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到夏收季节了。”离她不远处的姚夏穗回道。
村里的自从郝老他们来了,这老师就多了起来,姚夏穗这半吊子老师就退下来了,和村里的女社员们一起出工。
“啊!”这下轮到田悦宁哀叹了,“我们就一直这么干下去!我们不是拔了杂草了吗?”
“二位姐姐这书都白读了,没听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拔过了,又长出来了呗!”妮儿站在田埂上甜甜一笑地说道。
得她们两个被小孩子嘲笑了。
大平原上有的是广袤的农田,纵横的阡陌,大大小小的沟渠,成片的林木。沃野上只有黄土。只要有土,就有它们——野草。这野草真是生生不灭啊!真是低级卑微的生命,又是顽强高傲的生命。
“妮儿来了,太好了有水喝了。”田悦宁和祁红激动地跑过来道。
喝水就意味着可惜短暂的歇上一会儿。
姚夏穗头也不抬的轻笑道,“这野草生长的速度特别快,咱们这么速度慢的拔下去,好不容把这块儿地的野草给除干净了。你回头看看刚刚拔过不久的那块儿地,野草又长出来了。这么周而复始下来,可不就一直在与野草做斗争嘛!这野草除不尽,咱们只能一直这么拔下去,不然的话这庄稼可就要受委屈喽!”
唉……这种辛苦难以言表,没有机械和农药的年代,可不就得依靠双手来斩草除根吗?不过这农药可是有利有弊,虽然人力又慢又累,但吃的健康。
“不过这草鲜嫩,可是上好的喂牛草料,你们也算没有白费力。”妮儿不忘为她们加油打气道。
“呵呵……算是有点儿安慰。”祁红干笑道,“夏穗姐,喝点儿水歇歇呗!”
“不忙!”姚夏穗笑道。
“为啥不用锄头?”田悦宁问道。
“你看能用锄头吗?”拔在前面,领先她们一大截的姚夏穗头也不抬地说道。
小麦生长的密集,下不去锄头,而且麦苗根茎细,一不小心伤着根苗可就得不偿失了。
“再说了锄头是比手快,可它锄不干净,留下根野草长的更快。”姚夏穗接着说道,“用手拔得斩草除根,长得要慢的多了。”她低着头,弯着腰,把长在小麦地里的野草一棵棵拔起来,仍在田埂上,等着人收走,或者被太阳晒死。
不过生产队里的牛群又壮大了,基本上一个小队十头牛,所以这些草都要收回去喂牛的。
姚夏穗拍拍手上的泥土,野草的汁液,走了过来。
“这麦苗要是像杂草一般这么长就好了。”祁红小声地嘀咕道。
“噗嗤……”姚夏穗抿嘴偷笑。
“嘿嘿……说笑呢!”祁红尴尬地挠挠头道,“夏穗姐,你长的真漂亮。”
暖黄色的大头巾下是一张面如桃花,可爱又柔美的心形脸,刘海下是光洁饱满额头,脸颊圆润而丰盈,皮肤没有因为风吹日晒粗糙,反而水嫩,如绿豆芽似的能掐出水来,小巧玲的下巴,油黑光滑,又长又粗的麻花辫盘在脑后,垂在肩头。
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微微一笑间眼睛弯的如月牙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举手投足间一点儿没有乡下的村气,反而让人不得不惊叹于他清雅灵秀。
“不知道谁有幸摘得这朵花。”祁红抬眼调侃道。
“果然是春天,我只听过猫叫春的,没想到小妮子也思春了。”姚夏穗笑眯眯地回击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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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拒绝
几个女孩子嬉笑了一会儿,还得接着弯腰拔麦田里的野草。
做活时间过得就是快,眨眼间到了傍晚,残阳从青兰山上斜射过来,地面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
妮儿骑着大黄牛,口中是老爹做的柳笛,这玩意儿太好做了,折下一根小手指粗的柳枝,拿小刀切割齐整了,然后轻轻拧一拧,使绿色的树皮略略松动,猛的一下把它褪出树枝,一管柳笛就温驯的呈现在手中。
想怎么吹就怎么吹,柳笛声音的高低是由柳管的粗细决定的。粗笛声音浑厚,呜呜的像牛吼;细笛声音尖厉,吱吱的像雏鸡叫。
这下妮儿有了牧童的配置了,竹笛对妮儿来说太大,她的手太小。
而柳笛就不同了只有一个手指的长度,口中的柳笛吹出美妙的音乐,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搁把锄头在肩上,牧童的歌声在荡漾,喔呜喔呜喔喔他们唱,还有一支短笛也在吹响。
笑意写在脸上,哼一曲乡居小唱,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多少落寞惆怅都随晚风飘散,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
真的非常的应景。
柳笛要现做现吹,放一夜,第二天就无法吹响了,变的干巴巴的。
春天把自己的歌声藏在柳树的枝叶里,乡下的孩子都有本事把这歌声找出来。
“妮儿妹妹吹的可真好听。”田悦宁笑看着从山里放牛归来的牛群,“活泼的旋律让人思绪飞扬,好像在诉说咱们,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咱们也回家吧!”姚夏穗解开自己的大头巾抖了抖。重新戴在了头上。
“耶耶!夏穗姐,你好像走不了。”祁红朝姚夏穗挤眉弄眼道,“不是我思春,而是有人哟!”
原来田埂上走一个年轻的农家小伙儿,朝这边跑来。
姚夏穗一看来人,这脸就耷拉下来。这小伙儿是灵泉村的赵铁生自从过年露天电影上有过一面之缘就紧追不放。
姚夏穗是烦不胜烦,赶也赶不走。早知道不去灵泉村看电影了。
这露天电影除了给大家带来娱乐。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场院上来看电影的小青年们有的是相对象或者是谈对象的。
“姚……姚……家妹子。”赵铁生一看见姚夏穗羞涩的话都不会说了,“你……你拔完野草了,下……下工了。”
田悦宁和祁红在一旁抿嘴偷乐。“那个夏穗姐,我们先回家了啊!”祁红是拉着田悦宁就跑。
姚夏穗在心里咒骂道,没义气的家伙。
颇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大家伙,憨厚朴实的小伙子。人也不差,可惜姚夏穗没那心思。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赵铁生,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态度吧!”姚夏穗直白地说道,“我不稀罕你。”
“知道,我稀罕你就行了。”憨小伙赵铁生乐呵呵地说道。
“我从来没给过你好脸色。我们不合适,”姚夏穗扶额道。
“我……我们不相处,你怎么知道不合适。”赵铁生急急的说道。
“我连处处的愿望都没有。怎么可能合适?”姚夏穗头疼道,说完就大步朝前走。
赵铁生赶紧追上来。“等等,姚家妹子,我还想问你句话?就一句话?”
姚夏穗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
赵铁生问道,“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姚夏穗回答地更干脆,“有没有人,我都不会稀罕你。”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赵铁生就这么的看着伊人远去的背影,大脚气愤地踹着黄土,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论身高、长相、学历、家庭条件、前途,自己哪一样拿不出手?她居然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拒绝的如此干脆。我到底哪样不如人啊!
哼哼……不行的话让我爹请媒人来提亲,先斩后奏。
长辈们同意了,你也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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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长大了,有人追了。”姚长海站在田埂上抿嘴笑道,站的远,虽然听不见两人的谈话,可以看出自家侄女避之不及的样子,现在小伙子郁闷泄愤的样子。
“小叔,你还笑,我烦都烦死了。”姚夏穗跺着脚娇声道。
“好,好不笑了。”姚长海说道。
“这件事,不要让我爹、娘知道。”姚夏穗小声地说道。
“傻丫头,你以为大哥、大嫂不知道啊!不过都在等着你说呢!”姚长海笑道,“咱们村就这么大,有人屁股后面追自家闺女,当爹娘的能不知道啊!真不知道的话!也太不称职了。”
“要是不稀罕,早点儿跟人家说请出去,免得到时候对你对他都不好。”姚长海提醒道。
“我早就说清楚了,可他就是不听。”姚夏穗皱着眉头说道,“要不小叔你跟我爹说说,要不您二位一起去。”
“行,瞅个机会我和大哥一起去说说。”姚长海说道,
结果姚长海还没有付之行动,人家那边媒人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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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姚长山送走了媒人,心中是干脆万千,这转眼间,闺女都到了出嫁的年龄了,都有人上门提亲了。
“爹,您怎么看。”姚长山看向姚爷爷道,“听媒人说的,跟咱家夏穗挺合适的。”
“这个现在实行恋爱自由,不行包办婚姻了,咱们也得问问夏穗的意见。”姚爷爷食指轻扣着自己的膝盖道。
“俺也是这个意思,这女人嫁人好比第二次投胎,可不能草率了。”姚奶奶慎重地说道,“咱们现在就这三个孙女,妮儿还小。先不说。夏穗和秋粟咱得找知根知底的,墩厚纯善之家……”
“知道了,娘。”姚长山轻笑道,“我会打听打听孩子的人品,父母的人品,村子里对他们的评价。”
姚奶奶满意地点点头。
“那等夏穗回来,娘您和我媳妇儿一起问问她。先探探她的口风。”姚长山看向姚奶奶说道。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落入山坳。说话当中姚夏穗就薅草回来了。
“娘,什么时候吃饭,我都快饿死了。”正在洗手的姚夏穗头也不抬地说道。
“不忙。洗完手,跟娘进来,娘跟你商量个事。”大娘说道。
“知道了。”姚夏穗洗完手擦干净,跟着大娘进了西厢房。
姚夏穗挑开帘子看着姚奶奶盘膝而坐在炕上。“奶奶也在啊!”
“坐吧!”姚奶奶指着炕道。
大娘顺势脱了鞋,坐到了姚奶奶身边。
“这么严肃。有什么事吗?”姚夏穗调侃道。
“没什么事?就随便唠唠。”姚奶奶看着花一般的大孙女,“年轻真是好啊!”
“奶奶可一点也不老,您看您,这头发都变黑了。这脸上的老年斑也少了。”姚夏穗打趣道,“马上就要看到重孙子了,您是越活越年轻。”
“去。少给俺灌*汤。”姚奶奶挥手道,“夏穗今年十八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姚夏穗有些意外这时候咋提到年龄,嘟着嘴回道,“我才刚十七周岁。”
乡下喜欢说虚岁,有时候还虚两岁。
“好好,甭管十七还是十八,总之是大姑娘了。”大娘感慨道。
姚奶奶笑道,“你娘十七已经生了你大哥了。”
姚夏穗双眼微眯,这下心生警惕道,“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这丫头还挺警觉,真是女大不中留,今儿媒人上门了。”姚奶奶笑道。
“今儿张媒婆来了,给你说的是灵泉村的赵铁生,就是屁股后一面一直追你的那个小伙子。”大娘说道。
姚夏穗咬牙切齿地,这家伙以为这样想逼她就范。
姚夏穗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性子说道,“奶奶,娘,现在是新社会了,二十才能领证呢!”能拖几年是几年。
姚奶奶说道,“二十领证就二十,俺们也没想让你早早的嫁了,只不过咱们提前说个好人家,定下来,别到时候好人家都让人挑走了,竟剩下些歪瓜裂枣了。再说了这两年,你们可以多多相处一下,合适呢咱就嫁,要是对方有啥不如意的地方,不想嫁,还有转圜的余地。”
姚奶奶捋着她的麻花辫道,“夏穗看行不?”
大娘接着说道,“赵铁生本身高中毕业,人长的也一表人才,而且要去县里当工人了;就能吃上国家粮了。他爹是灵泉村的大队长,成分上也是根正苗红,跟咱挺合适的,你要是嫁过去,以后就能跟着享福了,”
“行不行,给个话。”大娘催促道。
“奶奶、娘,我不愿意。”姚夏穗回答的很干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更没有女孩家听到婚事的羞涩之感了。
“奶奶,娘,我不回来吃饭了,我出去一会儿。”姚夏穗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你这丫头,该吃饭了,你上哪儿去啊!”大娘叫道,回答她的只有消失在帘子外的背影。
“走吧!你爹和老大还等着回音呢!”姚奶奶说道。
婆媳俩进了东里间,朝父子俩摇摇头,姚奶奶说道,“夏穗不愿意。”
“没说为啥?”姚长山问道。
“俺还没来得及问呢?人就跑了。”大娘叹气道。
“这丫头为啥不愿意,还是心里有人了。”姚长山猜测道,“要是心里有人了,跟咱说呀!只要家世清白,人品好,咱们又不会不同意吧!”
“没听她在俺们面前提那个小伙子啊!”大娘歪歪脑袋想了想摇头道。
“难道夏穗也喜欢那些家庭成分不好的,或者是新来的知青。”姚奶奶猜测道。
闻言大娘,脚下一软差点儿栽倒,幸好姚长山眼疾手快,扶着她坐在炕上。
大娘嘴里喃喃道,“不会吧!再来一次会要人命的。”(未完待续)
☆、第409章 不婚?晚婚?
姚夏穗去干啥了?搬救兵了。蹬蹬的跑进了姚长海的家,她才不会傻的跟家里人硬顶。
“太姥爷,小叔,救命……”姚夏穗一进院子就嚷嚷道。
“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