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贡第一个跳起来喊道。其他人也不禁点头称赞,这下钱莫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身边的李刚轻蔑的一笑:“果然是赤月人,天天只懂得征战,却不懂太平的好处,怪不得赤月的流民多呢。”
沙海眼一眯,冷光从眼中划过,“我看两位所做多是写情,那李公子认为这首如何,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这下子连李刚也无话可说了,只因这诗做的实在是好,几人的脸现如今说不出的难看,只见一蓝衣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来兄台的诗句却也下过功夫,想必对联更是不在话下,兄弟出一联,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
沙海朗声道:“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後始逢春。”
蓝衣男子脸有些灰,强笑道:“若能对上这首兄弟便真的认输了,”不待沙海回答已经出题道:“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坐北朝南打东西”
当下有人就有些不平了,“这是绝对,还无人能对出来,怎么拿来考人家。”
那几人也不管,只是盯着沙海一行人,直盼着他出丑,沙海也有些为难,思索了半天仍旧无好对,那几人顿时得意起来,“纵然是绝对也是我们宁国人想出来的,几位可有什么妙对。”
看着几个人嚣张的样子,直气得那贡的无名之火越烧越旺,拉尔的脸更是已经黑了,沙海只是冷冷的盯着几人。当下有那怕事机灵的已经看出苗头不对,偷偷的向后退了去,也有那正直些的有些看不过眼,人家诗才对句都不比你们差,也一直以礼相待,怎么这几人却一定不依不饶的还出一个千古绝对出来,可现如今也不好解这个围了。
正当气氛越来越紧张的时候,一个清灵的笑音从拐角处传来,“我当是什么绝对呢,还让你们几个酸秀才如此推崇,也用不着几位对下联了,小女子先对出来,淡水湾;苦农民;戴凉笠;弯酸腰;顶辣日;流咸汗;砍甜蔗;养妻教子育儿孙。”
(诗词对句出处就不一一介绍了)
第三十四章 朝贺(二)
闻听此声,众人将眼光都转了过去,但见一个穿着嫩绿色纱衣的女子正满脸有趣的望着这群人,手里面还拿着开心果吃着,在她身边有一劲装妙龄女子正有些无奈的望着出声的女子,可是神情中却难掩敬重。
沙海定睛望去,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阳光下绿纱女子如同春天的仙子一般,娇美的容顔上一对灵活的大眼正调皮的打量站着众人,纵是被这许多人盯着仍没有一丝的胆怯与羞涩,依旧大大方方的吃着东西回望着众人。顿时一阵从未有过的柔情涌上了沙海的心间。
那几个酸秀才此刻已然是恼羞成怒了,钱莫不屑的骂道:“哪里来的女子,如此的不成体统,我们男人论诗对句,岂有你插嘴的地方,你父母没教你礼数吗?真是有辱斯文,我都要替你父母丢人了。”
沙海的怒火瞬时扬了起来,心里真想当下就让此人丧命在此,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听到有人污辱那女子,心里便万分的恼怒。
旁边的月眠眼一沉手中的开心果就要飞出去,我淡淡的一笑,对她轻摇头,这几人也是,连他们都对不上的绝对我也对上了,现如今还敢开口骂我,真是找污辱嘛。
我轻笑道:“啧,不好意思,当年我父母可只教我圣贤之道,要我对君子有礼,可并未说对小人也要客气的,再者,赶问我做什么出格的事了,难道说对上了你们对不上的对子就是不讲礼数了,要照这么说比你们几个酸秀才有才的都是无礼之人,那当今的状元、王爷、大人可都成了没礼数的了”
这几人的脸都黑了,李刚怒道:“你一女子不在家相夫教子,刺绣描眉,倒是在这大厅广众之上逞口舌之快,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子,真是羞煞先人。”
对面的那贡早已喊道:“谁说正经女子不能出门了,而且这姑娘将你们的绝对都对上来了,才华出众,要比你们还要强,再说谁说女子一定要在家相夫教、刺绣描眉了?在我们赤月别说对对子,女子领兵的大有人在,男人还要听从呢,你们边关的大将花梦灵不也是女子。”
这下几人的脸都有些挂不住了,李刚道:“尔等粗野小国,本就没有礼数,怎能将你们那里有事与我们这里相提并论。再说花梦灵也是跟着父亲守关。女子天生经要听男人的,想不到你们赤月的人竟然听命于女人,真是丢人,怪不得说是茺蛮之地的人呢。”
“放肆,”那贡大怒,几个侍卫就想冲过去被拉尔拦了下来,那贡眼中冒火,“左相,你听他如此污辱我们赤月,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拉尔的眼中也全是怒火,他低声道:“你忘了此次我们来的目的了,怎能在此等小事上与宁国之人闹起来。”
沙海手中的酒杯成了粉未,冷声道:“都给我坐下。”那贡恨恨的看了那几人一眼,咬着牙坐了下去。
底下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也觉得这几个文人有些过分了。
我低声笑了起来,喝了口茶,“那边的几位姐姐,你们跟着这几个秀才一起出来的吧,可是人家心里面可是很看不起你们呢,没听人家说了,正经的女子都在家中相夫教子呢,只有不正经的才在外面呢。”当下就有那有节气的女子冷着容顔告退了去,倒是弄得几个人更加没脸了。
我继续道:“各位都说女人天生要听男人的,那敢情各位的娘亲要喝碗水,吃口饭还得问问各位同意不同意,啧啧,各位还真是有够不孝的了。万一哪天您几位心情不好一个不准,几位的亲娘还不得活活饿死了去。”
“你!你!”几个人气的说不出话来,只指着我抖着手。
我面容转冷,“各位还是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几位一副大国子民的样子,我倒想请问了,您几位这几年是为了宁国做了多大的贡献如此的趾高气昂,你们是为了宁国的百姓办了什么好事?还是为了宁国安定奉献了智慧?还是为了保卫宁国流过一滴汉?哪怕是为了宁国做了一点点自已力所能及的事情?您几位从出生到如今怕是吃喝都由人伺候吧,既如此你们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人家赤月人。还有据我所知,赤月国的人个个都是勇士,为了自己的国家,为了自己的亲人就算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不话下。你们几位除了做几个酸诗还会什么?就是对对子还不如我这一介女流,有什么可得意的,假如有一天国难当头,几位估计是除了浪费粮食没有一点用,但我相信这几位赤月的勇士却可以以一敌十。几位不防回去想想,店里的伙计起码也是自食其力,为宁国的经济出着自己的力。几位又做过什么?”
一番话说的几个人面子全无,灰溜溜的离开了,人群也都散了开来。那边的那贡哈哈大笑着拿了一盅酒大步走到我的面前。“姑娘好文采,这几句话说的真是痛快极了,来,我敬姑娘一杯。”扬首干了。
我轻笑道:“我不会喝酒,便以茶代酒了,”饮尽了手中的茶。对面看起来一股子贵气的男人缓步来到我的面前,坐下道:“姑娘如何称呼,在下诺也&8226;沙海,姑娘的才情、气度实在是叫我等佩服的紧。”
我脸微微一红,那对子也是我在我那个时代学的,要让我现对我也对不上呢,轻摇头道:“几位客气了,小女子姓冷,几位从赤月来,我听说赤月的草原美丽极了,而且刚才这位大人所说的可是真的,赤月果然也有女子带兵的?”
沙海朗声笑道:“姑娘所言不差,赤月的草原确是美不胜收,一望无际,仿佛同蓝色的天空连接在一起一样,而我们赤月也确有女子带兵的,在赤月女子拥有不输男子的地位。”
我不禁笑开了顔,有机会倒是真要去看看呢,“都说赤月的人勇猛无比,倒是想不到公子的才华不输宁国人啊。”
沙海愣了一下才道:“我们赤月国一直都很仰慕宁国的文化,所以我从小也学了些,倒是比不上姑娘的才思敏捷。”
一旁的拉尔也衷心赞道:“是啊,姑娘不仅智慧过人,见解也独道,刚才的一袭话怕是许多男儿也未必能说得出来,真是难得啊。”
我红着脸道:“这位大叔快别这么说了,我也就是那么点见识,你们几位从赤月到宁国一路上的见识可是要比我多的多。不过大叔,听说赤月有座天山,上面有白色的雪莲,山顶上还有好大的一个湖泊,大叔可曾去过?”
拉尔略带惊讶的看着我道:“姑娘知道天山,我去过,那湖泊我们也叫神湖,那儿早晨的时候湖面上全是雾,到中午湖就露了出来,漂亮极了。”
我满眼的向往,看来沙朗说的都是真的,要是亲眼能看看就好了。
沙海柔声道:“姑娘若是有时间的话不防亲自去赤月年看看,在下倒是十分乐意当向导呢。”
想起宁觉的忙碌,我没什么精神的道:“估计是没机会了。”看了眼天色,宁觉应该快下朝了,我起身道:“各位,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有缘再聚。”顽皮的眨眨眼,带着月眠辞了众人回府去了。
沙海看着远去的绿衣人儿对后面的护卫低声道:“去看看她是哪家的千金。”
“是”一抱拳,人已经没了踪影。
拉尔轻点着头道:“要是选这样的人做大皇妃,想必王上也会满意的。”
沙海的眼中满是势在必得。月眠脚步微顿,突然浑身紧绷了起来,我诧异的道:“怎么了?”
她神色凝重的道:“有人跟踪,”
我脸一变,“会是什么人呢,”
月眠一个转身朝着卖小东西的摊子走了去,嘱咐道:“王妃站这别动,”
她在摊子前站了一会儿,仿佛是在看小摊上的东西,过了不一会儿就回到我身边,低声道:“是酒楼里面的赤月人。”
我皱起了眉头,“他们干吗要跟踪我们,我们不是才替他们解了围,刚才不也谈的好好的啊。”
月眠也有些奇怪,我脑筋一转,计上心来,“月眠,咱们先不回宁王府,咱们去清王府。”
月眠点了点头,我们便一起向清王府走去,到了门口我轻声道:“还跟着没。”
月眠低声道:“还在。”
我只得进了清王府。
第三十五章 朝贺(三)
清王府两边的护卫一见是我来了忙上前道:“郡主回来了,小的马上进去通报。”
我忙道:“不用了,我只是来看一下,府里有谁在啊。”
护卫道:“只有小王爷一人。”
正说着,只见冷明从正厅里走了出来,看样子是要出去,见了我整个人就愣在了那,眼中闪过惊喜与不敢相信,他快步上前到了我身边拉住我道:“离儿,你怎么来了?”
我有些尴尬的挣开了来,道:“没什么,刚好路过就想去以前住的隐园看看。”
他眼神一黯,眼里闪过伤痛,握紧了拳头,克制着不去碰我,轻声道:“三皇子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他要上朝,没时间,我也是正好走到这想来看看。”
他有些若涩的一笑,“那我陪你去看看吧。”
我点点头同他一道往隐园走去。
隐园里依旧是那样的冷清,只是还是很干净,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心中感慨万千,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已经来到这个时空将近一年了,想起以前被父母当成棋子利用到如今和宁觉的相亲相爱,只觉得人生真是无常,谁也说不好下一刻会出现什么样的际遇。
月眠留在门口,我推开门进去,意外的里面跟清醒时一模一样,没有变化,看样子还有人时常小心的打扫着。
冷明看出了我的疑惑,有些涩然的道:“自从你走了,我有空就会过来看看,想想以前你在府里的情景,这里我也让人时常打扫着。”
我说不出话来,心下有着说不出的感动与难过,他一个人坐在这里怀念以前的冷离,可是我却连小时候对于他的记忆都没有。
转回头我轻声道:“哥哥,你到底喜欢离儿什么呢,离儿痴呆了八年啊,现在好了可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哥哥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自苦?”
他看着我眼睛中满是,疼惜与爱怜,微微的一笑,说不尽的凄凉,“喜欢离儿什么呢,我也说不清,只是从小,我就已经喜欢上了你,看着小小的你顽皮、淘气、欢笑,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可是皇上却把你指给了三皇子,我想过要争,可是父亲不允,小的时候不懂什么是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