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小伙计随口应道,然后愣愣的看着她们,“你们认识?”
“认识啊,那家人……”喜冰欢正要细说,被喜清欢拉住了。
“既然有毒,那我们确是不能卖了。”喜清欢笑着告辞,让喜延年和江洛挑着东西,她拉着喜冰欢出来。
中年男子还不放心,追着送她们出来,还连连叮嘱她们千万要把这有毒的鱼找地方埋起来,千万不能流出去等等。
喜清欢倒是从善如流,他说一句她就应一句。
远远的离开之后,喜冰欢才不满的看着她:“小四,明明不是他说的那样,你干嘛不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解释给他听,待会儿等他回去说有毒的是虾虎鱼,无毒的是弹涂鱼,那我们还怎么保得住那些竹筒?”喜清欢也有自己的想法,她觉得真正识货的人不用解释他们也能看得懂弹涂鱼有毒无毒,至于小伙计那样的,她也没必要浪费功夫多作解释吧,解释多了,反而会惹来麻烦,王家人的教训就是一个例子。
“那这些怎么办?”喜冰欢叹气,不得不承认,小四说的是对的。
“去大些的酒楼看看,大酒楼大厨师,厨师大了见识也广。”喜清欢也不着急,手上已经有了些钱,就算这些卖不出去也没事,“走吧,去买东西吧,随便看看有没有识货的酒楼。”
正文 060陶大管家
青石镇虽小,酒楼饭馆倒是不少,尤其告诉东门一带,更是往来行人必经之地,所以客栈酒楼茶馆饭馆之类的铺子偏多。
喜清欢几人一家家的问,大些的酒楼不让他们进,小点儿的酒楼没人识货,渐渐的,几人便熄了卖弹涂鱼的心思,转而向杂货店米铺进发。
货比三家,最终,他们还是去了孙记杂货铺,买全了东西,孙记的老板当然还认得她们姐妹俩,给的价格也公道,喜清欢花了七十文买了一张看着沾满了灰尘的渔网,又买了些织网的线,这些东西据孙记老板自己说,也是搁了许多年无人问津东西,所以也就半卖半送给了她,除此之外,喜清欢还在店里发现了好几种常见的蔬菜种子,这些也是值不了几个钱的,倒是给大姐买红纸给二姐买绣线花了二十文,从杂货店出来,又跟着喜冰欢去了家相熟的粮铺,他们几个也背不过太多东西,就量力而为的买了两斗下白米,两斗白面,才花了三十四文。
喜清欢有点儿吃惊,一斗米差不多十二斤多点儿,才八文钱,而一斤鲫鱼最小的也要十五文,居然还有人买,她不由细细回想那些买鱼的人的穿着,还真让她发现了那些人似乎都不是寻常人家的妇人,看来,青石镇还是有不少有钱人啊。
当然了,她买的下白米是最差的一种,除了这种,还有中白米,上白米,精白米,香米等等,就是那精白米,还分了一二三等,喜清欢有心想买点儿香米回去给爹和大哥熬粥,可一问价,一斤就要四十文,一斗米就近五百文,回答的小伙计虽然有问必答,可偶尔流露的某种眼神让喜清欢不由自主的皱眉。
好吧,她是穷人,买不起。喜清欢暗暗撇嘴,却走到了别的货物前。
她看那个伙计不顺眼,便顾了捉狭的心思,在那儿这个多少那个多少的指着铺子里东西问了个遍,在那个伙计差点儿崩溃之前,她才慢悠悠的挑了一斗糯米两斤红枣一斤红豆半斤薏米,糯米也是挑了最便宜的,却也需要七十文一斗,加上别的一共一百五十七文,这点儿东西,粮铺老板倒是个和气的,反给她略去了七文,这样一来,喜清欢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没有再呆下去,将东西往空木桶里一放,准备去百草医馆买药。
“小姑娘,等一等。”喜清欢等人刚离开粮铺,一个和他们擦肩而过的老者喊住了她。
喜清欢下意识的回头,确定喊的是她才停了下来,惊讶的问:“老伯伯,你是叫我吗?”
“没错。”老者头发花白,瘦高个,目光灼灼流露出精光,身上穿着灰色长衫,腰间系着青色窄腰带,挂着个鼓鼓的钱袋子,脚上穿着白底黑布鞋,收拾的很是齐整,他快步追了上来,后面还跟着四个小厮。
喜清欢疑惑的看着他们,心里有些犯嘀咕,他们……不会是那个纨绔家的吧?
老者到了他们面前,先是仔细看了看江洛挑着的木桶,才露出和善的微笑朝喜清欢说道:“小姑娘,你的这些鱼是哪儿买的?”
“您要买吗?”喜清欢一听,马上明白了,他是想买了,忙说道,“我们原是想卖的,只可惜,没找到识货的,我们又不想贱卖了,只好带回去。”
“呵呵,小姑娘,怕是人家都听说这种鱼有毒不敢买吧?”老者显然也听说了王村的传言,双手背在身后笑咪咪的看着喜清欢。
“老伯伯,这种鱼并没有毒,有毒的是另一种极相似的。”喜清欢摇头,这个老头能主动喊住她,肯定是认识这种鱼的,她一边回答一边打量着他,瞧这打扮,虽然很不起眼,不过衣衫却不一般,连后面跟着的那四个小厮也是穿的整整齐齐的,对老者的态度恭敬有加,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钱人家的管家之类的人物。
“哦,怎么个说法?”老者似乎很感兴趣。
喜清欢这次倒是没隐瞒,将弹涂鱼和虾虎鱼的区别细细说了一遍,没有意外的,她看到了老者眼中隐藏的赏识,心里更加笃定:他是识货的,也是有心想买的。
“呵呵,你这个小姑娘倒懂得挺多的。”老者满意的点点头,又看了看桶里的鱼才问道。
“五十文一斤。”喜清欢笑盈盈的伸出手指,这可不是她坐地起价,物以稀为贵嘛。
“贵了。”老者也不生气,微笑着摇了摇头。
“小丫头,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五十文一斤?我们又不是没买过,最好的最大的顶了天也就三十文,你这是唬我们不懂吧?”老者身后一个小厮面露讥笑。
喜清欢看了他一眼,心里有数了。
“请问老伯伯是什么时候买的呢?”
“七八月吧……”那个小厮嘴快脱口说道,被老者瞟了一眼,顿时噤声。
就这几个字,喜清欢心里已了然了,便笑道:“夏季本就是弹涂鱼的盛季,而现在,已是冬季,弹涂鱼本就少,而且又难以捕捉,自然不能与盛季时相提并论,老伯伯识得这种鱼,必也知道弹涂鱼的珍贵,此鱼肉质鲜美细嫩,爽滑可口,含有丰富的营养,故此,弹涂鱼还有海上人参的美称,而且,冬令时节的弹涂鱼肉肥腥轻,故而又有“冬天跳鱼赛河鳗”的说法,您说,一斤海鳗得多少钱?一片人参又得多少呢?”
“呵呵,说的好。”老者大笑出声,赞赏的看着喜清欢,“就凭小姑娘说的美称,今日这鱼我要是不买还真辜负了小姑娘一番好口才?”
“那……您是全要了还是?”喜清欢开心的笑了,这桶里可是有五六斤呢。
“全要了。”老者爽快的应下,不过,他也不敢大意,要求先看看鱼,得确保里面没有一条虾虎鱼才行。
喜清欢哪会不答应,这些鱼都是尹氏一一挑过的,肯定不会有问题,不过她也不拦着他们验货,毕竟当面验清了才不会落人口舌嘛。
老者与粮铺老板很熟,便借了粮铺的地方,将木桶里的鱼一一检查了过去,让喜清欢几人等了近半个时辰,才算验完,上秤付了钱,一共三百零八文。
“老伯伯,这个,送给您吧。”喜清欢把带的香煎鱼拿了出来,“回家稍微烤烤就能吃了。”
“好好。”老者打开纸包闻了闻,满意的点点头,又掏出五十文递给喜清欢,“下次有鱼,直接送到南门的陶家,跟门房说找陶德就行。”
“这个是送您的。”喜清欢坚持不收这钱,硬是让老者收了起来,她才问,“什么鱼都收吗?”
老者见她小小年纪居然这么通透,也极是喜欢,便收起了钱,笑容可掬的点头:“只要是新鲜的,什么鱼都收。”
喜清欢眼中一亮:“那野兔山鸡之类的呢?”
“呵呵,也可以。”老者被她这模样逗乐了,一口应下。
“太好了。”喜清欢是真心的高兴,这点儿鱼送的真值,“老伯伯,您贵姓?”
“这是我们府上专管厨房的陶大管家。”之前的小厮又插了一句。
“陶管家,江翰林家的车队快到青石镇了,老太太那边来催问呢。”这时,街上匆匆跑来一个和小厮一样打扮的男子,还没喘过气就噼哩啪啦的说了起来。
“知道了,马上就回。”陶德打发走了那男子,也不敢再耽搁,让手下的小厮去和粮铺老板准备东西,自己转向喜清欢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可是天天来镇上送鱼的?”
“我……我叫秦小四,家离镇上两三个时辰的脚程呢,一般都是两三天来一次的。”喜清欢略略一顿,没有报出自己的真名,二伯娘说过爷爷不会同意他们做生意,而且,光看之前那只老虎的处理,她也知道他们不想让人注意到。
“这样啊……”陶德沉吟了一下,便说道,“小四姑娘,不瞒你说,我们府上近日有贵客,每日需要的食材无数,你要是能来,隔两天送一趟如何?有多少我就收多少,价格绝对公道。”
“谢谢陶伯伯,那我大后日给您送来。”喜清欢听罢,心里大喜,面上却淡淡的,太好了,这会儿既不用摆摊,又能筹到爹和大哥的药费了。
陶德又简单叮咛了到陶府怎么找他的话,便匆匆走了,喜清欢等人也不耽搁,粮铺的人还在看着,他们也不好太夸张,硬是忍到一处无人的小巷,喜清欢几人高兴的跳了起来,尤其是喜延年,简直以崇拜的目光看着喜清欢:“小姑姑,你真行。”
“一般一般。”喜清欢也有点儿沾沾自喜,不过,她还是有点儿理智的咽下了后面的“世界第三”的话,要是被他们听到,她又得费一番口舌了。
“我们赶紧去抓了药回家吧。”喜冰欢搂着喜清欢的肩,沉重了几天的心情总算真正的松动了些。
“走吧。”喜清欢点头,一扬头,却发现江洛的神情有些古怪,她不由一愣,“洛哥儿,你怎么样了?”
“没,没什么。”江洛有些心不在焉。
“不会是饿的吧?”喜延年以己之身度他人之腹,转向喜清欢可怜兮兮的说道,“小姑姑,我好饿,我们去买点儿吃的吧。”
“好啊。”其实卖的钱都在喜冰欢怀里揣着,不过,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把喜清欢当成了中心,喜清欢好笑的点头,看了看江洛,此时他已恢复了平静,“一会儿回家,再给小婉儿带点儿零嘴。”
正文 061家有故人来
晌午后的天有点儿阴沉,喜清欢几人在一处面摊花了二十文买了四碗阳春面美美的填了肚子,又在附近买了些酥糖,就赶往百草医馆。
这一次并没有遇到上次拦路的那个人,他们顺利的进了医馆内。
正对着大门的是百子子柜,还是和上次一样,两位老者正飞快的拔着算盘、收银,身边还有三个年轻人忙着按方抓药,左侧,有位大夫正坐堂看诊,穿着和邵家父子一样的衣衫,沿着门窗过去排着一排木椅子,此时已坐了不少看诊的病人,右边有道门,被竹帘挡住了,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几位要看诊还是抓药?”刚在厅中站定,便有一个小童上前招呼,喜清欢看了一下,却不是上次那个小童。
“邵大夫在吗?”喜清欢客气的问。
“邵大夫今日不坐诊,许大夫在。”小童回应的也很客气。
“那,馆主呢?”喜清欢又问。
“馆主也出门了,明日才能回来。”小童丝毫没有不耐,反而主动说了馆主什么时候回来。
“这样啊……”喜清欢有些失望,上次用的药都是他们带过去的,当时也没有开方子就直接用了,这次来买药,她哪来的药方?恰巧邵家父子又不在,怎么办?喜清欢想起那个白衣少年,忙又问,“你们邵大夫的公子可在?”
“不好意思,我们三公子也出去了。”岂料,小童还是摇头,“邵大夫和三公子是随馆主出门的,你们要是早来半个时辰,他们还没出门的。”
喜清欢心里仅存的一点儿希望也灭了,不由叹了口气。
“你们是要看急诊吗?我们医馆还有一位成大夫在的。”小童见状忙推荐道。
“不不,我们想抓点儿药,只是之前是邵大夫给看的,我就想着找邵大夫问问药方,顺便带些药回去。”喜清欢摆了摆手,她唯一认识的中药,就是外公在后园种的鱼腥草,可鱼腥草是干嘛的,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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