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娥不敢隐瞒,当下就方婉蓉没有说到的,一一补充禀明,包括慧儿夜探九宫悦来老店所说的每一句话,以及其它一些方婉蓉自己羞于出口的事。
“唔,竟有这事?”天香妃子象是自语,又象是在问别人,沉思一会,抬头笑着对身旁的美妇道:“六妹,看来打蓉儿主意的不只星魂门一家,我到是想在这上面做些文章,讨个好价回来,只不知门规是否允许?”
坐在天香妃子旁边的美妇,笑着接过话茬:“如果那个什么百变神魔,真是从祖师洞出来的,而蓉儿自己也愿意,这件婚事到是可以考虑。咱们的门规只戒淫溅,而不戒正当的婚嫁,过去所以没有姐妹出嫁,皆因没有相匹的好男儿,并非门规不许。”
天香妃子:“只要门规允许就好办,此事放到以后再商量。到是玲儿,你们又是怎么落在对方手中的?”
史小玲见问,又勾起了伤心处,面对掌门不敢隐瞒,当下抽泣着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原来,她们一组得知方婉蓉失踪,立即进山搜寻,结果在一处树林里,中了宇文善谋布下的尸蛊腐毒,六人全身功力尽失,随即落入老魔手中。当天下午,在对方的一处密窑中,她们六人被老魔肆意蹂躏后,又被老魔送给自己门下弟子轮番淫辱,成为恶魔掌中的泄欲工具。
昨天上午,六人被押上画舫,听说要把她们当礼物,送给什么先生,晚上又遭血影探花宇文俊几番强暴,以至气血两亏,举步艰难。今早天一亮,她们便被关进中舱底层,不久船上大乱,估计是自己人前来搭救,后来不知怎么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在自己的船上。
听完她们的遭遇,舱中之人,肺都快气炸了,恨不得立即去找对方算账,把星魂门剿灭踏平。不为女子不知所受,不处其竟不知其恨,此时此刻,舱中众人愤恨难平,纷纷请战。
身为代理掌门的天香妃子,心中虽然同样愤怒,但还沉得住气,抬手止住众人,沉声道:“大家先不要冲动,赶快冷静下来,他们欠下的这笔账,咱们暂先记下,总有一天要找他们算回来。目前对方有尸蛊腐毒在手,咱们未练成天香神罩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
天香妃子说到此,把犹在悲泣的史小玲招到跟前,慈爱地拉起她的手,温言劝道:“玲儿,你们六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情况下被迫失身的,门中的姐妹,绝不会因之而看不起你们。师姨不要你去死,要你练好功夫,将来亲自去找那些曾污辱你的人,把他们全部殊绝,你可明白?”
史小玲闻言,仰起挂满泪痕的秀脸,坚定地点点头。天香妃子满意地笑了笑,又道:“真是一个好孩子,你先到外面去,把师姨的话告诉其她五人。然后到后舱,让你蓉妹为你们五人解毒,快去吧。”
待史小玲出去后,天香妃子问方婉蓉道:“蓉儿,目前咱们天香门中,只有你机缘巧合,练成了天香神罩和天香元婴两项,你可知道破解尸蛊腐毒的方法?”其中机缘巧合一词,一语双关,心里没病的人,很难听得出来。
方婉蓉满脸羞色,轻声答道:“徒儿愚顿,虽然练成天香元婴,可到目前仍然不会运用,还请师傅指点。”
“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事事还要靠师傅,难道要这样靠一辈子?一会师傅就再帮你一回吧。对了,你的那两位新认识的姐姐呢?以后遇事,可得多问问她们?”
天香妃子仍然话中有话,这回大家都听出来了,不由全都看着方婉蓉,眼中充满了笑意。
听到师傅问起,方婉蓉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只顾忙着救人、迎接师傅,反把紫蔷和慧儿两人给忘了,急忙转身出舱寻找,哪里还有人影。查问方知,她们在舱中为史小玲六人解穴时候,紫蔷和慧儿两人便走了,不过到是留下了一个大玉瓶和一封密封的信。方婉蓉要过一看,信是写给月魄门掌门的,掂掂廷重,虽然好奇,却不敢拆阅,只得带进舱中呈给自己师傅。
天香妃子拆开信封,从中取出一面白色玉牌和一张压花信笺,一股沁心的异香随之弥满全舱。看见玉牌,方婉蓉和她的五位师姐,只觉玉质奇特,刻工精细,并没什么了不起的,她们最关心的是信笺上写了些什么。
而天香妃子和她的四个师妹,看到玉牌之后,却全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那神情,比发现百万财宝还激动,还兴奋,真象是一位母亲,突然找到失散多年的孩子。尤其是天香妃子,颤抖着双手捧着玉牌,翻来复去地看了好几遍,最后举过头顶敬了一敬,这才小心地递给身旁美妇传看。
看她们那么小心,似乎比刚做母亲的少妇,把自己初生的婴儿,递给别人还要慎重,似乎深怕自己万一失手,把那面玉牌摔坏了。天香妃子递出玉牌,对着四个师妹默许地点点头,抬头扫视了一下自己的六个弟子,最后把目光停在方婉蓉的脸上,眼中充满了慈爱。
对于师傅与四位师姨的慎重举动,方婉蓉大惑不解,却不敢打扰,在心里闷了半天。这时见师傅转望自己,这才忍不住请教道:“师傅,那面玉牌可是很名贵?”
“傻孩子,尽问些傻话。”
天香妃子笑笑,进一步解释道:“这面玉牌,由我月魄门开派祖师──大唐红拂女侠,亲自用世间仅有的一块天香玄玉雕成,名为月魄令,为我月魄门掌门信物。佩此玉牌者,百病不生,万毒莫浸,冬暖夏凉,蚊虫远避,而且在习练本门天香神功时,可事半功倍,一日千里,修至最高境界。
玉牌正面所雕云海新月图,由一百个针尖纂字拼成,象【炫|书|网】征月魄门傲居凡俗之上,欣欣向荣万世不坠;其字暗合大衍之数,记载着运用天香元婴的密诀,为月魄门最高武功心法。玉牌背面所刻天女散花图,由三百六十五个纂字拼成,其图象【炫|书|网】征本门皆为女性,济世助民,春满人间;其字暗合周天之数,记载着十大阵图和十二个绝传丹方,暗合天干地支。
由于开派祖师离开时,未曾传下此牌,以至本门掌门一职一代千年。中间虽有三任得灵药之助练成了天香神罩和天香元婴,终因不会运用而未登仙界。
按二代祖师遗训,只有找回此牌,我月魄一门才可正式行道江湖,否则,只能遇乱而出,功成即隐。傻孩子,你说这面玉牌名贵不名贵?“
这玉牌对月魄门来说岂止名贵,真个连城不易。想到紫蔷和慧儿冲自己之面,送回这块月魄天香令,方婉蓉心里象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个什么味。痴痴地站在当地,两眼呆呆地死盯着一个地方,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竟然忘了回答师傅的问话。
天香妃子见状并未怪罪,只笑了笑,随后打开了折叠的信笺,看完笑道:“这两个鬼丫头,到是精明得很,竟然抢在前面了。她们既然大方,那么我可要小气了,不然岂不白吃亏?”抬头发现众人都在不解地望着自己,顺手将信递给坐在身边的美妇:“三妹,给大家念念,让她们也听听。”
在天香妃子看信时,方婉蓉经师姐陈素娥提醒,已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正感窘迫无措,再听师傅这话,不由心中忐忑,深恐紫蔷信上写了什么不当的话。
不管这边方婉蓉如何担心,那边美妇已接过信,一看上面,只有八句六十四个字,随即顺口念道:
“欲灭星魂,须先固根。灵谷有路,无缘难寻。天香玉牌,义赠掌门。称尔夙愿,助尔行仁。婉蓉兰质,雁落鱼沉。芝果石乳,奉聘佳人。紫蔷慧娘,拜上请恩。收我之礼,允我之婚。”
美妇念完,笑着看了方婉蓉一眼,转对坐在中间的天香妃子说道:“她们确实算得精,知道这两份贵重礼物,咱们月魄门的人非收不可。既然收了礼物,也就等于是答应了她们的请求,设计环环相扣,让人难以招架。咱们要想扳回来还真不那么容易,师姐准备……”
天香妃子:“她们算得虽细,可并非全无破绽。咱们礼物全收,婚事应允,不过这婚期嘛……”
天香妃子说到此处,转对木立一旁,神色有些暗然的方婉蓉道:“蓉儿,你别难过,师傅决不会害你,更不会牺牲你的终身幸福,婚事婚期一切由你自主,师傅刚才的话只是对外的说词,并非真要那么做。
师傅只是想借此题目,再请她们帮个大忙,看看能不能找出一办法,不用灵药也能练成天香神罩和天香元婴,主要是为月魄门的后人着想。这个问题不解决,咱们月魄门仍然无法久立江湖,她们是唯一的希望,如果也没法,只能归之天命,师傅也就死心了。“
天香妃子到是没说假话,没有绝世灵药相助,天香神功就无法练至极境,试想月魄门从今之后,将正式行道江湖,这一代得灵药相助神功大成,而下一代又怎么办呢?摸索修正之法,耗尽了月魄门历代掌门和长老的心血,甚至有不少人因之而走火入魔,提前魂归离恨之天,所付代价之重,非外人所能知晓。
自从天香妃子接任掌门起,也接过了继续研究改进的重担,平时除了自己练功和处理门内事务,其余的时间,全都耗在这项艰巨的工作上。而今总算有了一个机会,与一代奇才拉上了关系,如果连试也不试就放弃,那可就太愚蠢了,即使死后也难以冥目。
听了天香妃子的一番肺腑之言,方婉蓉和舱内众人深受感动,大家谁也不愿打破寂静,只用眼神交换心意。
舱中没人发言,舱外却有人发了话。
“真不愧是月魄掌门,果然高明,令人佩服!”声音来自远方江岸,施用的是千里传音,入耳清脆柔媚,当出自少女之口。
众人闻言一惊,正欲有所行动,却被天香妃子摆手止住了,只听她对声音来处说道:“说话者,可是紫蔷和慧娘两位女侠?若是,请芳驾登船一谈,老身也好面谢。”她用的也是千里传音之法。
“前辈客气,晚辈姐妹恭敬从命,打扰了。”
答话中,声音渐来渐近,等到最后一个字出口,说话之人已到前舱门外。方婉蓉急开舱门,一对姐妹花随之飘然入内,正是先前不辞而别的紫蔷和慧儿两人。
原来,她们见方婉蓉和陈素娥忙于救人,顾不上招呼自己,所以自行登岸寻找宏儿。没走多远,便发现天香妃子一行高手赶到,因为不知是敌是友,担心方婉蓉安全,所以又绕回来。紫蔷暗查舱内动静,无意间把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这才觉省自己的安排中仍有破绽。设身处地想一想,天香妃子的做法,到是可以理解,随即寻机答话露面,以免方婉蓉夹在中间为难。
方婉蓉赶紧为双方介绍,待彼此见过礼,又忙着为两人看坐奉茶,随后也站到了乃师身后。
天香妃子尚未开口,坐在她身边的三师姨,月魄门的掌令使项芸,却抢先提出了心中的疑问:“敢问朱女侠,可是出自紫禁内苑?”
“三师姨果然厉害,晚辈确实出自内苑,为当今膝下第七女。此事少为人知,不知前辈从何处查得?”
一听是七公主当面,月魄门之人暗吃一惊,免不了又要推让客气一番。
待重新落坐,三师姨这才解释道:“说来也巧,去年比这稍早一些,我奉师姐之命下山,往沿海一带暗查星魂门动静。路过南京钟山,正遇汉王与人拚争,公主也恰逢其会,曾以绿虹短剑独斗展进、沙觉,与人印象极深,故而记得。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位灵气冲天、机敏超人、象貌绝世,与公主一起现身出场的美少年,当是朝中的新科双状元和天下巡查使啦?”
这位掌令使真不简单,竟由紫蔷的身份,一下子挖出了不少鲜为人知的秘密。而对自己当时为何出现在钟山,却大而化之,轻描淡写地一言带过。
紫蔷心里清楚,自己的二哥不大安份,只怕早与月魄门搭上了线,项芸出现钟山的原因,绝不象她自己说的那么简单。对于汉王的事,紫蔷不愿深究,当下看了婉蓉一眼,沉静地说道:
“项前辈到是猜对了,不过还请各位代为守密。仇家若是得知此讯,必可由此进一步查出我宏哥来历,以彼等狼子野心,必然秧及宏哥至亲。一旦成真,以我宏哥元婴演形、九九分身、人剑合体、瞬隙千里的至高身手,只怕江湖上要为之血流成河。”
在项芸推判紫蔷和宏儿来历时,众人闻言已觉心惊,等到紫蔷亲口承认,更觉骇然。对于宏儿的江湖身份,她们早已熟知,万没想到他还有这么深的官方背景和驸马身份。待听完紫蔷后面的话,不是心惊,而是心寒,深悔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天香妃子当即肃容吩咐道:“大家记住,此事绝不可外传,违者当按叛门论罪。”
事情是项芸引出来的,尴尬之余,深感不安,强自堆出笑脸,对紫蔷和慧儿说道:“对于公主和驸马的身份来历,月魄门绝不会外传,两位但请放心。不过,若是仇家从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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