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实我唱得跟五音不全也差不多,何寻每次听我唱歌都头疼得要命。”乔柳说,“今天学到一招了,等他以后弹他高雅的钢琴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唱凤凰传奇,‘套马杆的汉子威武雄壮’……”
大家都忍不住笑。苏哥哥同命相怜状幽幽看向何寻道:“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乔柳很喜欢他们这一点。现在想来,何寻的教养未必来自他母亲的宋家,因为宋景行那些人都还是非常傲慢。而苏若澄和何寻,乔柳从未见过他们瞧不起人。在这个世界上,要傲慢很容易,有钱的瞧不起没钱的,地位高的瞧不起地位低的,哪怕是身边同一地位的人里,看美剧的瞧不起看国产剧的,听王菲陈奕迅的瞧不起听凤凰传奇的,比比皆是,太多了。相比之下乔柳格外欣赏苏若澄和何寻那样的涵养,即使你的喜好也不合他们的品位,但他们懂得尊重,绝不会轻视或嘲笑你。
这才是真正最好的家教,百年世家名不虚传。
陆未晞也看了出来,她迷惑地问何寻:“你……你真是何岸的堂弟?”仔细分辨着他的长相,又看了看苏若澄,喃喃道:“怎么……怎么气质反倒和他比较像呢。”
何寻沉稳微笑道:“我小时候被送来在苏老这里学习过,所以和苏哥投缘了。”
这时,有人送来好几口描金大箱子。苏若澄和陆未晞足足要办上三场婚礼,他家已经移民加拿大,在多伦多亲友众多,那边一场西式教堂的少不了。而陆未晞求学北京,导师同学都在北京,汉韵又是苏家的百年祖宅,在这里准备的便是纯中式婚礼,最为盛大。两个人都在N市长大,到时还要回N市再摆一场酒。
现在送来过目的就是中式婚服,古典的凤冠霞帔,精美无比。
乔柳星星眼连声惊叹:“真是太漂亮了!”她从没见过这么正统精美的古典婚服,也想象不出还有比他俩更适合这衣服的人。陆未晞是标准的古典美女长相,苏哥哥更不用说,他穿普通的衣着弹琴时都已经那么有范,再换上这一身古装不美翻了啊!
“快快快,先换上看看吧。”她热情地帮忙整理着,大叫:“哇,我要和新人合影!”
何寻眼疾手快把她拎到一边:“你和苏哥合什么影?!和新娘子合影就行。”
陆未晞一下笑出了声来,毫不犹豫道:“是何岸他弟!看出来了,真是一样儿一样儿的。”
乔柳也笑了。再看了一眼陆未晞的表情,忽然心中一动。
何岸曾经说过,他付出了十几年光阴,可怎么都没法让陆姑娘对他生出青梅竹马之外的像对苏若澄那样的感情,所以才不得不忍痛放手,成全他们的幸福。
可现在看来,真是那样么??
何寻去帮苏若澄试装,乔柳帮陆未晞试装,两个女孩单独在房间里时,她忍不住试探着问了一句道:“陆姐姐,你……你真不喜欢何岸么?觉得他哪里不好?”
陆未晞平静地说:“是他觉得我不好。”
“啊?”
“有些事,我知道,苏若澄知道,连他的前女友都看出来了,就他不知道。”陆未晞自嘲地笑了一声,低头披上嫁衣,淡淡道:“我和何岸十几年青梅竹马,却始终等不到他长大。罢了。”
乔柳望向镂花窗外,绿树垂荫青青,苏若澄也已经换好婚服,含笑走了过来。乔柳毫不怀疑,这一对新人是天造地设的神仙眷侣,他们婚后会相偕得非常幸福……所以,她当然也不可能多事。但是,无意中知晓了一个秘密,心里不禁还是一阵怅然,为何岸感到惋惜。
看来只能像陆未晞最后说的了:“就让他永远不知道吧,也好。”
但谁都没想到的是,几天后,在那场婚礼正式举行的晚上,远在N市的何岸却还是知道了。
“怎么回事?”乔柳吃惊地问何寻。
“不知道,我哥在他们婚礼晚上去一家夜店喝得大醉,后来好像在那家店的墙上看到了七年前陆姑娘写的什么东西,就发狂了。”何寻也很无奈,“听说他哭得肝肠寸断,差点没把人家店的整面墙拆了……保安阻止他,还打起来了,闹的太厉害,人家报了警,记者也来了,这种情况本来要拘留几天的。我大伯他们现在正急得到处打点。”
何家是N市的地王,大名鼎鼎,闹出这种事来要是上了报纸,影响会非常恶劣。
更糟的是,何岸还口口声声说他不干了,坚决不能放手,他绝不让他的未未嫁给该死的姓苏的。
“他怎么不放手啊?”乔柳瞠目结舌,“人家都已经结婚了,木已成舟了。”
“可不是吗。”何寻也很头痛,“所以我大妈他们急得来找我,一边要给他摆平这事,一边怕的就是到时人家回N市摆酒的时候,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他揉了揉额头:“得,我去一趟N市吧。柳柳,你和我一起去吗?”
乔柳想了一下,她虽然也想家,但知道现在不是时候。爸妈问起来怎么回答?
再说她自己还没有见过何寻的家人,当然也不好先让何寻去她家。
“我这次就不回去了。何寻,你忙正事吧。”
“好吧。”何寻对想象中的“女婿登门”看得很重,也不愿意在这种仓促的情况下因顺道才去见她父母。他吻了乔柳一下,笑道:“柳柳,那这次我就自己去了,办我哥这事。等过年什么的时候再和你一起回去,郑重拜见岳父岳母他们。”
“谁是你岳父岳母啊!”乔柳脸红了,咬了他一口。
何寻抱着她笑,柔声道:“乖乖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
第50章 第五十章 上下
乔柳回吻着他,也十分不舍,他们俩自从相恋以来就一直形影不离如胶似漆的,算起来,这是第一次分别呢。
而且,刚开荤尝到了趣味,现在正是每天晚上热火朝天“干劲”十足的时候。想到就要分别了,两个人怀的都是同样的心思。一阵长吻过后,何寻二话不说,扛起乔柳噔噔噔回到二楼卧室。
“何寻……”乔柳全身酥软,但伏在他肩头,看见厅中摊开的箱子,不由得提醒了一句道:“你明天要带的东西还没收拾好呢。”
“唔,柳柳,”何寻边走边调整了一下姿势,牵着她的手往某邪恶地带移去,“先把‘你的’东西收拾好了。”
“……”
上大当了,什么“她的”东西,根本从来没听过她的话啊!
今晚天气闷热,而卧室又一直大开着落地窗通风,中央空调的冷气都逸出去了。他们从凉爽宜人的客厅乍一回来,有些热。
何寻抬手就把乔柳的所有衣物都剥了去,然后兴冲冲覆了上来。
他现在做这些的时候,已经毫无障碍,唇舌一路流连,埋首到她胸前,很沉醉,很迷恋。乔柳也被逗弄得意乱情迷,喘息着正要回抱住他,忽然却有点疑惑起来。
“何寻,你都不热的吗?”
她发现,他真是很不喜欢脱自己的衣服哎……
“衣冠禽兽式”床上运动,一次两次的可以说是情趣,多了就难免让人觉得还是有点不对劲啊。
何寻兴头上被她打断,悻悻然停了下来。迟疑了一会,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脱去T恤,颇有些不自在地嘟囔道:“柳柳,我这不是……这不是……怕你把持不住么……”
他今晚穿的很简单休闲,一件舒服柔软的浅灰色棉T,下面牛仔裤。T恤一脱去,宽肩窄腰肌肉分明的完美上身袒露了出来,被灯光涂染成淡淡金色。这样全身半裸的只穿着一条牛仔裤站在床边,双腿修长帅气得令人鼻血,一向温和优雅的贵族气意外变出了一种野性来。
那样漂亮的脸,英气勃勃的身体,齐整分明的腹肌。性感诱人的腰线没入到野性十足的牛仔裤里。被包裹着的臀部结实紧翘,全身散发出浓浓的男人味荷尔蒙气息。
乔柳瞬间就血压飙升,口干舌燥,情不自禁地抱了上去一通乱摸,手摸在他腰上,“啊,何寻,下面的我来帮你脱吧!!”
何寻似笑非笑斜睨了她一眼,弯起嘴角,露出一脸“喏,看吧,果然把持不住了”的表情。
乔柳狠狠把他扑倒在床上。第一次抢占上位,她热血沸腾地沿着何寻的脖子往下,就像他对自己那样,一寸一寸激情地爱抚亲吻过去。
谁知何寻的反应却和她完全不同,被亲吻爱抚到的肌肤全都不自觉绷紧,泛出抑制不住的细小的颤栗。他咬着牙艰难忍耐了一会,重重一个翻身又把她压到了身下,喘息着道:“柳柳……不行,还是让我来吧。”
“不不,何寻你今天在下面,不许乱动!”乔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今晚散发的荷尔蒙激起了野性,坚决反对,完全不给商量的余地。
而且,她爱他,自然就有爱抚的冲动。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何寻拗不过她,只得勉强又乖乖躺在了下面,闭上了眼睛任她侍弄,极力克制着自己不敢乱动。
乔柳每一寸肌肤都碾磨许久,从脸、唇、脖子、肩膀、胸口一路吻到了他的腰。
她解开何寻的皮带,毫无停止之意的继续往下,娇嫩湿软的唇舌贴上腹部,何寻像被烙铁烫到,全身剧颤了一下,终于再也受不了了。
“柳柳!”他难耐地喘息着,一声低喝阻止了她,“脏呢。”
“怎么会?”一天早晚最少洗两次澡,乔柳就没见过比他更爱干净的男人,“再说了,你亲我身上的时候,也没觉得我脏啊。”
“……”何寻无语,他自从爱上了她,就珍爱她的一切,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那我亲你也是一样的道理啊,你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哦?”乔柳理直气壮,边说边雄纠纠气昂昂地真把他扒了个干净,“何寻……”
她沿着小腹继续亲,“我喜欢你,喜欢就包括喜欢你的一切,从心到身体。你就让我亲完一遍嘛……”
她要把这每一寸肌肤都烙印进心里。
何寻闭目喘息了一会,却还是嗄声道:“柳柳,不行,我忍不住!”
他不容分说地翻身而起,重重把她压到身下,用力地猛烈动作了起来。
乔柳呜呜叫着还想挣扎抗议,但嘴巴随即被狂暴的吻堵住,紧接着,整个人都淹没在了狂风暴雨般撞击的浪潮里。一波又一波的浪峰汹涌袭来,她自己也如同化成了一滩水,所有的意识和力气离体而去,只剩下断断续续迷乱破碎的呻吟喘息。
半宿云翻雨覆,全身都近乎散架,乔柳最后几乎是哭着求饶的,以后再也不敢挑战上位了。
云雨过后,关灯陷入黑暗,何寻倒也没像以前那样还要把内裤睡衣什么的穿上,只疼惜地把她抱在怀里,餍足睡去。
乔柳在黑暗中慢慢睁开了眼,抚摸着他赤裸的身体,如此干净如此美好,却让她感到一阵心疼。
她似乎隐隐约约抓到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问题的核心——何寻他潜意识里,对性和对自己有一个根深蒂固的结。
他爱她,所以变得可以接受她的身体,并为之迷恋;可是,那个心结其实还是没有打开,所以他才会总是不肯脱自己的衣服,并在她试图爱抚他时也不由自主的阻止。
他这种对自己的厌弃羞耻感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呢?
联想起上次喝醉的异常反应,乔柳一阵心悸,不愿意再深想下去。
她凝视着何寻的睡容,他睡熟的时候,单纯温顺得像个孩子。第一次不穿衣服睡觉,好像刺猬拔掉了全身的刺,蜗牛脱掉了自保的壳,他紧紧地依恋地拥抱着她,是一种童年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脆弱姿势。
让她深深感到心疼。
他出身的那个家庭看似风光无限,谁又知道里面曾有过怎样的肮脏?
第二天,何寻飞往N市。乔柳独自去到寻花问柳店里。
昨晚那场大战的余威犹在,她全身都有点儿酸疼,倦怠地看了一会帐,就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休息。
这时,有人走到了她面前,很客气的声音:“乔小姐,有位客人想见一见你。”
“谁啊?我现在没精神,谁都不想见。”乔柳眼睛都没睁开来,倦倦地摆了摆手。
那人停顿了一下,声音依旧客气,却缓缓道:“乔小姐,我劝你还是打起精神来见见比较好。”
乔柳疑惑地抬起头,才发现这个身材很高大的男人不是自己店里的服务生。
“你是谁?”她警觉地问道。
那人还没答话,司机王哥却从外面急急跑了进来,在那人身后紧张地对着她连打眼色。
乔柳霎时明白过来,抓过桌上的一杯柠檬冰水喝下,醒了醒神,干脆利落地站起了身。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争执
寻花问柳这家店开张时,因为考虑到附近的金领和高端商务人士多,为方便他们谈事谈生意,特意开辟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