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以为我知道他的身份,故意在玩他呢吧?看他眯起眼睛死死瞪着我的样子,好象生气了。我注意到他的气息变了,胸膛剧烈起伏,手掌也紧握成拳在强忍着情绪。
我轻声回道:“想不到你是噶尔丹。”
“怎么?你们两个认识?”皇上惊讶地问道。
王爷和费扬古意外的看着我们,费祥扭头看看我又看看噶尔丹,渐渐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悟的神情,相信他已经猜到噶尔丹就是跟他提及的那个蒙古朋友了。
王爷站起来从中打圆场,微笑道:“即然认识那就好办了,事情原委大家都已清楚了,噶尔丹大汗有什么疑问不妨直接问,有什么疑问就在这里解决。把事情谈开了,自然也就没什么疑惑之处了。”
皇上点点头,“大汗,有什么想问的就在这里问,朕会禀公处理。”
噶尔丹从怀里掏出僧格那块玉饰,伸到我面前,“你如何解释这块玉饰的来历?”
费祥冷静的答道:“这是僧格之物,当年……”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人打断,费扬古站起来接了过去,“当年是我和王爷率队送王妃前往准噶尔的,而那块玉饰是僧格送给王妃定情之物,当时发生战乱,王妃不幸身亡,临死前将玉饰给我了,谈及她生前跟舍弟费祥相互爱恋,我便把它做为她的遗物交到了费祥手上。”
费扬古突然站出来替我们辩驳让我不由心一暖,虽然费扬古把费祥逐出家门,双方彼此闹得水火不容,但关键时刻却站了出来与我们一致对外。费祥马上接过去解释道:“后来,我在成亲之日又将它转赠给了婉儿,这就是它的由来。”
令人窒息的审问
噶尔丹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解释,仍静静的注视着我。“王妃并未身亡,她是被人救走了,有当地的路人亲眼所见。而你,去过新疆,到过准噶尔,是吧?”
我静静回道:“几年前曾跟着商队去过,学了些简单的蒙语。”
“是前年去的吗?那时的准噶尔开放了边境贸易,很多京城的商队涌入了我们准噶尔大草原。我想你就是那时候去的吧?”噶尔丹气定神闲的猜测道,见我没有应声,便继续说道:“很多外地来的商人第一次见了我们穆林达亚宫都赞不绝口,说这是上天赐的神殿,你觉得它怎么样?天顶采光的设计一定让你觉得如梦如幻吧?”
我点点头,他微微一笑,随口问道:“你觉得哪里的设计的最好?”
“这……”他问的问题真怪,不追问王妃的事却聊天似的谈及无关的事,记得初到王宫时,的确看到中央的天井有阳光照射进来,一缕缕的阳光错综交叉映在空中,就象一块光影画面般。我正要硬着头皮回答,就在这时,费扬古突然咳了一声,我抬眼朝他看去,还没看懂费扬古的眼神,噶尔丹便挡在了我面前,我的目光被迫对上了他的。
“我觉得屋顶缕空的图案很美,镶嵌的铜镜也很美,还能将阳光反射下来在空中形成光影,所有的设计都很美。”
噶尔丹突然不说话了,嘴角边渐渐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的确很美。”
哎?我心一动,听他这话怎么怪里怪气的,莫非我哪里说错了?
他把僧格之物还给我,“即是你收藏的,那就还给你吧。”
我摇头婉拒,“不用了,你是僧格的兄弟,这东西应该物归原主。”
噶尔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我正是要将此物物归原主。”
我的心咯噔一下剧烈跳动起来,沉不住气的心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猜到我是蓉儿?不可能啊!费祥伸手将我揽到身后,皇上莫名其妙地问,“大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秘事被泄:令人窒息的紧张局面
皇上莫名其妙地问:“大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已认定她就是你要找的人?”
噶尔丹确信无疑的回道:“没错,找到了,她就是我要找的人!”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惊愣住了,王爷的眉头皱起目光紧紧盯着噶尔丹,费扬古微惊,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费祥怒道:“胡说!你信口开河!”
噶尔丹毫不介意费祥的无礼,他冲我淡淡的笑:“王妃啊,你以为改头换面我就认不出你了吗?”
一听这话,我全身的气血直往头顶涌,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连气息都不平紊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穆林达亚宫是大汗的宫殿,只有王妃才有资格进入,普通老百姓进不了穆林达亚宫的,更无法亲见如梦如幻的景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是说不出那里的布局的,所以,王妃,你就不要再否认了,你就是杜蓉!”噶尔丹缓缓笑开,笑得有如狐狸般狡猾。
糟了,上当了!没有料到噶尔丹是这样一个有心机的人,几句话就让我上套了,我手心里全是冷汗,要用力握紧拳头才好不让手指发抖。
皇上听了噶尔丹的话,惊诧地扭头看向王爷,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王爷淡笑了一下,开口问道,“大汗,你只凭一句话就断定别人的女人是你兄长的王妃,这会不会太轻率了。”
费祥也道:“穆林达亚宫的奇景世上早就口口相传,婉儿喜http://。欢读书,各地的奇闻异事她见识的多了,知道穆林达亚宫的布局并不新鲜。”
费扬古点头接口道:“没错,关于描述穆林达亚宫奇景的书,我们宫里的藏书阁里也有不少,上次她还托我找过几本书给她看看,其中一本里就有描写着穆林达亚宫的文章,她能说出里面的布局,全拜书本所赐,的确不新鲜。”
“那可不一定吧。”凉亭下面突然传来一个冷笑声,一个身着朝服的男子走上凉亭,向皇上拱手行礼:“皇上,臣有人证可以证实噶尔丹大汗的话。”
令人窒息的紧张对峙
来人瘦长脸,鹰勾鼻,眼神阴冷无情,身上穿着五品的官服,上次跟皇上在酒楼会面时就是他来报信的。我记得他好象是鳌拜的结拜兄弟阿日朗。
鳌拜出事时他刚好去了外地,躲过一劫。费祥曾私下里提起过此人,说这个阿日朗跟鳌拜情同手足,鳌拜一去,他对王爷一党恨之入骨,一直在找各种机会报复他们。如今看到他出现,我着实意外,心里就象吃了只苍蝇似的别提多腻味了。
这家伙一向跟费府和王爷对着干,而且听费祥说这些天他经常跟噶尔丹一起喝酒,两人混得贼熟,这时候冒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为何说有人证可以证实噶尔丹的猜测,别是坏我们事来的吧?
我下意识的朝费祥看了一眼,费祥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你有人证?是谁?”皇上好奇的追问。
阿日朗自信满满地转头向我看来,嘴角边勾着一抹报复性的笑,“这个人昨日还是你们忠实的家奴,可惜人贪了点,就在一个时辰前,他向我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慢,还刻意加重了口气,好让我们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
看他自信的神情,我表面装得依然镇定,内心却不由得紧张起来。天大的秘密?他指的是昨日杀死算命先生的事,还是知道我秘密的人?
关于我的秘密,除了家人就是虎子和秋蓉知道,可此刻他们都在千里之处的老家呢。如果是指杀人这件事,泄密出去的话费祥和王爷免不了要背条人命,尽管算命先生是自杀身亡,但没有目击证人,他们很难逃脱干系。这两件事无论哪件秘密都不是我想遇见的。
这个混蛋……我承认,他的威胁的确吓住我了。
作者抓狂:今天更得较晚,主要是突然发现文中出现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僧格居然死在了鳌拜之前,啊啊啊!思前想后决定把文的后半部做了微调:蓉儿改头换面回到京城时,鳌拜已被生擒。前面的章节已经全部修改完毕,幸好改动的地方不多,亲们不用返回去看了。。后面继续更新。。
事情出现意外的突发状况
我的心一直在狂跳,与其被他道出费祥与王爷杀人一事,不如我先认了自己是蓉儿这件事,好不让他道出后面的事。
我气息不紊的胡思乱想,脚步犹犹豫豫的刚要向前迈去,费祥突然握住我的手将我阻止,我担心地看了他一眼,想收回手,费祥握得紧紧的,只听他不动声色的冷哼了一句,反问阿日朗:“人哪有不贪的,莫非你利用我们家奴的贪婪心故意引诱他不成?”
皇上脸上的表情变得没那么轻松了,慢悠悠地重复道:“阿日朗,你是说有人能证明费祥之妻就是僧格王妃?”话语说得看似随意又缓慢,但谁都听得出来皇上问得并不轻松。
阿日朗抱拳回道:“是,皇上。这个人证就等在外面。”
“带过来。”皇上眼神变了,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
阿日朗扭头冲下面喝道:“把他带上来!”
皇上侧头看了一眼王爷,似笑非笑的问:“二哥,事情好象越来越有趣了,你也没有想到吧?”
王爷扯了下唇角,淡笑的回应:“是啊,的确让人意外。”皇上的眼神变得有几分复杂,似乎藏着什么讯息。王爷低垂着眼皮避开皇上的视线,借故低头喝茶,下一刻却朝阿日朗看去,一贯随和淡定的眼底竟然出现丝丝阴霾,此刻,他想杀死阿日朗的心思都有。
皇上一定是从我们身上嗅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也怀疑到王爷是否有事情刻意隐瞒了他。以前他们是无话不谈的亲兄弟,但是现在,皇上大约隐隐觉出王爷和我们有太多的事没有告诉他,这才使他有些微微不悦吧。
一名下人被带了上来,正是我府上的长随。他走进凉亭一抬头正跟我的目光对上,他忙心虚的一缩脖,把头垂了下去,接着向皇上叩头行礼。大概初次得见天颜,长随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这个人他会知道些什么?我急急开动脑子思忖,这个长随不可能知道我的秘密,
秘密面临被揭穿的危险
那么,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一定看到了昨晚的事情,如果皇上他们追究起算命先生的死因,不但我的秘密会爆光,还会牵连上王爷和费祥,那样的话麻烦就大了!
皇上沉声问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阿日朗蹲在长随身边,半鼓励半威胁地说:“把你跟我说的那番话再说一遍,不许有半点虚言,否则,你后半辈子就要在大狱里住了。”
长随慌忙叩头,“是、是!小的不敢胡说,小人说的都是实话!昨夜小的曾听见主子跟夫人说: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你的秘密……小人当时很奇http://。怪,不晓得夫人有什么秘密怕被别人知道。小人是新来的,对以前的一概不知,所以不的就跟旁人打听夫人的来历……”
糟了!我心一惊,为了守住这个秘密,我们处处紧慎,小心提防,谁知防来防去却忽略了自家的下人,竟然被随从听去了我和费祥的对话!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就连身边的费祥也是气息骤然一顿。王爷捏着茶杯凑到唇边忘记了喝,睁大眼睛直盯着跪在地上的随从。这名随从的出现完全出乎我们的预料,真的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皇上听了随从的话,忍不住抬眼朝我和费祥看来,眼神中满是疑心。
“……小人只知道夫人是半年前进府当差的丫头,后来跟随主子搬出费府自立门户。记得伺候夫人的秋蓉说过这样一句,说夫人跟主子很早以前就相好,后来赶上中间出了很多风波,如今他们也算守得云开,终于在一起了。小人心里很奇http://。怪,夫人进府不久,怎么就很早以前跟主子相识呢……”
听着随从哆哆嗦嗦的解释,我的心也忍不住哆嗦起来,浑身发凉,我想我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吧。噶尔丹一直在注视着我,尽管我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眼见随从的嘴巴一张一开,重大秘密就要被这个随从说出去,我再也没办法冷静,只觉得眼底在渐渐泛起泪光。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瞪着随从,我突然有了种想杀人的冲动。
不知道阿日朗许给了他多少好处,让他背叛了自己的主子。我自认对下人不薄,发的薪水比费府只多不少,用心去对待的下人竟然轻易的背弃了自己的东家!害了我不说,如是让他再说下去,恐怕连王爷也会被牵扯进来。
“住口!”费祥终于按捺不住大叫,上前一步指着随从斥道:“你简直是胡言乱语,是谁指使你在这里信口雌黄?你才来我家不到半年,一个在门口守夜的,何以编得出这么多谎言?我们夫妻间的事用得着你在这里嚼舌根!”
随从一下子吓住了嘴,跪地叩头。费祥向皇上抱拳,“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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