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此人能把命吊到现在已经是奇迹,要想救活他,除非仙丹神药。”庚叔再度摇摇头,此人不知惹了什么人,被追杀成现在这模样。
“仙丹!对,仙丹,小桃,上次刘公子送我那颗造化金丹呢?”被庚叔这一提醒,这小姐才想起还有办法可寻。
“小姐你疯了,这是刘公子求来助你突破通玄用的,你拿来给这废人服用,要知道,这东西可是连刘公子都舍不得服!”小桃听闻这番话,惊的把梅子核都吞入最内,呛了两声,这才开口大呼。
“你今日怎么废话如此多,说,东西在哪儿?”
“不说!”
“说!”
“就不说!”
“好,你不说是吧,改明儿我就把你嫁到蛮荒地方去,给兵士为妾!”小桃这模样彻底惹恼这小姐,站起身来便要掏纸笔写婚契,骇的小桃连忙止住小姐姿态,喃喃不断上了二楼,好长时间才慢悠悠下来,左右不舍间,把个玉盒递给小姐。
打开盒子,里面一枚圆润金丹发出清香,让人闻之生津,其上两个丹孔不住吸纳此地气息,吞吐呼吸,就如婴儿修养生息那般,拿出这颗造化金丹,把此人嘴巴轻轻捏开,将丹药放入嘴内。
造化金丹才入口内,便成为一股纯净精元左右奔腾,入到腹内游走起伏,把破损五脏包裹起来缓缓修复,让了无生息的人物在半个时辰后有了轻微呼吸声,这小姐大喜之下号了次脉,发现这金丹真是如仙丹那般可救命,不但能自主修复五脏六腑,还能续命长生,感慨之下,对丹药产生浓浓兴趣。
稳定住此人伤势,这小姐才觉得一阵疲惫感传来,吩咐庚叔照看下此子,这才与小桃歇息睡下。
一连六天,这小姐都倾力救治,片刻不敢放松,加之仙丹相助,这才把陆安的命给拾回,直到第七日黄昏,昏迷的陆安才缓缓睁开双目,虚弱到极致之下,声音细小如蚊:“渴!”
随着音符传出,守在一旁的小姐神色大喜,三步做两步来到床前,开口说道:“你终于醒了,渴是么,你现在还不能喝水,只能吃几滴山露暂缓干渴。”
陆安眼睛还有些模糊,等清晰时才看见这红颜,玉骨冰肌似精,精致容颜像仙,那细致五官确实是人间绝色,喘口气后,开口道:“是你救了我?”
“废话,不是小姐是谁,你也是交了天大鸿运,遇上小姐这种慈悲心肠之人,不然就你那必死模样,谁能救你。”小姐还未说话,小桃便从门外进来,把盆里热水一放,咬牙切齿在那里放言。
“谢谢你,还未请教两位姑娘芳名。”陆安沉默良久,这才开口说话,回想起那场追杀,回想起陆展颜,回想起扎小梅,内心繁复情绪实在是难休。
“在下柳轻烟!旁边是本姑娘丫鬟小桃,另外还有尊庚叔外出打猎,不时便会回来。”柳轻烟介绍这里人来,声音脆如黄莺。
房间又是一阵沉默,柳轻烟把盆里热水端在床头,开始擦拭陆安身体,动作比起平时僵硬不少,那精致容颜也是,擦拭到右腿后,红润滴血一般,要是陆安昏迷沉睡,她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陆安偏偏是醒着的,被男儿目光一注视,内心慌乱如麻,此种景象让陆安有些过意不去,一个女儿小姐,这样服侍自己,实在是让他过意不去,当下轻声开口:“让你为难了!”
“别这样说,医者父母心,这是爹爹教我的。”似乎是陆安歉意让柳轻烟心绪有所平静,脸蛋儿表情稍微放松了些,打理清洁完后,拿起药泥开始涂抹。
“轻烟小姐,我这具身体还能恢复正常么?”陆安寂静片刻,开口问起柳轻烟。
“别做梦了,你这具身体以后最多当个半残废,连拿重物都不行!”柳轻烟还未开口,小桃就出言打击陆安。
沉默,陆安缓缓闭上双目不言不语,听闻小桃此言,心起无限绝望,难道自己此生真的再无报仇希望。
“别听小桃胡说,你还是有机会康复的!”柳轻烟嗔怪看了小桃一眼,出言安慰陆安。
“我哪里有胡说,庚叔明明就是这般说的,喂,残废,我们还不知晓你名字,你叫个什么名?”小桃话语刻薄,张嘴便呼陆安残废。
“陆安!”淡淡张嘴后,闭目不言,话语中透露出股子冷漠意味。
“哟,脾气还不小!死残废。”小桃端起擦身的污水,嫌恶的看了两眼陆安,才转身出去。
“你别见怪,小桃就是这脾气。”柳轻烟喝止两声,对于这丫鬟恶习也头疼不已。
“不会,我想歇息会儿,你去吧!”陆安淡淡出言,似乎有些累了。
“你歇息吧!有什么事出声唤我!”柳轻烟叹息一声,起身出去了,陆安心情她能理解,好好的一条汉子变成残废,换做谁一时也接受不了,小桃一席话就如火上浇油,伤口上撒盐,让陆安更是不好受。
又是十余日下来,陆安除了手脚能稍微抬起活动以外,连一点好转迹象也无,情况似乎比想象中坏上许多,柳轻烟倒是日日为陆安操劳治疗,让他感激愧对,这尊绝色容颜心肠善良,就如贬落凡尘仙子那般,无尘纯净,悲天悯人,让人不经意间对她产生好感呵护。
相反,小桃却是怨怼渐深,本来十多日前,她们三人就该启程回到柳家庄,就因为救治陆安,不仅时日拖延老久,一再延后,就连柳轻烟辛辛苦苦采到的许多珍贵药材也像流水一般涂抹在陆安残废躯体上,让这丫鬟简直接受不了,小姐这些药材要是拿回去,可是价值不菲,如今全用在陆安身上不仅不见效果,就连她自己,也要每日为这残废端水烧水,劈材烧饭,不满至极同时,每每想起那颗造化金丹,更是怒气涨幅,每次端水送饭进来,不是冷嘲热讽一番,就是尖酸刻薄谩骂。
今日涂药完毕,柳轻烟才步出竹屋外,小桃就叫起:“小姐,我们还要在此耽搁多久?要知道,再过半月,刘公子可要带仙师来接你入宗门,到时赶不及,仙师可要发怒。”
“不忙,陆公子身子太弱,赶路怕吃不消。”柳轻烟摇摇头,对于入宗门一事看的极为淡薄,悬壶济世才是她心之所向,而不是成仙证道。
“我知晓,可连续十几日下来,药材都快用尽,哪里还能继续上药治疗!”小桃眼神闪烁两下,直直开口说起。
“什么?我记得此次进山采了许多,怎会没有,你是不是在撒谎?”柳轻烟眉头微微皱起,直视这丫鬟问起。
“奴婢怎敢,药材真没多少了,不相信你可以去问问庚叔,他总不会骗你吧!”小桃翘起嘴来,闷声闷气发言,一幅不识好人心的架势。
“这样!那我再进山采,前回来时遇见那株七彩灵芝想必快要成熟,刚好拿来入药,看看对陆公子伤势有无帮助!”柳轻烟思索片刻,还想进山采药。
“你疯了小姐,那株七彩灵芝旁好大条独角巨蟒守着,庚叔都不是对手,你去采只有送死啊!为个残废,值得么?”小桃实在没想到柳轻烟会有这想法,那株七彩灵芝是前年来时她们三人无意中遇见,长在处悬崖峭壁缝隙中,伴随棵螺纹树生出,有条独角巨蟒就盘在螺纹树上守护,只等七彩灵芝成熟时吞下,好蜕皮化蛟,如今听闻柳轻烟想去采那株灵芝,惊的小桃大叫起来。
“到时候看吧,这次我把庚叔带上,你留下照顾陆公子。”柳轻烟也知晓这条独角巨蟒厉害,几年前庚叔就与此蛇交过手,这孽畜全身上下铜皮铁骨一般,掌力不透,刀兵不伤,张嘴黑烟吐出,连石壁都能腐蚀,特别是那独角,能生出龙影精血,一道点光流出,击裂生死大敌,庚叔与此蛇交手便吃过这亏,没防备之下,龙影独角向前一撞,把庚叔重伤,养了两年才伤好复原。
“我不同意,小姐你是疯魔了,我去叫庚叔来!”小桃惊慌失措起来,就要去找庚叔。
“你找谁都没用,我决定的事不会更改,这点你比谁都清楚。”柳轻烟淡淡开口说完,就进了竹屋,让小桃止住步子,脸面儿挣扎片刻,渐渐浮现狰狞之色,她不能让小姐去冒险,尤其是关系到她前途命运,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她就完了,她这辈子便真的完了,没有修仙问道的机会,更不会有摆脱贱籍的可能,望了眼竹屋内,那细薄嘴唇起出无尽恶毒之意,左右沉思少许,向着后院而去。
柳轻烟又与陆安号了回脉,吩咐交代一阵,这才上楼歇息,寂静无声中,一截管子捅入门来,吹出股股浓烈香雾,柳轻烟吸了两口,呼吸声渐渐大了起来,片刻后,彻底昏睡过去,只见房门外,小桃把竹管抽出,喃喃自语道:“小姐,对不起,小桃不能让你去冒险,这废物与其活着害人害己,还不如死了的好,小姐你太善良,就恶名就让我来背吧。”
言罢下到竹楼来,望了眼平躺在床上的陆安,左手从腰后抽出一把匕首,神色紧张,呼吸剧烈中,蹑手蹑脚来到陆安床边,把匕首从鞘内拔出,神色挣扎犹疑少许,双手握住柄鞘,就要直刺陆安咽喉,就在此时,紧闭双目的陆安双眼突兀睁开,两点寒芒就如暗夜星辰骤起亮光,把小桃骇的退后几步,脚后跟绊到木盆,跌倒在地。
“你想杀我?”陆安沉默片刻,淡淡开口问起。
小桃听闻陆安开口,心虚不已,可片刻后,神色又渐渐平静,大声开口:“不错,我就是要杀了你这个废物,让你活到现在,你也应该知足了,你知道么,小姐为了救你,不但把刘公子的造化金丹拿来给你服下,还要冒险去采七彩灵芝,这灵芝有妖兽守护,我不能让小姐冒险,所以,只能杀死你,让小姐绝了救你念头!”
寂静片刻,陆安叹息一声:“想不到柳轻烟为了我冒如此凶险!”
“就是,你何德何能,能让小姐为你冒风险,你这废物本就该死,与其活着害人害己,不如让我来结束你痛苦。”说到这里,小桃内心又起杀机,缓缓站起,紧握匕首直到床前,就要刺下,可秒秒间又想起什么,惊出一身冷汗来,当下收起匕首,自言自语。
“不行,我不能让小姐知晓是我杀死你,不然铁定认为我是个心肠恶毒之人,说不定会抛弃我。”小桃说完,便收起匕首转身出了竹屋,过了片刻后,手里拿了床草席,把陆安扔在草席上边,也不管他疼痛死活,费力把他抗在肩头,跌跌撞撞向着山后走去。
一路前来,这丫鬟气喘如牛,不顾汗如雨下,辛苦周劳,沿途步履阑珊走了三个多时辰,到达一处地洞前,把陆安摔在地上,眼观此子口喷鲜血,不仅没有丝毫同情,反而更激发此女凶性,当下嘶吼叫起:“陆安,这里就是你葬身之地,可别怪我,你反正是废物,死了比活着好!”
叫出声后,眼观陆安始终紧闭双目,不言不语,也知晓此子起了绝死念头,心中狰狞起来,一脚就把陆安踢下地洞,踹出口气后,内心大石终于放下,等明日小姐醒来问起,自己就咬紧牙关,装作一问三不知,反正此子死无全尸,只要口风紧,抵死不承认,小姐没证据也只是怀疑罢了。
这处地洞是她一次无意中发现,不但大的可怖,足足几十丈长宽,更是没底似的深,她曾扔过一块石子下去,听了许久都没听到落地声响,把陆安扔下去肯定死无全尸,而且此处隐蔽非常,渺无人烟,是杀人毁尸最好去处,心中得意无限下,哼着小调就往来时路途走去。
陆安此时早已昏死过去,小桃那一脚力气颇大,正中他胸口,肝胆俱碎之下,整个人眼前一黑,彻底进入假死状态,破碎身躯足足掉落了小半时辰,就在到底时刻,一道影子划破黑暗尽头,股股精芒五光十色,异彩连连,把陆安整个身子包裹起来,轻轻放于洞底湖水上,有道尖细声随后兴奋叫起,那难以言表的激动话语回音起伏:“等了无数万年,终于有人下来了,主人,我终于见到人来了!虽然你要我仔细挑选传人,不过谁叫你化道在这鸟不拉屎地方呢!没办法,不是我不挑人,而是没人可挑,有人来,就将就些吧,只要不断手不断脚,都可将就些用。”
此言刚落,这声音又传来,怒骂连连:“吗的,还真是断手断脚,我这什么嘴巴,娘啊!连心脉都碎了,肝烂,胃穿,左脸毁容,我滴个亲娘哟。。。。。。。”
又是一阵沉默,这声音又传出:“罢了罢了,这或许是天意,既然等了那么久只有此子下来,就他吧,主人,你可别怪我啊!”
话落下时,包裹陆安霞光渐渐消散,躯体被整池水浪包裹,腥红泉眼冒泡沸腾时,无数血浆翻滚连连,浓烈到极点的血液把陆安身体残余精血逼迫出来,自己填充补进,开始换血过程,半日过后,整池血水已经蒸干,只剩下一个血茧蚕蛹矗立在此,寂静无声。
三月之后,血茧表面终于出现道道裂痕,由下而上开始破裂风化,随着茧子碎裂,一道身影缓缓从内站起,周身如雪似玉般纯净浩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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