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就是卢浮宫的总经理甄怀锡。甄怀锡躺在柔软的真皮椅上,深深凹陷进去,显得缩起了身子,这对于要求严格的他来说,是绝对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这样颓废状态的,但是他今天实在是累了,烟灰已经很长了,直到烟灰掉落在他的黑色西服上,他才反应过来。
“老何,他们拿走了几件了。”甄怀锡的声音有些疲惫,但是他不得不面对眼前复杂的局面,自从两年前来到扬城做生意,他就知道可能会有这一天,但是没有想到两年没有动静,一有动作就是这般来势汹汹,好似一张大口就要一口吞掉卢浮宫似的。
何沈秋是甄怀锡带过来的管理人员,和甄怀锡相交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无助的表情,见到他终于反应过来,再次问起了自己情况,何沈秋心中叹息,他的心乱了。
“五件了,陆陆续续地被带走五件了,这应该是预展拍品最后的数字了吧,就是不知道没参展的古玩里还有没有了。”何沈秋回应着。
第183章 反攻的号角
“五件了,看来他们还真是狠辣呀,他们没法预料到我们这次预展的情况,剩下的古玩应该还有这种情况会出现的。”甄怀锡躺在椅子里,闭着眼睛,满是心酸。
他做了半辈子的古玩生意了,在南京的古玩店开得最红火的时候,看中了扬城的古玩市场,见到这边缺乏一家中小型的拍卖行,他当时就心动了,卖掉了古玩店,带着所有的家当,一股脑的投了进去。
最初的谨慎和热情,都随着拍卖行的生意扩大而慢慢消磨着,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五十多岁的年纪出来创业,在周围人看来实在是一件有魄力的事情,他也曾因此兴奋自豪了许久,但是,现在这一切可能都将要面临灭顶之灾。
他能够想象得到,接下来的就一定是大规模的媒体报道,卢浮宫拍卖行在他手里将要崛起的时刻,难道就要随着这股黑暗的风潮破灭了吗?
“和媒体联系的怎么样了?记者那边有没有处理好?”甄怀锡吸了一口烟,烟气直到肺里,让他神经清醒了些。
“已经在处理了,在场记者都发了红包,但是您要知道,总会有人不守信用的,这件事情也是堵不住的。我刚才联系了扬城日报的朋友,他说,早就有稿子投到主编那里去了。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行动啊!”何沈秋一直在跟进着事件的进展情况,也是亲自接待了汹涌而来的记者,那些虎狼般凶狠的眼睛让他不敢做出任何的保证。
“呵呵”,甄怀锡苦笑着,“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我们去年准备的这么充分,就是上半年的春拍,检查都很严格,他们没有动手,这一次,我们疏忽了,想要急速扩张的时候,就被他们钻了空子!他们都是一群饿狼,一群永远都喂不饱的豺狼虎豹!”
何沈秋看着甄怀锡挥着手,再也不是意气激扬,挥斥方遒,而是深深的无助时对于强者的唾骂。他老了,已经领导不了一家公司的发展了,也许创业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想一想,这两年多以来,每天和客户打交道,恳求着每一位顾客能够拿出最好的古玩来,恳求着他们能够参加拍卖,这些日夜里的每一次努力,都是卢浮宫成功的基石。可是,现在它就要倒了,倒于一个根本就是毫无联系的舆论海洋,没有人还会再相信这个牌子了。
“咔”门被打开了,进来的女孩被浓重的烟雾呛得咳嗽起来,她赶忙后退半步,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这才屏住呼气进了屋子,直奔向窗户,直到窗户被打开了,女孩呼吸着不甚清新的空气,这才转身说道:“爸,别抽烟了。”
看着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好似没有听闻一般,木然的抽着香烟,丝丝缕缕的烟雾升腾着,女孩走向前去,抢过半根烟头,狠狠地按在了烟灰缸里,“爸,还有希望的,不要放弃,我们按时举行拍卖会,总会有人来买的。”
甄怀锡看着女孩心疼的眼神,无奈摇了摇头,“没用了,他们的目标不在今年,而在于下一次。今年能够卖出去不假,但是价格能卖的高吗?价格卖不高,明年还有谁来委托我们?信誉毁了,一切就没了。”
“我们和他们谈判,给他们钱,让他们收回去不就可以了吗?”如果宋慎在这里,他就会发现,这女孩就是那天站在前台的迎宾甄洁茹。
甄怀锡看着女儿二十多岁还是没有太多商场上的历练,就是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宠她了,“他们的目的不在于钱,给多少钱他们都不可能同意的,只有把拍卖行送给他们,也许就满意了。”
“啊?”甄洁茹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的,难道父亲辛辛苦苦经营的拍卖行就能白手送人?她看到蜂拥而至的记者也是急躁了,也是想不起来自家还有什么手段,找到父亲就是想要知道父亲能不能应对,只是没有想到,父亲竟是这般颓废的面容,这才随口说了建议,看到父亲失望的眼神,她真是痛恨自己为何没有好好学习做生意!
宋慎这边没有记者,没有吵闹,匆匆而过的警察,显示着所有人的忙碌。他已经被允许离开了,但是见到常生临走时丑恶的得意嘴脸,他就忍不住想要揍他一顿。
他终于还是忍住了火气,目送着常生离开,站在警局的角落里,宋慎打了几个电话,他要开始反击,不能任由对手猖狂的挑衅,他要给对方一个惊喜!
青春靓丽的女民警,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冷静,她对宋慎也没了好耐性,任谁手里头摊了一大堆的事情,急得跳脚的时候,本该离开的人又出现在了面前,说一些无聊的话,这都是令人忍不住发狂的。
终于,在她火气点燃之前,宋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冷静告诫自己一定要像自己的名字一样对待自己的情绪,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抓狂,“你有证据为什么不早说?怎么不早说呢?我还要重新做一份笔录,还要重新写一份总结报告,你这是找麻烦吧你!”
宋慎微微一笑,“不是,我只是想要在你下班前,给你一个小小的惊喜罢了!”
“惊喜?有惊无喜!”冷静恨恨地瞪着他,真是没事找事干!
宋慎这时候当然不会太过考虑别人的心情,他要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无论如何总要阻止这场破坏行动才好,自己的那点身家可是经不起折腾。
甄洁茹看着何叔叔接了电话之后,面上惊喜,说是要去警察局。
还要带一个文笔好的记者?这是什么要求,甄洁茹真是想不起来去警察局难道就能够想到办法了?
看着父亲不置可否的样子,甄洁茹就知道他是不太相信的,但是甄洁茹还是抱着半点的希望跟着何叔叔去了警局,她想要看一看,到底如何能够破解这几乎无解的难题。
不过,当他们在警局,见到宋慎正在和民警一起盯着电脑中的镜头看的时候,甄洁茹就愣住了,这位好像是来过拍卖行的,还是何叔叔热情接待的,只是这里面能有什么证据?
第184章 表白
名都酒店,霓虹灯闪耀着,青竹苍翠之间透射出耀眼的光芒来,临着竹林打开的红漆窗户里,几人围桌而坐,低声细语着。
待得一人走进来,其他诸人都是站起身来,鼓掌欢迎着,一边呼应着道:“常老板好手段,当得是妙招,若不是常老板如此奇谋妙计,我们想要打败那姓甄的,怕也是要花费不少功夫的。”
那常老板作着揖,笑骂道:“谢老板万万不可把我抬得这么高,只消知道我也是机缘巧合想到了这般做法,这还是亏了两枚祖传古币得来的主意,当不得夸赞的。”
那谢老板把臂拉了常老板坐下,这才笑道:“你不说,我们倒是纳闷了,你怎么会把自己传家宝送了出去,可是想着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你可真是有大魄力呀!”
那谢老板名为谢勋平,正是融通典当行老板,此人虽说和常生乃是同行,不过,看两人之间似乎并不疏远,反而较方胜更为亲近。
一旁又有一人附和道:“岂止是大魄力,这简直是神来之笔!且那集雅轩那小子目中无人,这般开店已是月余,却不曾拜会我等,难道是等着我们前去拜会他吗?”
“哎?李叔,人家可是有大靠山的,哪里用得着理会您呀,这拜会怕是等不来喽!”一位年轻人看着玩笑,而此人正是藏珍阁少东贾礼宾,有意无意之间说着某些话,若是被宋慎听到,定然会骂他其心可诛!
而这李姓中年男子却是书香阁老板,单名一个愚字,这四人走在一起似乎就是谋划了那事。
李愚听贾礼宾如此说来便是一声冷哼,当初黄文川说是要引进新的古玩店时,他便是强硬的反对派,后来黄文川暗中支持宋慎开店更是让他感到不忿。这市场实不应该由黄文川一人说了算,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黄文川凭借自己的鉴定有术可以保持你的市场份额,但是其他人呢?
便是如李愚自己这般开着书香阁,虽说是主营笔墨、书画之类,范围本就是小众,若是再加上几家店面,他这生意还做不做?而且当初卢浮宫拍卖行成立之初,几人就曾私下里问过黄文川,想要搞些手段让它消失。但是黄文川偏又阻拦了,说了许多拍卖行好处的话,如今,拍卖行尾大不掉,这局面该谁来管?你黄文川自然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是其他人呢?其他的古玩店被抢去了大笔的生意,这些人应该怎么办?
所以,当金信的常生老板找他商议对付卢浮宫的事情时,李愚没有多想就答应了,这件事没有领头便罢了,只要找人领了头,绝对会从者云集。最后只有四家参与了,那几家都是推脱了,都是些没卵子的货色,不过,这样也好,只有四家也省了泄密的麻烦。现在看来,只有四家参与,他们不也照做了吗,而且还是做得很好!
不论卢浮宫,就只说集雅轩那家新开业的,只要他们放出风去,他那些送去拍卖行的古玩还不都得赔在里面去?年轻人也还是嫩的,没什么手段竟想着在扬城立足,再去学上几年吧!
贾礼宾一句诛心之言,便是引起了李愚的无限联想,连带着对于通古斋也是恨意更甚。
常生却是听了几人附和吹捧,心中得意,也没说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传家之宝怎么会去了宋慎店里,那两枚古币虽说贵重谈不上多少,不过实实在在是祖传之物,平日里被他藏得严实,旁人很难接触,就是不知为何丢失,难道家里遭了贼?这样想着,他的面色也无丝毫变化,只等着回家再寻一寻,是不是有其他物件被窃了?
“只是不知我们这般做了,会不会因此恶了黄文川?”谢勋平略微有些忧心,黄文川的影响力还是太大。
“谢伯伯不必担心,想来那人也不会为了这被斗败的两家与我们为难。只需撑过今晚,就算是那人有通天彻地之能,怕也是无力回天,他再有能耐,难道还能逼着大家都去臭了名声的拍卖行去买东西吗?再者说来,我最近观察,那通古斋和集雅轩来往却是稀疏了,只怕是那年轻人不知好歹,做了什么事恶了那人吧!”贾礼宾也是做了准备的,种种因果都是调查了遍,便是宋慎这般关系,那黄文川定然不会为他拼了老底的。
“看来,我们这庆功宴是摆对了,只是我们出力,到时候,只怕是那些家都是要来分一杯羹的。”李愚是看清那些人的想法了,不过都是些缩头乌龟罢了,只想着吃白食,没有人愿意出力。
“不碍的,我们出力自然不能让他们这样在后面捡便宜,到时候提前打了招呼,他们自然不会不要面皮,给他们留下些残羹冷炙,留作夜宵吧!”常生说完,哈哈大笑着,得意至极。
“对了,我们找人拿了假证去卖东西,他们都没有察觉吗?”李愚见着常生高兴,事前没问清楚,只是交了几件古玩,给了常生来操作,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问题来,常生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古玩弄进去,又是没人被抓到,这本事当得是厉害!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是大把撒钱,自然会有人处理的了手尾的,怕什么?”常生毫不在意地应着,他找人办了事,却也不好多透露,只是这李愚虽说是上了道,但也是个胆小的,这些事情怎好多说。
“好了,好了,不讨论这些,我们喝酒喝酒!”谢勋平端着酒杯,打断了两人,既然常生不愿意说出来,大家就只当不知道,问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李愚也知道自己不好多问了,扯嘴笑了笑,举杯、碰杯,庆祝着……
宋慎安排好了种种事由,交了手头的证据,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见着何沈秋打发走了记者,安排了那位前台的美女,正要离开,宋慎赶紧拉住了他,问道:“我为什么只见到我一个被抓了,这么多件的古玩被送到你们拍卖行,应该还有不少人是买了赃物送过去的,难道都没有一点的证据?”
何沈秋脸上尴尬一笑,“人家都没来,找人托了关系就在家里做了笔录,而且他们只承认自己是被骗了,在夜市里买了那些古玩,现在只要交了古玩,再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