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早以端坐,此时微微笑道:“小二哥,请问这地方那处的大夫最有名啊?”
小二顿时一脸紧张的看着云情道:“公子是哪里不舒服,小的去给你把人请来。”
云轻闻言微微一笑道:“不用,我自去就成,谢谢你。”
那小二见云轻一身的淡然气息,很温和,很宁静,又是如此的客气,当下连忙道:“城西的杜大夫,那是远近驰名的名医,公子去那里,保你什么病痛都能够治的好。”
“多谢。”云轻点了点头,伸手给了小二几杖铜板,权当感谢,小二自然再三的谢过。
云轻从来不为银子犯愁,婆婆总是给她很多,她也没见婆婆做什么事情赚钱,却就是取之不尽一般,婆婆总是很神奇的。
当下略微歇息了一下,云轻便带着貂儿出门去找那杜大夫,也许有人能查出她身上的毒也不一定。
城西,一处医馆,模样儿看上去很简单,此时也没有什么人,堂子里只坐了一个年轻的童子,正在低头磨药,一片药香弥漫在堂子里。
“小童子,杜大夫,可在?”云轻轻声朝童子道。
“在,大夫在里堂,我去请大夫出来。”那童儿很爽利,停下手中的活计,手脚麻利的朝后堂跑去。
半响一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出来,步伐很矫健,双眼炯炯有神,看上去精神很旺盛。
老人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云轻一眼,摸着胡子坐在椅子上开口道:“公子为何人求医?”
云轻见这杜大夫一眼就瞧出来她没病,眼力实在是了得,不由拱手朝杜大夫行了一礼后道:“杜大夫……”
砰,云轻的话才开了个头,门边突然一声闷响传来,一道森森的风声无声的刮了过来,堂子中的三人顿时朝发声处看去。
只见一脸色苍白,浑身血迹的男子闯了进来,脚腕一勾,啪的一声关了大门,靠在门后一边急速的喘气,一边看着堂中的三个人。
“啊……”童子见此顿时惊讶的尖叫起来。
一道风声刮过,那男子手腕一动,一道银光插着童子的脸射入了他身后的药柜,嵌在上面不断的闪动,那是一小把飞刀,童儿的脸上浮现一条血痕。
“在叫,我杀了你。”沙哑的声音传来,却是带着杀气。
童儿被他这么一吓,从来没见过这样场景的孩子,顿时双眼一翻,直直给吓昏了过去。
云轻见此,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这个闯进来的人。
第13章过客?
“伤药,拿出来。”闯进来的男子步伐不稳的朝杜大夫扑来,手中寒光一闪,一跟银针抵在了杜大夫的脖子上。
杜大夫满头大汗,战战兢兢的道:“我拿,我拿,你别……动手,我……”话都几乎说不清楚了。
“快。”男子手中微一使劲,杜大夫颈项间流下一丝血丝。
杜大夫见此更加吓的抖动不停,一边手忙脚乱的往出拿伤药,可是越是急,便越是做不好事情,瓶瓶罐罐的药丸洒了一地,什么药都混合在了一起。
“饶命啊。”杜大夫见此脸色都白了。
“该死,你……”那用银针抵着杜大夫的男子,见此咬牙道,话才出口,身体突然一软,直接倒了下去,他的身后站着云轻。
云轻此时方上前伸手搀扶了一下惊吓的失色的杜大夫,温和的道:“大夫没事的,别怕。”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那杜大夫摸了一下额头的汗,手脚都挪动不便的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恩。”一声轻轻的呻吟。
杜大夫差点跳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地上的男子:“他,他……”
云轻见此道:“无事。”
一边走过去蹲在那男子身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云轻突然伸手擦过那男子脸上的血迹,露出那男子的本来面目,一见之下眉眼微微动了动,温润的道:“小孩子一个,也学别人威胁人,你若好好的,我便给你找伤药,你若不听话,我们就不管你了。”
露出干净面目的男子,看起来好生年轻,估计比她还要小的多,一张精致的小脸此时露出来,正试图咬牙站起来,却发现无能为力,只好满身杀气的瞪着云轻。
刚见他不过是一不会武功的男子,就没注意,没想居然栽他手里,此时怨怒之色分外的重。
“我不是小……孩子。”瞪圆的眼,充分的愤怒,气势在伤重下薄如纸,犹如困虎,空有爪牙,却无能为力。
冷冷的声音,愤怒的眼,看起来很凶恶,但是这样的神情,却让云轻淡淡一笑,也不管他说了什么,一边伸手取来伤药,喂给他服下,一边微声道:“还说不是小孩子。”
喂下后,云轻略微的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伤,不多,只有一道,深深的砍在后背,几乎见骨,血液流失的太多,在不止血,绝无生理,云轻不由吸了一口冷气,眉头紧紧的皱起。
扶起男孩坐下,云轻快手快脚的取过药丸,用水调配了敷在男孩的背上。
“嘶。“男孩一个颤抖,五指扣住了地面。
“有点疼,你忍着点。”云轻嘴里说着安慰的话,手上的动作却相当快的为男孩擦药,制止住血液的流淌。
堂子里此时一片寂静,边上的杜大夫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眼前这伤者长的高,不过骨骼却只是一十二三岁的男孩,这惧怕的心就减弱了点,此时默不作声的坐在边上,堂子里的气氛有点压迫。
“我要……离开。”男孩咬牙撑过了敷药后,支撑着就要站起来。
云轻见此居然搀扶着这孩子站起来后道:“我送你离开吧,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走到那里去。”
男孩闻言看了云轻一眼,也知道自己一人绝对离不开,也没有反对,只是高深莫测的看了云轻一眼。
云轻快速的抓了些伤药,留下一点银子,搀扶着男孩从药堂的后面离开,此地不宜久留,看这样子这男孩定是被人追杀,或者出了什么意外,小镇人多,自然有人看见踪迹,现在是越离的远越好。
乘坐云轻的马匹出了小镇,男孩半昏迷的靠在云轻身前,身上穿着云轻为其遮掩一身血衣的她的衣服,居然看起来很贵气,精致的脸与云轻在一起,到像是两兄弟。
蹄声哒哒,穿林追月,逃之夭夭。
一日一夜奔驰,云轻不由苦笑,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么爱逃命了,而且都是与她无关的逃命。
不过谁叫她一见这男孩就感觉很舒服,在看了他的长相后,居然难得的生出亲近之意,就这么管了这个闲事,能怪的了谁呢。
又是一个白日,清风袭来,草叶芬芳,郊外的小道上,两人一马飞速的前进着,在这片静寂的天空下,洒落一地蹄声。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云轻温柔的看着男孩问道。
男孩挺倔强的,一路都不跟云轻说话,冷着个脸,要不是看骨骼和长相,还真看不出来他还那么小,此时闻言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理睬云轻。
云轻见此,不由伸手就给了男孩头敲打了一下,男孩瞬间转过头来,怒视云轻,却扯动背后的伤,疼的直吸冷气。
“小孩子,不许这么个坏脾气,别人的关心,要知道感激。”云轻微微摇了摇头后,一边按着他伤口边上,一边淡淡的道。
“哼。”男孩从鼻子里冒了一声出来,眼皮耷拉了下来,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马蹄声响,杂乱,狂烈,来势汹汹,间或夹杂着一点清脆的铃铛声,云轻当即一皱眉,提起马鞭就欲加速。
男孩这个时候却倾耳一听,面色一喜,一把按住云轻的手,冷冷的道:“等等。”
云轻闻言抬头看了男孩一眼,干脆的停下了马匹,来的人,看男孩的样子,应该是找他的人吧。
“公子,公子。”几声焦急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声冲了过来,来人还没等骏马奔过来,身形跃起就朝云轻身前的男孩扑来。
重重的跪下,来的五人从空中翻落,狠狠的跪在了云轻的马前,溅起一地灰尘飞扬。
云轻也算见过场面,见此眉眼微微动了一下,到没多少诧异之色,满脸淡然。
“哼,我还没死,你们来早了。”靠在云轻胸前的男孩,一声冷哼满是冰冷的道。
“是我等护卫不利,属下该死。”整齐划一的动作,跪的直挺挺的五人,嘣的磕下头去。
“知道就好,回去各领一百大棍。”男孩一派冷淡。
“是,请公子与我等上路。”五人重重磕了一下头后,当前一男子沉声道。
“嗯。”男孩从云轻马上跳了下来,脚步还没落地,当头两人已经跪前搀扶住了他。
“公子?”搀扶那男孩上了马后,一冷面侍卫突然喊了一声。
男孩转过头看了眼一直看着他,但是什么话也没说,面色淡雅的云轻,沉思了一瞬间冷哼一声道:“本公子欠你一次,哼。”很不情愿的说罢,一提马缰,转身就走,那五人飞速的跟上,不再理会云轻。
云轻闻言微微一笑,她知道那侍卫的一声是问的要不要杀人灭口,但是她却从没想过这男孩会杀她,很奇怪的直觉,不过这男孩没让她失望,就像个倔强的小豹子,狠,但是还不冷血。
自嘲的笑了笑,看着几人走远,云轻摸摸从衣袖里跑出来的貂儿,轻声道:“我怎么挺关心他的?”一边无解的又摇了摇头,不过想来以后不一定在能见,权当心血来潮吧。
当下,云轻抬头看了看蓝天白云,放纵着马匹自走自路,林间山风吹过,溅起一片清香。
第14章婆婆
一人一马一貂,纵行天地间。
杨柳依依,绿水凄凄,柳絮儿随着卷卷春风,扶摇直上青云,间或洒落一池春水,飘流无迹,翠鸟在枝头娇娆的叫着,青草儿随着风儿摆动着,竹林婆娑的舞动着,一片鸣动中的静寂。
一蜿蜒的石子路延伸入林子深处,拾阶而上,天地间的幽静清香味儿扑鼻而来,一身清爽,林子中央一结庐草屋,在天地间独自宣扬着,占尽了这好山好水的风味,颇有遗世独立的风骨。
云轻满身喜悦的朝茅屋而来,婆婆给她的地址就是这里,今天就能见着婆婆了,真好。
那一直跟着她的貂儿,见着青青蛇就撒欢去了,定然是婆婆给貂儿养的,云轻不由心情很舒服。
说来也快,别过独孤绝居然已经一月有余,也不知道独孤绝那里不对劲,居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不来找她,既然他不来,那她自然更加无所谓,依着自己的路线寻往婆婆而来。
茅屋大门敞开着,好似没人,不知道婆婆在不在,那好,自己给她个惊喜去,云轻一边走一边露出大大的笑容。
笑容还绽放在嘴边,茅屋后一转出现一人来,妖娆的脸,凶狠的眼,一手执剑,剑上血红,不是那独孤绝还有何人。
云轻微微一楞后,(炫)恍(书)然(网)大悟过来,那日婆婆给她的信,她是在独孤绝面前看了的,先以为独孤绝并没醒来,自然没有注意他,现在看来,那日必然是让他看见信的内容了,此时才会先她一步在婆婆这里等她,难怪一路没见人,这人在这里守株待兔呢。
揉了揉眉头,云轻继续前来,这人果然不能小看与他。
才近得前来,云轻突然闻着一丝血腥味,扫了一眼铁青个脸的独孤绝,他的剑……,这味……是从茅屋里传出来的。
云轻瞬间变了脸色,想也不想一个纵身就朝茅屋里冲去。
砰,推开半掩的门口,一地血红,鲜血蕴满了简陋的茅屋,此时正顺着缝隙渗透下去,一屋子浓重的血腥味,熏的人几乎昏厥。
屋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身上鲜血淋漓,没有纵横交错的伤口,只有一刀,致命的一刀,鲜血从颈项间流下,已经干枯在了上面,脸面上纵横交错,几乎看不见原来的样貌。
云轻的眼定定的注视着屋中一着灰色袍子的老妇,心几乎已经停止跳动,耳已经听不见声音,目光已然呆滞,就那么呆呆的看着。
窗外竹林沙沙,春风依旧吹着,鸟鸣还是那么清脆,微风吹拂起云轻的衣角,轻轻的飘荡着。
独孤绝站在门外冷冷的看着云轻,居然什么声音也没出,只那么冷冷的看着。
“婆婆,婆婆,不会的……”喃喃的近乎低语的声音响起,渐渐明亮,渐渐肝肠皴裂。
斜斜歪歪的冲了过去,脚下不稳,云轻一个踉跄,猛的摔了下去,跌倒在那灰衣老妇的身边。
颤抖的完全无法控制的手,慌乱的摸上了那老妇的身子,婆婆爱穿的衣服,婆婆惯常带的簪子,婆婆身上的味道,婆婆的……
“婆婆,婆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一直没什么情绪的云轻,此时浑身颤抖,那眼眶已经通红,几乎喷的出血来,牙齿咬的紧紧的,面容一红一白瞬间转换三次。
“是你,是你杀了婆婆,是你。”突然间云轻唰的转过头来,看着独孤绝,那眉目中的憎恨和愤怒几欲疯狂的杀气。
独孤绝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袖袍一挥居然有转身走人的模样。
云轻那里容的他走,手腕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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