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当自己说出心中的怀疑,母亲虽然有所犹豫,但是对于那个人的名字,就是不肯放松。
在一路的惆怅和迷惘之中,系密特乘着马车,来到了塞根特元帅的府邸。
马车是请人从魔法协会叫来的,系密特已厌倦了不停地被阻挡和骚扰。
作为一位公爵的府邸,这里显得朴素了一些。
没有宽敞的草坪,只有一段狭长的草地,一段没有任何装饰的金属栅栏。
所有这一切和四周的那些缠绕着美丽的金属蔓藤,点缀着漂亮纹饰的栅栏比起来,甚至有些格格不觉。
宅邸的大门倒是非常宽敞,不过从大门到房门之间的走廊很短,只有十几步路的距离。
扁平的三角形车道,虽然同样也能够让马车直接行驶到门廊前面,不过和其他宅邸所拥有的圆形转廊比起来,这显然要简陋许多。
门侧只有一层的宅邸,显得有些低矮。
不过塞根特元帅府邸,也并非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奖励。
在那狭窄的草地之上,就堆垒着几座雕塑。
这些雕塑上留下的痕迹,证明它们饱经风雨,不过即便如此,它们仍旧散发着无穷的魅力,仅仅从这点上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些雕塑全都是真正的珍贵艺术品。
同样珍贵的,还有门廊两旁那带有浓重异国风味的野兽浮雕石像。
系密特猜想,那或许是哪个部落所崇拜的图腾。
此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站立在门口迎接着到来的贵宾。
系密特从那位老者笔挺的腰杆,以及凝练的眼神之中,能够看得出来,这位老者年轻的时侯,肯定是在军队服役的士兵。
从那位老者轻轻飘荡着的左脚裤腿,系密特同样也有所猜测,那底下十有八九是一根假肢。
从衣着上看来,这只是一个管家。
在系密特的印象之中,至少应该派总管站立在门口迎接贵宾。难道那位元帅大人故意怠慢来宾?
看了一眼左右,前来拜访韵贵宾大多数都是军官。难道塞根特元帅真的是那样傲慢的人物?
系密特不禁疑惑起来。
吩咐身边的仆人,将礼物交到那位管家的手里。走进元帅府,里面的布置和外面一样简朴。
不过在系密特看来,在简朴的外表之下,这里或许拥有着比他家那座宅邸多出好几倍的“价值”。
宽敞的走廊,通向左右两座大厅,就在这座门廊两边,不但墙壁上挂满了精美的绘画,每隔几米远,还放置着一套精美无比的铠甲。
虽然系密特对于美术和绘画没有什么了解,不过看到眼前这些,他至少能够肯定,比他们家里的那些绘画作品要高明许多。
而那些铠甲,毫无疑问都是在隆重庆典之上用的,那精美的纹饰,那精致的造型,无不令这些冰冷的东西,变成了一件件珍贵无比的艺术品。
镏金,搪涂,雕刻,镂花,甚至还有那珐琅镶嵌,漆器浮雕,几乎能够想像得到的精美工艺,全都能够在这些铠甲上面找到。
或许是因为走廊的光线显得有些幽暗,因此无论是那些绘画,还是摆放在两旁的精美铠甲,都充满了某种历经沧桑的感觉。
突然间,左侧的大厅里面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越来越多的人朝着那里走去,系密特自然不想显得太过不合群。
大厅里面早已经挤满了人,被簇拥在正中央的,正是穿着婚礼盛装的那对新四个打扮得就像是洋娃娃一般的小孩,牵引着新娘的婚纱。
系密特不由自主地朝着摆在角落里面的一面晶亮的盾牌张望了一眼,令他庆幸的是,这一次他总算没有和那四个小孩一样凄惨。
徘徊在拥挤的大厅之中,四周的那些人给予他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笔直站立的姿势,时不时轻轻蹬踏地面的习惯,迅速转动脑袋,炯炯有神的眼神,所有这一切,无不证明到场的宾客,拥有着相同的身分一一军人。
系密特清楚地感到在这里,他只是一个毫不相关的局外人。
走到旁边的餐桌前,如果是在自己家中,此刻的餐桌上早已经摆放上可口的点心,和一些开胃的食物,但是在这里,宴会的时刻还未开始,显然意味着除了饮料,甚至吃的东西都没有。
而饮料,除了酒之外,便是清水。
看了一眼左右,没有什么人盯着他。
以最快的动作,从比自己还稍微高一些的桌子上,拿走了一杯酒。
系密特的身手,无愧于力武士的实力,如此迅速的动作,居然能够做到滴酒不洒。
系密特并非从来没有喝过酒,文思顿曾经背着玲娣姑姑,让他偷偷喝过并不怎么厉害的葡萄酒。
不过因为来的都是军人,而柔和的葡萄酒,显然无法得到他们的认可,正因为如此放在那里的,全都是味道比较浓烈的白兰地。
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系密特轻轻地晃悠着酒杯,浓烈的酒味令他感到有些难受。
轻轻地尝试了一口,那股直冲喉咙的辣味,令他感到异常疑惑,这种东西难道能够让酒鬼流连忘返?
尝试了一口,系密特有些后悔,不过他并不好意思将酒杯偷偷塞回去。
事实上他发现,此刻他已然成为了众人注意的目标。
大厅里面虽然并非只有他一个小孩,但是手里拿着一杯白兰地的,可就只有他一个。
晃悠着酒杯,系密特朝着墙边走去。
“国王陛下驾到。”
突然间远处传来的高喊声,令大厅里面的所有人都微微一愣,不过立刻每一个人都下意识的整理起自己的装束来。
系密特也同样如此,他从来不曾忘记,那位国王陛下对于外表的要求是多么苛刻。
原本站立在大厅中央的军官们,纷纷走到墙边,几乎每一个人都高高挺起了胸膛,甚至连那些小孩都全都这样。
这令系密特微微有些手足无措,因为他的手里还拿着酒杯。
忍受住那辛辣的味道,系密特一仰脖子一将所有的白兰地全都灌进了肚子里面。
他丝毫没有愉快的感觉,反倒是感到喉咙和胸口仿佛要燃烧起来了一般。
用力压下这种难受的感觉,系密特移到了比较靠近大斤门口的地方。
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那位威严的陛下,果然出现在了眼前。
“祝国王陛下身体健康。”突然间大厅之中的每一个军人都齐声说道。
那份整齐,再加上军人们中气十足的声音,直震得大厅的玻璃窗都发出了阵阵颤抖。
就连系密特也吓了一跳,不过令他感到惊讶的是,那位至尊的陛下却显得泰然自若。
难道国王的镇定功夫如此了得,不过系密特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看到旁边的哥哥和坐生轮椅上的法恩纳利侯爵,同样显得镇定自若。
系密特绝对不相信,这两位拥有比他更为强韧坚定的精神意志。
仔细一想,他立刻恍然大悟,显然无论是陛下还是哥哥,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合。
和以往一样,在那位国王陛下的身边跟随着六个宫廷护卫,不过在系密特看来,真正能够依靠的,仍旧是那两个站立在门口附近的圣堂武士大师。
那两位大师魁梧高大的身躯,在这里同样显得异常显眼。
“陛下亲自前来,简直是我的家族天大的荣幸。”
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走到那位至尊的陛下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
系密特总算注意到这位宅邸的主人。
即便没有穿着军装,这位年迈的元帅,仍旧一眼可以看得出是个军人。他拥有着军人特有的刚毅,和一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一切的眼睛。
虽然穿着一身华丽的盛装,不过系密特始终感觉到,无论什么样的衣服穿在这位老者的身上都仿佛是军装。
“今天的主角应该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不请两位新人过来,我带来了教宗陛下的祝福圣水。”詹姆斯七世说道。
“能够得到两位陛下的垂青,真是倍感荣幸。”老元帅显然并非是在恭维,他自然知道祝福圣水是什么样的东西。
那绝对能够称得上是最为珍贵的礼物。
对于客套和交际,系密特从来没有兴趣,他站立在人群边缘。
但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坐在轮椅上的法恩纳利侯爵,居然因为视线角度的原因,看到了他。
“系密特,原来你早已经来了。”法恩纳利侯爵朝着这里打着招呼。
这下子,原本并没有引起众人注意的系密特,一下子成为了焦点。
“你喝酒了?”闻到一股酒味,塔特尼斯侯爵皱紧了眉头问道。
“噢——雪夫特,有什么好惊讶的,他已经差不多到年纪了,喝点酒又算不得什么。”反倒是那位至尊的陛下显得平淡。
“对了,既然说到酒,我们应该为新人祝福。”那位至尊的国王提议道。
这个提议自然没有人会反对,那位年迈的元帅微笑着挥了挥手,四周的仆人们早已经端着放满了酒杯的盘子走了过来。
系密特稍微犹豫了一下,也拿了一杯酒,此刻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得喝下去。
说实在的,他确实非常后悔,不过现在后悔显然已经来不及。
一仰脖子,又是一杯酒灌下肚去,系密特感到那团刚刚熄灭的火焰,再一次在体内燃烧起来。
还没有等到他平息下这股窜起的火苗,旁边的仆人已经往空杯子里面又倒满了酒。
闻着那刺鼻的味道,系密特感到快要呕吐出来了,但是此刻他却偏偏只能显露出微笑。
“噢一一酒量不错,最近你在忙些什么?”那位至尊的陛下轻轻地拍了拍系密特的脑袋问道。
“我正在熟悉一种全新的力量。”或许是因为酒精的原因,系密特丝毫没有犹豫立刻回答道。
“新的力量?啊!那非常不错,事实上我正好要赋予你一项使命。”那位至尊的陛下点了点头说道。
“陛下,或许会让您失望,我已接受了波索鲁大师、大长老和教宗陛下赋予的一项使命,事实上原本昨天我就应该出发。”系密特连忙说道。
听到这句话,几乎每一个人都微微一愣,如果在几个月以前,毫无疑问大多数人都会将这当作是天方夜谭。
“想必又是一个充满危险的使命,这一次你又是孤身一人?”那位至尊的陛下微微带着一丝失望问道,不过他并不打算为了这件事情,和那三位大人物发生争执。
事实上他知道,那三位大人物赋予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什么样的使命。
“不,大长老陛下专门抽调了一支圣堂武士兵团。”系密特淡然地说道。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听到这句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暗自倒抽了一口冷气。
第四章暗杀
再宽敞的大厅,塞进十几条长桌也会显得拥挤。
眼前的景象,立刻令系密特联想起军营。军营里面军官们会场,就和这有些相似。
背贴背的两排长桌中间,空出一条走廊,那些盛装的仆人们端着盘于,在长桌前走来走去。
长桌上每隔一米,放置着的一盏烛台此刻已然点亮,虽然看上去远没有巨大的水晶吊灯那样明亮和气派,不过却别有一番韵味。
作为一位公爵的宅邸,自然不可能连吊灯都没有,但是那昏暗浑浊的玻璃,显然除了用来证明这些吊灯的历史有多么悠久之外,实在没有其他用场。
灯光透过那些玻璃,投射下一片朦胧的光芒,系密特甚至有些怀疑,这些吊灯或许是前帝国时代的产物。
他同样也怀疑,此刻他所坐着的长桌,是否也是从军营里面借来。
从四周的摆设可以看得出来,宅邸的主人并不富有,这显然令他有些奇怪。
虽然葛勒特将军同样简朴,好像每一个他曾经看到过的军人都差不了多少,但是以爵位和地位来说,这位公爵大人实在显得太过寒酸。
“噢……那是安哥芮马的作品。”旁边的法恩纳利侯爵和塔特尼斯侯爵,正凑在一起聊得起劲。
“安哥芮马?”财务大臣眯着眼晴,仿佛想要将吊挂在大厅一侧的那幅画看个清楚,不过对此丝毫没有擅长的他,显然看不出任何名堂。
不过这并非说,他对于绘画一无所知,相反在某些方面,这位财务大臣拥有着特别的擅长。
“如果是安哥芮马的真迹,这样大幅面,我枯价至少值二十五万。”塔特尼斯侯爵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说道。
“毫无疑问那肯定是真迹。”詹姆斯七世插嘴说道:“在这座宅邸里面,你恐怕找不到多少金币,不过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