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翻来覆去睡不着,烙煎饼啊!”姚奶奶被他翻腾的怎么也睡不着。
“嗯!吵着你了。”姚爷爷安静地躺好了,闷声说道。
“还在为不能祭拜爹、娘伤感啊!”姚奶奶语气中也是遗憾、伤感和心疼。“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除了接受,还能做什么。”她腾的一下坐起来,顾不得冷急切地说道,“老头子,在这事上,你可不能犯傻啊!你可是咱家的顶梁柱,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俺可没法活了。”
“知道,知道。”姚爷爷闷声说道。
“老头子这是上边提倡的,又不是咱一家两家的事,大家都一样。”姚奶奶接着急急地说道,“想来爹、娘知道原因会原谅咱们不孝的。”
☆、第156章 梦话……
姚奶奶把话说完,寂静地黑夜里,只有两人的心跳声砰……砰……,听得是如此的清晰。
“唉……”姚爷爷轻叹一声,这声音中包含着太多的无奈,“‘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父母对子女,不但有着亲子的血缘关系,而且在子女出生之后,差不多三年的时间内,都是在父母的怀抱中长大的。三年之后,子女才能自己活动。父母不但养育了子女,而且还用尽心力,对子女进行教育,使子女能成家立业。”他接着说道,“老话常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生前咱们不能尽孝,死后更是……现在就连去坟上上柱香、磕个头也不准了。”
姚爷爷和姚奶奶的他们父母去世时,他们两个还不大,子欲养而亲不待,留下了遗憾一辈子都无法弥补。
“行了,老婆子我就发发牢骚,没事了,睡觉。”姚爷爷摁下姚奶奶,给他盖上被子,“别冻着了。”
“睡吧!明儿还得早起呢!”姚爷爷笑道,“现在感觉好多了。”
姚奶奶躺回温暖的被窝后,平躺着悠悠地说道,“要不这样,我给你把风,咱在家里偷偷拜祭一下,至于孩子们就免了吧!让爹、娘知道有人还记着他们。”
“算了!”姚爷爷老半天才来了一声叹息。
姚奶奶看着躺在身边的老头子朦胧的身影道,“这么多年了,想必爹娘已经知道回家的路,不能祭拜、不能磕头,那么咱们坐在外面对着牌位说一下,不!应该这么说汇报一下今年一年状况也是可以的。”
她接着说道,“就是有人看见只说你自己在唠叨不就得了,咱们只要有心就行,不必拘于形式上的,对吧!老头子。”
“可以吗?”姚爷爷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希冀地问道。
“不让烧香、磕头,自说自话没人管吧!又不说大逆不道的话,不犯错误。”姚奶奶拉着姚爷爷的手轻声细语道。
“呵呵……老伴儿,你说的对。我去中堂坐会儿。”姚爷爷心动不如行动,立马起身,穿上衣服走到了外面。
姚奶奶也穿上衣服跟着出了东里间,姚爷爷坐在八仙桌上,姚奶奶站在了他后面。
姚爷爷心里默念着:‘爹、娘,又过了一年,再过几分钟就大年初一了。’“今年的年景不错,小麦和包谷的亩产都是咱姚湾村最高的,咱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了,可惜你们没有赶上好时候啊!”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老大家的博远和清远都当上了农场职工。博远也结婚了,他们小夫妻要是努力些,呵呵……我很快就能当上太爷爷了,这辈分就升了。老三家长河换了地方了,一家子挺好的。长青和田姑爷还是老样子。小五家……”
姚爷爷停了一会儿才道,“小五家,妮儿……虽然有些波折,但孩子们没有让我失望。妮儿很乖巧、很听话。大家都挺好的,来年期望比今年更好,保佑咱家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保佑出门在外的孩子们都能平安回来。呃……不打扰你们了。就这么多,希望您别见怪!”
“铛铛……”家里的老座钟开始报时了。
“咱们睡吧!已经十二点了。”姚爷爷起身道,手朝后面一摸,抓着了姚奶奶地手,两人摸黑一起朝东里间走去。
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后,两人钻进了被窝。很快没有了声响,只有细碎的呼噜声响起。
而西里间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摸上了炕,吓得浑身发抖,爷爷……她用被子捂着头,不敢探出头来。
滴答……滴答……
以往夜里醒来时的听着座钟的滴答声让人心中特感安宁。而现在漆黑的雪夜里。这滴答声,越听越害怕,最后掀开被子,披上衣服,轻声轻脚地打开房门。
一阵寒风吹过,吹起了帘子,猎猎作响,姚秋粟浑身一哆嗦,吓得她连房门都没有带上,就冲到了西厢房。
“谁……”姚长山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寂静地夜里能清晰地听见粗粗的喘气声音,“谁在外面?”
“爹……”姚秋粟吓得张着大嘴,却发不出声音,过了一会儿姚秋粟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爹……是我。”她磕磕巴巴地说道。
“是秋粟,怎么听着声音不对。”大娘一咕噜爬了起来,点上了煤油灯。
姚长山披着棉袄,穿着短裤,端着煤油灯挑开帘子就走了出来。
走出来的姚长山就看见脸色刷白的姚秋粟,他一看疾步走了过来,“怎么了,秋粟,你别吓爹啊!发生了什么事?”
大娘闻言披着棉袄就冲了出来,“这是咋了,好好的不睡觉,做噩梦了。”
姚长山一见她来,“她娘,正好你拿着煤油灯,我抱秋粟进屋。”
大娘接过煤油灯,姚长山弯腰抱起秋粟,三人进了屋,赶紧用被子裹住秋粟。
而姚长山两口子穿上衣服,盘膝坐在炕上,“秋粟咋了,这么晚不睡觉,你……”
身体回暖的姚秋粟,扑到大娘怀中,哇的一下哭了。
“别哭,别哭,爹娘都在呢!”大娘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哄道,“乖!不哭了。”
姚秋粟抽抽搭搭地哭道,“爹、娘,爷爷病了。”
“秋粟,你胡说什么?”姚长山板着脸说道,“大过年的,怎么咒爷爷啊!”
“我……我没胡说,我亲耳听见的。”窝在大娘怀里的姚秋粟小声地说道,说完就躲进了大娘怀里。
“瞧你!问清楚在说。”大娘扯了扯他的衣袖道,“看把孩子吓得脸色都发白了。”
姚长山沉着一张脸,“她娘你就问问吧!咱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大娘轻拍着怀中的姚秋粟,轻声道,“秋粟啊!告诉娘,你为什么说爷爷病了。”
姚秋粟抬起头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本来睡的好好的,被尿憋醒了。正想下炕的时候,就听见中堂传来爷爷地说话声,我偷偷地挑开帘子,看着爷爷对着空气的说话呢!”
由于下雪,雪反光,屋里朦朦胧胧的让她能看清个大概。
“娘,我憋着尿呢!”姚秋粟这才想起来她为啥起来的。
“那还不赶紧下去。”大娘放开了她。
姚秋粟赶紧跳下炕,在炕尾的尿桶上解决完后,缩着脖子,冻得跳上 炕。
“快点儿裹着。”大娘把她抱在怀里重新裹上被子。
姚长山和大娘俩人相视一眼,大娘问道,“那爷爷都说什么了!”
姚秋粟歪着脑袋努力回想,说了个大概。
夫妻俩听完松了口气,他们还真当老爷子病了,原来老爷子始终没有放下。
现在关键该怎么给秋粟解释,看把孩子给吓着了。
大娘径直地看着姚长山,这事当然是你来解决了。
姚长山不停地搅动着手指,想了会儿道,“嗯!秋粟你说的对,爷爷是病了。”
“啊……”母女俩一起啊道,大娘更是瞠目结舌地看着孩子他爹。
“可是爷爷得了什么病,对着空气说话。”姚秋粟挠着头一副不解道。
“爷爷是在说梦话,有时候爹也说的,对吧!她娘。”姚长山不着痕迹地捣了捣大娘道。
“对呀!你爹会说:大骡加把劲儿,咱们快到了。驾……吁……”大娘随即就道。
“噗嗤……爹在梦里还驾车呢!”姚秋粟破涕为笑道,然后又沉下脸来,“咦……不对,不对,说梦话不都是躺在炕上,睡着了。可是爷爷再中堂。”
‘嘶……现在的孩子真不好哄。’姚长山心里腹诽道,现在要怎么解释,他看向大娘。
大娘回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她笨嘴拙舌的,怎么可能糊弄住秋粟呢!
得到大娘的回应,姚长山硬着透气看向姚秋粟,“是梦游啦!你爷爷偶尔梦游的习惯。”
“啊……”
大娘使劲儿憋住自己的笑意,“咳咳……”她爹还真是能瞎掰。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后,姚秋粟也不害怕了,关心地问道,“那爹,这梦游怎么治啊!”
“你爷爷的梦游其实没什么大事,只要唠叨完自己就去睡了吧!你肯定听见你爷爷打呼噜的声音了。”姚长山耐心地引导道。
姚秋粟仔细回想后点了点头,“嗯!嗯!”
姚长山想了想,直接说梦游是啥,肯定吓着闺女了,“其实秋粟有时候也梦游的。”
“爹骗我,我才没有呢!”姚秋粟扁这小嘴嘟囔道。
“你晚上起来时,睡的癔症,撒尿撒在尿桶外面,你可记得。”姚长山比喻道。
“那不是我,我才没有呢!”姚秋粟一撇嘴道。
“不是你还有谁啊!那屋里可不就你们俩。”大娘帮腔道。
“不是还有我姐吗?”姚秋粟小声地嘀咕道,不过这气可是弱的很。
“你姐这段日子可不在家。”大娘搂着小闺女道。
“你爷爷这梦游发作,就跟你差不多。”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儿啊!“你爷爷说完梦话就没事了。你爷爷这梦游一年也就一两次,你接下来几天听听,肯定没有动静。”姚长山继续说道,这已经过了三十、初一了,爹估计也没啥动静了。
☆、第157章拜年
“秋粟啊!这梦游不能告诉本人,告诉本人会被吓着了。”姚长山叮嘱道。“要是把爷爷吓出个好歹来……”
“对呀!我们告诉你,你心里不好受对吧!”大娘拍着秋粟背摇晃道。
“知道了,我不会说的。”姚秋粟迷迷瞪瞪地说道。
大娘摇晃着,不一会儿姚秋粟就睡着了,“呼!终于睡着了。”
“扑腾……”一声姚长山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哎哟!俺的娘哟!比赶一天车都累。”
大娘把已经熟睡的姚秋粟放下,给她盖好被子,夫妻俩脱了衣服,重新躺下。姚长山吹熄了煤油灯,顿时一片黑暗。
姚长山说道,“他娘,这事谁也别说啊!”
“俺晓得轻重,俺会烂在肚子里的。”大娘侧过头,在他耳朵边小声嘀咕道,“他爹,你说这都叫啥事啊!”
唉……寂静的夜里响起一声叹息。
“她爹,你可真行,这话编得。”大娘抓着他粗糙的大手佩服道,愣是把她给糊得一愣一愣的,好像真是梦游说梦话呢!
“这还不是被逼的,你摸摸现在这头上还一头汗。”姚长山拿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果然汗津津的。
“他娘,我们都出工,你在家这几天多注意着点儿秋粟。”姚长山轻声说道。
“俺们不出工了。”大娘挑眉嘀咕道。
“听长海的意思,明儿上工的都是家里的壮劳力男丁,老人、妇女、孩子都在家。”姚长山嘀咕道,“明儿还不知道干什么呢!出去干啥吹冷风啊!”
“噗嗤……小叔子,还没想好明儿干什么呢!”大娘抿嘴偷笑道。
“没有,想好了,就不会大过年的还眉头紧锁呢!”姚长山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反正是车到山前必有路!”
“呵呵……”渐渐地没了声响,夫妻俩都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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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姚秋粟进来时惊醒了殷秀芹。“博远、博远,咱娘屋里的灯亮起来了。”
姚博远一翻身,搂着她咕哝道,“也许是起夜吧!睡吧!”
“不对。不对,你听是秋粟在哭。”殷秀芹使劲儿的摇晃姚博远道。
姚博远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夫妻俩模模糊糊听了一会儿,“没事,秋粟做梦吓着了,所以才跑过来了。”他搂着她一起躺下,“没事了,没事了,睡觉。”
“你怎么这么困。”殷秀芹好奇地问道,“夏收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累。”
姚博远嘟囔道。“我是没干活,可比干一天的活儿都累,大年三十开了一天的批判会,批判旧文化思潮,还让我发言。批判这个、批判那个,你说我们农场那些工人老师傅,对那些古人是谁他们都不知道,你说批这个干吗呀!弄得脑门生疼。”
殷秀芹拍拍他的后背,“睡觉,咱们睡觉。”
姚博远一翻身平躺下来,嘴里咕哝道。“整天读文件,业务给政治让路,啥时候是个头儿啊……”渐渐没了声音,原来已经睡着了。
殷秀芹看见隔壁突然暗了下来,看来真的没事,帮自己俩盖上被子。窝在他身边渐渐的也进入了梦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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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姚长海起来打开房门就看见雪已经停了,不过这天还是阴沉沉的。
他拿着大扫把开始扫院子里厚厚的积雪,扫不动了,就拿着铁钎把雪铲到树下或者菜园子里。
“姥爷同志,过年好。”姚长海看见刘姥爷从屋里出来。笑着说道。
“姥爷,新年好。”妮儿一一拱手作揖道,“爹,新年好。娘,新年好。”
“呵呵……乖,妮儿最乖了。”刘姥爷抱着妮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