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一下子吓住了嘴,跪地叩头。费祥向皇上抱拳,“皇上,这个奴才的话不可信,平日此人在府上就有小偷小摸的恶习,本来想打发他走人,因为他无依无靠才发善念将他留下来,谁知他竟然受了旁人的挑唆暗害我一家人。请皇上明察。”
皇上低头看向那名随从,“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奴才说的都是真话,不敢欺瞒皇上。”随从伏地发抖。
皇上似笑非笑的哼道:“这件事好象没那么简单吧,朕自会打听清楚。来人,去费祥府上把那个叫秋蓉的人带精炼,朕要亲自审问!”
费祥再回:“皇上,秋蓉几个月前已经随人回了甘肃老家。”
“不在?那就把她叫回来,这件事她可是重要的证人!”皇上的脸色拉了下来,扭头对服伺的太监吩咐:“准备笔墨,让费祥把地址写下来。”
笔墨纸砚备好,费祥扭头朝我看来,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写下了地址。皇上接过来,随手转给阿日朗,“速速派人将秋蓉带回,不得有误。”阿日朗接过称是。
皇上似乎对我们很不满意,看了我们一眼,起身对噶尔丹道:“你们放心,这件事朕自会问个明白,定还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噶尔丹等人忙起身回礼,皇上点点头,“二哥,你随朕来!”说罢转身离去。看皇上的模样,一定是有话要问王爷。
我们注定要成仇人了
随着皇上的离去,一班宫女和太监也鱼贯走下台阶,离开了凉亭。那位随从被侍卫押走,转眼间这里只剩下了我和费祥,还有几个蒙古人。总算头一关过去了,我轻轻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后背透湿,里衣都贴在了身上。
费祥伸手搂上我的肩安慰地拍了拍。噶尔丹抬步朝出口走出,经过我身边时,他停下脚步侧头看过来。此番这一对质,他似乎更有信心了,深深看了我一眼,开口说了句话,不等我有所回应便领着一干蒙古人离去。他那句话说的是蒙语,费祥可能不知其意,但我听懂了,他说的是:“我们还会见面的,我会等你的。”
虽然我和费祥都没有承认,但是相信他们已经从随从的言语中听出了点名堂,看他的表情神态中分明多了几分自信与坚定。
“只要我们不承认,没人能证实你就是蓉儿。”费祥低头吻上我额头。
“只要我们不说就可以了吗?”我轻声喃道,“你不说,我不说,还是有人能证实我的身份……”“谁?”
我抬头看向费祥,“你忘了,虎子和他爹都知道的,当地的官吏只消把他们带来问话,一切就掩盖不住了。”我长长叹了口气。
费祥才想起这个重要问题,恍然叫道:“你是说……为你做整容手术的老爹?”
他想了想,眉头皱了起来,“我们要赶紧想办法通知老爹,尽快离开家乡,我送你出宫,你先自己回家,我去找个朋友。”
我点点头。我们一起出了午门,为了抓紧时间赶在办差的官员之前办妥此事,我让费祥把马卸下来先骑走,等费祥前脚离开,我从马车上取出斗篷披在身上,交待车夫在这里等,我自己则打算步行回去。谁知一转身,正跟那群蒙古人打一照面。噶尔丹打头站在那儿静静的注视着我,噶尔丹这个人豪爽开朗,如果是朋友我还是挺欣赏他的,但是遇到这件,我们注定要做仇人了。
街头冷遇大汗
此时我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跟他说了,把头一低,径自朝前行去。走了没几步,面前突然横过一个人拦在我面前,是一位蒙古勇士。顺着他的视线,我转头朝噶尔丹看去,噶尔丹挥手解散了身后的头领们,领着几名勇士往这边走来,陪在他身边的还有那个阿日朗。对这个阿日朗我真是别提有多嫌弃了,简直就是鳌拜再世。
等他们来到面前,我面色平静的问:“两位可还有事?”
“随我去酒楼里喝一杯,我有话要说。”噶尔丹转身欲走。
“我们不是朋友,更谈不上故人,我家外子不在,我们见面恐怕多有不便。”我立在原地,平平淡淡地说道。噶尔丹听罢,冲我自嘲地笑:“我们是仇人吗?”
“不是。”
“那有什么可避讳的?如果你不是我要找的人,你没必要害怕。”
我看了他一眼,反驳道:“我没有害怕!”
“没有害怕那就来呀。”噶尔丹不给我拒绝的机会转身便走。之前他对我说话的口气从没有这么咄咄逼人过,我第一次见识到这位新大汗的脾气。可是他没有资格命令我,我深深吸了口气,提高声音说道:“如果大汗有公事要谈,请找朝廷官员自会有人处理。如果是私事,我跟大汗之间好象没有什么话题可谈,请自便吧。”
噶尔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见我没有商量的余地,便生生的瞪着我,良久,他猛地调头离去。
他终于走了,我的心暗暗放了下来,转头看向仍留在原地的阿日朗。
阿日朗自负的笑:“费夫人若不是王妃的话,何必冷言冷语的拒绝噶尔丹大汗,这里面的缘故很容易让人猜想。”
对这个阿日朗,我同样没有给什么好脸色,几乎是狠狠地瞪着他,“我们跟你无冤无仇吧?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虽无冤仇但我们不是同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向来只为自己不为别人。”阿日朗漫不经心地答道。
左右取舍,面对两难选择
“那么噶尔丹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这样帮他?”
“自然是有大把的好处,人总要为自己打算不是么?”阿日朗不以为然的抖了抖袖子,“费祥协助王爷整挎了昔日的鳌中堂,又不断推挤我们这班老臣,我总该多为自己打算打算才是。”
“为了你那点利益,不惜把别人赶尽杀绝?”我冷笑。
“赶尽杀绝?我没有那么绝,如果有的话,我早就把算命先生的帐算在你们头上了,那费祥还会平安无事吗?”阿日朗的话让我脸色微变,看来他已经从那名随从的口气中知道昨夜的事了。“放心,我不会让那个蠢货牵连上王爷的,你若不听话,会不会牵连出费祥就难说了,试想一下,如果我把那件事捅出去,费祥会不会为了保护王爷而独自己杠下那件事?那样的话他死定了,绝对逃不开牢狱之灾!”
“算命先生是自己咬断舌头自尽的!”我冷冷的更正。
阿日朗笑得十分邪恶,“是不是真的很难说,除非你们交出他的尸首让皇上验看?”
如果交出去的话,费祥和王爷就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会在夜里将算命先生擒来的原因了,阿日朗摆明了让我们不打自招,我忍了几忍没有说话。
“现在噶尔丹联系不上算命先生,心里已经起了疑心,我只要一句话你们的事就曝光了。”
“你到底想怎样?”我强忍着心里的反感与恼火,冷冷的问。
他看了看左右,这才低声笑道:“你只要顺顺利利的跟了噶尔丹,让我促成了这件事,大家一切安好,不然,后果就不得而知了……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你要知道三天后算命先生的尸首就会腐烂,那时,就算命先生是自杀了,也寻不出证据了。”阿日朗阴险的笑了笑,说了声你惦量着办吧,扬长而去。
望着阿日朗的马车绝尘而去,我气得紧紧握住拳头,这个混蛋真不愧是鳌拜的拜把子兄弟,如果说鳌拜只是背人坏,那他根本连掩饰都不用,公然把他的私心和威胁摆在我面前。
必要是牺牲自己保全费祥
尽管对他的举止所不耻,但我却不得不考虑他的话,三天……三天后算命先生自杀的真相就会消失,一旦他揭发了此事,那费祥就要倒霉了。阿日朗说的没错,费祥为了护王爷周全一定会自己扛下这件事。而我也将不可避免的面对另一个结局——身份大白而被噶尔丹带走,以我的命祭奠僧格。
就算解决了虎子老爹那件麻烦,恐怕也无济于事了吧?
本来一切都打算得很好,自信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谁知,所有事情都坏在了家丁身上,阿日朗只消利用这件事就可以把我们拿得死死的。怎么办?我不能让费祥面临这样危险的境地。
明明阳光很灿烂,我却觉得浑身奇冷无比,脚步也象拖着铅块般沉重。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眼前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谈笑风生,做生意的商家迎客送客,一片繁华井市风貌。
这些老百姓人人都过着平安无事的生活,为什么我不能呢?因为我是穿越客所以才这样多灾多难么?是啊,对于死过一次又在这个世界活下来的人来说,的确已经算是幸运的了,不该有那么多奢望才行……俗话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说的真是一点都没错。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也只有牺牲自己保全费祥了。
“婉儿,费祥哪儿去了,你站在大街在干……”巴尔泰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打断了我的出神。
当我转过头,巴尔泰的话音突然中断,张着嘴巴吃惊的看着我。“你、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白得跟纸似的!”
就在这时,意外的,我又看到了一个人,一怔,是费扬古!
只见他骑着马停在离这儿不远处的地方,正静静地望着这边。这下,他可满意了,一直处心积虑的想拆散我和费祥,这回不用他使绊了。兴许是看到巴尔泰在这里,他只是静立了一会儿,便驱动坐骑离去。
巴尔泰把头从费扬古那边转回,奇http://。怪的问:“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怪怪的。”
如果生命只剩三天
我勉强的笑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不是闲得没事嘛,朋友前日送了我一匹马,想叫上王爷费祥他们几个去跑马场叨羊,试试这匹马的脚力。”
“这时候,恐怕没人有心情陪你玩了。”我无力的扯了下唇角。
巴尔泰哦了一声点点头,自嘲地撇了撇嘴,“也是,大家都有差事忙,没人象我这么闲。你是怎么了,费祥怎么没陪你?”
“他去找一个朋友了。”
“哟,这么说,他把你一个人撇下自己跑去玩了!太过份了!这小子真不靠谱,哪有把媳妇丢下不管的!”巴尔泰生气的指责道。“走着,我管你了,去我的酒楼坐坐,我请你吃最好的江南菜。”
我哪有心情去,淡笑了一下,“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先回家了。”说罢,转身便走。巴尔泰在后面吆喝了几声,“喂喂,我有马车,我送你!”
不知巴尔泰哪根筋不对了,竟然一反常态的说什么也要我拉上马车,然后吩咐车夫送我回府。坐在车内,旁边巴尔泰小心翼翼的瞄着我,似乎在琢磨着什么。我扭头望着窗外,默默的想着心事,身子随着车子微微的晃动。
我的幸福是不是就要到终点了,已经看不见前面的路了,虽然眼下什么事都没有,但是用不了多久,算命先生的事就会被揭发,虎子那边也难保不出意外,顾得了那头顾不了这头,无论如何,都注定只有一个结局,那个结局不是我想要的……
“巴尔泰,如果你知道了自己的死期,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我轻轻的低语。巴尔泰啊了一声,“你怎么想问这个啊,知道自己的死期,那我就会抓紧时间赶紧吃赶紧喝,把没吃过的好吃的好喝的通通尝一遍,免得死时后悔。”
我苦笑,“如果只有三天呢?”
“三天时间哪够啊,我说,你怎么问这么怪的问题。你快死了吗?”
我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喃道:
古代生活:看不到未来的路
我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的喃道:“如果是我,我会什么地方都不去,就守着费祥静静的陪他三天。”不管事情如何发展,我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免得将来走得突然连善后的事都来不及做。我要给他做自己最拿手的饭菜,还要为他唱歌,讲自己的故事,告诉他我是谁……
想着想着,鼻腔里酸酸的,一行泪水沿着面庞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也许,我和费祥的分离不会太远了,除非上天出现奇迹。一想到这个,我的心就象被什么东西紧紧捏住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你、你怎么了?别哭别哭呀!”巴尔泰瞪着眼睛看着我,忙不迭的把手帕递给我。
不知怎么,他越哄,我的泪水反而越来越多,最后无力的靠在巴尔泰肩头,任凭泪水源源不断的狂流。巴尔泰人都吓傻了,不知出了什么事,只好老老实实的坐等。发泄似的哭了一会儿,我用力吸了吸鼻子,直起身,低声道:“谢谢你。”
“不、不客气,你还好吧?是不是费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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