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陵尹淞笑着,“夏晚姑娘,你来做这场比试的彩头如何?”
“我?”夏晚吃惊不已,“我又不是东西,怎么做彩头?啊,呸,什么叫我不是东西?我是说,我怎么能做彩头?”
“如果我赢了,就请夏晚姑娘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深哥赢了……”
“我认输!”不等陵尹淞说完,陵尹深便截断了他的话茬。
众人闻言皆是愣了一愣,谁也没有料到他竟会这么干脆利落地认输。
陵尹淞脸上的笑意倏忽散去,望着他眼波难平。夏晚一愣之下,马上意识到不对,细加琢磨,便勃然大怒,“陵尹深,你这是什么意思?”
陵尹深瞟了她一眼,“没意思!”
“没意思?还没打你就认输,分明是对我这个彩头没兴趣。我怎么了,我到底哪里让你看不上眼了?”夏晚嚷嚷起来,许是气极了,有些口不择言。
陵尹深又瞟了她一眼,这次却没有言语,而是径直从场中退了出来……
第18卷 第1412节:番外:芳心谁许?(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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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有心追上去理论一番,却又感觉那样只会让自己丢脸罢了。立在那里,胸口起伏,一张俏脸煞白着。
陵尹淞见状走过来,好言安抚,“夏晚姑娘,很抱歉,我只是一时兴起,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深哥性情凉淡,并非是对夏晚姑娘有什么成见,你不要往心里去……”
“谁会为了那种人生气?”夏晚兀自嘴硬着。
“脸都白了,这还不叫生气?”有人接过话茬。
夏晚循声望去,就见人群之中走出一个少女,跟她相仿的年纪,一身劲装。个头不高,淡眉细目,容貌不甚出众,周身却透露着一股灵巧劲儿。
“你叫夏晚是吧?”少女径直来到近前,上下打量着她,“看你这娇娇弱弱的模样,会武功吗?”
夏晚正憋着满肚子的火气,感觉她这话里话外的带着敌意,哪里还忍得住?说话便不客气了,“你是谁啊?我会不会武功与你何干?”
“我?”少女展颜一笑,双眼便眯成了一条线,“我叫玉竹。看他们比试一时技痒,也想找人切磋切磋。夏晚姑娘要是会武功的话,也和我过过招怎样?”
夏晚向来心高气傲,自然会临阵退缩,让别人小瞧了去,“过招就过招,谁怕谁啊?”她一口应承下来。
这个玉竹是兵部侍郎的女儿,从小就练就了一身好功夫,一般的男子都不是她的对手。陵尹淞不止一次跟她交过手,心中自是有数的。听夏晚答应跟玉竹比试,怕她会吃亏,却又不好明说,折了她的面子,于是看向玉竹,“女儿家金贵,万一伤着碰着岂不是不美?我看你们还是不要比拳脚的好!”
“就是啊,女孩子家家的动刀动枪也不雅观,我看你们还是回去比比女红什么的才好!”孙高赶忙附和道。
玉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只准你们男儿家出风头么?我看你们只是心疼娇滴滴的美人儿罢了。也好,我也别做那恶人,惹你们讨厌。夏晚姑娘……”她转目看来,“我看我们就比比马术吧!”
说起马术来,夏晚眼露神采,显得信心十足,“你要不要也设个彩头什么的?”
第18卷 第1413节:番外:芳心谁许?(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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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算了吧,输了技艺再破了财或是丢了人,岂不是加倍没面子?”玉竹眯眼一笑,便招呼随从,“备马!”
夏晚感觉这个玉竹是认定她会输了,愤愤然,“还比得意什么?备马!”
陵尹淞赶忙吩咐随从挑选了一匹性格温顺,脚力又好的马来,亲自扶她上马,又殷勤地叮嘱了她几句。他一门心思都在夏晚身上,没有感觉到旁边投来的幽怨目光。
男子赛马,都要设置种种花样来增加趣味,比如跨越障碍,探身取物,马上搏击等等。不过女子赛马,安全第一,就把这些都免了。
陵尹淞命人在五百米外的树上系了两朵一样的红绸花,只是一个高三米,一个高五米。谁取得红绸花第一个跑回来,就算谁赢。算起来只比试速度和轻功,没有太大的危险。
两个女子在马上准备就绪,孙高高喊一声:“跑!”二人便驱马疾奔而去,眨眼就跑出了众人的视野。
陵尹淞还是不放心,偷偷使了一个眼色,两名侍卫便随后追了上去。以便出现万一的时候,护得夏晚周全。
二人身影消失之时,看起来并驾齐驱,引得众人纷纷猜测,这一次比试谁会拔得头筹。陵尹深则站在人群之后,沉默不语。
陵尹淞见状走了过来,“深哥,夏晚姑娘和玉竹姑娘,你看好哪一位?”
陵尹深看了他一眼,“说不准!”
一路追踪而来,夏晚的马上功夫他已经领教过了,着实不错。但是她性情急躁,应变不佳,未必会赢。而那位玉竹姑娘马术娴熟,武功底子也扎实,也未必会输。
“我看好夏晚姑娘!”陵尹淞轻轻一笑,丝毫不掩饰对夏晚的欣赏之情。
陵尹深不善言辞,头脑却不差,听得出这话里有一点宣示的意味,只不过他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不语。
陵尹淞牵起这个话头,本意是试探,他不言语,也就不好再说下去了。正想转移话题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便听得有人喊了一声,“回来了!”
他赶忙抬头望去,果然看到一人一骑领先飞奔而来……
第18卷 第1414节:番外:芳心谁许?(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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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的裙裾随着马儿的奔跑高高飘扬,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
“是夏晚姑娘!”陵尹淞忍不住欢呼了一声。
“好!”其他人也跟着高声叫好。
夏晚听了愈发得意,忍不住回头望了了一眼。玉竹紧随其后,抬眼望了望那满面欢笑的男子,再看向那火红的身影,眼神便染上了怨毒。一拉马缰绳,和前面的马错开一段距离。
眼见就到终点,夏晚意气风发,晃动着手中的红绸花,“我赢……”
一个“了”字尚未出口,身体突然一轻,连人带马齐齐往前栽去。
她大吃一惊,急忙拔身而起,却不曾想被马镫缠住了脚,只听嘎嘣一声,脚踝脱臼,她吃痛之下内力顿泄。马儿轰然伏地,她也被甩了出去,直直地砸向人群。
她花容失色,一眼瞟到那个清冷的身影,脱口喊道:“救我!”
陵尹深身形一动,待要上前,却见陵尹淞双脚一点地面,已经朝那飞落的人影迎了过去。
“夏晚姑娘,你没事吧?”陵尹淞将她接下,落地之时急急地问道。
“没事!”夏晚望着陵尹深眼圈通红,却倔强地说道。
陵尹淞没察觉她这异样的神情,见她一条腿不自然地僵着,赶忙掀开她的裙角查看,就见她脚踝青紫,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他急了,“叫太医,快叫太医!”一边喊一边抱着她往外疾奔。
众人也都跟着往外奔去。
夏晚回头望了一眼,却见陵尹深立在原地,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顿时酸涩难当,再也忍耐不住,把头埋进陵尹淞怀里抽泣起来。
陵尹淞心神荡漾之下,只当她是疼的,赶忙软语安抚,“没事的,我就带你去看太医,一定会没事的!”
眼见人家二人亲亲昵昵地走远了,玉竹握紧了双拳。她只是看不惯那个女人得意的样子,想让她在大皇子面前栽个跟头,出出丑,没想弄巧成拙,反倒给人家创造了亲密接触的契机。
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咽不下,直憋得生疼生疼的。
正望着那两个人离去的方向愤恨难当,突觉后背爬上一股凉意。猛地回过头来,便对上一双狭长而清冷的眼眸……
第18卷 第1415节:番外:芳心谁许?(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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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无限放大,瞬间流遍全身,身形一转,暴退数米。做出防御的姿态,和陵尹深形成对峙之势,“你要干什么?”
她的随从也赶忙奔了过来,虎视眈眈地守在她身侧。
陵尹深目光清冷地看着她,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我娘说过,害人者人恒害之。人活一世,贵在问心无愧。你害我,我害你,冤冤相报何时了?”
冰冷的声音讲着大道理,听起来分量格外足。玉竹只感觉那字字句句都如同一柄重锤敲击在心房之上,神色变了又变,终究还是要顾着面子的。
“你对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冷起脸来。
陵尹深也并不是要逼着她承认什么,转身,却并不迈步,“人是我带来的,如果再有人对她不利,我会为她讨还公道。我爹说过,对女子要忍让,但是心术不正的女子例外!”
说完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玉竹心惊不已,急急搜寻,却见那人已经在十数丈开外了。身上寒意更胜,她双腿一软,立时瘫软在地。
跟陵尹淞交手的时候,她就看出这个人武功不低。直面相对,几乎被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意迫得不能呼吸。刚才只不过是眨眼的工夫,他人已经出去了十数丈,而且她根本没看到他是怎么过去的。她所认识的顶尖高手都做不到这样,这个人的武功到底高到了什么地步?跟这种人做对,她不是要死得很惨?
心情不平静的不止是她,还有已经出了狩猎场的陵尹深。
他生性沉默寡言,这二十年来说的话都能数得过来,像刚才那样一口气说了那么字,还是破天荒第一次。也不知道是话说多了还是怎么的,他总觉的心情怪怪的,具体哪里怪,他又说不清楚。
爹娘教了他很多很多,过去两年,但凡遇到困难,他都能从那些话语之中找到解决的办法。可是眼前这种情况,他翻遍脑海也没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仔细想想,自从遇到那个夏晚,他的心情就不如过去那般清净如水了。
他转向西方,目光变得悠远起来。
灵冰从小睡之中惊醒来,满额汗珠。
陵尹白赶忙跑过来,“小冰冰,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嗯,我梦见深儿了,他出了事,正在喊我们!”说着她神情忧虑起来,“我很少做梦,是不是深儿真的出了什么事?”
陵尹白闻言咧嘴大笑,“梦而已,你当什么真?就算深儿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自己也能解决,别忘了,他可是我们的儿子!”
灵冰听了释然不少,“是啊,他们都大了!”
深儿也好,浅儿也好,就让他们去走自己的路吧……
第18卷 第1416节:番外:芳心谁许?(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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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之中,夏晚感觉到了两道目光,深沉的,在自己脸上流连不去。意识迅速情清醒,她倏忽地睁开了眼睛。
借着床头昏暗的烛光急急扫视,房中空荡荡的,除了伏在床边沉睡的宫女,哪里还有半个人影?难道只是梦?可是作为梦,那感觉未免也太真实了!
她有些不甘心,转动目光细细搜寻,依然无甚收获。
她神色黯然地发了半晌呆,便苦笑起来:你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自从那日在马场落马,陵尹淞便得到了杜雨菡的准许,将她接入了后宫,以便太医给她医脚。不止如此,每日做完功课,便会过来嘘寒问暖,殷勤备至。她知道,那个人也住在后宫,离她不过几百米之遥,可是他却未曾来看过她一眼。
想到这个,她的心里愈发空荡荡的,鼻子也微微地发酸了。
陵尹深伏在梁上,看着那抱膝而坐、分外落寞的身影,那种怪怪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他来华京已经数日,见到了最想见的四叔,也见了皇祖父、二伯、五叔、七叔,还有那些兄弟姐妹,了了一桩心愿,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离开前夜,他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这个女子的身影。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犹豫和决定之间挣扎,时过三更,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来了。
道别是不可能的,只想看她一眼罢了。却没有料到她如此警醒,竟然有所察觉,情急之下只好做了一回梁上君子。
眼见那女子在灯影下枯坐了许久,复又躺下睡去。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跃下房梁,顺着来路掠出。
回头望一眼,窗内的灯影昏暗欲灭。那怪怪的感觉还在,胸口却不似之前那般憋闷了。看她的样子伤势已经差不多好了,淞弟也很照顾她,那么他就可以放心离去了。
从此两不相欠,各奔天涯!
夏晚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在宫人的侍奉下梳洗完毕,简单地吃了些早饭,见外面阳光甚好,便起了出去的念头。宫人却拦着不让,“大皇子吩咐了,请姑娘在这里安心静养,若是有什么差池,便要问奴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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