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女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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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女辞官-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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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遥从盘子里抬起头来,真难为他。还会开玩笑了。
    正常人都觉得这个买卖划算,赵晓点点头,“好,爷们信你一回,若真成了,爷们交你这个朋友。”
    傅遥好险没把嘴里的饭喷出来,怎么说得好像跟皇上交不到朋友似地?
    赟启笑着拍了拍赵晓的肩头,接下来的事就看他了,有他作证,程平正好可以在杭州大展身手,定叫那些吃人贪官污吏们无所遁形。
    ※
    有人送了消息,程平早巴巴的在行辕的西角门等着,看见赟启三人进来,他慌忙迎过来,正要下跪,被赟启眼神止住。
    程平顿时了然,痰嗽一声道:“你等何事要见本官?”
    赵晓慌忙跪下,把灾民们受的冤屈,所遭的非人待遇都说了一遍。希望大老爷明察秋毫,能为百姓们做主。
    傅遥对赵晓那一套悲惨经历听过多遍,不想再听,就在行辕里随意走了几步,上次听那个商会会长说要把自己的宅子献出来,多半就是这里了。
    这宅子真不愧是杭州第一富的府宅,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院子西面,几根长的竹竿架上,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衬着紫红色的花朵,又娇嫩,又鲜艳,远远望去,在月光下幽幽深深,好像一匹重色的彩缎。
    她正看着那花架,忽然见月亮门那儿有个脑袋探来探去,心中暗叫不好,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中,可别出什么事。
    杜平月没跟着一起,等她疾步追过去,那个脑袋已经消失了。
    转身走回来,赵晓还在吐沫星子满天飞的说着,赟启站在一旁,眉角微微皱着,大约是也嫌烦了。
    这时候赵晓已经开始讲条件了,要让灾民进城,要有粮有衣,老百姓要有地方住。
    这些条件都不算过分,程平点头同意,道:“明日本钦差就过问此事,你可敢当着诸位大人的面揭发他们?”
    赵晓一拍胸脯,“自然敢的。”
    “好,今日天晚,你先回去吧,明日本官定会升堂会审。”
    恭恭敬敬把几个“灾民”送出去,到了外面赵晓忍不住大赞,“这位钦差大人真是没架子,跟咱们有说有笑,还给咱们鞠躬呢,可一点都不像朝廷派来的大员。”
    傅遥轻嗤,这赵晓看着聪明,却是少根筋的,都这么半天了,他还没看出人家恭敬的不是他。若没有赟启这只老虎,凭什么狐狸、兔子、老鼠也蹦跶不起来。
    把赵晓送走了,傅遥立时把在行辕里瞧见有人偷看的事说了一遍。
    赟启冷声道:“难道他们敢在朕眼皮底下做什么?”
    傅遥暗嗤,真难为他现在还笃定自己能掌控一切,看来苦还是吃得不够啊。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一旦从宫里出来,就算是皇上,也照样吃瘪。不听她的劝,且看后面闹得无法收场时,该如何。
    回到客栈,她越想越觉得不行,打击皇上自信心是一回事,但真要发生什么,不仅她受牵连,老百姓也要跟着吃苦。
    琢磨一会儿,把杜平月叫到自己屋里,低声道:“那个赵晓你见过的,他住哪里你也知道吧?”
    杜平月冷哼,“你又想叫我做什么?”
    “你去保护他,我怕今晚会出事。”
    他嗤笑,“你操的心还真多。”
    傅遥叹气,“不是我想操心,你还记得当年在鄞州的事吗?”
    那一次在鄞州,他们奉旨查贪,刚查出点矛头,证人就被杀了。今日赵晓状告杭州知府欺上瞒下,治灾无道,与那日情形相似。就怕让那些人知道,来个狗急跳墙,杀人灭口。
    杜平月想起那一次鄞州知府下黑手,也觉心惊,道:“好,我替你走一趟就是。”
    傅遥想到了赵晓,却没想到他们,甚至也没想到这个杭州城险恶至此。那些不仅要对赵晓下手,连他们也差点叫人弄死……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候。
    昨夜在荒野过夜,傅遥睡的很不好,好不容易摸到床,刚一沾枕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忽然嗅到一股烟熏之气,她咳嗽了两声,猛然睁开眼,眼前已是火海一片。
    “有人放火。”她惊叫一声,也顾不上穿鞋,抓起桌上的茶壶,索性里面还有大半壶凉茶,倒在头上,用最快的速度往外跑。
    外面四处都是火,赟启的房子也点着了,几个侍卫正拎着水桶拼命往房间里泼着,刘福成急的直跳脚,大吼着叫人救火。
    夏季天气干燥,火烧的很旺,整座房子哔啵作响,火焰倒卷而上,滚滚浓烟夹杂着刺鼻的气息向天空扩散,呛的人很是难受。
    傅遥看看院中站着的人,每一个都似乎是从睡梦中惊醒,大多衣衫不整的,像自己这样光着脚跑出来的也不在少数。
    可院子中并没有赟启,难道他还在房里吗?心里着急,一眼瞧见杜怀,几步跳到他身边,“你轻功好,快进去救人。”
    杜怀撇撇嘴,“又不是你被困到里面。”
    傅遥狠狠踹了他一脚,“刚才我困里头,也没见你去救。”
    “反正你也死不了。”
    他自然知道,傅遥的逃亡能力一向都很强的。
    傅遥急了,“你快去,难道真要叫皇上死里面吗?”
    “你放心,死不了的。”杜怀努努嘴,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对面屋顶上坐着一个人,一身雪白的内衣,披散着头发,他站在房顶上仰望天空,那模样乍一看去有些渗人。
    那屋顶还没着火,暂时是安全的,只是这个杜怀真真可恶,明明知道皇上没事却,却还在一旁看热闹似地瞧着那帮侍卫跟傻子似地拼命救火。
    不过……皇上怎么跑那上面去了?
    她问杜怀怎么回事,杜怀嗤一声,“我怎么知道他是犯什么病了,我晚上出来撒尿,就见他在门口站着,看见我然后突然说要让把他送到房顶上去。”(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童男子和老姑娘

合着就是抽风抽的逃了一条命呗。
    傅遥替他总结,“然后你就办了,紧接着火就起来了?”
    杜怀点点头,“大意就是这样吧。”
    “那些放火的人呢?”
    “等我跳下来时已经跑了。”
    傅遥没问他为什么没追,因为杜怀从来都是这样,不想关心的事从来不关心,不想做的事也不做。若是她问了,他多半会说对那些人不感兴趣了。
    刘福成的呼声招来不少人,小二都出来救火,附近的百姓也拎着木桶跑出来,人多力量大,不多一会儿火便扑灭了。
    看看烧的干干净净的房间,侍卫们翻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赟启,刘福成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被他们哭闹吵的难受,傅遥看看还在屋顶站着的赟启,叫杜怀赶紧把人弄下来,再叫他们哭下去,这里要成河了。
    赟启从房顶下来,淡淡扫了傅遥一眼,她头发*的,上面还沾着不少茶叶沫子,看着甚是可笑。
    他扯了扯嘴角,“你怎么成这样?”
    “为了逃命,再狼狈点又何妨。”傅遥耸耸肩,她倒是想顾一下形象的,奈何老天不允。
    她看看他淡定的脸,“你不觉得这火起的离奇吗?”
    “已经看见放火的人了。”
    “不想知道是谁放的?”
    “本来很生气,想了一夜,却想明白了。是朕错了,原本就不该纵容了。”
    “下定决心了?”
    赟启点点头。
    他们两人打哑谜,杜怀听得一头雾水,因为不知两人在说什么。
    傅遥倒是明白,这回赟启可能下定决心要大开杀戒了。这混乱的官场。本就该大力整顿一番,当年她就看这些南方蛀虫们不顺眼,只是没空收拾。现在正好借这个机会刹一刹这歪风邪气。
    天刚一亮。杜平月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赵晓。这个大老粗一路骂骂咧咧的。进了客栈还在不停地骂娘。
    杜平月一见客栈烧成这样,眉角都打上结了,他们昨晚就叫人追着跑,跑出好几条街去,倒没想到这边情况更惨烈。
    一说起昨晚的经过,赵晓立刻吹胡子瞪眼,大骂道:“刁拒老母,一帮龟儿子。要杀老子咧。”
    一群人有听没有懂,杜平月哼一声,代他说了。昨晚在荣升客栈,夜半三更之时忽然潜进一个杀手,手持长剑,一进屋就对着床铺斩去。若不是他早在房梁上守着,这会儿赵晓早就身首异处了。
    他带着赵晓跑出客栈,外面还有几个杀手在等着呢,与这些人一阵激烈打斗之后才把他们甩下。
    傅遥暗筹,看来这是早就计划好的。两边一起进行,保证不留活口。到时候就算钦差问起罪,找不到证据。又能奈他们何?
    他们的衣服和包袱大都烧干净了,几个人狼狈的抱着胳膊来回跳着,清晨空气有点凉,傅遥穿的不多,光着脚来回搓着。她的脚细细长长的,脚趾的长短适中,且不像许多人的脚趾那样的弯曲,都伸得直直。脚心窝起,踵跟圆润。看着很是漂亮。只是这会儿上面沾了泥土,好似一只白兔子蒙了尘。
    傅遥很觉尴尬。她好歹还算个女人,一丁丁点羞耻心还是有的。
    杜平月看了几眼。把外衫脱下来罩在她身上,她也没拒绝,投去感激的一瞥。
    杜平月冷冷扫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吐出两个字,“真丑。”也不知指的是她的人,还是她的脚。
    好吧。她现在模样是丑了点,但也不只是她一个,周围那么多人都是衣衫不整的,也凸显不出她来。不过也幸亏她昨晚太累了,躺床上就睡着了,衣服没脱,白兔也没释放出来,否则这会儿闹的笑话更大发了。
    好好的房子烧了,转瞬间一无所有,掌柜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几个伙计在火场翻找着,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是能用的。
    赟启看着这一片灰黑的残迹,面沉似水,也不知在想什么。
    刘福成低劝了两声,他才微微点了点头,披上他送上来披风,移驾别处了。
    真难为刘福成,在这么紧急时刻还能抱个包袱出来,否则这会子没了银子,一帮人只能喝西北风了。
    他们换了对面一家客栈,刘福成去买了几身衣服回来给人们换上。刚收拾好,官府的差役就来了,他们勘查了一下现场,最后说是不慎起火,乃是有人打翻火烛所致。
    起火是半夜,烛火全熄了,哪儿来那么多不小心?
    杜怀争辩了两句,说看见有人放火了,一个官差竟吼他说,“你个小子想女人想迷了心,八成是看得眼花了。”
    杜怀大恼,跳着脚大骂,大嚷着说自己还是童男子呢。也不知这样的事有什么好宣扬的。
    傅遥安慰地拍拍他的头,童男子并不算太丢人,还有女人成了老姑娘到现在都没嫁出去呢,比如是她……
    此时再多的辩解也是不管用,官府早得了吩咐,根本不会为这事立案,草草便了事了。
    只是这样的事有一次,未必没有第二次,当务之急还是要顾全皇上的安全。傅遥忧心不已,还是要先和赟启好好谈谈再说。
    她进门时,赟启泡了一壶茶,正慢慢品着,神情淡定,似乎对外面的事不怎么关心。
    他就是这样,越是着急的时候越是淡然,心静也是一种修行,反倒是她过于躁动了。
    跪拜行了大礼,赟启微觉诧异,抬了抬眼道:“你怎么了?”
    傅遥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衣襟,不咸不淡道:“没什么,只是想叫您记起自己的身份。”他是皇上,至高无上的皇上。
    赟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冷冷一笑,“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是想逼朕出手吗?”
    傅遥轻笑,“皇上自是明白的,人身上若有疮,不动手剜去,等哪一日伤口越烂越大,危及生命就来不及了。”
    赟启望着手中的茶盏,似是自语道:“你说的对,但现在不是时候……”
    “等查清盐税吗?”
    他微微点头,现在牵一发而动全身,若非迫不得已,他还不能出面整治,何况就算治罪也是要证据的。
    傅遥自也明白他的担忧,道:“皇上还是不要在这地方了,这里太危险,杭州知府是个狠角色,江浙巡抚苏灵幻,几个道台都不是好惹的,这才刚开始就差点着了他们的道,倒不如皇上先离开,把这一片地方让给我,程平怕是镇不住的。”
    赟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刮着,刺耳的刮滑声传来,可见他的心情也是极烦乱的。
    他沉思片刻,“且再等等吧,程平不行,朕下旨封你做钦差。”
    “谢皇上。”
    她转身正要出去,赟启道:“你跟我去趟城外吧。”
    “皇上要去看看那些灾民吗?”
    “是。朕要亲自看看那些朝廷官员能嚣张到什么程度。”
    既然敢下杀手,下面的事就绝对不会完,他也想亲眼见识一下。
    两人上了街,骑马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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