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摸了脉,倒是不急着说话,还在沉吟考虑呢。
当然,这会儿许老倒是不需要亲自出手的,他只是沉吟了一会,出声指点那个叫他“老师”的中年男人,说:“针灸吧,通经络,祛风寒。”
那个中年男人有些尴尬地对许老低声说:“老师,我刚刚——已经试过了。”
许老一愣,走开了几步,慢慢踱着步,就好像在考虑如何治疗。
这个时候,刚刚跟许老在一起的几位专家便走了过来,语气有些不善地说:“许老,这么一个风寒病症,哪里需要您出手?不是有林理事吗?让她上手试试看嘛。”
许老对于这几位的心思一清二楚,知道他们是想利用这一次的机会,让这个小丫头片子、镀金理事丢丢脸。
不过,许老没有拒绝这个提议,他现在也是有些气不顺,大家平时都那么忙,今天竟然被拉过来迎接这么一位镀金的理事,这不是拿我们这些专家去捧这个小丫头片子吗?实在是欺人太甚!
等她看完了,自己再使出“烧山火”,治治这个病吧。主意打定,许老就不忙出声了。
林爱芒倒是不知道,自己远远站着,也会惹得一身骚。不过,她也不是怕事的人,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旁边的吴主任可能看出点什么来,挺小声地说:“许老是伤寒派的。”
林爱芒就冲着吴主任微微笑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这个吴主任今天怎么尽是护着自己,但是,这份人情她领了!
许老也没有说话,双手背着,好像还在考虑什么。
几位专家又对这个妇人怂恿说:“这位女士,您今天运气好啊!碰上了大专家!您看到那边那个大夫没有?她可是咱们省国医药学会的理事!前些天刚刚治好了一个很严重的病患!我看您啊,这病也折腾得厉害,还是请她出手帮您治了吧。”
这个妇人一脸不满,她用极锐利的目光审视着林爱芒。这个小姑娘?是在拿自己调侃吧!她一脸不信任,一丝笑容也都没有。
几位专家又冲着林爱芒说:“林理事,拯危济困、救死扶伤,你可要当我们的楷模啊。”
“就是,林理事应该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才对。女士,您还是应该请林理事出手啊。”
听这几位专家都这么说林爱芒厉害,这个妇人就有些将信将疑的样子,说:“林大夫,就请你帮我看看吧,我这腿疼得厉害。”
林爱芒淡淡一笑,走上前来,说:“行,我就帮您看看。”
“这个女士,您放心,有林理事出手,您这腿啊,肯定一下子就能治好!”
这几位专家就这么围在一旁,他们都很肯定,许老是有办法治的,但是这个林理事——哼!就是要出声夸赞,把林理事架高了,让她下不来台!
吴主任站在旁边,看看这些专家大夫,一个个背着手,站在这里看笑话的模样。他心中不禁冷笑。
哼!人家小林神医既然当得起“神医”二字,就肯定有自己的一套,哪里是你们这么折腾就可以看她笑话的!
不要等一下,反倒看了你们的笑话!
林爱芒摸了脉,直起身子,说:“我也认为,应该针灸。”
许老就有些不屑地看着林爱芒。
其他几位专家也看着林爱芒,看她怎样把话圆下去,今天,还真非要把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底给扒出来!
林爱芒就对着许老说:“许老,我应该多多向您学习,您请。”
她这态度可老实得很!
不过,许老却从中看出一丝不对劲!只是这会儿,她既然已经认了输,许老就不想再耽搁下去了。
许老俯下身子,就取出针,在病人的腿上开始针灸起来。
“烧山火!”有专家惊呼出声。这可是绝招啊!
周围的大夫、专家纷纷凑上来,伸出了脖子,仔细观察着许老的每一个手法细节。这可都是许老的不传之秘!今日机会可真难得!
只是妇人刚刚还可以忍受,现在却不停地叫起来:“疼!疼!疼!”
想想,她这样一个贵妇人,从刚才可是一直强忍着,现在,却连声呼疼,可想而知,这该有多疼!
这时候,周围的专家和大夫都有些变了脸色。如果情况好转,病患肯定不会这么呼疼的!这许老也不行吗?
许老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身子,眉头都纠结在一起了。
林爱芒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心有不忍。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这个角落忽然就好像万籁俱寂一样。
吴主任这眉头也纠结在一起,可怎么办?这样一个病患,居然没有人能治好?
几位专家立刻说:“林理事刚才也上了手,但还没发表意见呢,说不定林理事会有其他的办法,能让病人立刻解除痛苦。”
“对啊,林理事,你就试试治治嘛!”
林爱芒又哪里发憷?她这个时候上前一步,对这个妇人说:“我试试行吗?”
刚刚那个许老都没有办法,这个小姑娘可以?这个妇人依然还是不信的。要是这个小姑娘有办法,刚刚怎么会不出手?非要让这个许老出手?
林爱芒知道她不信自己,她只是说:“您的病从表面看,是腿疼,但根源不在腿,而在肝,肯定是您先生气,再受凉,腿才疼的。”
这个妇人一听林爱芒这么说,脸上倒是缓和下来,说:“对,我昨天下午跟我的合伙人吵了一架,气得我晚饭都没有吃。夜里睡觉时,心里发热烦躁,就把空调开得很大,早上这条腿冰凉,后来就疼得走不了路了。刚刚还试了拔火罐,也越拔越疼。”
周围的人听了妇人的话,脸色各异,看向林爱芒的眼神,也有了变化。
许老这脸色既有恍然大悟,也有尴尬。
林爱芒点头说:“我给您试试治治?”
妇人像是被折腾累了,眼中带着期盼对林爱芒说:“谢谢林大夫了。”
林爱芒蹲下来,取出自己的银针,很干净利落地在阴包穴上扎了一针,又顺着肝经,扎了几针。
不到两分钟工夫,林爱芒收起银针,很温和地说:“您下来走一走吧。”
妇人怀疑地看着林爱芒,显然是不相信的。
不少人也都不相信,哪有那么快!
林爱芒鼓励地说:“没事,您下来走路。”
妇人终于还是试探着把脚探下来,真的不疼!
她整个人都站了起来!身后,几个男人女人都伸出手,护着她,就怕她发疼的时候,站不住身子!
而妇人呢,像是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满脸疑惑!满脸惊奇!一步一步地走!
“咦,我的脚好像没事了!”
不疼!
她走了两圈,甚至还不顾形象,做了个下蹲!
“不疼!真的不疼!”妇人高兴得像是一个小孩子,满脸春风!
“嘶!”
所有的专家医生,齐齐倒吸一口气,不是吧?就这么搞一下,居然把许老都没有一下子治好的腿给治好了?
那位妇人一脸惊喜地说:“好了!真的好了!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说完,她来到林爱芒面前,感激道:“林大夫,谢谢你,你真是好人!”
专家们要上前细看,这个妇人却很不配合,大声地说:“不用再看了!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这脚绝对是好了!”
这会儿,林爱芒肯定不想跟这些人扯在一起,她只是礼貌地说:“我手上还有几位病人,既然这里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告辞了,以后共事的机会还很多嘛,我再慢慢向诸位讨教!”
这话一说完,林爱芒这个小姑娘翩然而去,把一众专家凉凉地扔在了那里。
专家们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真是六月的帐,还得快!
刚才大家在会议室里羞辱对方的话,只一转眼的工夫,就被对方如数奉还。现在谁还敢再说那小丫头片子只是个镀金的理事?
许老站在原地,老脸更是一阵发烫,他这个国医专家,今天被人结结实实地上了一课。
整个过程,许老看得最为明白,林爱芒认穴之准,时机之准,就连他这样做了一辈子国医的老手,也是自愧不如。
看到妇人这脸色,他就明白了,病人的脚已经是好了。
许老的眼里都冒出了怒火,自己行医一辈子,还从没跌过这么大的跟头。想起之前自己稳操胜券的样子,许老就浑身难受,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专家全都傻了眼,这个结果谁也没有想到,羞辱镀金专家不成,反倒得罪了真金专家。
吴主任此时的心情,可谓是畅快至极!就像大热天喝了一杯冰水,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舒服地张开。
痛快,实在是太痛快了!你们这帮子专家,平时对老子呼来喝去,一点面子都不给,傲得都没边了!今天终于张狂过头,被人打脸了吧!活该!
你们也不想想,连厅长有多孝顺呢,林理事要是没有两把过硬的真功夫,能成为连老的保健医生?
反应过来,吴主任赶紧追了出去。
大厅中本来就有不少排队等着挂号的病人,看到刚刚的那一幕,都悄悄议论着:“神医,绝对是神医!”
专家此时全都默不作声,悄无声息地从众人视线中消失。
林爱芒出了医院的大门,就给司机打电话。那些专家现在怎么想,她其实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向来她都是礼节做足了,更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既然别人看不起自己,自己难道还贴上去不成!
“林理事,林理事!”吴主任边跑边喊,气喘呼呼地追了上来。
林爱芒停下脚步,疑惑地问:“吴主任,您还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林理事医术出神入化,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吴主任喘着气,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双手碰到林爱芒面前,笑着说:“林理事,我刚才忘了把电话留给您,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林理事打个电话吩咐一声就行。”
林爱芒笑着,双手恭敬接过来,说:“吴主任,您真是个热心肠的人。”
吴主任摆着手,认真地说:“林理事太客气了!这些都是我的工作范围。其实,我就是为专家们服务的!所以,林理事,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林爱芒看看自己的车已经到了,就跟吴主任随意地寒暄了几句,坐上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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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辰
林爱芒终于还是躲不过,连老亲自打电话给林爱芒,她哪里还敢不去看望连老?
不过,正好凌辰宇有事要忙,所以,林爱芒是自己赴约的——当然,为了方便,是连老安排的车过来接林爱芒。
连老住的地方不是在大院,是另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集中住了很多领导,有现任的,也有退休的。
车子驶入大道的时候,立刻就能感觉到这里所特有的那种庄严肃穆的气氛。
路上车辆非常少,并且,所有车子都自觉放慢了速度,不敢鸣笛,不敢变道,静静地向前穿行。
马路的两边,是两排整齐的梧桐树,挺拔葳蕤,姿态不凡。时不时的,还能看到两人一组的警察,在梧桐树遮挡出来的绿荫道上,来回穿梭巡逻。路上还停着警车,有警察坐在里面,手里拿着对讲机,目光警惕地盯着过往的车子和行人。
在一座站有四名持枪警察的大门前,车子慢慢地停了下来。一名腰间别着手枪的警察快步上前,盯着贴在车子挡风玻璃上的特别通行证,仔细看了好几眼。
“啪!”警察来到驾驶位外面,行了一个很标准的敬礼。
这个司机常来常往,当然知道规矩,很配合地放下车窗玻璃,让这名警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车里的情况。
确认没有异常情况,这名警察才抬手一挥,示意通行,大门的栏杆随即抬起,小车驶了进去。
车子穿行的时候,刚好碰到一队刚交完岗的警察,整齐地排成一列,威武地走了过去。
在里面拐了几个弯,车子来到一座古朴庄严的小楼前面,这便是连老的住处。
林爱芒一直都非常淡然,根本就不受这一路走来,庄严肃穆的情景所影响。她下车后只抬头看了一眼小楼,便站在那里,不言不语,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门开了,连思瑶很高兴地跑出来,拉住林爱芒的手,说:“可等到你了!”
两人亲亲热热地走进客厅,连老就坐在那里呢,正在看报纸呢。
林爱芒赶紧喊了一声:“连爷爷。”
连老爷子放下手中的报纸,把眼镜也摘下来,随手搁在手边的桌子上,故意板着脸说:“是不是一定要爷爷请你过来,你才肯过来?”
这话可就严重了!
林爱芒只好尴尬赔笑说:“连爷爷,我这不是怕影响了您休养嘛。”
“哼,话说得好听,还不是你小年轻怕陪我老头子说话烦,故意不来的!”
“连爷爷,这指控我可不承认啊!”林爱芒摸摸鼻子说,“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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