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姥爷揪着大花耳朵,嘀咕了几句道,“去吧!”
只见一道黑影儿一闪而过,大花就没影儿了。
四个人窝在荒草堆里,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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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姥爷怎么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他早就用神识探过前面的土坯房了。
简单的四合院,除了专案组的人员很好认都是绿军装手臂上带着红袖章,而被看管的是一对儿老人,看样子可真够狼狈的。
待看清面目后。“嘶……”情绪少有波动的他,也少不得震惊了。没想到有过一面之缘,这下不救也得想办法帮他们。
“唉……这羊圈怎么回事。三更半夜不睡觉,叫什么叫……”看守人员烦躁地说道。
“叫春呢!你忘了,过了年,不就春天了。”其中一个圆脸男人猥琐的笑道。
另一个站的笔直的男人,如标枪似的男人,“你就正经点儿,羊叫得好,这样省得犯困了。”
“你说说一天三班倒,在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看着两个老不死的,真是憋屈死了。”猥琐男人气愤难平道。
“你闭嘴吧!被组长知道,小心点儿。”标枪似的男人严肃地说道。
“幸好姓孟的知趣,叫咱们去看宣传队的表演。”猥琐男人笑道,“想不到这土了吧唧的村妞打扮一下还挺能看的,你们没去看真是可惜。她们跳的草原小姐妹,随着她们‘骑马’的动作不断加快,她们那上下抖颤的胸部,像里边揣着一对对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一般,真是……桀桀……”
“你给我管好你身下的,别裤腰带松,不然我们不介意给你紧紧。”标枪似的男人斜睨了他裤裆。
猥琐男人被他冰冷的眼神给盯的,赶紧夹紧了双腿。
“我晓得,我不会忘了组长交代的事。”猥琐男人斜靠着门框道,“都这么晚了,我想姓孟的也不敢乱来。”
“小心为上,组长算准了他们不安分。”另外两个看守员齐声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被这羊圈一吵,这困意也没了。我认真站岗。”猥琐男人立定站好,亦如标枪男似的。
天空阴森,房外北风呼啸。听那摇天撼地的风声,恍如置身于万炮齐鸣的战场与刀光剑影的战阵之中。
阴风阵阵,土坯房一间小屋内。一股糅合了冰冷、森寒,寒意扑面而来。还有股浓浓的酸臭味。
“今儿怎么这么冷清,对面的屋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一声显得粗噶、沙哑、艰涩、低沉的声音从土炕上传来。
他也许是许久未曾说过话了,因此说话的声音显得有点怪异与暗哑,有些困难,只是短短一句话仿佛用尽了气力,喘着粗气。
坐在他旁边的老太太轻拍着他的胸口道,“老头子,别说话了。多养足些精神。”说着给他裹了裹已经发硬的破棉被,根本无法御寒。
“今儿是大年三十,所以才会这么冷清,他们好像去参加农场的文艺宣传队的表演了。”老太太讥诮道,提起他们老太太真是恨不得拿着机枪统统干掉他们。
“又一年了。”老人躺在炕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老人披头散发,那一头长发由于一年多未剪未洗之下,显得长而且凝结在了一起,一缕一缕的。
长出来的胡子掩盖住了他的嘴角,第一眼看上去这个人邋里邋遢的。披头散发,胡子浓密,虽然年龄大了。即使躺在炕上,但依然无形中却又给人一种粗犷硬朗的感觉。
身上的这口气即使病着没有松!
“是啊!又一年了,不知道咱们能不能熬得过。”老太太心酸道,“老头子你可千万要挺住啊!”
“呵呵……他们四个想把握困死、熬死、拖死在这里,想得美,想杀人不见血。老子才没有那么笨呢!想不开,好便宜他们,老子不死!老子要活下去,和他们斗到底。”
“老婆子。只是苦了你了,一辈子跟着我枪林弹雨的。闯过一道道生死关。好不容易盼到解放了,一家人终于团聚了。可以享享清福,没想到……”他干枯了手紧紧地抓着老伴儿略显冰凉的手,愧疚道。
“说什么傻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从嫁给你第一天起,就早有准备了。”温婉柔和地声音响起道。
“你跟我划清界线多好,要么写我的黑材料,要么贴我的大字报,何苦来跟我受这些罪干嘛!保全一个算一个。”老人激动地说道。
“又说傻话。”老太太轻笑道,“夫妻一体,秤不离砣,砣不离称,怎么想丢下我呀!”
“只是苦了孩子们了,不知道他们怎样。是跟咱一样被关着,还是下放劳动改造。”老太太担心道,“我倒宁愿还孩子们下放劳动改造,起码自由些能放放风,咱家的孩子都是吃过苦的,不是娇气之人,倒不怕种田。我就怕他们精神受不了。”
“我何卫国孩子们都不是孬种,再难也得给老子挺着。”何卫国紧紧地抓着老伴儿的手道。
“咳咳……”
老太太听见他咳嗽赶紧劝慰道,“别激动,别激动,一激动你的血压就又该高了。”
老太太实在担心他的身体,这久病虽然不能成良医,但还能看出些什么。他的健康状况越来越坏了疲乏、心慌、头昏、脉搏极不规律,睡眠不好……这对他本来就患有高血压、糖尿病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唉……她就不该提这个茬,明知道老头子担心还提孩子们。
老太太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竟说些当年在战场上的光荣岁月,刚开始何卫国还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聊着。
老半天没有吱声,她吓坏了,忙不迭的叫道,“老头子,老头子,你醒醒,别吓我。”
“老伴儿啊!继续说,我还没死呢!”何卫国硬气地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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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大花传信
“窸窸……窣窣……”
“老头子,你听什么声音。”老太太抓着他的胳膊紧张地问道,“不像是风声。”
何卫国回握着老伴儿的手,仔细聆听片刻道,“倒像是耗子啃木头的声音。”他高兴起来道,“老婆子,去抓住它,咱们多久不知肉味儿了。”
“老头子哟!就咱这老胳膊老腿地,没二两力气,连跑都跑不动,还能抓着老鼠了。”老太太摇头苦笑道,“饭吃不饱,菜是要么是清水煮白菜,萝卜,要么是老的如甘蔗皮似的豆角,哪有力气。”
“老婆子,说这些干啥,怎么也得试试看。快点儿,也许是个笨耗子呢!”何卫国催促道。
“好好……我试试,给老头子抓耗子吃。”老太太松开他的手,爬上了炕,掀开了厚重窗帘的一角。
这时候大花也扒拉开木窗的一角,嗖的一下蹿了进来,轻飘飘的落在了炕上。
“咦……”大花高傲地仰起头,这味道真不好,还没有俺的窝干净咧!
“老婆子,这一回咱们赚到了,本以为是只老鼠,没想到是只猫,肉还挺肥的。”何卫国眯着眼睛苦中作乐道。
大花被他们双眼冒绿光的眼神给盯一晃,哼哼!想吃俺也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老头子,我怎么感觉这只狸花猫嫌弃咱似的。”老太太坐在炕上道。
“哼……知道就好。”大花把脸别过一边,踩着优雅的猫步,上前几步,紧盯着他们。
两人一猫就这么对峙着。
眼前这只狸花猫首先给人一种威风,雄壮的感觉,毛短。且粗,无厚密下绒毛,端正结实匀称的体格。肌肉发达,肯定能跑。四肢长短适中,粗壮有力而敏捷。
“说真的这只狸花猫还真漂亮,人家可比咱精神多了。”老太太笑道。
尾长略短于身长,一双金黄的琉璃眼眼大而有神微向上吊,精灵又古怪。
额头,下颌棱角分明,咬合严密,鼻部长直。没有明显弯曲,线条流畅,且颜色和身体的花纹颜色成正比,即鼻头部分的颜色深,身上条纹分明。
“那当然了,如小主人所说:俺是高贵的中华田园猫。”
大花垂下头认真地看着他们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如老头子所说:人又老又脏,还病恹恹的。想来他们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这小家伙不像是流浪猫,看它的样子应该是家养的。”何卫国手指着它脖子上的脖圈。
“老头子,我没眼花吧!你看这只猫的后背上居然还背着木制的瓶子。”老太太伸出手试探性地靠近大花。
大花也没动。任她取下来,自己身上的木头瓶子。木头入手温润细腻,“好东西。”老太太赞道。
拿着木头瓶子靠近晕黄的煤油灯。浑浊的双眼迸发了一抹精光,激动地抓着何卫国的手道,“老头子,你快来看看,这瓶子是不是,高原所产的。是高原的寄生植物,汉语不知道怎么翻译,藏语名为‘吧’。”
何卫国睁开半眯的双眼,老太太刚要端起煤油灯。
“别动。老婆子。”何卫国轻声说道,“扶我起来。我过去。”
这房间里的煤油灯日夜都点着,就是让看守人员能看的一清二楚。
未免打草惊蛇。这煤油灯不能动。
老太太把手里拳头大的木瓶子递给了何卫国,然后扶着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老头子起来,挪到了煤油灯下。
何卫国看着手里的木瓶子,瞪大眼睛看了半天,“木质黝黑透亮,纹路非常细,是高原特有的植物‘吧’做成的!”说完这句话,斜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我记得家里有一套活佛送给咱的礼物,就是这种木头做的木碗,一套。”老太太抬眼激动地看着他道,“老头子这是啥意思?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何卫国拇指摩挲着瓶子,沉寂的双眼,一抹精光一闪而逝道,“老婆子,找找狸花猫身上,上面应该有信息。”
“哦!”老太太慢慢地靠近大花,干枯粗糙的双手轻轻地摸到了大花的身上,柔软的触感,让她的双手不自主的打起了哆嗦,“乖,哦!别乱动。”
“啰嗦……快点儿。”一双琉璃的似的双眼透出了不耐烦。
“老婆子,快点儿吧!它不耐烦了。”何卫国轻笑道,不知为何,他看着猫儿的给他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
“哦!”老太太摸到了大花的脖子下的脖圈,摸到了竹筒,“老头子。”
何卫国看了她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闪烁着震惊,惊喜,最终平静了下来。
他沉声道,“打开!”
老太太打开竹筒摸出了一卷纸条,展开。
“老花镜!”何卫国提醒道。
老太太从身上取下来,瘸了腿的老花镜带在了脸上,在晕黄的灯光下,看到了一行小字,惊喜不足以说明二人的心情,接下来却令他们不知所措,“你说会不会是他们的诡计?”老太太怀疑道。
“都这种时候了还耍什么诡计,他们想弄死咱们易如反掌,何必多次一举。”何卫国轻笑道,“咱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忘了这木头的特性了。”
“防毒。”老太太笑道,“可是这穷乡僻壤怎么会有这种木头。”
何卫国打开了木头瓶子,一缕药香直扑鼻尖,深嗅一口,精神为之一阵,“好东西。老婆子拿碗来。”
老太太从炕头柜上拿下粗瓷陶碗,递到了他的面前,何卫国倒出半瓶,剩下的半瓶一饮而尽。
“你……”老太太一想这木头,为自己多想而汗颜,紧接着也喝了碗里的金黄色的液体。“是蜂蜜,里面有好几位中药很名贵的。”她又往碗里倒了些水,涮了下碗,直接把水喝了,让他们察觉了就惨了。
“老头子,你的病有希望了。我现在就写回信。”老太太把刚才的纸条,吃到了肚子里,拿起炕头柜上的纸和笔,幸好这里不缺的就是纸和笔,因为他们要写材料。
“告诉他们咱的真实姓名就行了,接下来老婆子,人家要帮咱就帮,不帮的话咱们也不要去怨天尤人。毕竟咱们头顶上的大帽子可是天下尽知,咱们是被打倒的对象。”何卫国自我调侃道。
“嗯!我知道,他们也是冒着风险的。”老太太快速的写下二人的姓名,卷了下放在大花脖子下面,“走吧!”
大花跳到何卫国身上,爪子扣着木瓶子。
“哦!这个。”何卫国轻笑道,把瓶子重新系在猫背上,小家伙还挺护东西,不用他们说走吧。
大花就跳上了窗台,扒开帘子钻出窗户,嗖的一下眨眼间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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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是煎熬的,令人忐忑不安的,“你们说,那只猫能行吗,不会送错地方吧!”孟场长席地而坐在荒草上嘀嘀咕咕道。
“喵……”大花蹦到孟场长的后背上,冷不丁地吓得他张开大嘴,就被姚长河给捂住了嘴。
真是好险!这大嗓门要是吼出来,整个农场都听见了。
“呜呜……”孟场长抓着他的手。
姚长河撤回了手。
“调皮!”刘姥爷轻拍大花的脑袋道,“小孟啊!你不该质疑大花的。它的心眼儿小的很。”
“得!还是我错了。”孟场长摇头失笑道。
“好了,赶紧看看有没有结果。”姚长河提醒道。
两人立马蹲下来围着大花,刘姥爷拆下来纸条递给了他们俩,两人看着纸条上写下来的六个字,两个人名,一下子傻了,一屁股坐在了荒草上。
“他……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们就是被……也应该在帝都啊!在哪儿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