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泰好象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嘿嘿笑:“你还说不是来找噶尔丹的,交待吧,你找他做什么?”
京城流言
你还说不是来找噶尔丹的,交待吧,你找他做什么?”
“我还有事,没空跟你闲聊。”我跳上马车要出发,谁知巴尔泰也厚脸皮的挤上马车,“不就是去午门接费祥嘛,我也去,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他大大咧咧的靠在座位上,跷着二郎腿得意的瞧着我。
没办法,我只好随他去了,被巴尔泰这一搅和,我心里的压力竟然减轻了大半,赶到午门口,费祥他们还没有回来,等了没一会儿忽见费扬古骑马飞奔而来,他看见我等在这里,飞身跳下马把缰绳交给随从快步走过来。“大哥!”
费扬古一扭头发现巴尔泰也在,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吩咐道:“你等我出来。”说完,匆匆进了宫门。
见此情形我越发得不塌实了,在马车周围走来走去,不时的抬头朝宫门方向看去,直担心着费祥他们。巴尔泰就不一样了,他坐在马车上别提多悠闲了,手里拿着苹果正吭哧吭哧的吃得带劲,腮帮子鼓得老高。他含糊地说道:“我说费夫人呀,费祥这是惹了什么乱子了,听说这阵子皇上一直在查他的事,可是真的?”
我没心情理他,也就没有说话。他自顾自地说道:“说也奇http://。怪,蓉儿都死了,噶尔丹还查个什么劲啊,把费祥折腾得人仰马翻的。还有,我听说你名下的锦绣成衣阁正在清盘,怎么着,想转手东家呀。要是真要转不如转给我,凭咱两家的关系我怎么也不能亏待了你,到时准给你一个高价。怎么样?”
“外面的风言风语你也信?”我给了他一句。
当初提醒掌柜和钱管事他们做事要低调,不要惊动下面的人,谁知风声还是透露出去,现在满京城都在传锦绣成衣阁在找新东家,一些大商家蠢蠢欲动,都想接手这笔摇钱树。掌柜劝我赶紧露个面平息下京城里的流言,可是对那些传闻我已经无暇顾及,更没有心情去打理店里的事,已经把所有事情全权交给了掌柜和钱管事二人打理。
皇上起疑心连夜审问费祥
京城里的流言除了成衣阁的事,更多的是我和费祥以及死去的僧格王妃的话题,这些简直成了京城最热门的话题。唉,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我在外面从后晌一直等到傍黑时分,费祥他们还没有出来,站得腿都酸了,再看巴尔泰靠着马车正在打盹。
“费夫人!”有人在叫我。
转头看去,只见张英和费扬古从里面出来了,可是没有看到费祥和王爷的身影。这么晚了费祥他们怎么还没有出来,我不由焦急的迎上去追问:“费大哥,张大人,里面情形如何?”
张英看了看左右,低声道:“事情恐怕有点麻烦。不知阿日朗跟皇上说了什么,让皇上对费祥起了疑心,怀疑他私自隐瞒了僧格王妃的事,现在正逼费祥说出王妃下落呢。王妃死在新疆时很多人都看到了,可是皇上就是不信,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听这话,我的心猛地一哆嗦,不好了,阿日朗一定跟皇上交待了那桩命案,所以皇上才对费祥起了疑心!
“还有,你们也真是的,有事为什么不找费兄商量呢,多一个人商量可以多点保险啊。如果你们真有什么事就该沉住气以不变应万变,这倒好,你们自己就乱了阵脚!你们要关铺面什么时候办不好,非要赶这节骨眼上,还闹得满城风雨的,皇上自然要怀疑你们这是要跑路还是要怎么的,这不摆明了你们心里有鬼?”张英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么多话,可能也是被我们的自作主张给气的。到底还是张英想得周全,听他一席话,我猛地意识到自己哪里做错了,浑身阵阵发寒。
“张英……别说了。”一直默声不语的费扬古开了口。张英重重叹了口气,走去了一旁。费扬古缓缓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担心极了,生怕费祥有个三长两短的,急得额头渗出密集集的汗珠。
“多大的事?”
“很大,事关……命案。”我鼻酸微微发酸,哆哆嗦嗦地说道。
用全部身家买他一个平安
费扬古一惊,脸色当即阴沉下来,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张英吃惊地朝我看来,他们眼中都闪烁着一个讯息:麻烦大了!
“回去,把事情经过详详细细地讲给我们听!”费扬古面色铁青地低道。
看得出来他生气了,想不到我们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巴尔泰正倚着马车呼呼大睡,费扬古也不客气一把将他从车上揪了下来,催促我和张英上车。巴尔泰猛地惊醒过来,见我们要走吵着要跟来,可惜转眼间就被我们的马车落下好远。
马车上,费扬古紧绷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张英止不住地叹气,我悔得肠子都青了,面对一文一武两个人,我哪里还敢冒然开口,只有低垂着头,默默地想心事。
回到费府书房,奴婢奉茶后退出去关上了门。沉默一路的费扬古终于开了口,“这里都是自己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原原本本讲给我听!”
费扬古动怒的时候蛮可怕的,整张面孔的肌肉都是紧绷的。
我点了下头,老实的低道:“是,那天阿日朗跟皇上提起秋蓉之后,我和费祥王爷都觉得局势对我们不利,噶尔丹之所以怀疑我,是因为他身边有个很神的算命先生,我从一个蒙古人口中得知原来那个算命先生来过我家,还带走了当年僧格送给蓉儿的一只玉镯。费祥说有算命先生在,对我们而言是个祸害,结果当晚王爷就把算命先生抓了来……”我把那日晚上发生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讲了出来,费祥古默不作声的听着,张英则是又惊又疑,频频朝我打量,象是在疑惑着什么。
“本来是算命先生自己咬舌自尽的,可是当时除了我们再没其它人,没人可以为我们作证。当王爷的人把死者抬出去时,不巧被府里的一个长随看到,阿日朗就是买通了他才知道有这回事的。他就威胁我,如果我不遂了他所愿,他就把此事向皇上告发。我怕此事连累了王爷和费祥,就约出了阿日朗,并将锦绣成衣阁转送给他,想买费祥一个平安……”
隐情曝光
“胡闹!胡闹!”费扬古一拍桌把我吓了一跳。
张英在旁头疼的劝道:“费夫人,你真不该私底下贿赂他,你可知道,这样一来,就等于坐实了此事,本来费祥他们没杀算命先生,如今也变得说不清了。他把你的东西都交到了皇上那里,皇上不免要怀疑你们即然没有秘密,为何要私下贿赂阿日朗。”
我苍白着脸有气无力地说道:“怪我没想那么多,阿日朗找过我,如果我不找皇上交待清楚,他就向皇上告发费祥和王爷杀死算命先生的事,虽然算命先生是自杀而死的,但是没有人可以证明这一点,为了保全王爷费祥必定要独立背下这桩命案,我不希望他有事,所以才想到这个法子……皇上会冶费祥的罪吗?”这才是我最怕的一点。
“事实总要调查清楚才好定罪。”费扬古沉声说道。
张英焦急地说:“我说阿日朗怎么那么肯定你们有秘密,原来背后还有这么多事,费夫人,你们到底瞒了什么,事关王妃的事你又知道多少,如果你不说,保不准费祥要入狱,你也会被牵连啊!”
“……我就是蓉儿。”我低声喃道。
“你说什么?”张英一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直不知事情始终,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瞒的了,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噶尔丹要找的人是我,我就是蓉儿。”
张英睁大眼睛,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转头朝费扬古看去,费扬古低着头没有任何表示,但这已经说明问题了,他是知道的这件事的。张英惊愣了好半天渐渐的脸上显露出恍然大语的神情,“原来如此,怪不得王爷这么帮衬着费祥,怪不得费祥死也不说王妃的下落,现在,我都明白了。”他终于想通了,稍后,头疼的摇了摇头叹气:“王爷也是,这么大的事也不前思后想,冒冒然就把算命先生捉了来。当时哪怕多找个人商量一下,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
隐情被曝光2
“当时我们只想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就没有跟你们商量。”我低声说道。
张英头疼的思忖了一会儿,遗憾的摇了摇头:“王爷终究是王爷皇上不会拿他怎么样的,费祥虽有错,如果事情能调查清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倒是你,杜蓉,这件事瞒不了蒙古人,阿日朗在进宫之前肯定已经跟噶尔丹通风报信了,这关难过。”
张英的意思我懂,我这关恐怕没有人能帮上忙了。我点点头,低声说道:“我明白,只要噶尔丹不给皇上施压,皇上就不会为难费祥,我只希望费祥没事而我做什么都无所谓,大不了向噶尔丹坦白一切,跟他们回去就是。”费祥做了那么多努力,无非是想让我平安,结果却把他卷入危险之中,我不能让他有事。
我向他们躬了躬身,“费祥应该快回来了,我去接他了。”
没走几步,费扬古突然一把握住我的手,我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只见他那双黑眸紧紧注视着我,鼻翼两侧在微微颤动,他不会以为我现在就要去跟噶尔丹坦白吧。“你答应过我的,会保护费祥,你帮他就是在帮我。”我把手从他手中抽出,这才转身离去。
张英追了出来,“费夫人,我送你去。”
一起走在前往午门的路上,张英忍不住问道:“清兵都传言你已经死在新疆了,这是很多人都看到的事,你又是如何活了下来??”
“是一个当地人救了我,我养了好几个月伤才算保住了命,原以为改头换面就不会再有人记得我,谁知世事难料。”
“噶尔丹和僧格的感情很深,听说僧格战死他当然要好生替兄长料理后事,本打算把你和他兄长合葬一处,谁知寻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王妃尸首。后来听信江湖先生的话就来京城寻找你的下落。如今你是他兄长唯一的亲人了,他肯定在想着要好好照顾你以报兄长恩情。”
好好照顾我?张英竟然这样想。我苦笑,“张大人。”
骤雨中接到失神的费祥
“快别叫我张大人了,象往以前一样直呼其名吧。”
“张英,你真这么想,认为噶尔丹找我就是为了好好照顾我?”
“难道不是?”
我长长呼了口气,声音低缓的说道:“如果我没嫁给费祥或许他会好好照顾,但是现在我在噶尔丹眼中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恨不得将我杀了与僧格合葬呢。其实我并不怕死,当时我和僧格被叛军首领伊万活捉时,就做好了陪僧格赴死的心里准备,就算现在让我去陪僧格,我也无怨无悔,只是我舍不得离开费祥,不敢想费祥没了我会怎么样,恐怕他也活不下去了吧?”我鼻腔酸酸的,好几次不得不停下来调整呼吸,“张英,你博学多才,如果事情真的到了跟他分手的地步,你替我好好开导他,只有你和王爷的话他听得进去。”
“你也别太悲观了,噶尔丹即然知道你跟费祥成了亲,他断没有把你带回去的道理。我们不妨暂且往好里想想,兴许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呢。”张英开导道。我不敢去抱那些不可能的希望,于是轻声道了句但愿吧。
到了午门,跟守城的侍卫打听费祥还没有出来,张英陪我继续在原地等。风越刮越大,风中加杂着雨气,憋了半个时辰的暴雨就快来了。
“你别怪费兄,他骂你也是气急了,他是关心你们的。”
“我知道。我没有怪他。”刚说到这儿,天空突然闪过一道耀眼的闪电,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的落下来。马车夫赶紧把伞送过来,张英让我进车里等,我摇头拒绝,单薄的伞架哪里挡得住这么大的暴雨,不断有雨水透过雨伞流下来,灌进我脖子,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打透了。张英忙把他的外衣脱下来披在我身上。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了费祥的身影。他脸色煞白的从宫里走出,没有伞的他被雨淋了个浑身透湿,侍卫谭四手里举着伞正为他遮雨,但却没有多大作用。
事情有变,惊心的事来临
“费祥!”我不安地喊了一声。谭四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费祥松挎的肩头一下子挺直了,扭头朝我望来,先是一愣,很快脸上漾起了柔和的笑容,马上朝这边大步跑来。
“婉儿,这么晚了你打发下人来接就行了,何必自己亲自来接。”他接过我手中的伞替我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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