我哪儿有机会去吃各大酒楼的美食啊。”
“那你为何哭?”
苏时语先是一阵,转而一想就知道是花橙跟他说了这事。她有些尴尬:“想着以后再也不能这么吃着美食,一时间就伤感了一下下。”
百里明铮脸色一青:“那你为何骗我?!”
苏时语眨了眨眼:“我要是不骗你,怎么让你留在酒楼付账啊。”
“你……”百里明铮心底又怒又喜,怒在苏时语明明有了答案却还来个三天之约欺骗他,喜在苏时语做出的选择正是他所希望的。
百里明铮希望苏时语作回灵魂,一开始他便如此希冀着。
分离真是奇怪的东西,能让你看清很多你不曾看清甚至是不曾察觉的东西。
寻找苏时语的这段日子里,他时刻想着她念着她,他更加确定了自己恋上苏时语的心意,所以他想要苏时语在身边,生生世世。可他却做不到为此自私,还魂为人是苏时语的愿望,她若错过这次恐怕再无下次。何况她若为灵魂跟着自己,注定了一路艰险,那么如果能让她如愿成为人安稳度过一生,违背原则又如何。
呵,真是疯狂啊。
百里明铮觉得人生真是可笑,那些曾被自己奉为铁律的原则,在遇见苏时语后,一点点的被自己给抹杀干净。可是,他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畅快!
是的,畅快!
“你们俩够了没有!还不帮着找慕容瑾的魂魄!”玉凌波见着这两个无视旁人的人,心底‘噌噌’地窜出一团火来。师兄是她的未婚夫,那就是她玉凌波的人。她看着师兄对着苏时语笑对着她说话,这感觉就像看着银子长了脚似地从自己腰包跑到别人的腰包里去。
苏时语百里明铮一脸尴尬,两人对视一笑,继而朝着玉凌波走去。
苏时语的灵魂是被拉出来了,可是慕容瑾的灵魂迟迟不能就位。既然身体不能主动将慕容瑾的灵魂拉回来,那就代表着慕容瑾的灵魂要么是消散了,要么就是飘得太远。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附身在别人体内。”百里明铮道。灵魂附身他人体内,便察觉探查不到她的气息来,就好比苏时语入了慕容瑾的身体,百里明铮就察觉不出,只有让玉凌波说出是谁。
玉凌波摇头:“体质与灵魂不合,就算强行附身最多也只能顶上一炷香时间,何况依慕容瑾的灵力还做不到附身他人。”玉凌波说到此,眼神一亮:“除非,她附身在动物身上。”
百里明铮闻言点头:“很有可能。附身动物简单稳定。”
苏时语突然想起当初楚天阔说过,动物容易附身,尤其是猪。现在看来,他当时也并非完全在欺骗戏耍自己。
“毛球!”苏时语惊呼出声,叫着坐在床边担忧深情望着慕容瑾的李亦安,然李亦安完全没反应。她忘记自己是灵魂了,忘记李亦安听不见自己了。她眼神一黯,转而跟百里明铮道:“李亦安捡到一只白色小猫,我怀疑慕容瑾就附身在它身上。”
小白猫毛球,在第一次见到自己是排斥,目带戒备;会在一旁犹如雕塑一般地看着李亦安,满目哀伤;会顶着她的手,让她跟着李亦安走。这不是一只猫能有的情感能做出的事,唯一的解释是,它体内有慕容瑾的灵魂。
苏时语觉得欣慰,如此看来,慕容瑾是爱着李亦安的吧。
***明铮进化开始,啊呸,改变开始***
第055章 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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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明铮询问李亦安毛球的下落,并告知他慕容瑾的魂魄很有可能就附身在毛球身上。李亦安听着按耐不住欣喜夺门而出,只是门一推开就见着花橙蹲在走廊角逗弄一只猫。这猫对他爱理不理,烦了他,一爪子给他扫过去。
这只猫正是毛球。
毛球一直跟随在他周围,从未离开。
李亦安冲过去,一把抱起毛球,下巴抵在毛球头顶上:“瑾儿,你是瑾儿对不对?”
毛球喵了一声,就要挣脱李亦安的怀抱。李亦安哪里如他意,径直抱着它去找玉凌波。
玉凌波两根指头拧着毛球的毛皮将它提在半空:“姑娘我白费力气就为让你还魂归位,你倒好还躲起来。自己乖乖出来还魂去,否则我连你带这猫一起杀了!”
“玉先生不可!”李亦安惊呼就要夺过毛球。经过这几天的接触,玉凌波是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知道的。她既然这样说,就绝对会这样做。
李亦安虽然习武,可是凡人的武与灵使可不是一个级别的,他想要从玉凌波手里夺过毛球简直异想天开。
毛球四腿作划水状,不停朝着李亦安叫着。李亦安虽急却是无可奈何,便道:“瑾儿,你不出来可是不想见我?若是如此,我便离开,发誓再不纠缠于你。”李亦安惨然一笑,朝着门边走去,边走边道:“无论你心底作何想,负我也好恋我也罢,我只求你能好好活着。你,还是回到你的身体里去吧。”
苏时语坐在房梁上看着,暗道,这李亦安还挺聪明的么。
果然,一道幽光从毛球身上窜出凝聚成人形。
“亦安。”慕容瑾双眸含泪,欲语还休。
玉凌波见慕容瑾从毛球身体里窜出,也不顾人家儿女情长,一把揪住她就往慕容瑾身体里推。
“我不要还魂,就让我如此死了吧,这副身体正好给了苏姑娘。”慕容瑾梨花带雨,想要挣脱玉凌波的禁锢,“亦安,我配不上你,此生对不住你。”
玉凌波恼了,她真是耐心用尽了。她顺手就给了慕容瑾一巴掌:“你喊破喉咙他也听不见。”
慕容瑾被玉凌波一耳光扇得晕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她为何要打自己,就被玉凌波给推回了身体。
苏时语在旁看得呵呵直笑,叹玉凌波好生霸道爽快。
慕容瑾还魂了,也就没玉凌波什么事儿了,她厌烦地瞥了慕容瑾和李亦安两人,像是摆脱麻烦一样地出门而去。
苏时语和百里明铮也跟着出了门,这下来的事情他们也过问不了了。
当夜,万籁俱寂。冬日的夜空没有月亮,苏时语站在房顶上抬头看去,目光所及一片黑暗。那沉寂的大地之上稀稀落落地亮着灯盏,远远近近,朦胧模糊。
“你会后悔么?”身后传来百里明铮的声音。
苏时语语气平静:“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
百里明铮上前与她并肩而站,他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来:“这个还给你。”
苏时语有些许疑惑,她接过来展开一看,是陶灼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