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大片。摆脱强制停顿后的光阴简直快得目不暇给,把无数变化在一刹那间尽数演示完毕。外泄的庞大破坏力好似海啸般向外扩散,外表是最标准火柴盒造型的医院大楼,骤然好似个充气充得过头的气球般往外不住膨涨。构成建筑框架的所有砖石土木全部脱离了本来位置,却又偏偏被无形力量维系而无从脱离。怪异得简直难以谚语形容。现在,这场旷古绝今的颠峰决战,已经彻底抛弃了“常识”与“现实”所在范畴,转而进入了秘不可测,且再没有人能够控制其结果的地步。
又是一下令空间为之颤抖的震动,一切又再停顿。
这次的停顿只延续了短暂半瞬,然后便开始了变化——和之前截然相反的变化。
再分不清究竟是祥和还是暴戾的啸声若经天龙吟,持久不绝,震动三千大千世界。虹光霹雳相互纠缠着冲上云霄划破虚空,直奔银河。曹子文突然惊恐地发现,爷爷不再存在了。由相连血脉所突然引发的阵阵心悸告诉他,那道虹光霹雳,就是华叔和天残老怪。
或者,应该说是他们仅余一点不昧的灵识和记忆。在那种恐怖得超乎想象的能量对撞之中,除了如来佛祖的不坏金身,任何物质都将被彻底粉碎,还原成最基本的原子。
可是曹子文根本没有时间悲伤。斯人虽逝,如来神掌和天残五绝衍生的能量却并未随之消失。反而因为失去控制而更变本加厉。金光与黑气急速相互包容、吞噬、旋转。银白色的雷电从那能量的核心处诞生,并且迅速壮大,形成混沌球体。
“轰”的巨响过后,在足以媲美千百枚中子弹同时爆炸的绚丽火花之中,那球体爆炸了。整个空间都在向内萎缩、塌陷。当正道与外道的当世两大绝顶强者的惊天大能量相互交融之后,那截然相反,却又隐隐然相辅相成的无穷大能量,终于把所处战场硬生生从本来归属的宇宙中剥离,并且打开了通往一个地球上从来没有人知道,从来没有人进入,更没有人能涉及的莫测空间之入口。
它的名称是神域。又或者,像某些智慧生物所习惯称呼的那样——星界。
能量爆炸形成了死亡旋涡,把这空间内的一切都不加区分地吞噬而入。包括那些尸体,包括整栋医院大楼,包括停车场上的汽车、树木、草坪、泥土。当然也包括了曹子文。巨大吸引力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抗拒,而那星界入口之后的虚空,也冰冷地拒绝一切贸然进入的外来者存在。半沉半浮之间,曹子文浑身肌肉筋骨不住格格作响,沉重气压从内而外,要将曹子文的血肉之躯逼破炸裂。
生死一线间,曹子文却已无暇记挂自己。他知道,星门入口就像神秘黑洞,将无止境地吞噬现实世界中的一切,直至两个世界的质量趋向一致均衡才会平息。这就像河道水闸,闸门打开后若非等到内外水位持平,水流波动决不停止。可是没有人知道,要让星门内外的“水位”持平,究竟要毁灭多少个地球才足够。
他必须将连接星界和地球的大门关闭。星界入口是因为如来神掌和天残腿的交战而打开,要关闭它亦只能使用同样的力量。曹子文不懂天残腿,可是火云邪神刚刚才传授了他神掌心法。
如来神掌因救世而创,凡神掌传人,都不能推搪退避这伴随权力而来的责任。
曹子文关闭五感,将自我缓缓下沉至识海深处,任由天生佛心自我运行,于意念中默念神掌心法。诸法所生,为心所示,神净气宁,不生不灭,无限大千,佛光普照。
一心印结,灵光绽射,奇异气旋萦绕曹子文周身,使此刻的他看起来恰似佛陀降世,圣洁无方。如来神掌第一式:佛光初现!一切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气机牵引下的曹子文遽然引声长啸,一掌印出。
千个太阳,在我手。
佛光掌势形虚劲实,切破虚空,宛若霹雳径直撞上了星门入口。吸噬一切的星门立刻将神掌威能尽数吞食。本来完美的能量均衡,宣告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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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刺目欲盲的光辉之间,星门轰然倒塌。可是那残余能量却又在百分之一秒的空隙间,撕开了通往另一个空间的入口。曹子文本就内伤未愈,强行推动心法使出如来神掌,更加火上加油,伤上再加伤。他浑身伤疲下根本无能自控,身不由己地堕入时空裂缝,眼前一阵发黑,已经晕迷过去,不醒人事了。
公元二零零七年一月十五日傍晚,英国伦敦郊区发生神秘爆炸。方圆三公里半径内的所有事物都离奇消失,只空余下一个巨大坑洞。两个世界的运行轨迹,至此都分别产生了些微变化。而在不久之后,曹子文这只蝴蝶,将于另一个奇异世界,引发出前所未有的巨大风暴。
只是此刻的他还不知道。
还不知道。
第五章:幽暗地域
在多重次元宇宙中的主物质位面某个晶壁系之间,存在着一颗各方面都与地球极度接近,被当地居民们统称为艾伯尔—托瑞尔的行星。人类、精灵、矮人、侏儒、半身人、地精、半兽人、巨人……无数或善良,或邪恶的智慧生命们在星球上一块被称为费伦的庞大土地上繁衍生息,分别发展出了他们独立而繁荣的文明。唯一不同的,是地球上被称之为“科学”的技术在这里并不存在,而不可思议的魔法则广泛兴盛。而且,地球上被无数人所怀疑其实际有无的“神”,更是真实地存在于费伦居民们的身边,并且渗透了他们生活的每个角落。
不断前进的开拓,让大陆居民们在征服了地表的同时,也把手伸进了地底。在千万吨岩石覆盖下,由黑暗而曲折的隧道所连接起来的无数大小洞穴里,衍生出了一个生态环境和地表截然不同的世界——幽暗地域。虽然富饶程度无法和地面相比,可是对于那些已经完全适应了地底世界生活的居民们而言,生活同样非常舒适,其文明程度也绝不比地上世界逊色。他们在此安居乐业,不断发展壮大,幽暗地域既是他们生长的家园,也是他们力量的源泉,是他们世界的中心。
无须讳言,封闭的环境,总是比较容易滋生出封闭而保守的心态。幽暗地域的各支文明种族们,通常都不欢迎外来客人,也拒绝对自己的生存方式作出改变。然而,在地表世界上人类所通常沿用的谷地奠基历一二三零年,这个永远不见天日的黑暗世界,却迎来了某位不请自到的客人。这名客人不属于幽暗地域,不属于费伦大陆,不属于托瑞尔世界,甚至不属于这个宇宙。他来自遥远未来,遥远彼方,遥远的另一个宇宙。
这名客人的名字,就叫做曹子文。在本来世界里,他拥有许多个不同的身份,而其中之一,则是某种神奇力量的继承人。而那种神奇力量,名为——如·来·神·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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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的时候,曹子文以为自己已经死去。因为他虽然竭力睁开眼睛,展现在面前,依旧是无尽黑暗。可是立刻,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失去肉体的灵魂,是不会仍然感受到肉体痛楚的。而在此际,从身体上下内外各处创伤所产生的隐痛虽然并不激烈,却显得如此地清晰地传达到神经中枢,使他根本无从逃避。
在那一刹那,曹子文感到的不是欣喜,反而有些须失落。继而,便是深深的悲伤与孤独感。他自幼父母双亡,只和爷爷曹达华相依为命。华叔对别人来说是威震天下的火云邪神,对他却是严父更兼慈母。现在火云邪神兵解虹化而去,曹子文从此孑然一身,在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别人能关怀他、记挂他、教导他。无依无靠,又教他怎么能不失落,不悲伤,不孤独?
只是这番悲伤失落与孤独感,来得快去得也快。片刻后曹子文已收拾心情,接受了现实。火云邪神的孙子,毕竟不是那种会一味沉溺在悲伤里,惺惺作儿女态的人。佛说众生皆苦,火云邪神虹化涅槃,正是已经达到大圆满境界,从此跳出三界不入轮回,可以得到大欢喜大解脱。想到这里,曹子文又不禁由衷地替爷爷感到高兴。
死者已矣,那已经是不可改变的现实。仍然活着的人却要努力挣扎着活下去,无论多难多苦都要活下去。曹子文不会忘记爷爷对自己的期望,更不会忘记爷爷传授自己神掌心法的用意。撇开哀戚的曹子文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拿出记得是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打火机点燃,好好看看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可是只稍微一动,心脉处内伤和胸口折断的肋骨同时发作,涓涓细流般的痛苦立如开闸洪水,狠狠扑过来撕扯着他的神经。才抬起不过半寸的身体支撑不住,又再颓然躺了回去。
曹子文叹了口气,知道这回自己受的内外创伤实在不轻。就算能够及时被人发现送到医院,也至少得躺上好几个月才能痊愈。但现在置身于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究竟何时才能被发现获救,那就难说得很了。与其求人不如求己,当下曹子文收起急躁,默默闭起双眼,开始催运离火玄冰功。离火玄冰功虽然不能让折断的肋骨愈合,但至少可以打通闭塞的经脉,先治好内伤,多少恢复点活动能力再说。
离火玄冰功乃正宗佛门绝学,不但用在攻击上威力惊人,在治疗内伤上也是效验如神。黑暗中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曹子文的呼吸从刚开始时的急促紊乱,逐步恢复到规律悠长。起初他经脉阻塞,经历重创后变得极为衰弱的真元内息要打通一处穴道都是举步惟艰,到后来真元逐渐被温养壮大,终于能够顺利驱除去心脉里天残老怪的残留余劲。冰火融汇,阴阳交泰,曹子文只感到浑身都活泼泼,暖洋洋地一片舒泰,除去奇经八脉内仍旧有所窒碍,周身内伤可以说已经好了四五成。
他欣慰地笑笑,对进度大感满意。虽然伤势还未好得十足,不过世事毕竟不能一蹴即至,凡事过犹不及,急也急不来的。当下长长吐出一口气,停止了运功。徐徐睁开的双眸内精光闪烁,虽然还是看不出自己在哪里,可是已经可以隐约感觉到了一些模糊的轮廓。
曹子文双臂撑地,在尽量不触动胸膛伤势的同时,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来,伸手去摸衣袋里的打火机。一摸之下,却只摸了个空。原来在穿越星门时的激烈能量冲突,早就将曹子文身上穿着的衣服毁得干干净净,没留下半丝一缕。此刻的他就像个初出生的婴儿,是完全赤裸的。
他无奈地苦笑着,耸了耸肩膀。立刻,那笑容僵在了他的脸上。曹子文想起了什么似地急忙抬手摸索。一圈坚硬的圆环正安安稳稳地呆在他的右手中指之上,不但并没有产生什么缺损,而且还隐约发出了一团模糊红光,是那枚由华叔亲手交给他的火云戒。
这华叔留下的遗物还在,让曹子文松了一大口气。虽然没有了打火机,不过有火云戒的光芒代替,倒也差相仿佛。一时无心查究为什么火云戒会发光的曹子文,凭借那微弱光线仔细打量着四周,隐约可以看得到,自己正身处于一座由岩石泥土组成的原始洞窟里。四下里静悄悄地,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外,曹子文听不见有任何声音。这里就像是座大坟墓,找不到丝毫生机可言,到处都是死气沉沉。
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心理上本能的畏惧。在星门爆炸那样激烈的剧变中都活下来了,假如现在才被活埋饿死的话,他实在不能甘心。
他呆了片刻,摇摇头,决定不再费神去想。既然左思右想都想不到能有什么脱困的好办法,那么不如直接采取行动还来得实际一点。曹子文深深吸了口气,内息运于丹田,长声叫喊道:“有人吗?外面有人吗?”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有~~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蕴涵内力的叫喊声打破死寂,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随即在墙壁上回荡反射而来。虽然内伤还未痊愈,可是曹子文相信即使自己被埋在超过三十米,甚至五十米的地下深处,这声叫喊也能穿破泥土与岩石的阻隔而传播到阳光之下。
他的呼叫声很快就引起反应了。过了约莫七八分钟,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杂乱脚步和尖细的说话声音。说话人用的语言很奇怪,虽然曹子文同时懂得中文、英语、法语、俄语、德语和日语六种语言,对阿拉伯语和西班牙语也多少懂得一点,可还是根本听不明白那对话究竟在说些什么。而且,无论脚步声还是对话声都不是从头顶上传过来的,而是从水平方向向自己移动。从刚才那声叫喊的回音中,曹子文就大约猜测到自己所在的洞窟很大,至少有小半个足球场那么大。而假如这洞窟之外还别有天地的话,那么身处空间的宽广就很令人吃惊了。根据曹子文的记忆,伦敦附近并没有矿山之类的场所,又不是被废弃的地铁或者防空洞。那么,自己现在到底在一个什么样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