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聂风捶了捶桌子,他不想见到师妹如此可怜的样子,令他心疼,“那该如何?”
“该我受的我就会去受,明天我会去廉亲王府。”
“师妹?”聂风惊讶了,假如师妹先主动进了廉亲王府,以后的日子里指不定被人怎么笑话呢?
“对他,我已经不抱希望了,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那也不能白白去吃苦,你等我,我去去就来。”
聂风急冲冲地跑出了聂蕾暂时住的宫殿,聂蕾知道他是去找雍正,但她没心情想那么多的事。对胤禩自己真的已经不抱希望了吗?这话说来骗骗师兄还差不多,可自己的心呢?不想着他又为何还要回来呢?弘旺在这十年里没了自己也能很好的生活下来,反是自己倒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丈夫不原谅,孩子不认识,早知道,她还回来做什么?
第二天,去廉亲王府的路上,聂风把一块牌子递给了师妹,
“这是皇上的随身令牌,你带着,有人欺负你你就拿出来知道吗?不行就回宫来师兄养着你。”
“知道了。”聂蕾的心暖了一暖,靠近师兄的怀中,“为什么我爱上的不是你呢?”
聂风苦笑了一下,
“是啊,为什么我们就没有彼此爱上了呢?”
“扑哧!”俩人又忍不住都笑开了,
“师兄,别让皇上听见,不然你又得吃苦了。”
“蕾蕾,你笑话师兄!”
聂风并没有陪同聂蕾进廉亲王府,他不想给师妹带来任何的闲言碎语,在府门口对着师妹挥了挥手,留下俩个从胤禛那挑来的宫女,他可不想师妹一个人面对困境。
“站住!”王府门口的守卫拦住聂蕾,
“大胆!”是聂蕾身边的宫女巧情,
“不知姑娘有何事?”守卫见聂蕾穿着高贵,又有俩个禁宫宫女随身伺候,顿时客气许多,
聂蕾也不废话,当即拿出刚才师兄给的腰牌,
“吾皇万岁。”门口的守卫一并跪了下来,
“都起来吧,我是来见你们廉亲王的。”
说完便带着俩个宫女走了进去,而门口竟没有一人敢拦阻于她。其实聂蕾并不想弄得如此大张旗鼓,但她知道即使自己求见于胤禩,他也未必肯会见她,那还不如干脆做回不讨喜之人好了,聂蕾心中苦笑着,什么时候自己也学会了跋扈的八福晋这一手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越走近胤禩的书房,聂蕾的心便越跳得快,这路道自己之前不晓得走了多少回,那时身边有他,有含雪,还有乖巧疼人的弘旺,可如今,却只剩下自己一人罢了。
“聂,聂,啊不,张主子!”舞墨见到聂蕾的突然出现,着实吃惊了不少,当然,他也是知道聂蕾回来的,可爷不提他也不敢说这个话题啊,爷的家事毕竟不是他一个奴才可以参与的。
“恩,王爷可在里面?”
“在,在的。”
见聂蕾想要直接就走进去,舞墨还是动手拦了拦,
“不能进去吗?”
“容奴才进去禀告可否?”
“舞墨,你是了解王爷的,他现在可是愿意见我吗?”聂蕾直白地问着,
“这?”舞墨也说不准,
“唉!”聂蕾又再次拿出腰牌,“这样你便不会为难了吧!”
舞墨见到那个如朕亲临的牌子,同样也是跪了下来,当然他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他谁也不敢得罪不是?
当聂蕾推来书房的门走进时,只有胤禩一个人坐在书桌后面,连头也不抬一下,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会听不见自己刚才在外面与舞墨的对话吗?当然不会,为何他又能如此平静地面对自己呢?即使是自己,现在的心也如擂鼓一般,忐忑不安,
“王爷!”聂蕾强迫自己开口,清冷的语气中参合着她自己才知道的颤抖,
“你回来了。”胤禩也同样是冷静得异常,
“是!”
“你要回宫吗?”
“不用!”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
“既然不回去了,你还是住之前的雪阁吧!”
“好!”
“那好,还是让含雪伺候你吧!”
“可以。”
沉默得令人可怕,
“还有事吗?”胤禩始终没有抬起过头,
“王爷,我可以见见弘旺吗?”
“没有必要!”胤禩直接就拒绝了,
“为什么?我是说,他是我亲生的,”
“他现在由嫡福晋带着。”
“不,”聂蕾大叫了一声,
胤禩终于把头太了起来,眼中的冷意,没有一丝温度,也不再存有任何一丝往昔的感情,
“你不能!”
“为什么我不能,你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小小妾室,而且你自愿离开,我没有追究于你的罪过,你应该要感恩待德了。”胤禩猛地站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聂蕾狠狠地点了点头,
“好!我先回雪阁。”
胤禩没有再言语,也不再看向聂蕾,又坐回到椅子上。
聂蕾不会再自讨没趣了,她知道胤禩已经对自己完全没了感情,现在她只想着如何才能见到儿子才是。
回到雪阁才发现含雪早已经候在那里,十年过去,含雪已经由一个年轻俏丽的姑娘变成一个成熟丰腴的少妇模样,不过,那双滚圆的眼睛依旧未变,还是那样的干净,
“主子,主子,您可是回来了。”含雪跪到聂蕾的腿边,哭到,
“起来,含雪,对不起!”聂蕾拉起含雪,
“主子没必要对奴婢说如此的话,奴婢就是担心主子,这十年主子你去哪了?”
“我回家了。”
“啊?”含雪不知道聂蕾的家在哪里,“主子回家为什么不告诉王爷呢?王爷很是挂念主子的。”
“是吗?”聂蕾想着那也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吧,现在,他对自己并无感情可言。
“别说我了,你过的好吗?”
聂蕾牵着含雪的手走进雪阁,里面竟然一丝未变,
“奴婢挺好的。”
“舞墨对你好吗?”
“也挺好的。”
聂蕾见含雪眼中有丝受伤的痕迹,但却很快地一闪而过,既然含雪不说,自己也不好追问了。
“好就行,有你在我身边,也自在些。”
“主子,您还没见过小世子吧。”
“没有。”聂蕾苦涩地说到,
“这个点儿小世子会去院子里玩,只有他身边的小太监跟着,不如奴婢带您去见小世子吧!”
“真的可以见到吗?”
“真的,奴婢经常见到小世子在花园里玩呢!”
“那还等什么,咱们走吧!”
聂蕾急得拉着含雪就往外头走去。
可以说聂蕾还是比较幸运的,才进花园就听见孩童的戏耍声音,
“高福,你还不力推小爷吗?”稚嫩的孩童声音在花园的一角,
“小主子,可不能总玩了,一会王爷还要考校您呢。”
“阿玛可疼我了,但,”
“世子想想,王爷昨个让世子背的课文可都记熟了?”高福从旁提醒着,
“还有一点。”
“小世子可别总想着玩了,还是回书斋念会儿书吧。”
“那,好吧!”弘旺无可奈何地下了秋千,但他的眼一瞟,发现一蓝衣女子远远的站着,还一目不转地望着自己,她是谁?为何没有在府中见过,
“高福?”
“奴才在。”
“那女人是谁?”弘旺用手指去,
顺着小世子的手,高福的眼睛也顺着看过去,天啊,竟然是小世子的亲生额娘,她,她不是不见了吗?怎的又回来了?高福打从弘旺生下来就跟在弘旺身边,对这位王爷心坎上的人,他还是记得很熟的,
“张,张主子!”高福颤抖地说到,即使他知道对方才不是什么真的张主子。
“张主子是谁?”
“是,是,”高福害怕地不敢说实话,他担心王妃大怒啊!
“高公公!”聂蕾走了过来,越走越近,她终于看得更清楚了,弘旺果然还是像自己,儿随娘相,聂蕾红了眼睛,
“老奴见过张主子。”
“别,请起!”
“高福,她是谁?”弘旺见高福不答,便走到聂蕾跟前,“小爷未见过你,你是谁?”
“小世子,张主子是您的,”
“含雪!”聂蕾打断了含雪的话,她蹲下身,对着弘旺说到,“弘旺是吗?我是你阿玛的妾室。”
“为什么我之前一直未见过你呢?”
“我身子不好,回娘家了。”
“哦,那你现在是搬回来了吗?”
“是啊!”
“哼,你骗人!”
众人都对弘旺的怒目惊讶,
“弘旺,”
“不准你叫我,既然你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弘旺大声地指责着,
“不是的,弘旺,我,”
“我不要听,你才不是我的额娘。”弘旺捂着耳朵,转身就跑,
聂蕾呆楞地站在原地,不言不语,而含雪满目泪珠地站在一旁也无从安慰
第九十四章
聂蕾以为胤禩从此不再会踏进雪阁,却没想到在晚膳过后竟然能见到他。胤禩如未见到聂蕾惊讶地表情般,径自地从容地,如同十年前的每一爷般,而舞墨随后跟着拿了一桶热水进来伺候胤禩洗漱。见他如此的自然,聂蕾也未再言语,而是转身让含雪伺候自己上了床,
“主子,今晚好好地伺候爷,兴许爷能,”含雪小声地嘀咕着几句,
“能有用吗?”聂蕾皱眉问到,毕竟未有人跟她讨论如何勾引男人,
“爷能来就说爷心中还是有主子的啊!”含雪是这般认为的,
“恩。”聂蕾点了点头,不为自己也要为弘旺。
等到含雪与舞墨都退了出去后,屋内的胤禩与聂蕾都只剩中衣在沉默,
“要睡了吗?”聂蕾问到,
“恩。”并未看着聂蕾,胤禩点了点头,往床这边走来,脱了鞋子,撩被上床,
又是一阵安静,
“今天见过弘旺了?”低沉的声音打破沉静,
“恩。”
“不是让你先不要见他吗?”胤禩有点烦躁,
“他毕竟是我的儿子。”聂蕾在黑暗中辩解到,
“你可照顾他一天?在这十年来?”胤禩反问着,
“可我是为了,”
“为了什么?为了你的师兄?果然无私得很。”胤禩嘲讽地说着,
“你!”
“我不想听任何借口了,对于弘旺,你也见着了他对你这个做额娘的态度,就是因为你的冒然,让他刚才跑到我的书房大哭一场,他身子虚,你别惊到他了。”
“恕我办不到。”虽然听见弘旺哭了她也心疼得很,但不让她见儿子是万不能的。
“什么?”
“我是他的额娘,所以他必须待在我的身边,要是八王爷你看不惯的话,我就带他走。”聂蕾坚决地说到,
“你敢!”胤禩突然坐了起来,在黑暗中盯着聂蕾,
“反正我也只是你的妾,你就当没了我这个人,而弘旺我是不会放手。”
“哼,儿子也未必会跟你走。”胤禩重新躺了下来,他说着语调轻松,而聂蕾却没发现他左侧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我自会跟他说清楚,我并不是恶意抛弃他的。”聂蕾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到,“弘旺身子虚,是因为一直没有调理好身子罢了,只要带上我这块天玄镜便可慢慢恢复。”
说完聂蕾就把挂在颈间的天玄镜取了下来,
“我怕现在我交给他他不要,还是你给他吧!”
为了儿子,胤禩接过天玄镜,他认得着东西,当聂蕾消失后这个原本挂在儿子脖子上的,也跟着消失不见了。胤禩在黑夜中咬了咬牙,把那天玄镜捏紧了紧。
“我是不会让你带走儿子的。”胤禩坚定地说着,
“我也说了我是弘旺的额娘,即使他现在不认我,我也要努力让他知道我没有故意抛弃他,你们不能误导他,认为是我不要他了,假如我不要他,我为什么在十年后还要 回来,爱新觉罗。胤禩,你不能在儿子面前含血喷人。”
“弘旺不是没有眼睛,这十年中你可是出现过?”
“是,我是没有出现过,可我跟师兄在那里也不好过,在那里的一年中我们试了无数种方法,可都没有用,师傅说穿越时空是要靠机缘的,机缘未到谁也无能为力。”
“你们在那里只过了一年?”胤禩怔怔地问到,看着聂蕾依旧未便的面貌,“难怪你,”
“什么?”
“没有。”
其实胤禩是很想相信聂蕾,躺在她的身边是这十年里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他没有用手爱抚上她的身子,是因为他不敢,不敢想,怕那只是个幻境而已,可当他拿着聂蕾递给自己的天玄镜后,黯然死灰的心这才开始有点颜色,她是真的回来了。当宫中来人告诉他,张主子回来了,他第一个反应是这个玩笑是谁让开的,想到了雍正,难道他这个皇帝竟然会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