鹑馉饳儿、灌肺炒肺、同粥饭点心、洗面汤、麻腐鸡皮、广芥瓜儿、咸菜、杏片、梅子姜、莴苣笋、芥辣瓜旋儿、细料馉饳儿、香糖果子、间道糖荔枝、越梅、离刀紫苏膏、金丝党梅、香枨元、百味羹、头羹、新法鹌子羹、三脆羹、二色腰子、虾蕈、鸡蕈、浑炮、旋索粉、玉棋子、群仙羹、果术翅羹、盐豉汤、血羹、粉羹、瓠羹、豉羹、石肚羹、红丝水晶脍,软羊,旋炙猪皮肉,鲊脯。。。。。。”或装在梅红匣里,或盛在绿色的琉璃碗里。
李清照对易小川说:“你坐下吃吧,今天过节,我请客,就当做答谢。”
易小川道了谢,忙坐下,看着一桌子的菜,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宋朝人的饮食这么丰盛,“这么多菜,这一顿饭,得花多少啊。”
行菜的人说:“回客官的话,每份十文、二十文不等,总要银百两。”
这时,李迥派了个小厮过来,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李清照便匆匆随那小厮走了。
易小川早就流口水了,便毫不客气地大吃大喝起来。
李清照出了丰乐楼,一直往南绕过皇宫,从正南朱雀门往南,到了夜市。
花灯之下,李清照见太学生赵明诚儒雅倜傥,赵明诚见名媛淑女李清照高贵优雅,二人一见钟情。
李迥陪着二人顺着州桥往南走,一路开吃。当街水饭,爊肉、干脯,王楼前獾儿、野狐、肉脯、鸡,梅家鹿家鹅鸭鸡免肚肺鳝鱼包子、鸡皮、腰肾、鸡碎。旋煎羊、白肠、黎冻鱼头、姜豉类子、抹脏、红丝、批切羊头、辣脚子、姜辣萝卜、麻饮细粉、素签纱糖、冰雪冷元子、水晶皂儿、生淹水木瓜、药木瓜、鸡头穰沙糖绿豆,甘草冰雪凉水、荔枝膏、盘兔、旋炙猪皮肉、野鸭肉、滴酥水晶鲙、煎夹子、猪脏、龙津桥须脑子肉、燋酸豏、猪胰、胡饼、和菜饼、獾儿、灌肠、枼刂子姜豉、抹脏、煎肝脏、蛤蜊、螃蟹、胡桃、泽州饧、奇豆、鹅梨、石榴、查子、漓理糍糕、团子。
一直到三更,两个人才依依不舍的各自归家。
李清照回到家里,辗转反侧,彻夜不眠。
“当当”僧人们正挨家挨户地敲木鱼。
“五更了,又是新的一天。”李清照喃喃道。
赵明诚自从见了李清照,便时常发呆痴笑。他的母亲郭夫人见儿子书桌上放的全是李清照的诗词,心中已猜着了几分,便告诉了丈夫赵挺之。
赵挺之吩咐仆人叫赵明诚来见他。
赵明诚见了赵挺之,说道:“儿子梦诵一书,觉来唯忆三句,言与司合,安上已脱,芝芙草拔。”
赵挺之听了,道:“你要娶个词女当妻子了,言与司合是词字,安上已脱是女字,芝芙草拔是之夫二字。非谓汝为词女之夫乎。”
赵挺之虽然深恨苏黄一党,但是为了巴结权贵,他还是同意了儿子的请求,去向李家提亲。
赵明诚到李家时,李清照正在晃秋千,赵明诚不觉看得呆了。
谁知,赵明诚来的不巧,李格非不在家,因此,此事便被搁了下来,赵明诚变得失魂落魄,茶饭不思。
李清照听说了,便写了一首词给赵明诚: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赵明诚接到后大喜,随后就回了信,两人你来我往。
第二年清明节前,李格非回家了,他同夫人商议后,应下这门亲事,李清照和赵明诚终于成亲了。
李清照与赵明诚结婚后,夫妻二人如鱼得水,如胶似漆,鹣鲽情深。
雨后清晨,门外街上传来卖花声。
李清照出门买了几枝花回来,用剪刀修剪了枝叶,放在妆台上,开始精心梳妆。梳妆罢,又在鬓边簪上一朵花,提起笔来,兴致勃勃地填词道:
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这时,赵明诚也醒了,看了这首词,道:“花儿哪有娘子好看。”
赵明诚痴痴地看着李清照,总也觉得看不够。
李清照娇嗔道:“看你那傻样,有什么好看的。”
赵明诚说:“娘子长得好看,我怎么看都看不厌。”
李清照含羞一笑,悄悄填词,赵明诚凑过去,念道:“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亲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
赵明诚在太学,每月朔望才能请假回来,夫妻二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半月才能见一次面,对李清照来说就如七夕相会,相思之苦,苦不堪言。
一日,赵明诚从太学归来,向李清照道:“娘子,大喜,圣上听说父亲在京城没有府第,就赐了一所宅院,在京师府司巷里。”
“真的吗?”李清照喜极而泣。
于是,夫妻二人便随父母迁居到皇上恩赐的府第居住。
每月初一,赵明诚和李清照夫妇去拜见父母,赵挺之赏给他们夫妻二人五百铜钱。夫妻二人就拿着钱,步行到相国寺,去买碑文字帖。
一次,二人拜见父母回来,走到旧书摊,看见一幅王羲之的墨迹,便问道:“多少钱?”
“一千五百个铜钱。”
李清照拔下头上的金钗银饰,赵明诚也脱下了外衣,买下那幅字。
有人给夫妻二人送来一幅《牡丹图》,要价二十万钱。
李清照叹道:“虽贵家子弟,求二十万钱,岂易得耶?””
于是,夫妻二人将那人留住一宿。但他们千思万虑,仍无计可施,只好让那人带着画走了。夫妻二人为此惋惜了好多天。
赵李两家有不少亲戚在馆阁里担任要职,赵明诚和李清照便将馆阁藏书设法借来抄写、描摹或拓印,还将皇帝的传宝玉玺拓印图样。
赵明诚被授职后,夫妇二人竟然想把天下的古文奇字全部搜集起来。赵明诚的薪金,除了吃穿外,全用来买书画古籍或刻印书籍。夫妻二人常忙到深夜,赵明诚第二天又得早起办公,疲惫不堪,因此夫妻二人每晚只点完一支蜡烛便就寝。
李清照婚后与赵明诚恩爱无比,自然相当感谢易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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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醉花阴
更新时间2010…5…12 1:19:33 字数:7952
李清照的母亲王夫人久不见女儿很是想念,因此派人接女儿回娘家住几天,母女二人好叙叙旧,赵明诚不愿独自一人清锅冷灶地呆在家里,便也随同前往。第二天一大早,易小川为李清照驾车,赵明诚骑马,带着礼物到了李家。
李格非夫妇听说女儿女婿来了,忙命人端上香茶,厨房里杀猪宰羊,准备好好款待娇客。
李格非对他的女婿相当满意,见了赵明诚,上下一打量,见赵明诚穿着崭新的官服,就眼前为之一亮,眉开眼笑,夸赞道:“这官服就是好看,明诚啊,听说你最近被授鸿胪少卿?”
赵明诚心内也是暗自得意洋洋,说:“回岳父大人的话,小婿正要禀报呢,因为有了这个官职,我和清照才衣食无忧。”
李格非捋了捋胡须说:“这我就放心了。前些日子,正值隆冬时节,你姨父陈师道深夜到郊外皇家祠堂守灵,你姨母向你母亲借了一件皮衣御寒。陈师道听说后大怒道‘汝岂不知我不著渠家衣耶!’怎么都不肯穿,最后冻病而死!我听内人说你和清照曾典当衣服,吓了一跳,还琢磨着要不要送些钱物过去,又担心被你父亲说多管闲事,让他失了面子,如今算是苦尽甘来了,我选你做女婿没看走眼,莫要亏待了清照,按理说我不应该嫌贫爱富,可是我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因此将清照视若掌上明珠,她从小在我家娇生惯养,因不忍心看她受苦,才选了个富贵门第。”
赵明诚答道:“小婿谨遵岳父大人教诲,绝不慢待了清照。”
李清照看了看她父亲的书案,问道:“父亲正在写什么呢?”
李格非答道:“为父正在写《洛阳名园记》。”
赵明诚说:“可否让小婿一观?”
李格非将书稿递给赵明诚。
李清照挨着赵明诚,念道:“洛阳处天下之中,挟肴渑之阻,当秦陇之襟喉,而赵魏之走集,盖四方必争之地也。天下常无事则已,有事,则洛阳必先受兵。。。。。。洛阳之盛衰,天下治乱之候也。。。。。。园圃之兴废,洛阳盛衰之候也。。。。。。”
赵明诚说:“岳父大人此文必将流传千古。”
李格非说:“文不可以苟作,诚不著焉,则不能工。”
忽听门外有人高喊:“圣旨到。”
众人忙到前厅接旨。
只听那传旨太监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员外郎李格非与苏轼、秦观等皆为元祐党人,惑乱朝堂,今削秩出籍,御书刻石端礼门,并由蔡京手书姓名,发至各州县,自今毋得复弹奏。党人子弟毋得擅到阙下,毋得任在京及府界差遣,不得与宗室为婚姻。钦此。”
李格非浑身哆嗦着,接旨谢恩。
那太监道:“圣上旨意请李大人交上官印,即刻离任出京,大人不要为难小的,请吧。”
李清照上前求情道:“我父母需要收拾行装,请公公通融一下,宽限些时日吧。”
那太监道:“这是圣上的旨意,杂家只是照办,实在无能为力。”
易小川悄悄对李清照说:“你家公公为当朝重臣,何不求他为你父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求情?”
李清照忙向赵明诚讲明。
赵明诚说:“为夫正有此意。”
李清照说:“官人稍候,我这就修书一封,劳烦官人送给公公。”
赵明诚拿了李清照的信,快马加班赶回赵家,将书信呈给父亲赵挺之,说:“父亲,不看僧面看佛面,就请父亲看在儿子的面上,救救岳父吧。”
赵挺之打开信念道:“何况人间父子情?”他一把将信撕碎,道:“老夫当初被苏黄一党所打压,今日有事,倒来求我,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想到他们也有这一天,真是老天有眼啊。”
赵明诚见父亲不肯出手相救,只得转回头,向李清照据实以报。
易小川心想:都道人情薄似纸,果真如此,即使是亲家翁也不肯出手相救。
李格非说:“前不久,东坡先生病卒于常州,张耒在颍州举哀行服,触怒了上方,以致贫病而死。秦少游窜身瘴海,卒仆荒陋,黄庭坚、苏辙、晁补之也相继去世。如今,该到我了吧。”
李清照抱着母亲王夫人大声哭泣,赵明诚在一旁看着,手足无措。
李格非安慰夫妻二人道:“还好,你们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李清照听了,擦掉眼泪,帮着母亲收拾行装。
李格非带着妻子王氏和儿子李迒离任出京,回了原籍。
赵挺之百般讨好徽宗皇帝和宰相蔡京,连连升迁,位居宰相之职。
李清照气愤难当,写诗斥责道:“炙手可热心可寒。”
再说那当今圣上宋徽宗极为爱好书画,创立了瘦金体,还特地成立翰林书画院,以书画取士,又特别喜欢标新立异,他曾设下考题,一为《山中藏古寺》,高中头名状元的只画了一个和尚在山溪挑水,又有一题为《踏花归去马蹄香》,得第一名的人只画了一人骑马,有蝴蝶飞绕马蹄间。
宋徽宗诏米芾为书画学博士,命书《周官》篇于御屏。
米芾见皇帝的御书房里挂着幅《芙蓉锦鸡图》,富贵大气,显然是圣上御笔。旁边是另一位书画学博士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上面有御笔亲题的“清明上河图”瘦金体字样,这幅画把东京的繁华景象一一展现,栩栩如生。
米芾看后赞叹不已,知道皇帝是个书画行家,因此不敢有丝毫怠慢。他眯起眼睛,将御屏细细打量了一番,挽起衣袖,提起笔,在砚台里饱蘸浓墨,在屏风前站定,深吸一口气,挥毫泼墨,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写完后,掷笔于地,朗声道:“一洗二王恶札,照耀皇宋万古。”
藏在屏风后的宋徽宗听到了,便走出来观看。
米芾将皇上心爱的砚台放进怀里,说:“此砚臣已用过,皇上不能再用,请您赐予微臣吧。”
皇帝见米芾喜欢那方砚台,便哈哈一笑,说:“既然卿家喜欢,朕就将此砚赐与你便了,好好收藏。”
一旁的蔡京问米芾:“当今书法之翘楚为谁?”
这蔡京乃是个奸佞小人,但是也喜欢舞文弄墨,写得几个好字,名列书法四大家之一,哪四大家?苏黄米蔡是也,苏即苏东坡,黄即黄庭坚,米即米芾,蔡即蔡京,排在最末位。苏黄已死,如今只剩下米芾和蔡京。
米芾位居蔡京之下,因此,米芾回答说:“柳公权之后,蔡公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