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齐格儿转身朝我看来,她一看到我不由微微一怔,似乎有点意外,她不着痕迹的扫了费扬古一眼,这才浮起笑意笑盈盈的直朝我打量。“就是她吗?蛮水灵的,想不到乡下还有这么标致的姑娘家。”
嘴里说着恭维话,我却从她闪烁的眼波中品出一丝敌意。
“我来给你们介绍。”费扬古从中为我们引见,我就势给齐格儿行了礼。
齐格儿拉起我的手,“走,我们去前厅说话!”
费扬古正要跟来,又一名长随赶来,“爷,不好了,巴尔泰带着几个人,还有顺天府府尹要见您!”
“顺天府?他们来做什么?”不光费扬古疑惑,连我也觉得事如突然,有巴尔泰的地方准没好事。
齐格儿遂笑道:“你去吧,我陪着杜姑娘就行了。”
费扬古冲我点了下头,领着长随匆匆赶去。
齐格儿瞄着我浅笑:“觉得京城好玩吗?在我眼中京城是个充满诱惑力的地方,没点子定力人很容易迷失自我,怕连自己的身份都忘记了呢。”
这话听起来怎么象在提醒我什么似的,我认同的微微一笑:“是,象齐格儿在京城住久了倒不觉得怎样,我可是看什么都新鲜呢。”
“喜http://。欢就多住几日,我看费扬古挺喜http://。欢你的,要不然也不会大老远把你接到京城里呀,以后我们不妨以姐妹相称,如何?”
她紧紧盯着我的反应,我心头咯登一下,我又不是傻瓜岂会听不出话里的试探?
唉,人家可是未来的女主人,要是开罪了她我以后怕也没好日子过了。于是,我低下头,惶恐的回道:“不敢当,蓉儿只是一介平民,哪儿敢跟您姐妹相称。您若不嫌弃,称我一声蓉儿我就很感激了。”
“蓉儿,很好听的名字呀,看得出来你是个机灵丫头。”齐格儿满意的点点头。
官司上身
“你肯定也听说了,我跟费扬古快成亲了,过不久就是青山居的女主人了。我呢不希望在我和费扬古之间因为别的女人闹意见,如果你识趣的话,我是不介意让你暂住在这里。”
“多谢您成全。”我暗暗吁了口气,这个女人也许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多顺着点她的心意准没错。我一边跟齐格儿说话,一边竖着耳朵听院子那边的动静,巴尔泰他们跟来人正在院子里和费扬古寒喧,我正想再恭维齐格儿几句,忽听巴尔泰在那边高声说了一句,我的心倏地提了起来。“费扬古,你好清闲呀,费祥昨晚犯了那么大的事你怎么跟没事人似的?”
原来巴尔泰是来告状的,可他为什么把朝廷官员也拉来,看来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巴尔泰,你什么意思?”费扬古皱眉道。
“哟,看来你还蒙在鼓里呢,难道费祥没有跟你说昨晚上的事?真是人命关天呀,这不我把尹大人也请来了,就是为了做了见证。”
巴尔泰转向顺天府官员,“尹大人,人你也瞧见了,说说吧?”
尹大人向费扬古拱了拱手,“费兄,是这样的,巴尔泰今早报案,说昨晚舍弟费祥跟一个叫葛胖子的人动了手,把葛胖子打得奄奄一息,巴尔泰和几个人都可以作证,人证物证俱在,下官不得已特来府上寻个说法。请问昨儿夜里,费祥是否出过门?是否跟葛胖子动过手?”
“这……”费扬古又惊又疑,扭头朝我这边望来。“蓉儿!”
听到他一声叫喊,我的心骤然慌跳起来,昨晚那个人明明好好的,怎么就快不行了?要是死了人,费祥岂不要背上官司?
我快步来到费扬古面前,费扬古的脸色很难看,劈口追问:“昨晚费祥和你去哪儿了?可曾跟人斗殴?如实说来!”
“是……”费扬古生气的样子好吓人,眼神无比锋利的直锁着我。我咽了下口水,稳了稳神,这才将昨晚的事一一讲述出来。
就是想玩死他,斗呀!
“……整个事情就是这样。其实当时费祥并不想去,可巴尔泰在旁威胁,说他答应了人家,不能说话不算话……”
巴尔泰在旁边听得份外悠闲,听完我最后这句,他忙出言更正:“等等,小美人,话可不能这样说,我有威胁他吗?我只是说明一个事实!”
我拿眼斜了巴尔泰一下,不甘示弱的反驳:“我看到的事实是,你们五个人在威胁他,那种情形下他若不答应恐怕也走不掉吧?我们又不是傻瓜,看不出你的意思么?”
就在我跟巴尔泰激辩的时候,齐格儿也跟了来,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面带狐疑的打量着我。大概见我先前表现得那么恭顺卑微,此刻却又象变了个人似的,所以对我起了疑心。算了,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先顾眼前的事要紧!
“算了,不跟你争,人是费祥打的总没错吧,现在人家躺在床上动不了,这事打算怎么解决呀?”巴尔泰又把烫手的山药扔过来了。
费扬古生气的背手走动,顺天府官员把他拉到一旁低声说起悄悄话,我站得比较靠近,隐约能听到一星半句的对话:“……瞧这事闹的,本官有心压下来,可巴尔泰死揪着不放……这事要让鳌拜知道,一定会借机针对你们……早点解决为妙……”
我生气的瞪向巴尔泰,咬牙道:“你是故意的!”
“没错,我是故意的。”巴尔泰凑到我耳边,邪邪地笑:“我就是想让费祥认栽!就是想玩死他!他不是很能吗?我倒要看看他这回怎么起死回生!”
因为声音压得低,旁人听不到我们的对话,得知巴尔泰的险恶用心,我气得双眼直喷火,死死瞪着他,“这样很好玩吗?”
“好玩呀,爷我乐在其中!”
“葛胖子现在哪里?”费扬古转回身,沉声问巴尔泰。
“在他家呀,我带你去!”
气氛正紧张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府门外突然传来费祥一声高呼,“哟,好热闹呀,瞧瞧是谁来了!”费祥下学回来了。
第一次挨巴掌
费扬古脸色又青又白的转向惹事的费祥,厉喝:“你给我过来!”
费祥脸上的笑容顿消,大概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对头,当他看到巴尔泰一伙人时,突然明白了什么,生气的骂道:“巴尔泰,你太卑鄙了吧!你找上门什么意思呀?”
“费祥!”费扬古快步上前,我眼皮一跳,忙冲上前阻拦,“不要!”
可惜迟了一步,费扬古扬起手掌照着费祥的脸狠狠掴去,啪得一声脆响,把费祥打懵了。“看你办的好事!去给我闭门思过,在我回来前不许踏出门一步!”说完,迈开大步朝门口走去。
“我们走!”
尹大人快步跟上,巴尔泰几人冲我们做着鬼脸,陆续跟了上去。
费祥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手捂着脸颊半天说不出话来,我心疼的拉下他的手,只见费扬古那一巴掌打得他脸颊肿起老高,可见下手有多重。
“大哥……第一次打我……为什么?”费祥颤抖地低喃,眼底隐隐有泪光闪现。齐格儿一甩帕子,又气又急地上前数落:“费祥,你别怪大哥发火,看你惹出多大的事呀!你平日里打架胡闹扬古从来不说什么,可你这次闯下大祸了,连人家顺天府的尹大人都惊动了!你说你捅了多大的篓子啊!”
我掏出手帕擦去费祥嘴角的血,轻声说:“巴尔泰说葛胖子被你打得奄奄一息,听起来情形很不好,所以你大哥让他们领着去看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费祥低叫。
“是不是真的,等大哥回来就知道了!”
费扬古这一走直到天黑都没有回来,我隐隐有些不安,难道事情真如巴尔泰说的那样糟糕?不然没有道理这么晚还不回来。我心神不宁的端着沏好的茶朝费祥房间走去,快到屋门口时,忽听齐格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费祥,你也真是的,怎么整天跟个孩子似的总给你大哥闯祸呢。我不晓得扬古为什么总是袒护你,这回我可要说说心里话了。
齐格儿的怒气
扬古心善,当初念你可怜才把你领进府,还给了你费祥这个名字,他是想给你一个家。可你是怎么报答他的?从小到大有让他安心过吗?大大小小的麻烦从未断过,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吗?以前的事就不说了,那个姑娘听说也是你带回来的?
这个我要好好说说你,你想讨媳妇成家我可以给你从京城里找,要什么样的好姑娘没有,干嘛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带进府。我跟扬古快成亲了,你放一个大姑娘在扬古眼皮子底下走来走去,这不影响我们生活吗?你安的什么心哪!”
我小心的探头往里看,只见费祥心烦的抱头趴在桌上,两手捂着耳朵,而齐格儿则坐在旁边数落个不停。
“算了,你好好自己想想吧!”我躲在旁边的阴影里等齐格儿离去,不知怎么,突然不想进去了,这时候的费祥一定不想有人打扰吧。
我站在门外,看着费祥坐在那儿发呆心里不由得为他心痛。
不久,前院的动静突然大了起来,听着说话声象是费扬古回来了,很快费扬古穿过拱门朝这边快步而来,齐格儿正在旁这追问着什么。
费扬古走进房间,又急又怨的看着费祥,费祥焦急的抬起头刚要开口,费扬古径自答道:“我看过葛胖子了,还叫了太医给他看伤。”
闻言,我忙跟了进去,急着追问了一句:“他伤得如何?”
“那些皮肉伤还好说,只是内脏多处受损,要休养上数月,脑部也受到过重击,人变得痴痴呆呆,往后恐怕什么营生也做不了了。”费扬古头痛地叹了口气,忍气的训斥费祥:“你说你干嘛对他下那么重的手,非把人往死里整?现在好了,人家死活也赖上你了,非要讨个说法。”
“不可能,他是装的!一定是巴尔泰他们串通好的!”费祥大叫。
“太医看的还有假么?”费扬古一拍桌厉声道。费祥一下子没了词,把脖子梗向旁边呼哧呼哧直喘气。
旁观者清
见他们兄弟吵起来,我忙问:“这件事有办法摆平吗?那葛胖子有提什么条件?”
“只要不出人命就好,葛胖子的医药费我们先出着,一年也冶,两年也冶,直到他冶好为止。他们家中还有个妹子和老娘,没了劳力,生活很成问题,我给他们放了一百两银子暂时先这样养着。顺天府尹大人那边我请他先不要上报,能压多久压多久,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齐格儿急了,“什么?这是他们提出的条件?这不摆明了讹我们!养三个大活人不说,还出着医药费,一年下来少说也有百多两,快顶你半年的俸禄了!不行,我找他们说理去,他们这么讹人可不行!”说着就要往外走,费扬古气喝:“够了!你还嫌这事不乱吗?”
“那也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我们,不就是一个穷老百姓吗?我去骂他们,骂得他们无颜活在世上!死了倒也清静!”
“这件事还轮不到你插手!”费扬古被她吵得心烦意乱,“你回去吧,这几天不要来了。”
他扭头看向我,口气稍稍缓和了些,“蓉儿,你也下去。”
我点了下头,齐格儿听出了语气有异面露狐疑的朝我看来,费扬古眉头微皱的看着她,齐格儿一跺脚气呼呼的走了。
我走到门边,忍不住转身说道:“我觉得这件事很蹊跷,葛胖子那天并没有伤得那么重,而且也没有伤到头,至于那些伤怎么来的,我猜巴尔泰一定心里清楚。如果我是巴尔泰,我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害费祥的!”
费扬古闻言,意外的朝我看来,我没有再说别的,行了礼转身离去。
后来费扬古又跟费祥说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听下人说费祥房里的灯亮了大半夜,里面曾传出过费祥的哭声。
次日一早,空荡荡的膳厅里只有我一个人吃饭,丫头们做事也轻手轻脚的,说话声比往常低了许多。
“费祥进宫读书去了么?”“是,早上爷陪他一起去的。”
名臣张英
这件事真的用钱就可以摆平那就好了,巴尔泰即然想往死里整费祥,就不会让这件事轻易过去。也许巴尔泰这时候又在动别的心思也说不定。
就在我暗暗寻思的时候,下人来报:“杜姑娘,门外有个人自称张英想见你。”
张英!猛然间我一下子记起这个人是谁了,此人文才出众,处事圆滑,乃是康熙身边的左膀右臂,清朝一代名相,而且其儿子张廷玉也留名千古,一起被后人称为父子宰相。或许有他出出主意事情会好办一些,想到这点,我忙叫下人快请。
“杜姑娘,听说费祥出事了,可是真的?”张英一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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