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则随管家去取了一支手枪和一支突击步枪。等他们重回餐桌,我看着欧阳修长的手握着枪的样子,忽然微微一笑:“你还没亲自开枪杀过人吧?”
欧阳想了想,然后笑道:“一直没机会,不过可以试试看。”
正说着,虚掩的门被推开了,身穿一身沙漠迷彩战斗服的温如笑吟吟地出现在门口。
温如站在那里,欧阳手中的突击步枪的枪口正正对准了她,可她却仍然笑容可掬,丝毫不见恐惧。
欧阳一怔,连忙把枪放下,站起身来。
我也随着他站了起来。
温如看上去很开心,看着欧阳道:“怎么样?枪还趁手吧?”
欧阳微笑着点头:“是啊,不错,就是扳机力要调一下,不过是小事,没什么问题。”
又这样随便交谈了几句,吃完早餐,我们很快走出指挥所,来到前面的大洞窟中。里面堆满了人,有许多都穿着沙漠迷彩,基本上都是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
也是曾经绑架我父亲的人们。
打量他们的时候,我尤其注意到他们的武器装备。他们大都使用冲锋枪,有一些机枪和火箭筒,手枪很少,腰间都插着他们这里惯用的颇具民族特色的短刀。
危险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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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试枪吗?”等出了洞|穴,温如随口问了一句,“新武器,若没有用顺手,等真的打起来的时候,会影响速度的。”
欧阳显然也有此意,却又担心地看着我:“可是可可……”
“可可的手受伤了,不能用枪,不过,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林子里散下步。怎么样?”温如漫漫的说。
我犹豫了一下,既不想扫欧阳的兴,也深知继续呆在这里的无力,索性点头“恩”了一声,“那就出去吧,反正他们一时半刻也找不到这里,是不是?”
“只要我们这里没叛徒,他们暂时找不到这里。”温如看着我,随意的接了一句,也不等我们接话,她已转身,把枪塞到长靴里,大步向山洞后的茂密森林里走去。
(二十五)捕获
走过几个武装的战士,他们见是温如,都恭敬地行了礼,然后放行。
一路上,三个人的身姿都很放松。
这里到处都是放出去的游动哨,应该也是安全地带。我们呼吸着山间清凉干净的空气,看着草木葱茏,听着悦耳的鸟鸣,几乎要忘记外面的炮火了。
就这样越走越高,林子也越来越密,除了隐隐约约的潺潺流水声外,四周一片寂静。
我还没注意,温如和欧阳却立刻凝神细听。
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的鸟鸣声忽然一齐停止,那只有一个原因。
林中有人。
在这一瞬间,我脑中闪过了无数念头,林中潜入了不少人,而且来意不善。是温赤榕派来暗中保护温如的人?还是……敌人?
思索片刻,欧阳当机立断,一把拉过我,躲在了突出的大石后面。
温如也在同时闪开,藏到了一颗参天大树之后。
温如微微一怔便反应过来,立刻从腰间拔出手枪,静静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欧阳拔出了温赤榕送他的那把“沙漠之鹰”,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抓着我。
林中死一般的寂。
对方显然也知道我们发现了自己,并没有轻举妄动,似乎在等着我们先动。
温如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无线耳麦戴上,轻声呼叫:“黑鹰,夜莺被困,夜莺被困,立刻来。”
那边的温赤榕沉声道:“黑鹰明白,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
双方警戒,我缩在岩石后,抬头望着被原始高林遮住的天空:天空被打碎,凌乱不堪。
终于……还是来了。
对方的人在长久的犹豫后,终于现身,他们显然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抓到温如,对彻底打击温家是一个极大的诱惑,他们已经看到了温如,所以不想放弃。
对面是一片窸窸窣窣之声,以他们对这块地形的掌握程度来看,这次行动的指挥官对金新月了如指掌。
而唯一在金新月做过卧底的,只有莲,还有……韩玄飞。
那个指挥官,一定一定,是韩玄飞。
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无比清晰,镭动如锤。
如果可以,我想跳出去,站在他与欧阳之间,大声让他们住手,我们一起离开金新月。
可是此时此刻,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石头后,双手握紧。
看着他们你死我活,然后旁观,颤抖。
“躲着,不要出来。”欧阳将我的身体按低了一点,然后向温如打了一个手势。
温如心领神会,回了一个手势。
情势一触即发。
温赤榕的救援军也正赶来。
对面的人还在权衡,突然,林子那边的响动发生了变化。
看来,韩玄飞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他们在撤退。
我还未来得及舒气,气息刚到喉间,就被一个贸然响起的枪声生生地吓了回去。
韩玄飞的手下,有一个沉不住气,已经开枪了。
也许是有意,也许是无意,枪声就是宣战的序幕。
我听到一声低低的咒骂。陌生的语句,熟悉的声音。
“你们先撤,我断后。”他说。
韩玄飞说。
懊恼后的冷静,果然而决绝。
站在山坡这边,我看到山脚下铺天盖地的人,迷彩服,冲锋枪——那是温赤榕的革命军。
山头很快就要被包围了。
而韩玄飞那边。在人数上明显没有优势,他们只是探路前锋,不是主力。
欧阳与温如已经冲了出去,战争开始。
枪声此起彼伏,军方井然有序地开始撤退,只留下了寥寥几个断后。
凶多吉少。
而我。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连拿枪的能力都没有,我的右手裹慢绷带。
如果可能,我希望绷带连我的眼睛,我的耳朵,一并绑上。
可是,终究,什么都逃避不了。
温家的革命军陆陆续续地跑了上来,他们从我身边擦了过去。
我听不到欧阳对他们说了些什么,有几个人走了过来,架着我,准备护送我撤离。
我拒绝了,我大声说:“让我留在这里。”
我要看到结局,如果躲避不了,那就让我最先得知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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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或者死。
赢,或者败。
实力的悬殊很快暴露出来,那边的几个人在密集的火力下渐渐支撑不住。
他们也准备撤离。一个一个地撤离。
我明白最后一个留下的人会是谁,一定是他,只有他那么笨那么傻,永远不为自己考虑!
包围圈终于形成,来不急撤离的两个人被困在中心。
燃烧弹让枯燥的林子起了火,现场一片浓烟。
“很厉害,两个人对一整支军队,还能撑那么久。”后援军上去后,温如与欧阳也撤了下来。
他们并没有受伤,只是衣服和脸上沾染了火药的屑片,有点狼狈。
“是精英部队吧”欧阳赞同地应了一句。
我揪着岩石一角,有点神经质地望着前面看不清的战局,什么都没说。
欧阳转过头,正准备安抚我几句,前面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
敌人落网了。
“我去看看。”温如跑了过去,欧阳则走过来,搂着我的腰,埋怨道:“刚才怎么不走?”
“担心。”我简短地,颤抖地说了两个字。
他的目光一闪,似乎喜悦。
“是那个叛徒,景非。”很快,温如从现场走了回来,淡淡的说。
脑子炸开。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景非,就是他,就是他!
可是我,只能,面带笑容,淡若柳丝地,“恩”了一声。
(二十六)凌虐
回到基地,我和欧阳下了车,神色淡淡地四处看了看,完全是随遇而安的悠闲模样。
在我们身后,卡车里的人接二连三地跳了下来。接着,景非被扔下车,重重地落到地上。他哼了一声,痛醒过来,却躺在那里动弹不得。
温如转头瞧了瞧,口气阴冷地说:“先带去给我看好了,等我们吃完饭再去好好招待他。”
几个手中提着冲锋枪的大汉一把抓起他的手腕和脚踝,便粗鲁地抬走了。
我和欧阳跟着温如走进基地的一间大屋,里面正坐着温赤榕和几个很像是大小头目的男人。他们的神色都没有半点惊惶失措,热情地与欧阳和他身边的人拥抱,轻松地开着玩笑。
厨房里正在做饭,忙得热火朝天,屋里香气四溢,却是地道的中国菜的味道,许多人都在咽口水,似乎平时很难吃到这种美味,现在已是垂涎欲滴。温赤榕看着他们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神情间满是愉悦。
过了一会儿,菜便一道道的端了出来,他们的规矩,女人是不能上桌跟男人一起吃饭的,温如却是例外,大家都把她当温赤榕的儿子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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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得仍然很快乐,就像当初在他们的豪华别墅里一样,大家似乎都很习惯这样的生活,无论是奢华还是简陋的地方,都过得怡然自得。
过了一会儿,温赤榕才问温如:“抓到的那个叛徒,你准备怎么办?”
温如的眼里满是阴毒的笑意,漫不经心地说:“不忙杀,得问出他们是怎么来的,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又是怎么潜入我们内部的。”
温赤榕点了点头:“对,我们这两个地方一向隐蔽,就连卫星也发现不了,他们怎么会找得这么准?我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
温如舔了舔嘴唇,脸上全是嗜血的兴奋:“爸爸,你放心吧,我们好不容易抓了个活的,当然得好好地款待款待他。嘿嘿,我对他本人倒是很有兴趣。得好好地琢磨琢磨,看他们到底是怎样的精英。对吧,欧阳?”
欧阳应景地点了点头,脸上却并没有与温如相同的兴奋。
好不容易挨完这顿晚餐,他们就要去提神犯人,欧阳又催促我回房休息,我死磨烂缠了许久,他才极无奈地答应我跟着我。
随他们走到临近的囚室,我尽可能走到人群后面,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自知,那么拙劣的演技一样不能骗过一些明眼人,却还是,无法不来。
进了房间,我靠在墙上,表情懒懒地看着温如收敛了笑容,抬手随便擦了擦脸,回身便找了根鞭子,随即扬手抽了过去。她的手法果然讲究,每一鞭下去都是手腕一转,扯下一大片衣服,让人皮开肉绽。
一道道血痕出现在身上,景非却一直冷笑着,神情之间充满了轻蔑:“如果要鞭刑,至少换一个男人吧。”
那是景非的声音,韩玄飞显然不想暴露更多。
温如更怒,顿时鞭下如雨,等到打累了,便将鞭子一扔,对站在一旁守着的属下说:“拿烙铁来,要像绣花一样,一点一点地烙过去,要有艺术,把他的全身都烙出罂粟花的样子来。”
其他人都笑了:“好,不错,这个创意好。”
温如看着韩玄飞,忽然又笑了起来:“我就喜欢强悍的男人,你很合我胃口。”
韩玄飞做了个欲呕的表情,冷笑着说:“可惜,就你这姿色,比九流妓女还不如,我可半点胃口也没有,只觉得恶心。”
温如这时却不恼了,得意地笑道:“你不是很强吗?好啊。今天才在你身上绣点花,让你变漂亮一点,这样才刺激。明天我们再试试别的。宝贝,我们最近研制了一种新产品,叫天使尘,名字很好听吧?我叫他们送来,明天给你尝尝,让你也感受感受那欲仙欲死的滋味,看你到时候骨头还硬不硬,只怕没两下就要变成狗一样,跪到我面前求我施舍了。”
阿南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也沉沉地和了一句:“很好,先用天使尘,再用自白剂,我倒要看看他能扛多久。”
几个恐怖分子提进来一个火炉,上面是烧得通红的铁錾。
一个人上前,将韩玄飞胸前的衣服一把撕开,另一个人拿起铁錾便按上了他的胸膛。
韩玄飞在骤然袭来的剧痛中绷紧了身体。他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却哼都没哼一声。
等到烧红的铁錾变成了本色,那人才拿开,又一人早已准备好一盆辣椒水,立刻泼了过去。
他痛得全身直哆嗦,却始终硬撑着,没有一丝一毫示弱的表现。
等到可怖的烙痕在他的胸口组成了罂粟花的形状,他的头无力地垂了下来,终于晕了过去。
很快,一盆从外面打来的冰凉的泉水便泼上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