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祥啊了一声,睁大眼睛直看着我,那副惊讶的表情分明在说不是吧。末了,他用力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事情已经出了苦恼也没用,大不了过阵子再回费府,近日就不要去了,免得挨大哥的炮火。”
我这才想起问他:“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啊,我还有件更惊人的事要告诉你呢。”费祥马上拉着我进前厅,坐下慢慢说,“之前我回来的路上遇见张英了,他说去药房抓药的时候刚好碰见费扬古也抓药,听他报的药材全都是避孕的成份,你说奇不奇http://。怪。昨儿大哥好容易跟大嫂亲近一回,他抓药也该是养身补元身这类的药,为什么要抓避孕的药呢?不会是给嫂子喝的吧?”
费扬古的深沉心机2
听到这儿,我心一动,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脑子,费扬古一心想要个孩子却不打算要齐格儿生,难道……他还记着跟我的约定?他为何如此固执的想要我的孩子呢?我的心缓缓跳动起来,不敢再往深里想,好怕探及到费扬古的深沉心机。
旁边的费祥还在抓耳挠腮的苦想,喋喋不休地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一定不是这样,额娘催着他要孩子呢,如果一次中招岂不更好,他应该高兴都不及呢。可是这样的话,那副药又是给谁喝的呢?嗯,一定是张英搞错了!”最终费祥得出了这个结局。
我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可能,张英满腹学问怎么会搞错?唉,多半是给齐格儿喝的,可怜齐格儿抱着那么大期望……”
“你别胡猜了,大哥怎么会做出自绝子孙的事,哪个男人不想早点有自己的骨肉啊。”费祥伸手把我拉过去,抱在他膝盖上一手环着我的腰,一手轻轻放在我腹部,“想想这里在孕育我们的孩子,多奇妙的一件事。这辈子有你有孩子陪伴,就算遇到再大的风浪我也不会觉得苦觉得累,是你们让我有了奋斗的目标!”
我微微一笑,捏了捏他的鼻子,“所以呀,你这个当家的要好好干,我和未来的孩子可全指望着你了!”
“话说,我们努力了这么久,你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他唬着脸问我,“你可别背着吃什么避孕的药!”
见他这么在意,我故意坏坏的哼笑:“啊,那可难说啊,听说女人生了孩子之后身材会走样,变得臃肿难看,我可不想失去现在这标准的身材。”话刚落,腰间的力道骤然收紧,费祥不满的瞪着我,我扑哧笑了,“骗你的,我可是为了你什么有营养就吃什么,至于什么时候有消息,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我还是给你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过了晌午,费祥打发下人去找大夫,我闲来无事就在房间里练练毛笔字,好http://。久没有写字了,
来历不明的怪异大夫上门
过了晌午,费祥打发下人去找大夫,我闲来无事就在房间里练练毛笔字,好http://。久没有写字了,上次张英来给我写了一页字贴用于描摹,这次刚好找出来练练手,我耐着性子写了几页,把它们一张张全部铺开,虽然我的字一直没有什么进步,但自我感觉还是蛮不错的。我拿着毛笔沾点朱砂学张英的样子,找到满意的字就画个圈,很快几页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圈。
“嗯,不错不错,这么精彩绝伦的墨宝世间少有啊!”我自赞道。
“什么墨宝世间少有啊!”费祥笑着走进来,我得意的把作品拿给他看,“怎么样,圈出来的字还值得一看吧?”
费祥摸了摸下巴,啧啧道:“你这还有没圈的字吗?”嘿嘿,基本上都圈了吧?我眯眯笑。
费祥点点头,“不错,跟你一年前的字有的一拼!几乎不相上下吧!”
一年前……我嗔怪的把纸从他手中夺过来,“没有欣赏力的家伙,看不出我的字比一年前进步了许多吗?”
“来,给你找来大夫了,让他给你把把脉。”费祥向门口示意,我歪头一看,只见一个瘦干的老头背着布袋子站在门口,此人身子出奇的瘦,伫在那儿就象个竹竿,洗得发白的青色布衣挂在身上晃来晃去,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他刮倒似的。他的面容腊黄,但双目如矩,眼神锋利的很是吓人,背在肩头的布袋子跟算命先生的褡裢差不多,只是鼓鼓的,大概里面装了不少东西吧。
天哪,这位大夫的装扮好奇http://。怪啊,第一次看到这种模样的人。
我拉了拉费祥,小声问:“你从哪儿找来的,真是大夫?”
“放心吧,他是万安堂的新请来的坐诊大夫,据说看病很神,没有他冶不好的病。”费祥转身请大夫入内,我心里存着几分怀疑上下打量老头,老头低垂着眼皮看似对什么都不上心似的,但是当费祥向他介绍我时,他只是微微抬了下眼,我立刻感觉到他眼中的锐利锋芒。
奇http://。怪的诊言,他终究是什么人?
我坐在书桌旁把手放到桌上,大夫从兜里掏出帕子将我的手镯包起来向手肘方向移了移,这才开始把脉,我注意到大夫用的手帕,绝对一流货色,那是苏抗一带盛产的素锦,他闭上眼,默不作声的“听”着脉动。过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费祥马上问道:“大夫,怎么样?可一切正常?”
老头缓缓摇了下头,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嘶嘶声:“这位后生,你家夫人恐怕很难怀有身孕。”
“为什么?”我怀疑的问。我曾好好调养了一段时间,自认体质还不错,怎么可能不能怀孕?
大夫缓缓说道:“别急,听老朽慢慢道来,夫人体质原本就差,体内还有尚未完全清去的隐毒,加上宫血凉,这些原因想成功怀有身孕有些困难,而且主要原因不止在自身,还有一些外面的因缘。”
隐毒?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记得当时的毒已被老爹彻底治愈了呀,难道还没有清除干净?费祥急问:“那怎么办?”
大夫沉吟片刻,“老朽可以开一方子,据方拿药服用半月即可去除毒根……”他顿了一顿,费祥急着催促,他慢悠悠地开口道:“虽然毒根可以排清,但是要想成功受孕尚须解决别的病因,老朽精透病理与命相,敢请问夫人,你此前可是一直居住在京城?”此言一出,我和费祥不由相互看了一眼,“夫人是北方人,是否有离开北方去往外地的经历?”
哗,真神了!我点点头,“是,曾经出过一趟远门。”
“那么,你一定有带回过什么东西吧,或是什么值得记念的东西。”大夫徐徐问道。我想了想,当初去新疆时,僧格曾送过我一块玉坠,回到京城后一直好好保管着,我再次点头。
“那就是了,有样东西一直压在夫人的命线上,改变了夫人即定的命运。此物似乎来http://。自西方,与你自身不合,您可愿把它交出来让老朽带走,此物远离了夫人,自然就可以成功孕育下一代了。”
算命如神的乡野郎中
这位大夫似乎有点门道,居然能算出我有来http://。自新疆的东西,我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只盒子交给他,大夫打开看了一下,深深看了我一眼,嘴角边露出一丝极淡的笑,他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用桌上的文房四宝为我开了副药,然后鞠躬行礼。
“那老朽就先辞了,两位不必相送。”
费祥还是叫进一个长随送大夫出去,我拿起刚开好的药方子,上面写了很多中药,字迹很潦草,费祥接过去看了一眼,“这个老头真神了,居然能算出你有来http://。自新疆的物件,他到底是算命的,还是看病的呀。得了,我先找人去抓药,头黑前熬了给你服下。”
怪了,是我多心了么,总觉得那个大夫临走前看我的那一眼神神秘秘的。“费祥,我去吧,你不是还要进宫吗?”
“也成,叫个人跟着,别独自出去。听说噶尔丹后晌要进宫见皇上,我陪王爷去听听动静,有什么事回来再说。”费祥细细交待了一番,这才放心离开。
等他走后不久,我在随从的陪同下来到一间中药房抓药,店伙计看过药单,马上动作麻利的称着药,等待的时候我随口问道:“伙伴,这药单是冶什么病的?”
“不是冶什么病的,就是一般补补身子的有益方子,这个方子有活血益气,增加食欲的功效。”
我不相信的啊了一声,这跟我要调理的症状不一样啊,我忍不住问道:“这不是治子宫凉之类的方子?”妈呀,是不是遇到江湖骗子了,拿假方子骗我们的!
店伙计细细看了一番,确定的摇了摇头,“那就不是这个方子了。”听了伙计的话我心里一阵起疑,那我吃这个方子能管用?
我拎着买好的中药往回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事吧?我拿给大夫的那块玉坠可是价值连城啊,就这样白白给了人家,心里不免有些心疼。如果真是那个东西影响了我,倒还好说,要是那个大夫是个骗子,那可就糟了!
跟踪蒙古人进入树林
即然不是冶子宫凉症状的药,我本来不想喝,但是费祥说多补补不是坏事,命人熬了喂我喝下。连喝了几天,以前气短胸闷的症状果然减轻不少,感觉气力也足了。我又去了中药房抓了一次药,准备先喝完这个疗程。
“这个你先拿回去,我随便走走,不用跟了。”
我把东西交给长随打发他先回去。这几日费祥变得很忙,除了自己的差事外,经常陪王爷往噶尔丹驻地跑,听说噶尔丹坚持要皇上追查僧格王妃之事,让皇上给个交待。为安抚异地来客皇上遂飞信命远在新疆的官员紧急调查事情真相,其实皇上也知这样做无异于大海捞针。
噶尔丹一行人被安顿在离驿馆不远的一处大宅院里,同来的人马有上百号人。这还不算那些从新疆来的临时客商,京城一下子涌进来上百号蒙古人,当地居民很不适应。蒙古兵经常在街上大摇大摆的走过,模样凶煞,把眼一瞪能把周围路人吓得退避三舍,发生口角争斗之事时有发生。
我在街上走过,就亲眼目睹了一个蒙古兵硬是低价从商户手中强买了一个物件。
等等,那个人好面熟……往前走了没一会儿,我无意中又撞见了上次那个人。他正领着两名亲随随意的逛着。记得费祥说过,今儿皇上要在御花园宴请噶尔丹,这个时间噶尔丹应该在宫里吃酒才对,那这个人应该不是噶尔丹了。
确定了他的身份后我略略放下心来,想不到竟然有人跟僧格长得这么相像,莫非僧格长了一张大众脸?我悄悄在后面尾随。
男人体力足,一直不住脚的走,我跟了一会儿可吃不消了,招手叫来辆人力车继续尾随。终于,他们散着步出了城门,等我经过时,门口的守兵认得我,小心叮嘱我别惹蒙古人,我连连点头仍旧跟了上去。
“夫人,我们已经出城太远了,还要跟吗?”车夫犹豫地问。
我们已经跟入了一片小树林,眼瞅着那几个蒙古人坐在湖边休息下来。
雪藏在心里的记忆
车夫不知我跟踪蒙古人的用意,看在包车的份上,又瞧着我不象是惹事的人,勉强点了下头。“姑娘,蒙古蛮子不好惹,你可要小心点啊。”
“放心吧,我不会惹事的,顶多在这里逗留一会儿就走。”
说来也奇http://。怪,那几个蒙古人来到这僻静的树林里做什么?那个长得象僧格的人坐在湖边用弯刀削着木根,一个人从周围捡拾着干树枝,还有一个挽起裤管走进湖中举着一头削尖的长木棍准备捉鱼,看这架式,我明白了,他们多半是来这里打野味吃的。
跟了他们一路原来只是来玩的,我不由悻悻地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那个蒙古人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僧格。这种回忆就象诱惑力十足的毒药频频吸引着我,明知不能碰,却让我总想接近,大概是因为以前总是担没来由的心,这次终于直面危险了,反而让我有心安的感觉。
我躲在树后看着他们在生火烤鱼,心想留下去无益,还是回去吧。
“啊!”我转身正要走,突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随即耳畔传来碰的一声,我被吓了一跳惊叫出声。扭头一看,只见一把短刀牢牢钉在树干上。
妈呀,我头皮一阵发麻,这才明白刚刚从眼前飞过的是把短刀!
咦?这个短刀好眼熟啊,猛地,一个念头飞快钻进脑海,我突然了起来了,这是僧格用的那把弯刀!就在我惊愣在原地时,有人缓缓走过来,毫不费力的将那把短刀拔下来插回腰间,声音沉稳的问道:“为什么要跟踪我?”
我恍然回神,抬头看向跟前的蒙古人,“上次多亏你出手扶了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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