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觉得,娶了你之后,再让你慢慢更熟悉朕也是一样的。所以你唯有安心待嫁,听见没有?”
“你!你!我不嫁呀。”无赖皇帝!
“不嫁也要嫁。”他猛地提高嗓子,“不嫁你想嫁谁?那个龙翊?”
“干吗扯上龙翊?我跟他八竿子打不着边儿。”
“那就好。”无戏点点头,笑着上来咬我小嘴,“你放心,朕决不会待薄你,一定给你一个此生最为风光的婚仪。”
“我才不要那种虚幻的东西呢。”我气呼呼地推开他的脸,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要。”
“那你要什么?”他望着我,挑挑眉,等着我的下文。
“我要的是一颗心!一颗完完整整待我的心!除了我,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的一颗心!”我拧着眉头哼了一声,“你绝对无法做到的,皇上。”
他笑嘻嘻地凑近过来,眸光欣动,“你的意思是,要朕专宠于你?”
“你可以么?”我挑衅地瞪着他,“我的一颗完完整整的心,只跟那颗心交换,我这生也只会嫁那个人,皇上你做不到专情就不要来招惹我!我知道你不可能做得到!”
“为何?”
“因为你是帝王啊,你有你应尽的责任……”我望着他,缓缓撇开目光,神色一黯,“你和我,终究是云泥之别……”
语音甫落,整张小嘴就给他气汹汹地堵上了,不顾我挣扎,惩罚似的吻,粗暴而狂乱,小小的空间内,温度骤然上扬。他不说话,只是一味咬我的唇,眼睛里跳动着专属于他的炽热、霸道,一轮折磨下来,我呼吸不顺、喘喘吁吁香汗淋漓,一时间,有些神情迷茫的望着他,不明白他缘何生气。
“跟你换!”低喘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什么?”我困惑地望他。
“我说我跟你换!”他稍稍抬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睨着我,一根纤长的手指戳了过来,点点我跳动的小心脏,接着回转过去,指指自己那颗心,勾起一丝绝美笑意,“把你的心交出来给我,依依!那么我的心,从此以后就交给你了,好好待它……”
我涣散的眸子傻兮兮定在他脸上,望着他逐步逼近过来的俊脸,缓缓张大了眼睛,瞳孔蓦然放大。
直到他优美的唇再一次落到我的唇上,我还是没有缓过神来……
他刚刚和我说什么呢?
乐雪再一次推了推我的小脸,我僵硬地倒到右侧,一对眼睛向着天花板,傻乎乎望着。
“公主。”乐雪啼笑皆非地摇摇我,“还魂了公主。”
我犹不自知地发呆,直到一双手抱起我,紧着一道可恶的笑声在我耳畔扬起,我悄悄捏了捏小拳头,好想揍人呀。
风儿轻柔地飘拂,发丝一缕缕撩到我脸上,感觉痒痒的,我气极,伸手揪过一簇,狠狠拽了一下。
“疼!”一只皓白无暇的手伸过来掰开我的手指,把我的手连同马缰一同捏在手心里。
我仰起头,果然撞见那对似笑非笑的镌刻凤眸。讨厌的人,没事儿对着人家东笑西笑,害我一颗心胡乱跳动,做贼心虚似的生怕给他瞅出来。
我胡乱挥动一下左手,拨开他垂落到我面前的发丝,“这里是哪里?”
“前面就是丽城,我们入城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
“很快就要到临都了吗?”
“嗯,还有几日路程,过了丽城就快了。”他低头望我,一手握住我的下巴轻轻抬起,“在想什么,还没缓过神儿来?”
他扬眉,唇间勾起一丝邪佞的笑,“是不是没曾想到朕会与你换心,现在是否想反口?朕告诉你,没的反悔!已经交出来了,就别想收回去,嗯?”
“喂,就许你出尔反尔,我就不成?”
“那当然。”
“什么当然啊?”我气得抡起小拳头,给他笑着捏住,“小心滑下马,傻子。”
“你才傻子呢。”
“朕是傻子呀,不傻怎会答应与你换心呢?”
“很傻吗,不乐意的话我们可以当作昨天的事没有发生过,皇上你依然是皇上,回去左拥右抱我也管不着。”气呼呼地冲口而出,才说完,才发觉自己语气里满含着浓浓的酸味儿。
他笑着抬起一指勾起我的下巴,俯首亲亲我,“朕怎么闻得一股子醋味呢?”
“你闻错了。”
“哈哈!”他大笑,“抱紧我!千万不要撤手。”
“呀……”我急忙伸手环住他的腰,小脸狠狠跌进他怀里,感觉耳畔擦过一片呼呼风声,伴着他灼灼的呼吸,我与他,策马奔腾,在这片广阔无垠的天地中,留下一串专属于我俩的笑声。
入了丽城,找了间最大的安平客栈落脚,无戏大手笔地包下了整间客栈,我与他住在南跨院相邻的厢房内,只留六个侍卫在门口守着,其余人则住北跨院。掌柜的一世也没遇见过这么有钱的主儿,自然服侍的尽心尽力,小二们端茶递水、笑脸相迎,手脚很是勤快。
我想起好几天没去看香瑶了,犹豫了一会儿,便拉上满脸不乐意的乐雪跑去北跨院看她。入了北跨院问了好几个宫女姐姐陆香瑶在哪里,均是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我心里起疑,叫人去找管事的宫女过来问话。
一问,这才知道陆香瑶竟给她们弄到柴房去住了。这也太过分了,我询问几个宫女,为何这样待她,几人都很不忿,口口声声维护无戏,只说陆香瑶辱骂圣上本来就罪该万死,如今让她留在这里,还给个地方她遮风挡雨她该知足了。
这几个宫女是邵成他们随行带过来的,看来也是宫里资历比较深的大宫女了,尤其那个叫梅玉的宫女,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一脸趾高气扬的态势,看着有点叫人讨厌。
我扯扯乐雪的手,与她一同往柴房走去,“乐雪,那个梅玉是何人 ?'…'”
“梅玉姐姐只是嘴巴比较毒了点儿,她没恶意的公主。她和乐雪都是打小就跟着圣上,跟着潮英姑姑的,她是清高孤傲了点儿,不过……”
“行了我只是随口问问,你着什么急,我又不会在皇上面前打她小报告。”我皱了皱眉,与他一同来到所谓的柴房门口,伸手推了推那扇木门,两下都没摇动。
我瞥眼看向乐雪,她说她试试,上去推了两下,没动静,于是伸出小腿狠狠踹了一脚。
“碰!”门向里弹去,紧着传来一道哀呼。
“香瑶。”我跨步入门,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啥也瞧不清楚。我四下盼望一番,隐隐看见一团黑影倒在门边上。
“香瑶。”
“公主,你怎么来了?”香瑶有点痛苦的声音传来,使我微微怔了一下。
“乐雪,快把灯点上。”
“哦。”
烛火微微一跳,屋内霎时微亮。
“香瑶。”我急忙走上前,把跌坐在地上的她扶了起来。
她勉强向我笑了笑,一瘸一拐地给我扶到桌边,慢慢坐下,又极不舒服地挪了挪,脸上滑过一丝痛苦。
“怎么这么多天伤口还没好吗?”我抓着她的手问道。
“没没事,隔一阵子就会好了。”她望向我,“公主……今天怎么会过来?”
“我。”顿了顿,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好几天都没来看过你了,都不知道你环境变得这么差。”
“算了,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她叹了口气。
“香瑶。”
“这倒是。”乐雪走到我身边站定,一脸厌弃地看了香瑶一眼,刻薄地说道,“天做孽犹可救,自作孽不可活,害人不成终害己,你现在总算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吧,皇上他是看在咱们公主份上才轻罚你二十板子,你应该知足了。”
“乐雪。”我扯扯她的衣袖。
乐雪望了我一眼,撇过小脑袋,极度蔑视地瞟了香瑶一下。
125 故人
香瑶叹了口气,一手扶上腰,神态沮丧地说道,“是啊,乐雪你说的对,我真的是害人不成反害己,公主你千万别难过,香瑶这次又做错了,皇上要罚我,香瑶没有任何怨言。”
看她口口声声认错,我反而无话可说了,转头看乐雪,“给她找间好一点的屋子住吧。”
“这个乐雪可没办法,女眷们的起居都是梅玉姐姐一人安排的。”
“那本公主亲自去跟她说,这样行了吧?”眼睛一竖,我心里不由生出一丝反感,香瑶错也错了、罚也罚了,该受得都受了,梅玉这些人何必再要落井下石?这后宫里的女人们果然从上到下全都很刻薄人,逢高巴结、逢低就踩,哼,果然一个个都不是好相处的。
乐雪看出我不悦,于是急忙道,“这倒不必,公主,还是乐雪去说吧。”
“皇上——”外头传来惊叫,跟着跌盘子碎响声起,想是奴才们没料到圣上竟会纡尊降贵驾临这小小柴房。
“公主呢?”无戏醇厚好听的声音传来。
我示意乐雪去开门,坐在屋子里叫道,“这里。”
“你跑来这里干什么,倒是叫我好找。”舒无戏一跨入门来,就连小小的柴房都蓬荜生辉了。
“参见皇上。”里里外外的人都跪下来磕头,连香瑶亦知趣地强撑起身子,一个没站稳,咕咚滚在他脚边,惶恐地叫道,“香……香瑶见过皇上。”
“浔阳。”无戏好似都没瞧见香瑶,径自绕过她来到我面前,一手把我从凳子上拖起,“咱们走吧。”
“上哪儿?”我一阵错愕。
“来了丽城难道你不想出去逛逛吗,据说丽城的夜市很闻名,咱们去瞧瞧。”
“等等皇上。”我一把扯住他的手,示意他看看四周恶劣的环境,“我想先给香瑶安排一个好点儿的住处。”
“这种小事,交给乐雪做就行了,咱们走吧。”
“皇上。”我用力拽住他,给他轻轻一扯,投怀送抱去了。
我急着道,“我想叫陈太医来看看香瑶的伤势,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好,还有……”
“行了行了,就这么着吧,乐雪,公主刚才吩咐的事儿你今个儿统统办好,走吧,乖了,再不走就看不到大场面的驱魔舞了。”他拖着我出门,也不顾一旁大大小小的奴才那副下巴脱落的惊愕表情,还嫌弃我步子跨得小、走路走得慢,索性一把将我抱起,风一般旋出了门。
去了夜市才晓得今儿是丽城一年一度的大型庙会,晚间很是热闹。无戏生怕我走丢,一直紧紧捏着我的手,不允许我东窜西跑。说真的,到这圣光大陆也快两个月了,不是在江河上颠簸、就是给人关在深宫里闷着,还真没见识过这般大场面的夜间庙会。
到处结着大红灯笼、各式各样物品琳琅满目、任君挑选,穿着黑色马褂、戴着面具的少年们立在三米高、十米宽的看台上身姿矫健地跳着驱魔舞。
我和无戏驻足看了会儿,掌声响起,对面冲来一群半大不小的娃儿,绕着大人们身边打转,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真是不虚此行,无戏牵着我的手,我们顺着人潮向前,各人推推挤挤,人声鼎沸。拿眼看去,天际有烟花散落,一阵阵灿烂,绚亮了黑昼。张三带了两个近身侍卫神情戒备地跟着我们,一语不出,只是一味观察着四周环境,每逢有人不长眼撞来,他都先一步踹开或推开那人,搞得人群里哀嚎声遍起。
无戏转头笑着望他一眼,“阿三,别那么紧张,没事的。”
“是公子爷。”张三戒慎地抱拳,依然用那双豹子眼搜索周围人群,生恐出乱子。
我抿唇笑着,适逢他低头,眉眼间勾起一丝风情的微笑,“你笑什么,告诉我。”
“我在想,万岁爷……咳。”我吐吐舌头,冲他做了个鬼脸,“公子爷您这出趟门也不容易,手下的侍卫们都给您弄得神经兮兮的。”
他笑着伸手拧拧我小鼻头,一手指指两旁连续设置的摊位,“想吃什么?这些都是丽城特色小吃,你今天有口福了,依依。”
“好极了,看看有没有我最爱的豆腐脑儿。”我撒腿要跑,给他一手勾回身边。
“别瞎逛瞎逛的,这里人太多,甭乱跑,到时丢了找不着我,就怕你找人哭鼻子,丢人呢。”
“你才哭鼻子!”
“呵呵。”
“我找着了,在那里!”我一手指指左前方的摊位,拽着无戏兴匆匆往那里过去,瞅准有两个空位想前去霸占,没料到斜次里出来一对瘟神,摇着绣花帕子,一脸嫌弃地落座。
“咦。”一个身穿红裙、手里捏着柄蝴蝶绣团扇的大家闺秀,如坐针毡地瞄着身旁桌子上几个布衣粗人。
蔑视的眼光又扫过一边上两个看似老实巴结的农户夫妇。一手用扇子挡住了唇,向对面那名书卷味儿很浓、身穿一袭浅绿色绸子衫的女子道,“三姐,你说天下间最好吃的小吃在这里?”
“妹妹你稍安勿躁,等等就能品尝了。”
我气那对瘟神抢去我看中的位子,嘟着张小嘴与无戏站在一边,神情哀怨地望了他一眼,“都怪你,慢吞吞的走路,要放了我,我一早冲过去霸占位子了。”
他失笑,抬手揉揉我的小脸,“有那么失望么?咱们等等就是了。”
“主子,那里有位儿。”
顺着张三的手望去,果然见那对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