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都是怎么做成的?”
雪烟有些迷惑,倒是旁边的青竹轻声开口道:“朱砂就是以朱砂研磨后得出的红色颜料,加入动物的油脂溶合而成。石黛是一种黑色矿物,米粉就是用米做成一种粉。”
我一听心下大喜,这还有个行家,看青竹平时也不怎么爱打扮,没想到却对化妆知道的这么祥细。“青竹你懂的不少啊,”我笑着道。
她微一摇头道:“这些都是奴婢在家的时候母亲教的。”
“你母亲?”我疑惑的道,听管家说这府里的下人大都是没有亲人的孤儿,怎么青竹的母亲还在吗?可从未见她提过。
青竹淡淡地一笑,声音里有着无奈与哀伤,“已经病故了。”
我心里有些难过,她的母亲想必是一个很好的母亲,我轻声道:“对不起。”
她抬头;眼里一片澄清,“没什么的,我母亲去的很安祥,这也多亏了王爷,让母亲在临终能过上几天开心的日子,所以王妃,永远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宁觉啊,我心里低叹道,他的善良直的是一笔财富。可我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许是我在21世纪受的教育,有时候善良反而是更可怕的啊……
第十七章 经商(下)
我微一愣神,小玉不安的道:“王妃,你怎么了。”我这才清醒过来,笑了笑道:“没什么。”接着打起精神。
在我原来的世纪,口红、粉底、眉笔都比现在的要好的多,可是工艺相对也要比这里的复杂的多,所以想要在这里达到那种水品估计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只是比这里的提高一些倒也不是很难。我向站在下面的赵诚问道:“宁国盛产花,那么有没有一种叫红蓝花的,还有一种叫玫瑰的。”
赵诚想了想,回道;“小人从未听过这两种花名。”
瞬时我感到一道霹雳在我眼前闪了一下,完了,不是这么背吧,我把希望的目光转到了身后的丫头们,“你们也没听过?”赵诚是个大男人,对花也许不是很懂。
几个丫头面面相视,都摇了摇头,我毫无形象的爬在了桌上,不怎么抱希望的问道:“那宁国都有什么红色的花啊?”
雪烟道:“红色的花有很多,不知王妃问的是哪种。”
“最红的,花汁也是红的,比较香的。”我无力的道。
丫头们又互看了一眼,青竹道:“红色的很多花基本上都有这些特征,娘娘问的可是可以用做上色的花。”
我立马坐起了身子,“对,对,就是能上色的。”还是青竹聪明啊。
“那就要数刺红花和旋红。”青竹缓缓地道。
那是什么,我皱皱眉,现在已经是秋季,很多花都谢了,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现在还有吗?”
“回王妃,这两种花,刺红花一年能开两季,一般都是5月或是7月开,而旋红则是6月左右,现在都不是花期。”
奇怪,这和红蓝花、玫瑰的花期基本上是一样的嘛。我连忙道:“那你能不能把它们画出来。”
青竹微微一愣,轻轻颔首。上前拿起纸笔画了起来,等她画好我简直就是哭笑不得了,这名名就是红蓝花和玫瑰嘛,不过心里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了。
我看着下面尚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赵掌柜,笑着道:“赵掌柜,咱们接下来的生意就要靠这花了。”
他略一思索,“王妃,您是说把花用来做女子的唇膏?”语气里有着一丝的不确定。
我笑了,果然是经商的老手。“就是用花,不过不仅是唇膏,粉妆,眉笔咱们都包了。”他听了我的话神情里有一丝犹豫,想是没有把握。
我一扬眉直接问道:“赵掌柜,有什么不妥的大可直说。”
他一抱拳道:“不是不妥,只是小人并不是很懂这一行,小人没有这方面的技术,而且在整个宁国,甚至其它三国也没有这方面的知识,虽然也有用花做熏香或是用花淋浴的,但是用它代替朱纸却还真的没有过。”
我心里更是有把握了,“那么如果说我会这种技术,赵掌柜认为如何。”
他一听,眉头立刻舒展开来,“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这用作妆容的东西向来好卖,尤其是好的货,就是再贵也会有人买”
这是当然,本来女人就是很大的消费群体,于是我们就开始商议如何开店铺。一切都商议好了已经是中午用饭的时间了,我留赵掌柜在王府里吃了饭,然后他就回去准备招人和开店的细活。
几个丫头陪着我回到了旭日楼,小玉给我端上了水果,剥了一个桔子道:“王妃,你真的会用花做唇膏啊?”
我顽皮的眨眨眼,“那是当然。”吃了口桔子,有些微的酸呢。
小玉崇拜的看着我,“王妃,你好厉害。”
我笑了起来,转头向正在泡茶的青竹道:“青竹,你也懂帐目是吧。”
青竹一愣,看着我道:“是,奴婢的爹爹是帐房,奴婢了学了些。奴婢大胆问一句,王妃是如何知道的呢?”
我喝了口她泡的茶,“你手上的茧告诉我的,你一定是精于算盘吧。”
她笑了,衷心的赞道:“王妃真得很厉害。”小玉得意的接道:“那是,我们王妃从小就是才女呢。”
我乐了,这小玉,怎么有点狐假虎威的样子啊。“青竹,既然你懂账,以后府里的账就由你来做,还有以后店铺开张了你也负责账目的核算。”
青竹一惊,“王妃,这恐怕不妥吧。”
“怎么了”我放下茶杯。
“青竹只是一个丫头,而且一介女流,怎么可以去管王府的帐目。”
“女人怎么了?你家王妃我也是女人,不过我却打算做个女强人,至于丫头,你认为丫头比主人少什么了,是少了胳膊还是少了脑袋?若都没少,那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有的人命好投胎到了富贵人家,往上数几代,有不少主子的父母也不过是奴才。丫头也是人。”
青竹的眼里有着泪花,连小玉的眼圈也红了,“王妃,奴婢真的很庆幸能来宁王府,那青竹就恭敬不如从命,以后的帐就交给我了。”她含泪笑道,“不过,王妃,那两种花都是夏春开花,那么秋冬咱们做什么呢?”
也是,总不能只有这两季吧,我问道:“那有没有什么花是秋、冬开花,颜色又比较鲜艳的。”
这回开口的是雪烟,“秋天的有红芙蓉、大丽花,冬天有腊梅。”
还真是奇怪啊,怎么这些花又和我那的叫法一致啊?我摇了摇头道:“那你们明天就给我采些过来吧。我们先试试吧。”
她们都点了点头,尤其是小玉,乐坏了。想必也想见见用花做的唇膏是什么样的。
到了下午,宁觉回来了,一进府就抱着我道:“离儿,有没有想我?”
我红着脸道:“才半天啊!有什么想不想的?”
他笑着道:“那我怎么觉得过了好几天了。”
“油嘴滑舌!”我点点他,心里却很是欢喜,“都说你沉稳又内敛,尤其是对女子,不是还有人怀疑你有断袖之癖?怎么我看一点都不像啊。”
“那是因为离儿只有一个。我只有在离儿面前才会这样。”他抚着我的脸道。
我偏着头问他:“那你是喜欢现在的离儿,还是以前的离儿?”
“傻瓜!”他拧拧我的鼻子道:“以前的离儿只是一个小孩子,现在的离儿可是我妻子,你说我会喜欢哪一个?再者,”他偷了我一个吻道:“你觉得我会对小孩子做这个吗?”
我的脸更红了,心里却释然了,以前才老是担心他是对小时候离儿的好感转到我身上,但是现在心里总算有底了。不过,我好奇地道:“你喜欢我什么呢?”
“什么都喜欢,不过最喜欢你害羞的样子,”他抱着我道。
我脸红红地瞪他一眼,随后也笑了,我跟他说了我的决定,他想了想,说道:“你若是喜欢就去做吧,不过不要让自己累着就好。”随即笑着道:“离儿,你怎么会想到用花呢。”
我呆了一下,总不能跟他说我们那个时代这是很平常的吧,可是现在混过去,以后不是事事还要解释。于是我严肃地道:“夫君,我想跟你说件事,不过你不要太惊讶好吗?”
他见我一脸严肃也认真地道:“好,什么事?”
“我,”说不说呢,他要是不相信呢,况且我原本就应该是冷离啊。我咬了咬牙道:“过去的8年我虽然人不清醒,可是我却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看着另外一个世界里的人们他们的生活,所以虽然我在这里的人眼里是痴呆了8年的人,可是很多事我还是知道,只是和这里的不一样。”
他似乎吃了一惊,眼里有着讶然,“你是说灵魂出窍?”
呃~~~我的脸有些发白,硬着头皮道:“差不多吧。”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直到我都开始后悔说这些了,他却突然紧紧地抱住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吧。”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被抱的有些紧,我在他怀里点点头,“不会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了,相信以后都不会了。”
他又抱了我一阵,才松开,脸上又恢复了笑容,“那就好。”
我心里的大石这才落了地。
第十八章 整顿(上)
第二天一早,我正在给宁觉整理上朝的朝服,小玉手里拿了一堆鲜花进来,见了宁觉慌忙行礼,宁觉好笑的道:“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这会子儿拿什么花过来?”
小玉忙道:“王爷,王妃今儿个要用花来做唇膏的,奴婢们也可以在旁边帮忙,奴婢太着急了所以一大早就去摘花过来了,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宁觉没有罚她,倒是饶有兴趣的盯着我道:“昨儿个你跟我说过,倒是没想到今天就开始了,不过用花来做女子的唇膏确实新鲜,娘子,做好了的话可不可以先用在你身上让为夫的我也看看。”眼里闪着笑意。
我整好他朝服的衣领满意的一点头,“好啊,那我就让你看看你家娘子有多厉害。”骄傲的一扬头。
他开心的笑了起来,轻点我的鼻子宠溺的道:“你啊!”
又说笑了一会儿,他去上朝了,我便叫上几个丫头过来找了一间比较向阳的屋子将她们采来的花都放在一起,开始了制作。我让她们先将摘来的花取下花瓣,再将花瓣洗净,放在太也下晒干,然后装入罐子里,再倒上蜂蜜,将罐子密封,放置阴凉之处。就算是大功告成了,我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小玉纳闷的道:“王妃,这么简单就完了?”
我笑了起来,“你以为有多复杂啊,咱们现在的技术也就只能做简单的了。”我带着她们出了院子,“七天后打开罐子就可以看成不成功了”
接着我又命管家将赵诚找了过来问了一下店铺的事,赵诚果然是个人才短短一天的时间,地方,人手就都找的差不多了,我便让他再去订几个白玉盒子来,他有些不解却没多问,我把心目中盒子的样子大概画了张草图,赵诚拿着出去了。
小玉雪烟两个丫头去厨房给我端吃的去了,我靠在椅子上问身后的月眠,“王爷办的学馆收的都是什么样的人?”
月眠道:“都是一些穷人家的孩子,上不起学的,年龄不等。”
〃那么他们的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月眠语气一顿,想是在想,这还用问吗,不过马上接道:“都是一些穷人,有种地的,也有给人家当家奴的,还有一些什么工作都没有”
我沉吟了一会儿,问后面的青竹,“宁国这几年可是有什么天灾?”
青竹疑惑的道:“未曾有过,相反这几年还算是风调雨顺,而且当今的皇上爱民如子,又有雄才大略,宁国在他的治理下算的上是繁荣昌盛了。”
我不再言语,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下午宁觉回来,我陪他又吃了些东西,然后两人一起去园子坐了坐。
园中的回栏里,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问道:“夫君,你为什么要办免费的学堂啊?”
他玩着我的发,笑道:“怎么想起问这个,也没什么,只是多一些人去学习,将来也许就多一些有思想的国家栋梁。”
我又问道:“那夫君为什么又办一些免费的粥棚?还一办这么多年?”
他手一顿,轻叹了口气道:“以前我一直身在皇家,没什么机会体会何谓饥苦,直到我满15了父皇让我去出宫办事,我才真正的知道了穷苦老百姓过的什么日子,正好那年又逢大旱,京城里的难民也多,我就自个出钱办了个粥棚,后来就一直办下去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倒是能帮上一些人。”
哎!我无声的叹息,他实在是不适合当一个皇家人,他的心太善了。我更靠近了他几分,小手抓起他的大手把玩着,“夫君,家里的事是不是由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