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天热中了暑气,再加上下人犯了点口舌,她一着急就晕了。没事的,你去叫人给蓉儿熬些静神汤,一会儿端来。”费扬古借机把费祥支了出去。
费祥这一走,屋里顿时静了下来,我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仍听不到半点声响。怎么这么安静,费扬古还在么?我正暗暗心想。这时,床铺一动,有人在床沿坐了下来,是费扬古。
他拾起我的手轻轻握在手掌中,接着就是一声长长叹息。此事一出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相信他也一样很矛盾吧?
“对不住蓉儿,我没想到齐格儿会这么口没遮拦,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多希望时间能回到从前,回到跟你一起在山林中骑马时,只有那时,你是属于我的……”
听了他的话,我不由想起跟他一起骑马漫步山林时的情形,还有那件放在家门口的新衣裙。可惜那时,我的心已经放在费祥身上了。
费扬古人不坏,只是他不该对我有任何念头,不该让我知道这件事,也许那样我还可以象平常一样跟他叫声大哥,一起谈笑。可是现在,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我鼻腔一酸,泪水夺眶而出沿着眼角流了下去。费扬古的手一抖,“蓉儿?你醒了!”
没办法再装睡了,我缓缓睁开泪眼,正迎上他那双纠结复杂的黑眸。我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是把手从他手中缓缓抽出。费扬古沉默了,过了许久他开口低沉地说道:“我自认没有做错任何事,蓉儿,爱没有理由更没有对和错,难道我喜http://。欢你也错了吗?”
你活一天我的心就不会死
我眼睛一红,轻声说道:“我不想伤害费祥。如果你想对他好,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吧。”
“你对我……真的没有半点感情吗?”
我没有说话,他缓缓的摇了摇头,哑着嗓音低语:“不,我不相信,人心都是肉做的,你怎么会感觉不到我的心?我也想象费祥那样好好爱你啊……”
可是那样的话麻烦就大了,我在心里叹息,我不想伤害费祥,也只想好好对待他一个人。我没有回应他把头转向墙侧。
他象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微微点了下头,沉重地低道:“随你怎么想,你活一天,我的心就不会死,永远都不会!”说完这番话他突然起身离去。
他走得那么快,生怕被我看到什么似的。我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打湿了枕巾。
“蓉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好多了么?”费祥喂完我最后一勺药汤,用帕子细心地点了点我唇角边的残汁。我点了点头,浅笑:“我又不是什么大病,能有什么事?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
“好到晕到的地步?”
为了不让费祥觉察到什么我努力装成平常的样子,昨天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那件事留下的阴云依然笼罩在我心头。费扬古不知在忙什么已经一天没露面了,费祥倒是一下学就冲过来见我,有他在旁边叫科打诨的逗我,我的心情好转许多。他把碗放于一旁,见我坐在床上看书,他也坐上来陪我一起看。
“这本书我三年前就看过了,是大哥的手抄本。”他耐心的看了一会儿,目光便不安份的朝我飘来,近距离的端祥起我的面容。
我微微一笑,“整天看不觉得厌烦吗?”
他笑眯眯的摇头,把我圈入他怀中很享受的抱着,“一点也不,我就喜http://。欢守在你身边,每时每刻看着你,听你说话,看你的笑容,哪怕这样过一辈子都不觉得厌烦!”
听了他的话,我索性把书放下,把头枕在他肩窝里,轻轻环上他的腰,静静体会他的拥抱。
你是我的依靠
“费祥,你要紧紧抓着我,不要松手哦……”我在心里默默地念道。
多希望费扬古能看在费祥的份上,不要插足进来,让我和费祥就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
费祥把头埋在我颈项间深深的闻着,“哎?你的味道真好闻!说也奇http://。怪,我怎么就那么喜http://。欢跟你在一起,以前跟小玄子福全他们住一间帐子里的时候,没听他们说一会儿就困得睡着了,可是跟你多晚都不觉得累呢!”
“我是你的驱睡虫嘛!”我抿嘴浅笑。
他用力抱了抱我,嘿嘿笑道:“没错哦。奇http://。怪,齐格儿今儿怎么也不来了,她说要给我带点心来的。啊,对了,昨儿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了,我总觉得府里怪怪的,丫头们的眼光也有问题,好象很怕跟我说话似的。”
费祥藏不住心事,不搞清这个问题总会穷追不舍的问下去。我淡淡说道:“也没什么,柱子说错了话,把齐格儿气走了,大哥很恼火不让任何人再提此事。”
“噢,原来他们两口子闹别扭了,我说看大哥的眼神怎么不对劲,象窝着股火似的。”
“没事的,不要去管他们的事,你只管安心读书就好。”
“嗯,最近师傅说我的文章有进步,小玄子也说过不久给我差事做呢!”费祥兴奋的说道。
看到他这么努力我很欣慰,高兴的点了点头,“那就好,不要再跟巴尔泰那帮人鬼混了,你是做大事的人,整日里跟他们斗来斗去能有什么出息。”
“我听你的,等我有了差事我们就成亲,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他握着我的手,开心地说道。看他那样高光我也笑着点了点头。
“哎,想出去转转吗?我带你出去透透气如何?”
是啊,老圈在府里挺闷的,看费祥心气挺足我便点头答应了。他乐呵呵的在我唇间大力吻了一记,跑了出去,“我去换下衣服,你等我!”他只顾着往外跑,一不留神跟要进门的丫头秋蓉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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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祥狼狈地冲她道歉,扭头冲我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真好笑,这小子仍一副毛毛燥燥的脾气呢!就见秋蓉脸微红,手中拿着封信走了进来,“二爷怎么高兴成那样,连我进门都没瞧见呢。”
秋蓉是我认识的丫头里比较中意的一个,脾气也投得来。
“他呀,一提到玩,比谁都积级!”我笑着接过她的信,随口问道:“谁来的?”
“不知道,常老三说来人给了信就走了。”秋蓉说着忙着收拾起房间。
我展开信一看,熟悉的狂草字体让我心头一紧,呼吸不禁顿住。又是鳌拜!
上面写着几个字:巴尔泰要见你!又在命令我去顺天府牢房!上次我从牢房早早逃走一定惹怒了巴尔泰,这次再去巴尔泰一定不会给我好脸色。
算了,随它去吧,我是绝对不露面了!
“蓉儿,好了没?”门外传来费祥的叫声。我忙把书信撕碎扔进了纸篓里,走前吩咐秋蓉,“帮我把纸篓里的纸都烧了吧。”秋蓉有些奇http://。怪,但也没多问什么,点头称是。
带着湿气的凉风扑面而来,吹得心里都通透了,看来,还是出来散散心舒服啊!虽然天空布满阴云,我心里却觉得轻松不小。
费祥带着我在京城最繁华的天桥一带游逛,附近的商贩比行人很多,密集集的全挤在这不大的场地中。这里的杂耍班子有十几个之多,费祥拉着我一会儿跑这边看,一会儿到那边瞧,兴头正盛,我也兴趣盈然的陪着他四处看热闹。
“蓉儿,那边有走钢丝的,我们去看看!”费祥拉了拉我,我正蹲在路边的货摊旁看捏泥人的,随手挥了挥,“你去好了,我在这里等你!”
费祥嘱咐我不要乱走,自己乐颠颠的去了。
“师傅,除了这些小玩意儿,你还会做别的呢?”
“姑娘想让我捏什么都成呀?”捏泥人的老头笑呵呵地说道。
我转了转眼珠,笑眯眯的问:“刚才跟我在一起的那个人,你就照着他的样子捏吧?”
想逃,就来伺候我!
捏泥人的老人一愣,大概从没遇到过提这样要求的人,他笑呵呵地说道:“行,我捏来试试吧!”
不久,一个栩栩如生的“费祥”出炉了,捏得还满像的,我满意的交了钱,见费祥还没回来,便拿着小泥人坐在捏泥艺人的旁边饶有兴趣的欣赏起来。
我正满心欢喜的看着,有人突然从身后悄然闪现,我暗暗偷笑:一定是费祥想趁机吓我一跳呢!“哈!就知道是你!”说着,我猛地站了起来,展起笑颜朝费祥看去。
不料,笑容生生僵在了脸上,我震惊的脱口而出:“是你!?”
来人不是费祥,而是鳌拜!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他,这一惊吓非同小可,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不好,他怎么会在这里?只见他的眉头抖了一下,炯炯有神的铜铃大眼直直的盯着我,嘴角边绽起一丝冷笑:“你以为能躲得开么?”
我打了一个激灵,转身要逃,谁知鳌拜早有提防,没等我的步子迈出去,他一把捂住我的嘴,同时紧锁着我的腰拖离了原地。
“唔!”我拼命的挣扎,无奈围在泥人师傅周围的人很多,加上鳌拜动作迅速几乎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转眼间的功夫我就被他拖进了附近一家卖布的帐内。
他捏住我的下巴抬高,恶狠狠地说道:“别以为躲开我的视线,我就拿你没办法,只要我不同意,你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京城!”他的手劲好大,疼得我眼泪差点流出来。“这次给你一个警告,下次,我就不会对你客气了!”
“你想做什么?”我戒备的看着他。鳌拜轻挑着嘴角,吐出一句再阴狠不过的话:“你不愿讨好巴尔泰,就来伺候我。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想试试吗?”
什么?我大惊,一颗心惶恐的快要跳出来了!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费祥的呼喊声:“蓉儿?蓉儿?你在哪儿?”我紧张的看着鳌拜,鳌拜那双透着威胁光芒的黑眸正紧紧盯着我
唯一的出路是讨好他
我若稍有异动,他铁定第一时间阻止。“老人家,我问一下,刚才在你这边看泥人的小姑娘哪儿去了?”费祥在跟路边的老人问我的去向。
“哟,这可不知道,这人太多了不曾留意,要不你去别处找找?”
隔着布料,费祥就在离开不足十米的地方,这么近的距离我却不敢出声呼救,我紧张的神经都快断了。听着脚步声费祥要走了,我越发的着急,心脏扑嗵扑嗵跳得厉害,怎么办?怎样才能摆脱这个人!
我的手指颤抖的想去拉开那些布料,手臂刚抬起,鳌拜突然一把将我锁入怀中,搂着朝另一条路退去。“走了,该去见巴尔泰了。”
我听见费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仍在寻找着我。
已经错了最佳呼救时机,现在再怎么做也无济于事了。不一会儿,我就被鳌拜半拉半拖的推上了等在附近的轿子里,鳌拜也跟着坐了进来。
“你只要乖乖听话,我不会为难你,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好好对待巴尔泰,他喜http://。欢你,我就不动你!”鳌拜说完这番话便闭上了眼睛。
轿子马上抬了起来,我想拉开帘子看看费祥在哪里,谁知鳌拜象看见了似的突然说道:“别动。老实坐好。”我扭头朝对面看去,鳌拜依然闭着眼睛在养神。
鳌拜的气场好强烈啊,不消说话,光是跟他同乘一轿就让人提心吊胆的了,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不敢稍有松懈。不知是太紧张的缘故,还是轿子里太闷了,坐在晃动的轿子里不久我渐渐觉得有些气喘胸闷,象喘不过气来似的。
我靠着座位昏昏欲睡,额头不住的往外冒冷汗。
“你怎么了?”鳌拜在问。
我微微睁开眼,对面的鳌拜正在审视着我。我虚弱地低语:“头晕想吐……有点喘不过气……”鳌拜双手抱胸看着我,末了,他伸过手在我额头摸了一下,然后从腰间的小布袋子里掏出一颗药丸,塞到我嘴里。
鳌拜的威胁
渐渐的,灼热的心口不再憋闷了,我终于长长呼了口气。
“这是什么?”
“太皇太后赏的清神丸。”
我按了按太阳穴,头仍有些痛,于是,很没精神的歪在座位上闭目休息。
鳌拜挑开帘子,对轿夫吩咐:“改道去青山居。”
什么?不去顺天府大牢了?我意外的抬眼看向他,鳌拜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我会告诉巴尔泰你不舒服,改天再去。”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会有这么好心?想到鳌拜对巴尔泰那种超乎寻常的关照我忍不住脱口问道:“巴尔泰真是你侄子吗?”
鳌拜微微一怔,犀利的眸光警觉的朝我射来,眼睛也随之眯了起来。“我很奇http://。怪,你们长得好像,你对他又那么好,早就远远超出了正常叔侄的界线,就算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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