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么死的,打死的,□死的,自尽死的,怎样都有。”
“那些死了的姑娘你们是如何处理的?”
“这,我,不,”
“是不是埋在了河畔边的老槐树下?”聂风替她说了出来,
“你?”琴歌张大了眼,
“连你姐姐与张云也是埋在那吧!那一排的老槐树,唯一一棵在三月天气异常茂盛,枝叶繁茂,树根下的泥土湿润过剩,里面怕是盘尸错节吧!”
听了聂风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想到那树下埋入的尸体,与那树根交缠错落着,分不清楚哪里是根又哪里是人的残肢断手,
“你是不是每当夜幕降临后,便会心中热火翻涌,心如油煎一般?”
“你是如何知道?”
“哼!”聂风冷哼一声,“怕是那槐树已经成妖,附身于你开始令你迷昏心智,想要摄取更多的生魂死尸了。”
“不,不可能!”琴歌惊恐地后退了一步。
“那树妖承诺过你什么?是不是还你完好的张云给你?”聂风说着,
“你,”
“我是如何知晓?愚蠢的女人!”聂风怒骂了一句,转过头看向聂蕾,“蕾蕾你看着这女人,趁着天还未黑我去除了那树妖,这女人身子了定有那树妖的部分精魂,一旦我那边动手了这也好不到哪去。”
“师兄小心。”聂蕾知道这妖不除,定不能安生。
“胤禛,还有其他几位爷,你们都离开这,谁也不要留下。”聂风强势地要求着,
“不行,你不能一个人去。”胤禛不放心,十二分地不放心,
“谁也帮不了我。包括你!”聂风拒绝了胤禛眼中的要求,他不能随自己去,“你不是要去查那个范溥吗?我们各司其职,你抓你的人,我除我的妖,好不好?”
“那你定要完好无缺地回来!”憋了一口气,胤禛咬着牙挤出话来,
“定然,我还要你陪我去游山玩水呢!”
“好!那侍卫,”
“也不用,他们帮不了我。”
胤禛深呼出那口气,看过自己的弟弟们,
“咱们把这事禀告皇阿玛,再让皇阿玛最后定夺吧!”
“蕾蕾,”胤禩也不想离开聂蕾,
“出去!!”
“我在外面等你!”
胤禩跟在四哥的后头出去了,他相信此时他与四哥的心意是一样的,不是不愿意守在爱人的身边,只是不愿意让自己成为他们的拖累,信念的坚定比其他的一切都来得要紧,他相信,不仅是他,还包括四哥都相信他们,定会完好地再回到他们的身边。
康熙最后一次南巡,查处了最大一次的买卖江南女子案件,其中竟然还牵连部分官员在内。在审讯范溥期间,范溥不止一次说“不是太监,御前第一等人与我有通信”,至于这个“御前第一等人”究竟是谁,被查者打死也不敢说。当然随驾的几位如人精的皇子阿哥们当然也猜得出来那位是谁,但他们谁也不会说出口,至于他们皇阿玛清不清楚,他们当然也不会去深究了。至于范溥,当然是落了个身首异处。
“贱奴谢过圣上的龙恩,为贱奴报仇,为恩人立碑。”薄雾中,红衣女子这次不再是悲惨哭泣,而是亭亭而立,头垂着不敢直视康熙,
“为你恩人立碑的不是朕。”康熙这次没有慌张,不紧不慢地回答着,三次梦境他已经很熟悉了,
“但贱奴还是要感谢皇上彻查此事,不仅是为了贱奴,也是为那些被买卖的无辜女子。”说着,琴冉跪地向康熙磕头三次,
“恩,接下来你该如何去留?”
“奴要随着恩人去投胎了。”琴冉露出一个在康熙梦中唯一的一次笑容,她的美是无庸质疑的,即使是看多了江南美人的康熙,也怔了怔,
“希望你下辈子投生一个好人家。”
“感谢皇上吉言,贱奴要去了。”再次盈盈拜别,琴冉终究消失在康熙的梦中。
第二天,康熙秘密下旨,让人把琴冉与张云尸首合葬在秦淮河畔,永世不再分开。而罪妇琴歌,骑木马游街于三日后施剐刑。
“朕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个了。”康熙坐在龙船上,在离开江宁时喃喃自语着。
第五十章
船是按着原路返还的,对于这次出行来说,康熙算是了解到民间更多的情况,不管是河中祭祀还是官员参与的买卖女子案件,这都对于一贯提倡仁政的康熙来说,很受打击,以至于结束了买卖案件,他就提出打道回京了。
底层的甲板上,聂风披着厚厚的披风,倚着栏杆眺望着河面,
“做什么不爱惜自己,不知道身子还没恢复好吗?”一贯冷硬的口气中,生生地加进着关心与紧张,
“你也不去休息,做什么到这里来?”聂风没有回头,但感觉到身后传来暖暖的温度,
“去你屋里没见到人,就知道你又偷跑出来了。”胤禛略带责备的语气,但他心软,心软地在看见聂风苍白的脸色后,面色又阴沉了下来,“这些太医都是吃什么的,都快十来天了,还不见起色。”
“呵呵,你当我是普通的病人吗?我是精气消耗过度,哪能说补就能补得回来的。”
“那棵千年的老参也没用吗?”胤禛挖空心思地为聂风寻着补药,
“说实话,还真的没有。”微微地靠在胤禛的怀中,还有现在是午夜,甲板上并没有什么人,“我自己会调息,而且身上带着这块玉珏还有晖儿之前剩余的灵力存在,对我铲除那槐树精很有帮助,也幸亏那树精成型不久。”
“你就是爱逞强!”胤禛责备着,当他缉拿下范溥后仍没见到聂风的踪迹后,他就带着十多名亲兵来到了秦淮河边,还没等他走近,就闻到一股股的焦碳味道,声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在他们头顶上响彻,但他不害怕,他知道这雷必定是聂风所引来的,顺着雷电闪动的方向,他很快地就发现了他要寻着的人,
手还是不断地翻动着,双眼紧闭着,口中源源不断地念着他根本就听不懂的语言,可自己还是看得出来聂风已经快没有精力了,那微颤的腿,虚软的脚步都显示着自己心念之人已经到了极地,
“要不是那槐树精吸食了太多亡魂的精魄,也是不会那么厉害的。”
听了这话,胤禛才想起等解决了槐树精后,他命人挖开树底,那一具具原本该腐烂的尸体,却还依旧完好无缺地保存在泥土里,湿滑白肿,令人作呕!而每具尸体的肚脐部分都连接着一条细细的树根,那画面甚是吓人。他也不知道聂风是何时通知到聂蕾的,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见八弟带着聂蕾已经赶到了,
“那尸体烧了就可以了吗?”见聂风与聂蕾对着树底的尸体做完超度后,胤禛问着,
“恩,它们怕也是身不由己,不得已才被这老树精给控制住的,现在树精已经被我用三昧真火给烧了,也就断了它们之间的联系,怕是过不了多久它们也该变成一堆枯骨了。”
等到侍卫到所有的尸体都抬出来后,才发现紧围着槐树的是一对男女,他们相拥而卧着,鲜明的五官,灵动的气韵,要不是知道他们早已经是死人,还真以为这是哪对小夫妻正在甜蜜相抱入眠呢!聂风走到他们跟前,皱着眉看了看,接着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分别用手抵住俩人下颌,就见俩人的嘴巴顺势张开,而聂风的血也滴了进去,才一转眼的工夫,那原本还鲜活的尸体就如被人抽了气似的,干瘪了下去,众人惊诧地望着那两具尸体由白转黑,由丰满变得干枯,尤其是那双眼睛,越来越突,越来越暗,直至无光,
“你的血?”胤禛抓住聂风的手,满目竟是疑问,
“我的血能避毒,当然也能破邪。”聂风不避讳地对着胤禛说到,
“所以,你才让我们随身携带着你与蕾蕾用血写的符?”胤禩很快就想到昨天他们每个都得到了一个香囊,他不由自主地顺手还摸了摸,眼睛又转向正在查看尸体的聂蕾,
“恩,我与师妹都吃过上古麒麟血凝成的血珠!”
“真的这东西?”胤禩瞪大眼问到,
“呵呵,那也是巧合,真的算是巧合,有空我再告诉你们好了。”聂风想着那事也说来话长,
“只要那东西对你无害,我知不知道也没有关系。”胤禛拉过聂风的手为他止血。
听到胤禛如此说来,却是让聂风很是感动,
除了琴冉与张云,其他的尸体都当场焚化了,还好因为沉船事件官府封了秦淮河数日,不然这场大火不知又要惊了多少人。而聂风也在那槐树边找了个位置,当场掩埋了琴冉与张云,还让胤禛为他们立了一个碑。
回家的路程总是那么快,聂风觉得不过数日便就到了京城,皇子们随着康熙进了宫,而聂风与聂蕾身无官职便先行回到了雍王府。一觉好梦,等到聂风醒来时,已经过了掌灯的时辰,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才发现胤禛早就坐在了自己屋里的书桌旁看书,
“什么时候回来的?”聂风问到,
“醒了啊,让人进来伺候吧!”
“不用,我自己穿就可以了。”
聂风还是不习惯让别人见到他与胤禛私下相处的画面,慢腾腾地自己穿着衣裳,四月天,微微的凉意,但聂风还是受得了的。
“今天回宫后,八弟私下去见了皇阿玛。”胤禛突然说到,
“恩?”聂风停下手中的动作,“与我们有关吗?”聂风所指的我们当然是他与聂蕾,
胤禛点了点头,
“估计是求旨想娶你师妹过门。”
“他找抽了吧!”聂风凉凉地说着,“虽然我也能感觉到这一路上师妹与八爷是有进展,但谈婚论嫁是不是过早了,而且八爷家的那位能同意?”
“八弟妹同不同意我不知道,但皇阿玛却是有撮合你师妹与八弟的想法。”
“让蕾蕾给人做妾,不可能。”聂风首先就不同意,
“做妾却是委屈了,许是抬了旗再嫁给八弟做侧福晋。”胤禛想到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还不是一样都是小老婆。”聂风嗤笑着,换汤不换药而已,
“八弟不可能休妻的。”胤禛幽幽地说着,就如他自己一般,知道这样委屈了聂风,但他却不想放手。
“谁也没让八爷休妻不是。”
“对了,要不要见一见弘历?”胤禛问到,刚才的话题太敏感了,还是不说得好。
“可以吗?”聂风张大眼,他真的很想见,
“来人啊!”胤禛大声地叫着,
“爷!”门外侯着的是棋云,
“去正屋把四阿哥抱过来。”
“是!”
“四阿哥养在嫡福晋那啊!”
“恩,虽说是四阿哥,但他终究还是晖儿,再说养在那拉氏身边对他的将来也好。”胤禛解释着,
估计棋云怕小阿哥吹到风,不大一会就把孩子给抱了来,跟着进屋的还有四阿哥的奶妈与两个奴婢,不过都让胤禛给赶了出去,接过孩子,胤禛小心地托着孩子的腰与头,走向坐在床边的聂风,
“虽说是晖儿,但身子骨还是小婴孩,软得很。”胤禛小心轻放地把孩子递给了聂风,
而头一回抱孩子的聂风也是全身紧张着,两只手僵硬地动都不敢动一下,就怕摔了或是掉了小阿哥,弘历还没有醒,嘟囔着小嘴正睡得香甜,偶尔浓密的睫毛颤动一两下,让聂风与胤禛以为他会转醒过来,谁知道下一秒他又睡得呼呼做响,
“小孩就是小孩,除了吃就是睡。”聂风轻声地说着,
“恩,我以前就喜欢晖儿,不仅因为他是我的第一个儿子,是嫡子,更重要的是他像我。”胤禛伸出一根指头轻轻地在孩子的面颊上滑动着,
小弘历的脸因为痒抽动了一下,小嘴也跟着向上抬了抬,那动作很是滑稽可爱,不禁让聂风笑出了声,
“其实你也算是弘历半个阿玛呢。”胤禛说到,
“别胡说。”
“哪不是,要不是有你,他怕是早就不知道投身何地何处了。”
“那是我与他的缘分。”
“以后私下就让他也喊你阿玛吧!”
“不要。”
“那喊额娘?”胤禛故意说到,
“爱新觉罗。胤禛,你找打吧!”聂风愤怒地抬起头,盯着胤禛骂到,
“跟你闹着呢,我们都是他的阿玛,他是咱们的孩子。”胤禛搂过聂风的肩,两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弘历的小脸上,许是因为两人的目光太过热切,弘历真的转醒了,睁开还未睡醒的眼睛,小手略抬了抬,
“晖儿,是阿玛。”胤禛低语着,
“咯!”弘历发出一声,
“他还不会说话。”聂风说到,
“不会说话?”胤禛皱眉看着孩子,
“你会不会太急于求成了,他才多大,三个多月,刚过百天而已,孩子都有自己的发育过程,就算是神童也不会刚出生就能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