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云不知该说什么,默默的相对无言。
这时——
山风徐来,一抹橘黄色的阳光,从东方的天际升起,大地一片光明。
萍姑娘怀里的“神鹰公主”,眼见两人相对默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正想取笑两人,忽觉全身奇热无比,脱口叫道:“啊!好热呀。”
她的话声虽然不大,方天云和萍姑娘却听得心头一震,只见她紫黑的面上,青筋暴起,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觉得如何?”
神鹰公主正欲开口,忽觉内腑一阵刺痛,樱口一张,“哇——”喷出一口黑血,额角之上,也现出了豆粒大小的汗珠。
方天云心头一震,知她伤势严重,必须及时调息疗治,脱口向萍姑娘说道:“前面峰壁间有个石洞,咱们过去吧。”
说着,当先向前掠去。
萍姑娘紧抱着神鹰公主,紧跟而下。
来至秃峰之下,果见峰壁间,现出一个高约寻丈的石洞。
洞内一片漆黑,无法窥清里面的一切,萍姑娘凤目一转,见方天云玉树临风般卓立身旁,望着左侧,脱口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方天云笑道:“你看,那是什么?”
说着,用手指了指左侧的嶙峋怪石。
萍姑娘向左侧一望,只见怪石之旁,血迹斑斑,一片枯黄,一条青色巨蛇,横卧地上。
萍姑娘看得芳心一震,面上露出骇异之色。
原来那正是举世罕见的“青鳞毒蛇”,她以前虽然见过一条,却没有这一条巨大,而且此类巨蛇奇毒无比,不要说中了巨毒立即毙命,就是嗅到毒蛇放出的毒腥之气,也会立时昏厥,死于非命。
方天云见萍姑娘面色讶异,笑道:“刚才我查看此洞之时,便发现洞内似有人住过,不虞此毒蛇竟在暗中向我突袭,幸我练有玄天功力,在入洞之时,便护住了全身要害否则,很可能被这毒蛇吞噬了。”
说完,举步向峰壁间的石洞走去。
此洞宽约丈余,并不深长,两人深入二丈,便到了洞的尽端。
洞内一片漆黑,但两人内功精湛,仍然一览无遗。
洞中一无所有,但尽端的右侧,却有一块平整光滑的巨石。
萍姑娘略一打量,把神鹰公主放在巨石之上,说道:“天云,你回避一下好吗?”
方天云怔了一怔,脱口问道:“为什么?”
萍姑娘嫣然一笑,道:“傻瓜!因为我们都是女人!”
方天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因为你们是女人,我就不能在这儿吗?我不十分明白你的意思。”
萍姑娘嗔怒地说道:“不明白以后再告诉你,你最好站在洞口,我需要你时,再叫你回来。”
方天云点了点头,便自走出洞外。
萍姑娘见方天云走出洞外之后,立即解开了神鹰公主的罗衫,仔细检查她的伤势。
眼光到处——
只见神鹰公主的酥胸之下,霍然印着五个指印。
现下,神鹰公主的全身,都已经变成紫黑之色,而酥胸下的五个指印,却是白色。
“怪?”
“这是什么掌力?
“为什么全身变成紫黑之色,那掌印却是白色?”
萍姑娘又惊又奇,检视了四五遍,仍看不出神鹰公主中的什么毒掌。
但她从神鹰公主的腥臭气味中,已判断她是中了以寒毒配合五毒练成的罕见毒掌。
不错!
这种掌力正是以寒毒、五毒百练而成,若非“千面阎王”的独门解药,三天之内,必溃烂而死。
萍姑娘因看不出神鹰公主的伤势是中了什么毒掌,心里大为骇然,一时之间,楞在当场。
她见神鹰公章弱脆地息喘着,心里一阵恻然,泪水泉涌而出。
她知道神鹰公主危在旦夕了,除非仙丹灵药,只怕回天乏术……
于是——
她忍不住地叹息了一声。
洞外的方天云,正呆望着天空,沉思着如何往莲花台,索“千面阎王”一命,猛听到萍姑娘幽伤的哀叹之声,知道神鹰公主伤势严重,顾不得萍姑娘回避的话,倏然向洞内掠去。
萍姑娘突听到风声飒飒,吃了一惊,眼光到处,方天云已经掠到了她的身旁了。
萍姑娘芳心—振,急忙以罗衫遮住神鹰公主的胴体,正欲责怪方天云,却听他情急地问道:“她伤势如何?”
萍姑娘瞪了他一眼,摇摇头道:“纵有仙丹灵药,只怕也难以拱救她的生命!”
方天云心里一震,道:“难道就没有救了吗?”
萍姑娘轻叹—声,道:“她中了一种十分歹毒的寒毒,五毒混合掌力,要救她,必须要把寒毒和五毒驱出,然后再疗治她被掌力震伤的内腑,现下她全身都变成紫黑之色,显然中毒已深,若无法驱除她身上的毒气,后果不堪设想……”
她微微一顿,又道:“据我看来,寒毒似乎尚未发作,一待寒毒发作,纵有仙丹灵药,也是枉然!”
说着,又是一声凄凉的浩叹。
方天云没有料到神鹰公主的伤势如此严重。于是,他愤恨不已地说道:“那个魔崽子竟然这样歹毒,唉!这该怎么办呢?……”
他又恨又急。
恨不得立时把“千面阎王”毁在掌下。
但是,恨又有什么用呢了他必须设法救治神鹰公主……
第四十二章石洞之中
萍姑娘见方天云面色之上忽青忽白,知他又气愤,又焦急,不由脱口说道:“这是一件火燃眉梢的事情,困扰焦急于事无补,我们必须平心静气,谋求拯救神鹰公主!”
方天云双目已变成火红之色,他迟呆呆地盯着萍姑娘道:“我实在想不出一点办法,还是你想想看吧!”
说着,愤然闭上了双目。
此刻——
方天云的心里异常紊乱,他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愕然发呆,不知所措。
萍姑娘一向心细如发,她沉思片刻,忽然向方天云问道:“天云!你有没有和那掌伤神鹰公主的魔崽子交过手?”
方天云一敛心神,道:“你是说那个假的‘五步追魂’?”
萍姑娘点了点头。
方天云剑眉一皱,道:“那魔头的确厉害,我和他交手之时,几乎吃了大亏,幸我练有‘玄天功力’和‘金刚禅功’……”
他话未说完,心头微微一震,倏然住口。
原来他忽然想起和“千面阎王”交手时,对方曾以一种歹毒无比的腥臭掌力向他袭击,幸亏他已把两种奇奥功力练到以意化气,把有形变为无形之境,否则,浸入他腑内的腥臭之气,绝无法化于无形,何况他嗅到腥臭之气时,人已昏迷……
这样一想,他猛然警觉地“啊!”了一声,当然神鹰公主也可能中了他的腥臭掌力,她之所以昏迷不醒,当然是毒力和内腑的伤痛所致……
于是——
他脑海里闪电一转,忖道:“如果自己以真元化成的灵清之气疗治她的伤势,或能使她复原……纵然无法使她伤势立愈,总可以把毒气驱出体外……”
他心念一定,面上的忧色立消,侧目瞧了萍姑娘一眼,道:“现在我想出一个办法,疗治她的伤势,至于效果如何?我却不敢断定。”
萍姑娘问方天云有无与“千面阎王”交过手的原因,就是要明白方天云与“千面阎王”
交手时的情形,听他这样一说,微微一笑,道:“什么办法?说出来让我听听!”
方天云道:“我要以内腑中的灵清之气,先驱出她体内的巨毒,然后再疗治她震伤的内腑。”
萍姑娘黛眉一皱,道:“除此之外,似乎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方天云点点头道:“无论如何也只有全力一试……”
说着,转身走到神魔公主身旁,本想掀开遮住她身子的罗衫,忽然俊面一红,侧目瞥了萍姑娘一眼……
他本不知男女授受不亲之嫌,可是他却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在一个姑娘的身上摸来摸去,总有点难为情,何况身后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
萍姑娘见他瞥了自己一眼,呆在一旁,不由嗔声说道:“救人如救火,还不快点动手,呆在那儿发个什么呆?……”
方天云心头一阵鹿撞。
因为他若以内腑真元化成的灵清之气,驱出神鹰公主体内的巨毒,就必须以口对口,透过丹田直达心腑,然后运转全身,将毒气从“期门穴“*出,萍姑娘站在一旁,他当然不便动手。
于是——
他俊面一红,讪讪道:“我正在想应该如何着手……”
—言未完——
突然一阵冷峭的笑声,传入洞内。
这突来的笑声,顿使两人吃了一惊。
萍姑娘黛眉忽然一扬,道:“天云,你设法疗治她的伤势,我出去瞧瞧,看样子,对方似是有为而来……”
方天云英目一转,道:“还是我去瞧瞧吧!”
“慢着,你走了谁救她的伤势,无论如何,救人要紧,外面的一切,我自会应付!”
萍姑娘说着,娇躯倏然晃,冲到洞口。
凝目望去——
只见嶙峋的石笋前,卓立一人。
另外一人,站在一株石,笋预上,冷目望着洞口,嘴角间,发出一阵冷峻笑声。
这两人,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林前之人,身穿灰衫,面目清秀,站在石笋顶上之人,浓眉环目,面色铁青,尤其一付“阴阳”怪眼,使人看来,顿生厌恶之感!
萍姑娘冷目一扫两人,心里暗忖道:“不知这两人是何来路,看样子,他们似乎是存心寻事而来……”
只见两人冷目瞧着自己,不由冷峻地“哼”了一声。
站在石笋顶上的中年汉子,忽然“哈哈”大笑两声,以破锣似的嗓门,向林前的灰衣汉子说道:“潘兄,想不到咱们这荒山破洞,竟有贵人造访,这的确出乎我‘飞天鹞子’的意料之外!”
那姓潘中年汉子笑道:“不错,咱们这座破洞真是蓬壁生辉……”
他忽然顿了一顿,又道:“奇怪,你看,咱们虽然觉得光荣之至,人家却面露不愉之色哩。”
声调尖酸刺耳,萍姑娘直听得粉腮倏变。
但她乃是十分沉稳之人,心里虽然有气,并未发作出来,何况在未弄明白对方的来意之前,自然不便怒形于色。
忽昕那自称“飞天鹞子”之人,又发着破锣般的嗓门叫道:“不错,这位姑娘似乎有些不大开心,不过,大家既然萍水相逢,总算有缘,就算有什么不愉快之事,咱们兄弟多少也应该分担一点,何况这是咱们兄弟的破洞……”
“对!对!”
姓潘的中年汉子冷声叫道:“不过,人家却面露不屑之色,你‘飞天鹞子’虽然是一片好心,恐怕人家还不领情哩。”
说着,冷峭的“嘿嘿”笑了两声。
“飞天鹅子”又发出破锣似的嗓门说道:“领不领情,都无关紧要,若是生气,那可划不来啦!”
说着,身躯一闪,双臂平伸而出,宛似夜鸟一般,大笑声中,飘到石笋之旁。
萍姑娘早已听得怒火大炽,忖道:“自己与他们从不相识,也从未听说过‘飞天鹞子’其人,不知他们冷言相讥,究竟是何居心?”
她仍然卓立洞口,没有移动,也没有开腔。
这当儿——
“飞天鹞子”和那姓潘中年汉子相互望了一眼,面上露出一付冷峭之色,突然向洞口走去。
萍姑娘心头一震,脑海里掣电一转,忖道:“这两个家伙,必定不是什么善类,若是假的‘五步追魂’同路之人,必然与‘骷髅血剑’有关,我若不先发制人,说不定他们另有诡谋……”
心念之间,两人已走到洞口前的峰壁之上。
两人冷冷地望着萍姑娘,大步前行,神态之间,露出一副晒然之色。
萍姑娘眼见两人距离自己已经只有一丈远了,仍无止步之势,不由心头一震,暗道:
“这两个该死的家伙,大概是不想活了……”
她心想之间,峨眉直竖,凤目之中,也暴射出两道愤慨的煞光。
两人眼见萍姑娘的双眸之中,冷芒如电,*视自己,都不禁大吃一惊,脚步为之一缓!
要知,“飞天鹞子”和潘耀天两人,都是诡计多端,心怀奸险之人,而且一身武学,也都已臻上乘,在江湖之上,也个有名气,他们本是被徐兆亮邀来对付方天云的,当然他们也听徐兆亮说过他们的师妹——萍姑娘其人。
他们本以为萍姑娘是个初出道的雏儿,可是面对着这位杏目含煞的姑娘,却又觉得这丫头颇不简单¨¨“
两人脚步一缓,仍然露出一付诡谲神态,向前走来。
此时——
萍姑娘再也按捺不住,蓦然冷叱一声:“站住!”娇躯一晃,掠至洞外。
两人霍然止步。“飞天鹞子”瞥了萍姑娘一眼,发着破锣似的嗓门,嬉皮笑脸的说道:
“姑娘有什么指教吗?”
萍姑娘哼了一声,反问道:“你们讥言讽语是何居心?”
那姓潘中年汉子,倏然旋到萍姑娘的右侧,冷涩涩的说道:“在下潘耀天,不知姑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口里说着,倏地侧目向石笋林内瞥了一眼,这等情形,自然逃不过萍姑娘的一双锐目。
聪盼机警的她,立即察觉瓦笋林内一定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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