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的女人们围着妮儿说东说西的,直到姚文远跑进来道,“爷爷、奶奶要上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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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梁是建房最主要的一环,时间应择于“月圆”、“涨潮”时辰进行,取合家团圆,钱财如潮水般涌来之意。
上梁时选择辰卯交接时,在房屋构架做成后,各种木构架竖起,开始上梁,上梁时作为主家的姚长海摆上一丈红布,七支香缚于丈杆,一丈五尺红布缠绕五尺杆,取一斗米,一盏菜油灯,剪刀、尺各一把,七支灯心点七个火头置放于房屋正中香案上。
姚长海还取来一只大公鸡放在厅堂中间位置,师傅便开始举行仪式。
连幼梅早就去帮忙了,而妮儿被刘姥爷抱着。站在人群中妮儿打开天眼,真是乌压压的一片人群。
好像全村的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儿都来看上梁了。妮儿纳闷。这有什么好看的。
“嘘……都别说话了仪式开始了。”人群中有人说道。
场面立马安静了下来。
主持仪式的泥瓦匠师傅,先点燃了七盏油灯,拜上香烛大声地念道:请鲁班师徒,敬土地……………一双龙烛照青天,照见天上鲁班仙,鲁班先师亲身到,带来伏羲好帮手。九龙头上放光芒,照见东南西北方。东山土地来送宝,西山土地来扛梁。上起中梁别无事,土地公公坐两旁。
挂中梁八卦图…………………斧头一响。天地开张。请来鲁班,眼张四方,梁落何处?鲁班弟子驾马去,金斧伐回造满堂。
瓦匠师傅手提雄鸡和酒壶喝彩祭梁,呼起“伏羲”。倒提金鸡,手起斧落,金鸡溅血并齐声唱颂彩词…………
金鸡头上血淋淋,刹神见血退千里。
下面的群众齐声叫:好啊!
那声音震耳欲聋,吓了妮儿一哆嗦。
“乖,不怕,不怕……”刘姥爷轻拍着妮儿道。声音柔和安定,见妮儿安静下来,继续看这乡土气息浓厚的上梁仪式。
金鸡头上血旺旺,刹神见血走忙忙。好啊
一步碰倒五尺丈杆(好啊)
二步碰到倒墨斗曲尺(好啊)
三步碰到金、木、水、火、土。(好啊)
伏羲:东边起发!起——发(好啊)
人——丁——兴——旺。(好啊)
打开鸡冠取宝血,(好啊)
一祭天,(好啊)
二祭地。(好啊)
三祭师傅鲁班艺,(好啊)
四祭午尺分长短,(好啊)
五祭曲尺关四方,(好啊)
六祭凿子铁锤响叮当(好啊),
七祭泥架两面光(好啊)。
天地师傅都祭了。鲁班弟子祭门梁……………
一祭梁头万里红朝,(好啊)
二祭梁肚国家富强(好啊)、
三祭梁腰角带飘飘(好啊)
四祭中央太极图(好啊)
太极图上出彭祖(好啊)
彭祖寿高八百八,……
妮儿听的是瞠目结舌,上梁确实热闹,这年月无论何时地就连上梁,也不忘国家富强挂嘴上。
喝彩声很长,而小工用长长的麻绳系住中梁的两端,寓意着日子红红火火、长长久久。木匠和瓦匠师傅则利索地爬上两堵掺墙上,在鞭炮的炸响声中,弓着腰缓慢地吊起中梁,担放进梁柱上的槽榫,槽榫里插着红花。
随着木匠师傅喊出“人丁兴旺”的结束语的时候,上梁的程序并没有真正结束,作为主家的姚长海把备好的东西,交给木工师傅,而他拿着糖块儿和红枣、从上面大把大把的往下扔,当然还有四个寓意特殊的四个大馒头。同时还放着鞭炮和伴随着喝彩声,下面的小孩哄抢着,热闹的很!
骑在中梁上的木工师傅喊道,“俺手里的可是东方馒头,那个抢回去养儿子。”说着扔了出去。
几百号人在地上挣抢,那场面非常热闹。壮观,又风趣与滑稽,纯属是一场闹剧,但人们开心快乐。
与小孩子争抢的不通,围观的大人们就会去拼命挣抢,挣抢最利害的当属东南西北四只大馒头。
开始扔糖、枣还有馒头时,刘姥爷就抱着妮儿远离的人群,远远地看着如此热闹地场面。
刘姥爷也不管妮儿是否听得懂,慈祥地声音响起:“没娶老婆的男青年抢到东方馒头,会喜讯畅通,找到好媳妇,女青年抢到会嫁个好婆家;结了婚的男女青年抢到东方馒头,则会生养儿子;其他人抢到东南西北方位馒头,都能财运亨通,发家致富。西方的馒头据说:抢回是去生养女儿。一般年青人不会去抢。东方馒头抢回家放在菩萨像前供着,由妻子一人慢慢吃完,老人们讲保准生儿子。 ”
哼哼……封建迷信、重男轻女。
直到此时整个上梁的过程才算得上圆满地结束,已经十点了。
上梁不仅仅是农村盖房子的一道工序,而是寄托了农家人安居乐业的美好愿望。上完梁还得摆酒席,答谢乡亲们。
上完梁还要铺上瓦,一色的青瓦铺到顶。当然这些就不是今天一天能干完的,剩下的青瓦,姚长海还打算修补一下姚爷爷的房子,眼见着雨季要来了,早早的做好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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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姥爷和连幼梅带着妮儿吃完上梁的大烩菜酒席,刘姥爷就抱着妮儿去了还没盖好的新房。
连幼梅作为主家,可不能轻省了,况且已经‘躲懒’了不少日子了。
刘姥爷看着姚长海严格遵照他的吩咐盖房子,不住的点头。
房屋成前窄后宽呈正梯子的形状,居住此屋的主人不但福而且贵,还必定在社会上轰轰烈烈。
他怀中的妮儿也打开天眼,不由的细细看起了未来自己的家。
眼前这座盖了一多半的房子,在妮儿眼里好像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金色光泽, 温暖的像阳光,很舒服。
这乃是天地之间的阳气,聚拢起来灰蒙蒙,令人感到不舒服的则是阴气。
阴阳五行之说存在于古老的东方文化中,中医就讲究阴阳调和,阴阳之说,是存在的,只是普通人看不见、摸不着。
且很多人被西化了的脑袋,只知道一是一,二是二喽!
妮儿又细心看了一遍,看出了些门道,不愧是玄门中人,不但化解了煞气,还使得宅子成了藏风聚气的最佳的居住环境。
风水学热衷追求天时、地利、人和的“天人合一”融洽境界。“藏风聚气”是理想模式,取的是负阴抱阳的格局,这种格局基本上是坐北朝南的方位。
这也正与位处北半球的大地的最佳朝向是一致的。但由于地段不同,不一定都达成最佳朝向,所以风水师有时多依地形走向而适当偏转建筑的朝向角度,切合地利。
风水学中讲究“藏风聚气”,这四个字可谓道尽内中“天机”。现代科学表明,人体外表存在着一层肉眼看不见的气场,它由人体本身产生的能量流不断流动形成,这种能量流所交织而成的维持生命所必需的“气”。
这种气场喜聚不能散,相当于给人体穿了一层“盔甲”,加了一层保护层。若是这种气场散失到一定程度,人体就会受到外界不良因素的侵袭而致病。这种“气”在人休息进入睡眠时最弱,也最为外界不良因素所侵入。
有人做过实验,在空旷的地方睡眠比在室内睡眠时,围绕在人体周围的“气”要微弱。古人在居住环境上下了一个断语:“宅小人多气旺”,这与人体气场在外环境中的聚与散的理论不谋而合。
理想环境的“四灵”之地,风水学概括为“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服”。用的是“后、前、左、右”的相对方位,而不是“东、南、西、北”的绝对方位。这也就为因地制宜提供了较大的回旋余地。
“嗯,不错,不错。”妮儿观察后点点头,心里腹诽,果然深谙风水之道。
“小家伙,你懂什么。”刘姥爷看的有趣,轻点她的鼻尖道。
“哼哼……小看人!”妮儿撇撇嘴,咿咿呀呀地抗议道。
别忘了她可是魔修宗师,望气之术,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小儿科。
☆、第95章 新政策
姚长海迎面看见刘姥爷和妮儿,满脸笑容地疾步赶了过来,“姥爷,这样的话,赶在六月份应该能搬进来。”他接着说道,“我尽快的把炕盘好,这样烧起来,能尽快的把房子给烘干了。”
“来,让爸爸抱!”姚长海伸开了双手,“今儿忙的,还没有抱抱妮儿呢。”
妮儿闻言朝他伸过去了双手,乐得姚长海都找不到北了。
姚长海很非常在意妮儿,对她的一举一动非常的关注,他发现妮儿虽然目不能视,但听力超出了同龄人,甚至比他这个成人都高。
不如此细心是发现不了的。
“姥爷,院子里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姚长海单手抱着妮儿,指着放着建筑材料的庭院。
“院子里路用鹅卵石铺,种一颗葡萄树,葡萄藤缠藤,象征亲密,炎热的夏季时也可在葡萄荫下纳凉消暑,这可是一个十分惬意的事哦!”刘姥爷笑道。
“嗯!妮儿明年中秋可以吃葡萄喽!”姚长海乐呵呵地笑道。
“另外种一颗槐树,就种在房子的西北方。”刘姥爷说道。
古代朝廷种三槐九棘,公卿大夫坐于其下,面对三槐者为三公。
住宅的西北方有大树属于大吉,此位有大树可保护此住户的人,会带来全家幸福的若不知这一点把大树砍掉,可能会有绝子绝孙的大祸。
“我们这家里多种榆树,有榆钱可吃。只有村口有一颗老槐树,那树龄可是久远了。”姚长海好奇地问道,“这槐树有何说头没有。”
刘姥爷笑道,“这槐树在风水上被认为是‘禄’,其木质坚硬,是众树之中品位最高的树木,所以在镇宅方面不错。且有槐花可以吃哦!”
刘姥爷接着道,“后院开垦菜地。在整个鸡圈,种桃树、枣树都成。前院也是有土的地方都给我平整成菜地,不浪费一寸土地。至于种什么,你比我在行。”
“是!姥爷。”姚长海应道。
至于风水阵。等他住进来,再布置也不迟。
“姥爷!小舅子,你可不能忘了我那边啊!”田胜利急急忙忙地说道。
“放心吧!姐夫,忘了谁都忘不了你。”姚长海笑着说道。
“另外压水井的位置。”刘姥爷轻轻刮着下巴接着说道,“左边是青龙位,属阳;右边是白虎位,属阴。所以,左边的井水叫做阳水,又叫龙水,右边的井水叫做*。顾名思义。阳水或龙水都是充满活力与朝气的水,一家人饮此水便会人丁兴旺、家运昌隆。”
“还有这么多说道。”姚长海抱着妮儿走了两步,“姥爷你做主在哪儿打井。”
刘姥爷抬眼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走动了几下。“就这里吧!”
“好嘞!”姚长海抱着妮儿站在打井的位置上,“她姑父。做个记号。”
田胜利直接在地上钉了木锥子。
“嗯!”刘姥爷点点头接着道,“好了,没什么要说的了。妮儿爸,要严格按照图纸施工,院中的建筑物,不可随意更改。”
“嗯!”姚长海重重地点点头。
庭院中的建筑、作为庭院风水的组成部分,关系到整个家居风水的好坏。
而家居中的方位。与家庭成员一一对应,对其上的建筑物进行改建、拆除,就会对与其对应的家庭成员造成不利影响,所以切不可随意。
家居方位与家庭成员的对应关系为:西北………父亲,西南………母亲,正东………长子。东南………长女,正北………中男,正南………中女,东北………少男,正西………少女。
“好了。我们该走了,不然凉气下来,妮儿的小身板可受不了。”刘姥爷笑道,“很快就能一家团聚了。”
“姑父,小叔,我爹来信了,爷爷叫呢!”姚振远飞跑了过来高兴地叫唤道。
闻言田胜利和姚长海抱着孩子就朝姚家奔去。
“爹,三哥来信了。”姚长海闯进东里间高兴地问道。
“是啊!来信了,信里说要去上军校了,看样子今年过年应该一准儿回来。”姚爷爷一张老脸笑得如菊花似的。
姚奶奶伸手抱着跑的满头大汗地姚振远,更是乐不可支道,“离家这么多年,终于咱们振远也能见着爹了。”
三大娘看着孩子们,更是喜极而泣,“振远,信里还说,照片都收到了,他都好好的收着呢!”
“娘,爹是不是看了照片,一眼就能认出我来。”姚振远眨了眨黑葡萄似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奶声奶气道。
“是!你爹一定能认出咱家振远。”姚爷爷揉揉他的小脑袋道。
对于这个惊喜,全家人都喜不自禁。
妮儿闻言看着大家,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居然是爷爷、奶奶齐上阵,痛揍那个没见过面的三伯。
这……这是怎么回事,喜极而泣可以理解,怎么也不会是,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拿脚踹的境界吧!
很快这画面一闪而逝,妮儿轻皱着眉头,前景不妙啊!
“恭喜了,老弟。”刘姥爷笑道,虽然只是短暂的团聚,也总比几年了见不着面强。
“呵呵……同喜,同喜。”姚爷爷笑眯眯地说道。
“那天不早,我们该回去了。”刘姥爷把妮儿放到炕上,用包被包好了,然后抱起来道。
“那好,我就不留你们了。”姚爷爷起身跟着他们出去。
回去时妮儿他们继续搭着便车,这一回是骡车,回了县城。
姚家人看着骡车消失在村口,才转身回家。
“长海呀!要加快盖房子的速度。”姚爷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