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跟了冯辉昌这么久,并没有多么爱恋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意志比较脆弱。根本不是能够保护好女人的男子。
但是女人就是这样,委身于哪个男子,往往就将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放在这个男人身上了,无论他对自己到底如何。
尤其今天看到小张氏生出了孩子,而自己将会一生无子,这让小翠一时不想再控制自己的心思,所以装作无意间的对冯辉昌说了那番话。
冯辉昌在门口向里望了望。回身在外间躺下了,趟在榻上半天睡不着。
这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
从今以后,一定不再辜负自己这辈子了,一定要好好的活。
至于孩子和小张氏,明天等小张氏醒来再说吧!
没有了困惑。冯辉昌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冯辉昌若无其事地走进内间,见小张氏已经醒来,微笑着对小张氏道:“昨天很辛苦吧!想要吃什么,让小翠给你做。”
小张氏本以为生了个女婴,冯辉昌会不高兴,此时见冯辉昌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心下感觉有些对不起他。
当初,姑母就是以赵氏不能生养男孩儿才让冯辉昌休了的。现在自己也没有生出儿子来,本来还心里忐忑不安,现在放下心来。
小张氏有些讨好地道:“相公,以后会有儿子的。”
冯辉昌笑了笑,没有言语,沉默一会儿。似乎是劝慰道:“好好将养身子!我有事要出去几天。”
转身对小翠道:“小翠,好好照顾夫人。”
小翠本以为冯辉昌听见自己所说的话后会发作,可是见冯辉昌如此,没有再进一步做什么,顿了一下,有些不甘心地道:“是!”
小张氏想起,姑母和公公刚刚离世,相公定是要去安葬两人。
冯辉昌出了家门,有些茫然无措,不知不觉走到了赵府门前,望着赵府的大门愣神。
此时,大门开了,冯辉昌急忙闪身在旁,只见增云领着两个丫鬟出了门。
增云已经明确说明不会参加冯家二老的葬礼,冯辉昌不会强迫女儿去做不愿意做的事儿的。
转身去找住在客栈的冯辉祥,两兄弟要安排好安葬冯家二老的事情。
因为不是什么好的死法,所以只能草草地将两人安葬了。
本来,冯辉祥还想着将二老葬入冯家祖坟去,冯辉昌不同意,他还执意去了族里询问安葬事宜,结果族长回复,这两人不能葬入祖坟,因为他们丢了冯家的脸面,犯了罪。
冯辉祥无奈,只能和冯辉昌将两人的尸身葬在了曾经安葬萧玉寰的地方。
安葬完两人,冯辉祥回了庄子,冯辉昌则转身朝黑鹰山走去,他要让那个人将他的妻女领走。
到了黑鹰山山脚下,冯辉昌被一群喽啰拦住了:“呔!什么人 ?'…'敢来到黑鹰山,不知道这里是我们黑鹰帮的地盘吗?”
冯辉昌拱拱手道:“各位英雄,我要见你们大王。”
喽啰道:“我们大王也是你随便想见就见的?”
冯辉昌道:“你去告诉你们大王,张氏生下一位千金,长得很像他。”
什么乱七八糟的,但小喽啰听得此事似乎对于大王很重要,所以令其他人看守着冯辉昌,自己则上山报信去了。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山道上传来嗵嗵的脚步声,那个小喽啰领着几个大汉下山来了。
为首的正是去年冯辉昌成亲时截住轿子的人,也认出了冯辉昌,大声喝道:“怎么回事?谁生了个女娃,长得像我?哈哈哈!不会是你夫人吧?”
冯辉昌面上一红,道:“是,我已经滴血认亲了,她并不是我的孩儿,你将她们娘俩接过来吧!”
说完转身即走,这丢失脸面的事情本不想做,本是想留下一封休书给那无耻的女人,自己走人的,可看着那婴孩的小脸,又不忍心,这么长时间来自己对她百般关爱,只等她来到这个人世,现在也不能一走了之,总得找到她的亲生父亲。算是对得起这些时日以来,她带给自己的欢乐和期待的报答吧!
老大刘长山听了冯辉昌没有头尾的话,急忙追了上来。
正常规矩的人家的闺女谁会嫁给自己呀!所以这么些年来,这山上的人都是孤身一人的。
虽然可以逛逛窑子。但如果说是压寨夫人,就没有合适的了。
去年,在镇子上。无意间碰到了张氏,刘长山看上了她,稍微透露了些心思,谁知她竟然以身相许了!
虽说是被休在家的人,可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了,那张家的田地可不少呢!
结果一来二去的,这张氏竟然不愿意嫁给他。让他很是没有脸面。
不久,就听说张氏要嫁人了,他不死心,于是去拦截花轿,无果。
这近一年来。本来对张氏也死了心了,冯辉昌突然来说那个婆娘生了孩子,似乎是自己的,这可乐坏了刘长山。
这如果将那娘俩接上山来,自己可就圆满了。
于是,急忙唤了几个小喽啰随自己跟着冯辉昌去接那张氏母女两人。
一行人来到镇子上的冯辉昌宅子,小张氏正在逗弄着自己的女儿。
三个女人一见冯辉昌领着几个大汉进了宅子,吓了一跳,以为冯辉昌得罪了什么人呢!让人家找了家里来。
小翠却是看得清楚。来人正是与小张氏苟合的男人。
看来老爷还是明白了自己所说的那句话,只是没想到竟然会直接领了人来。
小张氏在刘长山跨进内室的时候就认出来了,心下一慌,他怎么来了?
刘长山乃一介山贼,他知道什么礼节廉耻的?所以无论这是谁的房间,也就跨步走了进来。
小张氏慌慌张张地磕磕巴巴地问道:“相公。你怎么随便让男人进咱们家呀?”
冯辉昌没有搭言,微笑着示意小张氏稍安勿躁,让乳娘抱起孩子出了房间。
乳娘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儿,但也无奈,那日晚间,在婴儿房间里的那晚水,里面有两滴血液不相溶。
当时,乳娘就感觉不好,恐怕这家人要出什么乱子,现在果然……
冯辉昌等乳娘将孩子抱出来,就令小翠取来一只碗,里面装了水,用针刺破孩子的手指,挤出一滴血。
又让刘长山也挤出一滴血,滴在了碗里,还真是奇怪,两滴血液融合在了一起。
冯辉昌长吁一口气,他还担心如果不是刘长山的,自己岂不是惹了祸端?
刘长山一见可乐了,拱手谢冯辉昌:“兄弟,这一年,你可是辛苦了!……”
本来还想说些其他的话,可看见冯辉昌那黑得如锅底的脸,忙住了口。
小张氏其实也怀疑这个孩子不是冯辉昌的,现在看见冯辉昌将刘长山找了来,也慌张了,正不知该如何蒙混过去呢,结果屋外传来刘长山惊喜的叫声。
小张氏一闭双目,完了,看来孩子还是刘长山的。
眼泪流了下来,她可不想去山上做贼婆子。
当初,自己一时迷惑心智,可经过一年时间,与冯辉昌的平静日子,她已经深深喜欢上了这个男子。
他比自己所遇到的所有男子都儒雅有礼,对女人算是温柔小意的,虽然也经常能感觉出他的出神。
现在,自己算是什么?
当刘长山让小翠和乳娘随着小张氏跟自己上山的时候,乳娘和小翠都不愿意。
但是,冯辉昌也明确表示自己不愿留人了,乳娘和小翠无奈之下,只能随着上了山。
人走之后,宅子里顿时感觉空了下来。
两个婆子见冯辉昌失魂落魄的样子摇了摇头,忙着去做午膳去了,等做好了端上来的时候才发现,冯辉昌不见了。
冯辉昌来到赵府门口,当他见到回府的增云,心里一下在亮堂起来,不再郁闷了。
无论如何,自己还有个这样出色的女儿!
☆、第一百一十四章弟弟
增云这些天也没有闲着,郭七传来消息,那边的水利已经开工。
模式类似于当初兴湖县的水利修建时的样子,由官府出面征集劳役,然后请工部的人来进行技术指导,增云来出资金。
政绩都算作是工部和官府的,而最终受益的是增云自己。
对于郭七这个人,增云真的是没话说。
自从将郭七一家买来,大事小情基本都由郭七来出面张罗,还没有掉链子的时候呢!
所以,增云暗自决定要给郭七以最优厚的待遇。
另外,赵氏偷偷告诉增云,自己的预产期也就是这几日了。
海建峰也早早地将稳婆和乳娘给找好,备下了。
冯辉昌见到增云出门的几次就是出去安排赵氏生产的各项事宜。
木匠房已经按照增云所画的图纸制作出婴儿床,床的上面悬挂着旋转的卡通形象的吊铃,四周用薄而通透的绣有卡通动物的纱布做帷幔。
另外还在银楼制作了银质手摇铃铛,带铃铛的银质脚链等,而绣坊也早已经绣制好了各色布娃娃。
就在冯辉昌送走了小张氏的那天傍晚,赵氏催动了。
增云听到消息后也赶去了,这个时代的生产毕竟是很危险的事情。
很多产妇都不能渡过这一关而丧命,比如胎位不正,比如产后大出血,比如产褥热。
赵氏还不属于高龄产妇,但多年未能生育了,她自己也很紧张。
在进海府大门的时候。婧媛匆匆从闺塾赶回来了。
在途中,婧媛就听说母亲不小心抻着了,动了胎气。
子宫一阵阵地收缩着,赵氏一阵阵地喊叫出声。
赵氏在里面一开始挣扎喊叫。产房外面等候的人也紧张地跟着使劲儿。
折腾到了子时,下面已经开了五指了,但是怕什么来什么。胎位还真是不正,总是小脚先伸出来。
屋外的郎中听这屋内的稳婆的不停汇报,在外面不停地指挥着。
赵氏身边的婆子们不停地将烧开的热水端进去,又将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
郎中见不是办法:“林婆,你把手好好洗洗,伸进去,将孩子给摆正了。再挤压腹部,看能不能成!”
里面的林婆应了一声,就开始操作。
只听里面的赵氏大喊着,估计那林婆已经将手伸进去了。
大家的心都提在嗓子眼儿。
过了能有一刻钟的时间,大家感觉过了好久好久。终于一声“哇”的啼哭声传来,大家都送了口气,站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屋里的一个婆子抱了一团出来了,笑嘻嘻地递给海建峰:“恭喜大人,是为少爷。”
海建峰打开襁褓一看,还是个男婴呢!
虽然明知不是自己的骨肉,但新生命就是给人以希望,何况自己也悉心照料他们母子这么长时间呢!
海建峰抱着这个男婴也乐得合不拢嘴。增云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
暗自感叹,海建峰这样的男人在前世也能算得上是好丈夫和好继父了!
增云忙问这个婆子道:“产妇呢?产妇怎么样?”
婆子忙应道:“没事儿,就是脱力了,要睡过去。”
这个婆子还没有再进去,就听屋内的人喊道:“不好了。大出血了!”
郎中急忙喊道:“林婆,快!快用银针扎隐白穴、合谷穴、曲池穴进行止血。”
又舀出三七粉递给在送孩子出来的稳婆,吩咐她进去给赵氏用上。
产房内的稳婆一边针灸一边用三七,用了好多的三七,血才止住了。
此时已经是丑时末了,天已经蒙蒙亮了。
产妇昏睡过去了,海建峰让增云回去休息,增云没回去,而是去了婧媛的房间与婧媛同床休息了一上午。
等稍晚些时候,又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来来回回的,一阵忙乱。
婧媛揉揉眼睛道:“又怎么了?”
增云一骨碌爬起来,提上鞋就往外跑。
等她来到正房外间,只见郎中又被请来了。
增云拽住秀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秀兰都要哭了:“夫人发热了,都烫手,”
产褥热?肯定是稳婆将手伸进去引起感染了。
郎中是圣医堂的人,增云急切地跑到他面前,问道:“圣医堂还有那神药吗?”
郎中是认识增云的,这位小娘子经常与自家高少爷在一起讨论问题,还做生意。
于是回道:“有啊!得花柳病的人那么多!哪里治得过来?一直在生产呢!”
增云回身对玉兰道:“速去圣医堂取些神药来!还有注射器、蒸馏水和酒精。”
玉兰应了一声就出门了。
郎中和海建峰都是知道增云有些“医术”的,只是有时不显露而已。
在征求海建峰的同意之后,增云进了内室,海建峰吩咐秀兰她们听从增云的安排。
增云进来的时候,赵氏已经高烧不醒了,浑身都滚烫的,显然就是产褥热,也就是产后感染。
产褥热在这个时代就是意味着死亡,根本救治不了。
可在前世根本不成问题的,因为有了抗生素,譬如前些日子增云研制出来的青霉素钠。
赵氏的脸色通红,嘴唇反而发白,意味着炎症已经严重了。
增云急忙令人取来冰块儿,用布包了枕在后脑,又用另外一包冰块放于额头。
这样能尽量降低头部的温度,免得烧坏了脑神经。
又让人取来白酒,将赵氏的衣服解开,用白酒搽全身,进行物理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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