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惊怵,他在害怕,害怕陌生的一切,如婴儿重生那一刻拼命的啼哭来喧泄不安,最坏的想法就这么冒了出来,“你告诉我,你自己是谁?”
他的眼眸再一次闪过迷茫,皱起眉,喃喃念道,“我是谁我是谁。”
完全陷入自我的回想中,席丽的心再一次狠狠得抛到了谷底,溅起千尺浪,失控得站起,猛摇着他的身体,声泪俱下,“你怎么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你这个混蛋,我时时刻刻盼着你醒,你竟然把我忘了…。”
赶来的医生连忙把席丽拉开,护士强制得把席丽按在了轮椅上,“小姐,你冷静,你丈夫头部受到撞击,只是暂时失忆罢,等过些日子他一定会记起一切的,你丈夫都能从鬼门关走回来,一个小小的失忆算什么,小姐,你千万要冷静。”
不知是席丽摇得太猛,还是怎么了,杜斌脑中闪过上些画面,接下来是无比有剧痛,如千刀万剐般生不如死,抱着头,他吼叫一声,就失去了意识。医生连忙把杜斌推向手术室抢救,病人再一次进入危险期。
席丽吓坏了,是她,再一次让杜斌陷入险境,她真是该死,木木得看着紧闭的手术室门,哪怕那强眼的光芒会刺得她眼睛流泪,她也要直直盯着,她要等杜斌出来,不管要等多久。
护士见席丽对她的话冲耳不闻,只好悄悄离开,回来时拿了厚厚的短毛毯,还有热水袋放在她怀中,让她不受寒。席丽的失控她可以理解,要是她失去了孩子又被丈夫视为陌生人,她也会崩溃的。
走廊上偶尔会经过一两个护士医生,还有各种病人,或多或少都会投来奇怪或同情的目光,席丽穿着病号服,脸瘦得尖尖的,眼睛特别的大,蓄满了泪光,哪怕看不到厚毯下的身体,也可以想像有多么嬴弱。这样的病人没有在病房休息,却等在手术室前,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不幸。
手术门还是开了,神情劳累的医生满是欣慰,摘下口着,他蹲下身,安慰木了的席丽,“小姐,你丈夫并无大碍,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不过,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哦,杜先生的忘记需要时间,我相信,小姐会让杜先生记起一切的。”
厚毯下紧抱热水袋的手松了松,席丽露出一个虚幻的微笑,“谢谢医生,我想和我先生同住一个病房,请医院安排最好的休息场所供我先生修养。”
席丽的话让医生放了心,她的灵魂多么强大,真是让人佩服的东西,“医院会为小姐安排一切,小姐放心,您所要做得,只是尽快恢复先生的记忆,很快就是圣诞节了,我希望那天,你们能走出医院,去过情人节哦。”
医生三十初头,利落的短发,洒脱的动作,真是年轻有为,席丽也跟着微笑,笑得真实了些,“谢谢你,我们一定会很快康复的。”
笑得时候,眼睛会弯一下,双眼皮如笑纹般飞扬,睫毛如扇般翩翩舞动,真是个美丽的女人,医生把手从袋中掏出挥挥手,“好了的话,记得给我涨薪水。我的功劳可是很大的。”
涨薪水?席丽错愕,问背后笑着得护士,“我听错了,他只是要我给他发红包。”
护士放下偷笑捂唇的嘴,露出浅浅酒窝,调皮的吐吐舌头,“小姐,当然是红包要发,薪水也要涨,小姐可是这家医院的真正掌权人哦。”
原来如此,她又多了份产业,任护士把她推到另一个地方,一边说着,“涨薪水当然要问杜斌涨,我又不会插手医院的事务,如果杜斌醒了,一切好商量。”
席丽明显得是计谋,护士好像看到了邪恶的暗影,“小姐,医院一定会让先生尽快恢复的。”
杜斌选得自然不会错,她心中多了一份信心,与杜斌住到了一起。杜斌的身体以一种无法预料的神速复原了,记忆却一片空白,不过,对时时陪在她身旁的席丽不再排斥。
相对于杜斌得恢复,席丽却相反的衰弱,发呆的时间比空白记忆的杜斌还要多,只要看电视看到婴儿,她就像施了定身术一样,半天不动一下,连杜斌也看着不忍,“席丽,你要是不想削水果就放下,我并不想吃。”
席丽回过神,对着杜斌抱歉一笑,“对不起,想了些事情,我马上就削好了,你等一…,啊!”
刀子一偏就割到了指腹,冒出了血珠,席丽反射性得要把它含在嘴里。却被杜斌的手更快的抓住含了进去。感觉他轻轻吸了一下,又用舌头添了添,才把她的手指放出来,拿出桌上的创可贴,他不无数落,“你也不小点,十指连心,多痛啊。”迅速的消毒,又圈好创可贴,他才坐回病床上,“你也是病人,就不要乱动了,有什么事叫看护。”
十指连心,母子连心,后者更痛,席丽恍惚的走到自己的病床,“杜斌,我们出院好不好,你的病都好了,我带你去熟悉的地方,也许能唤醒你的记忆。”
她为什么总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想拥她入怀,却因记忆的空白而止住,“好,我也想尽快恢复记忆,我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这也是支撑我醒过来的原因,我想找回那召唤我神智的信念。席丽,我缺失的重要记忆与你有关,虽然不记忆得与你有过什么美好的回忆,看到你就觉得安心。”
圣诞节前一天,杜斌强烈要求出院了,席丽和那个年轻的医生告别,“医生,以后都不要再见了,我会联系他们给你加薪的,不要来找我哦。”
年轻的医生一脸委屈,“大小姐,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好歹我也是一枚帅得草失色的男人,你太伤我心了。”
席丽正要挑衅他两句,却被杜斌的强行拉走,“快走,外面太冷了。”
医生想:太酸了。
白雪纷飞
气温已经零下几度了,席丽穿着厚毛裙外加白色的长裙风衣,长靴及膝,与黑色休闲服的杜斌相携走在路上,吸引人不少目光,杜斌一个用力,席丽就撞进暖暖的怀中,听到他近似无理的理由,“风太大了,你穿那么少,一定很冷,不如呆在怀里暖些。:。”
席丽微笑了下,被他搂着,密不透风的港湾,真是温暖得响落泪,轻轻撑开一小段距离,她眉眼舒展,“你不要抱太紧,我看不到路了。”
没有心思涂上唇彩的唇色有些暗淡,还带着冬天寒冷天气特有的脱水,杜斌皱眉,靠近席丽,吻上了那干涩的唇瓣,用着热泪的舌头滋润着,小心的添过,一点点都不放过,直到唇上的清新与他的清爽交融,舌头下的唇色也变得饱满,环住席丽的手紧了一下,在她惊呼间,进入了她的世界,与她的小舌忘情的嘻戏着。
直到快要不能呼吸,才猛得分开,杜斌看向席丽的唇色变得红润才放过她,“这样顺眼多了,脸色也好了许多,女人本该这样得光彩照人。”
席丽眼开眼,看向周围那么多的观众,难掩羞涩,拉起他跑出人群,拿出口袋中的遥控器,打开了车门,一起坐了进去。
远远得还听到了口哨声,手机拍照的闪光,真是疯狂。“我说,你不是失忆了,还在路上吻我,要不是看你还是个病人,我铁定踢你小腿,让你金鸡独立。”
想着抱着腿原地转圈的模样,杜斌摘下了围巾,顺便把席丽的圆帽取下,“那都是你的错,唇都快裂了,我舍不得,以后你不要忘了涂上润唇水,我就不会当众帮你疗伤了。”
摸摸微微肿的唇,席丽不甘心的瞪了杜斌一眼,“照顾你这个病人,我哪里有那个国际时间妆扮,你当我是全能的。”
唇再一次封住,杜斌好一会儿才放开她,“不要做太过惹眼的表情,会让我情不自禁。”
对于大冬天发情的种猪,席丽选择无视,大眼溜了一圈跑车,“你看看有什么印象,这是你常开的法拉利,以前的时候总是超速开跑,不过后来越开越慢,在跑车界足可以用龟速来形容,当时我开玩笑,劝你买一辆温顺点的宝马开,你却摇头说不,因为你就是开着这一辆车与我有了第一次相遇,这并不是最新的限量版,你也不换,我问得时候你还是那个理由。你有印象吗?”
杜斌摸着车内的设备,眼中忽明忽暗,感怀的摇头,“没有印象,不过很亲切,我想,没有失忆前,我一定很爱你,你说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那你可以告诉我,我们是怎么相爱的吗?”
爱人带着期待的眼神,问爱人是如何爱上的,这是怎么形容的酸楚,席丽深吸一口气,手心了下略有纹络的方向盘,“一开始我们像是仇人,相爱却似本能一般,很自然的走在了一起,互相吸引,彼此契合,然后就有了许多的美好回忆,让爱变得更加刻骨铭心,融入生活的点滴,你不喜欢领带,认为那是一种束缚一种枷锁,我帮你订购的领带都是特容易解开的料子,正式的场合我会帮你带整齐,平时的时候,你只要轻轻一拉,领带就会松开,不会让你感到不适,你长时间用眼过度,很容易精神疲劳,我就给你换了一只深色不反光的表,让你看时间的时候不会再刺激眼睛,你也一样,在改变着我的一些坏习惯,我们的结合让生活变得更加井井有条,更加温馨,杜斌,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当席丽的眼越来越悲伤,杜斌的罪恶感越来越深,脑中还是空白,他憎恨这样的自己,‘啪’他打手重重得打了自己脑袋一个巴掌,“叫你空白,叫你空白。”
席丽双手抓住杜斌那个自虐的手,眼泪落下,“你干什么,记不起来就算了,你脑部的伤本就没好,你还敲,你是不是不想再想起我了。”
想擦去席丽的泪水,却总是顺着他的指甲流过,用围巾擦,又觉得粗糙,他低喃,“别哭,别哭,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负气的把眼泪往他的袖子抹干净,她望向车前方,“系好安全带,我带你回杜宅一躺,见见你的亲生母亲。”也许母子亲情,会让他想起什么。
车一驶入杜宅,杜斌就明显的不对劲,“席丽,我不喜欢这里,不要再往前开了好不好?”
原来他还是有感觉的,这样最好,她还是望向前面,“这里的确有不好的回忆,也有你最重要的人,我们只是进去年看她就走,其他人你不想见,我不会让你见到的。”
杜斌见席丽还往前开,头疼了起来,双手抱住,他眼眩的看席丽无动于衷,“席丽,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进这里,头就痛,这里好像有不好的回忆。”
受伤那么深才会如此敏感,席丽狠下心,加快了车速,一口气停在了杜宅前院,下车,对着杜斌催促,“快下来,到家了。”
为了不扑空,她早已提前打了电话,此时外面站着杜斌的母亲束琴,还意外得看见了杜父杜主母。今天是吉祥夜,他们都穿着喜庆的红色,宅子外面也挂了红灯笼,苹果的形状,很传统端雅。
席丽这次没有心情去讨好那个鼻孔朝天的杜主母,直接来到束琴面前,拉着杜斌,告诉他,“杜斌,这是你的妈妈,你最想保护的人。你一定有印象对不对?”
束琴看向目光陌生的杜斌,终究不敢等下去,她慌乱的抓着杜斌的手臂,“斌儿,你怎么这么望着妈妈,你难道真得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你的妈妈呀。”儿子是她唯一的依靠,他孝顺又懂事,从未让她操过心,在他的羽翼下,她没有得到丈夫的爱,却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母亲,她不曾想过,儿子有一天,会看着她,连话都不说。
杜斌轻挣开束琴妈的手,“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他的眼睛一直是看着束琴的,可是看了那么久,还是一丁点感觉都没有,他不由得失望,他连妈妈都记不起了。
杜斌的轻推,把束琴推入最黑暗的地狱中,她绝望得倒了下去,倒在了席丽急忙接住的怀,席丽撑住束琴,“妈妈,你怎么了?”她毫无反应。
一个女佣接过了晕过去的束琴,杜父看着面无表情的杜斌,冷冷吩咐一声,“外面冷,都回屋。”
席丽想跟进去,看束琴怎么样了,却被杜斌拖着往外走,“席丽,我不喜欢这里,我们快点离开,你也看到了,那个人好像一点都不欢迎我,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
席丽甩开他的手,哽咽着,“杜斌,你现在走,等你记起一切的时候,你会后悔的,杜斌,我求你,跟我进去,看看你的母亲,甚至等她醒来。好不好?”
他真的不喜欢这里,可是为什么她要他留下,看着眼睛,那里有太多的祈求与坚持,他就这么站着,跌落了那不移的情怀。
寒风呼啸过后,下起了纷纷扬扬的白雪,丝丝的暖气息包围,雪花飞舞在每一个角落,落在发上,肩上,裙上,还有那一眨不眨的长长睫毛上,那双眼眸更加的乌黑发亮,带着近似纯粹的坚持。
眼看他眼中的人,就要被突来的大雪淹没,他眼心闪过恐慌,拉起她的手,他们还是上了车,“席丽,不要逼我,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
席丽看向车外的雪,幽幽的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