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沈梦璐点点头,爽快地应承了下来。沈梦璐不是傻子,从安晴的眼睛里,沈梦璐就能看出安晴的心思不那么单纯。她这一次会答应带安晴来安护候府,也是处于对初雪的内疚。
不过凡事适可而止,即便楚代安不提醒,沈梦璐心中也自有一把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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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沈梦璐和楚代安准备结束谈话的时候,谢老夫人身边的秋葵神色匆匆地赶来了。说是谢承泽和二夫人吵起来了,谢老夫人一时气急,一口气没缓过来,差一点又要晕过去了。
沈梦璐吃了一惊,赶紧和楚代安一道,匆匆往二房谢子霖所属的院落赶去。
还没踏进二房的院落,沈梦璐就听到一阵激昂的哭声。“我怎么就生了你个忤逆子?我不活了!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是谢承泽的母亲,沈梦璐的二舅母刘氏!沈梦璐眉头紧锁,加快了脚步,踏进了二房的院门。
楚代安在院落门口站住了脚步,微微有些无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本来楚代安不想让沈梦璐再操心谢家的家务事的,可显然,避无可避。
楚代安体谅沈梦璐,选择不为初雪出头,可身为初雪未婚夫的谢承泽却到底没能沉住气,替初雪讨起公道来了!
“祖母,舅母,发生什么事情了?”沈梦璐一进门就看到谢承泽面色铁青地站在大堂门口,而刘氏正坐在地上哀哀哭泣。谢老夫人喘着大气,脸色苍白地坐在太师椅上,沈梦璐的大舅母陈氏一脸担忧地站在谢老夫人身边,为她拍背顺气。
看到谢老夫人的脸色,沈梦璐的心脏狠狠地跳了跳,她顾不得哭天抢地的刘氏,急忙走到谢老夫人身边。“祖母,您怎么样?”
“娘娘,您来了!”陈氏微微侧身退开一步,腾出位置给沈梦璐。“您快替老夫人看看!”
谢老夫人转头看了一眼沈梦璐,吃力地喘着气,一句话说不出来。
“祖母,您别着急!听梦儿的,慢慢吸气,呼气!”沈梦璐用力托住谢老夫人的身子,拿出银针在谢老夫人头上,颈部扎了几针,帮她顺气。“吸气,呼气;再吸,在呼!”
来回倒腾了一会儿,偕老的夫人总算咳嗽一声,缓过了一口气。沈梦璐面色凝重地替谢老夫人把了把脉,直到谢老夫人面上有了血色,呼吸也平顺下来了,这才去掉了银针,转头吩咐秋葵去为谢老夫人泡杯参茶来。
而在沈梦璐做这些的时候,刘氏一直没有停止哀嚎。分出神来的沈梦璐这才将视线放到刘氏身上。“二舅母,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您怎么坐在地上呢?”
刘氏好歹也是名门千金,这样如市井小民一般坐地撒泼的行为,实在是有碍观瞻,有失大家闺秀的风范。
“娘娘,妾身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啊!这忤逆子竟然为了一个未过门的妾室,以下犯上顶撞母亲。妾身实在是无颜继续活在这世上了!”见沈梦璐出面当和事佬,刘氏犹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跟沈梦璐哭诉起来。
“二舅母,有什么话,您且先起来再说吧!”沈梦璐示意旁边伺候的丫鬟将刘氏扶起来。
“我不起来!这忤逆子不道歉的话,我死也不起来!”刘氏挥开丫鬟们的手,怒气冲冲地瞪了谢承泽一眼,大有一副谢承泽不亲自扶她,她就坐死在这地上的意味。
谢承泽看了看沈梦璐,又瞥了刘氏一眼,寒着脸语气僵硬地开口。“母亲,我没有错,我也不会跟你道歉!相反的,需要道歉的应该是母亲你才对!”
谢承泽这番话,无疑是一条导火线,刘氏心中的火苗再次被点燃,“好啊你!好啊你!翅膀还没长硬就知道顶嘴了!你这个忤逆子,我算你白生你养你一场了!”刘氏说着再次哀哀哭泣起来了。
沈梦璐尚未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见这纯然是刘氏和谢承泽母子之间引起的争吵,也微微松了口气。
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谢承泽是这件事情的主角之一,沈梦璐打算从这个看起来比较讲道理的谢承泽这边入手劝架。“承泽表哥,不管二舅母做错什么,她终究是是母亲大人,你就服个软,别再惹她伤心了吧!”
谢承泽冷淡地瞥了沈梦璐一眼,“娘娘,您虽贵为沐王妃,可这到底是末将的家务事,您似乎没有权利插手吧!”谢承泽言下之意很明确,要沈梦璐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沈梦璐碰了一个大钢钉,面上有些讪讪然。
缓过神来的谢老夫人听到谢承泽对沈梦璐这么不客气,忍不住气哼了一声。“娘娘没有权利管,老身总有权利管吧!还不快扶你母亲起来!”
可这次谢承泽却是连谢老夫人的帐都不买。“祖母,您身子不好,还是回去歇息吧!这件事情,让孙儿自行处理吧!”
“你连祖母的话都不肯听吗?”见谢承泽倔强如牛,不肯退让,谢老夫人的火气又止不住有些上扬。
“祖母,孙儿向来很听祖母的话不是吗?祖母以前对孙儿说男子汉大丈夫,先立业再成家,孙儿听了!后来祖母要孙儿娶初黛,孙儿就娶,娶姬小姐,孙儿也娶。祖母,而今孙儿未过门的妻子死于非命,孙儿想为她讨回一个公道,难道这样也不行吗?”谢承泽满目哀伤。“祖母,您就发发善心,准孙儿任性一回吧!”
“泽儿……”听到谢承泽这样无奈之极的话,谢老夫人难过得瞬间红了眼眶。
谢承泽向来是个冷静自持,懂事勤奋的孩子,这么多年来,从未顶撞过长辈一句,可这一次,竟非但顶撞刘氏,还冲她大声吼叫。谢老夫人知道,谢承泽对初雪是动了真情,这一次是真的感觉受伤了,才会这样反击。
“什么妻子?什么公道?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羞耻心?一个身份卑贱的侍妾,也值得你这样大动干戈吗?”刘氏听到谢承泽这番话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谢承泽狠狠骂到。“天涯何处无芳草?更可况只是一棵杂草!你一个大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连基本孝道都忘了,你可真好意思!”
“那你呢?你口口声声教我做人的道理,你自己又做到了几点?”听到刘氏诋毁初雪,谢承泽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你要我遵从孝道敬重你,可你有哪里值得人敬重的吗?你身为婆婆,竟苛待自己未过门的儿媳妇,将她当成粗使丫鬟使唤不说,甚至在她身体不适的时候,连大夫不肯为她请!你说,这样的母亲,你要让我如何敬重?”
谢承泽平常忙于公事,待在府中的时间不多,加上初雪又格外能忍气吞声,因此,谢承泽压根不知道刘氏将初雪当下人使唤的事情。
这一次,谢承泽也是因为调查初雪的死因时,从别的丫鬟口中才得知,初雪的日子竟过得还不如一般的丫鬟。
刘氏非但没有安排丫鬟伺候初雪,还将打扫谢承泽的书房卧室的事情,全部交给初雪,甚至连谢承泽的衣裳都丢给初雪洗,美其名曰,伺候自己的男人,是女人天经地义的职责。她这么做,是为了帮助初雪抓住谢承泽的心。
而更让谢承泽气愤的是,昨日是他们婚前最后一天,本该安心做待嫁准备的初雪,却依旧被要求洗衣打扫,甚至刘氏还说,为了保证桢洁气息,初雪必须空腹一天,不得进食。
出现在初雪房中的糕点,还是别的丫鬟偷偷送给初雪的。后来初雪因为中毒,腹痛难忍,丫鬟去请示刘氏的时候,刘氏得知初雪腹痛的原因竟是因为没有听她的话偷吃糕点造成了,,非但不请大夫,还大肆谩骂初雪,说她不听婆婆教诲,偷吃东西,活该她肚子痛,痛死了也是活该!
刘氏更不许人张扬初雪腹痛的事情,也不允许任何人为她请大夫,说是要给初雪一个教训,树立婆婆的威信!可没想到,正是因为刘氏这样恶劣的行为,才导致初雪错过救治时机,最终香消玉殒。
谢承泽已经向仵作和付博文具体打听过了,知道中了这断肠草毒的人,若是能及时救治的话,还是有机会救回一命的。
本来死者已矣,谢承泽也不会对刘氏态度这么恶劣,结果,刘氏非但不知错,还扬言初雪过府前一日死了,是个晦气人,说是要一把火烧了她的尸体,消灾辟邪,谢承泽这才再也忍不住,彻底爆发了。
初雪死于非命已经令他悲痛欲绝,而今竟连全尸也不让留,谢承泽对自己的母亲充满了怨怒。
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沈梦璐,顿时觉得词穷了。没想到初雪在安护候府竟遭受了这样的非人待遇,这让她心里很是不好受。
“二舅母,打狗也得看主人!初黛姐姐虽然只是民女身份,可到底也是我的金兰姐妹,你怎么能那样对她?”沈梦璐现在能理解谢承泽的愤怒了,因为刘氏的行为,果真是令人发指!
刘氏被沈梦璐凌冽的眸光刺得说不出话来,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了不少。沈梦璐沐王妃的身份摆在哪里,多少令刘氏心存顾忌。
“娘……娘娘,妾身难道连*自己儿媳妇的权利都没有吗?”刘氏诺诺地开口。
“你那不是*,是虐待!”沈梦璐冷睨着依旧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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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六千奉上!晚些时候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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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 惩治恶人(二更四千)
“你那不是*,是虐待!”沈梦璐冷睨着坐在地上的刘氏。“二舅母是大家闺秀,名门千金,理应熟读女诫和大明律例,应该明白杀人偿命这个道理。你苛待初黛,致使她死于非命,按理,应该收监问斩!”
沈梦璐这番公事公办,冷酷无情的话落,听得刘氏的脸色都变了。“娘娘,初黛她……她是中毒身亡的,并不是妾身害死的啊!不是妾身下的毒啊!”
“你虽然没有直接下毒,不过却因为你不肯为意外中毒的初黛请大夫,才致使她不治身亡,所以,你是间接凶手,照样脱不了干系!”得知刘氏的恶行之后,沈梦璐决定小小惩罚她一下,替亡故的初雪,替受气的谢老夫人出口恶气。
谢老夫人前一次受气晕厥就是因为刘氏,这一次又差点因为刘氏晕倒,这让沈梦璐对这个本就没有多大好感的二舅母,更加厌恶了起来。
“你……你……你这是欲加之罪!”刘氏目瞪口呆。
“是不是欲加之罪,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府尹大人说了才算。”沈梦璐不理会刘氏的叫嚣。
府尹大人?刘氏内心的惊慌更重了。“你……你什么意思?你要将我送去见官?”
“你闹出人命,将你送官查办也是合情合理的事!祖母,您觉得梦儿说的对吗?”见谢老夫人一直默不作声,看着沈梦璐自导自演,沈梦璐也猜到了谢老夫人的心思。大概是这刘氏平日里没少给谢老夫人添堵闹心,所以谢老夫人默认了沈梦璐对她的小惩大诫。
对?对个屁!谢老夫人还没开口,刘氏便冷笑一声,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娘娘,你要把我送到京畿府衙,也得看看对方敢不敢收我!”
安护候府中的男主子,随便哪个拉出来都比那府尹李牧来头大。撇开谢家人不说,刘氏娘家的父兄,也一个个比李牧官大。就那个小芝麻官,刘氏相信,借他十个八个胆,也不敢收押她这个安护候府的二夫人!
谢老夫人听了刘氏这句嚣张跋扈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本来谢老夫人打算做个安静看戏的人,让沈梦璐出面替她收拾一下这无法无天的刘氏了,可是此刻的谢老夫人却觉得不能再保持沉默下去了。刘氏娘家有几分势力,也是尉家和沐王府争相拉拢的对象,要是因为沈梦璐今日替她出头一事,一不小心从家斗演变成了宫斗,让刘家和沐王府成为公敌,那就不好了。
“娘娘,家丑不可外扬!还请娘娘给老身几分薄面。送官查办,我们侯府到底是丢不起这个人!”谢老夫人轻声开了口,一句话即默认了刘氏的罪行,又肯定了沈梦璐的做法。
“是,祖母!一切听祖母的!”沈梦璐本来就只是打算吓唬一下刘氏,打压一下她嚣张的气焰,本没打算真将她送官。谢老夫人如此说了,自然是顺着台阶下来了。
刘氏听了谢老夫人这话,却是越发的气势汹汹,她知道谢老夫人顾忌她的娘家,不敢对她怎样,“母亲这话说的好笑!母亲要是觉得儿媳真如这沐妃娘娘说的那样,是杀人凶手的话,大可以将儿媳送去见官去!儿媳倒要看看,那条大明律例规定了,婆婆*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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