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知道自己老大是故意说这些话,为了是让底下这人将话给他背后的主人带去,他见说的差不多了,于是挥了挥手:“行了,这人也教训了,给他扔出去吧,老大你还没吃饭吧?我特意给你带了饭回来。”
顾二爷点了点头,旁边就有人过来拉起地上的人,这些人下手没轻重,或是故意动作粗鲁,被捆着的那人发出痛苦哀嚎,一路被拖了下楼。
那人被拖下去后,李沐笑眯眯地将食匣放在自己老大跟前,亲自动手将里面的吃食拿出来。
那顾二爷一看放在第一层的凉皮,楞了一下,转而又看向了李沐,挑着一边的眉毛。
李沐不紧不慢道:“都说火树街上新开的那家饭馆很有特色,正好今个路过,老大,那美人手艺真不错,你快尝尝。”
顾二爷闻言先是皱起了眉,然后低头看着桌上的菜色,表情又有点复杂,还没吃了,光是问着那浓郁的蘑菇香味,就引人食指大动。
顾二爷看了会,然后动手从汤盆里夹起一块鸡肉放到嘴里,这鸡肉炖得极嫩,又混合一种蘑菇的鲜味和酱汁的香味,让人根本停不了口。
李沐坐在一旁看他吃,嘴上还滔滔不绝道:“老大你也听过他家是先涮后吃,这煲仔吃完再加高汤涮菜,佐以小料,简直美味啊,真不知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那顾二爷吃的快,不一会就风卷残云,将所有的食物都吃了,虽始终一句话都没说,但面上的表情却已经舒展开来,跟刚才很不一样。
想不到他手艺这么好,晚上得空,倒是可以去他店里坐一坐,顾二爷摸着下巴看着面前的空碟。
。。。。。。
“那顾二爷,本名顾子青,靠海上生意发的家,是虞城一大富商,不过也少不了他姐姐的帮衬,他姐姐夫家正是步军指挥使沈步帅,那可是握有兵权的大官。”吴大咬着筷子,说着话,满脸崇拜憧憬。
林忘之前虽猜到那顾二爷不简单,可他到底是什么人却不清楚,今天林忘见吴大连顾二爷身边的人都认识,于是借机向他打探一二。
吴大听林忘问,为免日后他得罪人,于是将知道的统统说了出来。
林忘却有些狐疑:“吴大,你知道这么多?”
吴大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四狗子却敲了敲桌子看向林忘:“林小哥,你是外地来的,可能不知道,这顾二爷在虞城可有名了,这些事别说是大哥了,就是我都知道。”
陈升在旁边点了点头:“我虽然是外地来的,又一直被关在牢狱里,但这几年在里面也听过顾二爷的事,一些得罪他的人,被他整进大牢,一通折磨,死了,正好安个病死的名头,没死,即便能出去也得脱一层皮。”
林忘闻言冷汗涔涔,他之前不知道顾二爷是何样的人,还收了他一百两银子,这会听了他们的话,难免有些心虚。
几人没想到刚在背后议论完人家,晚上就见到了本尊。
那会是店里正忙的时候,林忘在厨房炒菜,根本没空往外瞅,忽然吴大紧张兮兮地进来,凑到林忘跟前,抬头看着他:“顾二爷来了。”
林忘耳边是呼呼的火声,再加上吴大声音小,他一时没听见,也没看见他紧张的表情,专心盯着炒勺,大声问:“你说什么?”
吴大将食匣放在身前的桌上,终于让林忘看过来,于是他再次说:“外面,顾二爷来了,来还食匣。”
这次林忘听见了,他整个人楞了下,一开始还没什么,后来脑海里想起陈升的话,心中越发地七上八下:“光是还食匣?”
“点了菜要了酒。”吴大摇头,又将顾子青点的菜报了一遍。
林忘想了想,说:“没事,就当他是一般客人,该如何如何。”
吴大点点头,就又出去了。
林忘心不在焉地炒着菜,他甚至窝囊地想,一会那顾二爷吃完饭若是不给钱,他也不找他要。这话要是让顾子青听到,非得气乐了不行。
不一会,顾子青点的菜就都上齐了,这时也没人再来店里,林忘便没活了,可他又不想出去,于是端了个板凳坐在灶台旁。三水一直在厨房,他是更不可能出去,现下坐在了林忘旁边,他看出了林忘紧张,也知是因为外面的顾二爷,但他不知其中的事,只以为是中午的时候,陈升他们的话吓到了外地来的林忘,有心安慰几句,奈何嘴巴笨,一张口反而说不出来话了。
林忘扭过脸看了看三水,挤了个笑容:“没事,我不是怕他。”
又过了一会,外面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林忘一听就知是吴大的,他以为又来了客人,心想正好,忙起来就不用瞎想了。
吴大阴着脸进来,耷拉在身侧的两只手攥成拳头,他看着林忘,顿了下才说:“顾二爷说要见一见咱们店的厨子。”
三水吃了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他他他。。。”
顾子青到底是富商,身后又有背景,这样的人难免跋扈了点,吴大担心林忘得罪顾二爷,或是顾二爷看上林忘,当然,人家顾二爷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别人倒没往这上想,谁让吴大对林忘有好感,难免多担心一点,从小吃苦挨饿,看遍世态炎凉,在吴大眼里,没有人比林忘要好。
林忘此时也说不出自己的心情,不是害怕,就是觉得外面那人是个麻烦,不想以后再牵扯,可既然人家已经点名,自己又不好不去,他点了点头,这就往外走,在经过吴大身边时,听他严肃地嘱咐一句:“小心点。”
因吴大那句话,林忘反而乐了出来,不就是出去见个客人,任他身份再大,大不了就是在旁谨慎地赔小心,若对方故意找茬,林忘就是躲着也能被人揪出来,吴大那口气说的像是他要上刀山一样。
所以顾子青一抬头,就看见林忘嘴角噙着笑,慢慢走过来。林忘刚才一直挨着灶台,脸颊被火烤得红扑扑的,再配上那打趣的笑容,整个人显得十分讨喜,林忘又是正冲着顾子青走来,好像是在跟他微笑一样,不过下一刻,林忘微微歪了歪头冲里面说了句什么,再次转回来时,面上又恢复如常,也不是不笑,而是顾子青在商场上看过太多的规规矩矩的微笑。
一开始,顾子青见林忘冲自己露出笑容,虽有些惊艳,但心中又生出一点失望,正如林忘的出身像根刺扎在他心里,好像林忘随便冲人微笑的举动代表他轻浮一样,但在晓得那笑容不是冲着自己,心中又难掩失望,同时还有一股酸意冒了出来。
就在顾子青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林忘已经来到了他的桌边,规规矩矩作揖:“顾二爷,有何吩咐?”
林忘想吧,若自己再装作不知道他是谁,怕刺激对方的虚荣心,惹他不快,是以一上来就叫出了他,但口气表情恭谨到好像两人是第一次见面。
顾子青努了努桌面,明知故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林忘点了点头:“正是小可做的,若有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做的很不错了,难得你的手艺合我胃口。”
“多谢顾二爷谬赞。”
俩人一问一答,不过三句,顾子青见林忘这样浑身拘谨,心中不免有些没意思,明明刚才还有一副好胃口,现如今忽然不怎么想吃了。
两人相对无言有一会,顾子青挥了挥手,没说话,但那意思是让林忘下去吧,林忘如释重负,一下子失了戒备,肩膀松了下来,轻轻吐了口气,顾子青耳目极聪,将那一声听的真真的,顿时又好气又好笑,蹙着眉故意看着林忘。
林忘察觉自己失态,颇为尴尬,露出一个紧绷绷的讨好笑容,道一声“您慢用”,然后就扭脸回厨房了。
顾子青也失了吃饭的兴致,喊一声“结账”,也不等陈升报价钱,也不等吴大过来,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咚的一声扔在桌上,快步走了。
等他真的走远,不说吴大他们,就是店里其他客人都松了口气,四狗子重新钻了出来,喜滋滋地收拾桌子,因顾子青没吃完,剩了不少,吴大则拿着那块碎银给陈升,迫不及待地让他用天平称一称。
称完后,吴大欢欢喜喜地跑到厨房跟林忘说:“那顾二爷给的碎银有一钱重,多给了不少。”
这点小便宜林忘也不在意,或者说对上顾二爷,他宁愿自己吃点亏,也不愿意占便宜。
===========================================================
作者有话要说:拉二爷出来溜溜(←_←)
===========================
话说我给大家讲个有爱的段子
前几天我看我们这地方台的节目,庭审现场,就是找一些有特色的案件,然后还原庭审现场,都是真实的事。
其中一集,是大龄女青年的妈妈,状告婚介中心,说交了中介费,介绍的对象都不靠谱
然后中介代表就说那女孩太挑剔,介绍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都不同意
法官就问没有一个看上的吗?
然后那妈妈就讲,倒是有一个看上了。
中介就介绍说那人特有钱,长得帅,是医院院长的儿子。
然后约时间俩人见面
在咖啡厅相亲的时候,女孩见那人长得真帅,就特别乐意,想进一步交流交流
这时,从旁边桌走过来一人,说其实他才是真正的相亲对象,跟女孩聊天的是他的朋友
他看不上女孩这种自以为是的性格,故意这样做的(就是耍她)
然后搁下朋友的咖啡钱,带着朋友就走了
顿时觉得这俩只有JQ啊!简直是小说里的情节。
42被人惦记了
林忘的店铺算是步上正轨;不说整个虞城皆知,至少在这附近颇有些名气;每日也能赚上二三百钱,再加上他夜里卖醒酒饮的;这些日子下来;已攒了几贯钱。
自那日顾二爷走后,便再也没见过他;林忘想他就是心血来潮尝尝鲜,尝完了发现不过如此,也就不来了,不是林忘妄自菲薄;而是对方身份摆在那了;什么美食没吃过?断不可能尝了他的煲仔就奉为人间美味了。
顾子青一开始去林忘店里,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食物虽好,但不是吸引他来的根本,可是再见后发现林忘态度拘谨生疏,又让顾子青失望了,原本想将这彻底丢开的,可回去后,又时不时地想起林忘,再吃自家食物,总觉得有些不对味,林忘做的饭菜,不是吃过以后惊为天人那种,而是慢慢回味,总能在不经意的时候想起那个味道,有点上瘾,总想让人再尝一尝,或是见一见那人。
林忘原本以为顾子青不会再来了,可过了十来天,那人又出现了,且从那以后隔三差五地来,有时点煲仔吃,有时只让林忘炒俩小菜下酒。一开始吴大他们还有些战战兢兢,毕竟他们年龄小,顾子青那人浑身气势十足,往那一坐就是不说话,也让人十分拘谨,但接触了几日发现他并不为难人,连话都不多,真的就是来吃饭,有时跟林忘打了照面,也只是点点头,顶多互相问个好,慢慢的,众人便真的给他当成了一般的客人,也没之前那么拘谨了。
叫林忘更在意的是另一个隔三差五来吃饭的中年小哥,林忘卖的煲仔,价格不算低,一个人若要吃饱,不算酒,怎么也得四五十钱,快赶上一个苦力一天的工钱了,能来他店里吃的,大都是中等的人家,而这个中年小哥穿着普通,面目有些沧桑,且浑身透着一股小气劲儿,怎么看怎么不像中等水平的人家,但就是这样一个人,隔三差五就来,每每来都点一锅煲仔,一个凉菜,再来二角酒,且这人十分能言善道,林忘若是不在厨房在大堂里,那人就拉着林忘说话,嘴上生花,夸赞着林忘模样俊,手艺好,为人勤快,一来二去倒也有些熟了,知道这人姓金,靠着祖遗田地,收些租课为活。
林忘听到这里,心中又生疑惑,记得吴大说过,本朝赋税多,普通人当地主的话,并不是想的这么轻松,除非是管户或吏户,这两种能免除许多赋税,才能真的只靠田租地租就过得逍遥快活,若只是一般小有薄产的,也能衣食无忧,却非像金哥儿这样,隔三差五就好酒好菜出来吃一顿。
不过本来这些就不关林忘的事,他也不爱打听人家隐私,金哥儿拉他说话,他就在旁陪着听着,偶尔搭个一两句,也算能了解下周围的市井八卦。
但是慢慢的,那金哥儿跟林忘打听起他夫家来,不免叫人心生戒备。
“不知小哥家当家去何处了,这多天来竟一次没见过。”
林忘垂下眼睑:“他去外地会客去了,应该是快回来了。”
那金哥儿闻言,心中也有些狐疑,这林小哥自己一人撑起饭店,店中那几个一打听就知道是住养济院的,也不是林忘家的下人,按说真就是男子出门远行,也该给家里留些下人,不能够只留下小哥一个人,坊间也有传闻说林忘实是被大户人家赶出来的妾,但就算真如此,也该再找户人家,不该这么大胆自己开店。
原来这金哥儿真是靠地租过活,这点没骗林忘,但那些钱生活有余,像他这样花却是不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