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景生,你这是拿他来压我吗?”纪雪蔓脸色渐沉,告诫道“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进来的——”她冷声一哼,讥讽道“你现在是上了位,大小也算个人物了。”那敏锐的目光笔直的射进景生眼中,严声责问道“是不是连我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
“嘿嘿……”景生皮松肉紧的回视她,呵呵笑道“这说的是哪的话,我龙景生像吃里爬外的人?”他亲热的勾上雪蔓肩头,谬论的开导道“男人出来找个乐子,寻个开心,你何必这么认真嘛……”他目光淡淡的扫了眼坐在车里的我,小声劝解道“学生妹假纯情,跟她有什么好计较的。我看他也就是荤腥吃腻了,换点清淡的爽口。等两天新鲜劲儿过去了自然就放下了——这骡子和马生的那永远是杂交,怎么都不伦不类。到时侯怎样还全凭老爷子一句话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龙哥的脾气。嗯?”大手届时老不客气的滑上女人小腰,轻轻往怀里一搂,讨好道“光是这模样儿就没的说,你还怕没男人。实在不行,我……”
“行行行,把你手拿开——”纪雪蔓白了景生一眼,不紧不慢道“少在这给我耍贫嘴,是骡子是马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来废话。”
不论景生说的是真是假,这番话确实能让她消消气。他让我坐到车里恐怕就是不想我听见,可是不想听也都听见了,我又能怎样。匡文龙,我不相信他对我没有一点感情,我的爱早晚都会得到他全心的回应。
“得!”景生垂首浅笑,随手点了只香烟。轻佻的目视女人,玩味道“你就当我说的废话好了。”他扬手一扔,轻轻咬住香烟,痞道“怎么样大小姐,可以放行了吗?”
纪雪蔓不语若有所思,应该颇为顾忌文龙的态度在权衡利弊。
街道两边静悄悄的,只有风吹着树木枝叶摇摆的声音。雷虎和三两个少年远远的守在街口,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街道另一端,一辆灰蓝色宾房车渐渐驶近。它车速正常无法引人丝毫注意,经过我们时也作了正当的减速。暗茶色的玻璃全部封闭着,宾房车突然在我们斜前方几米处拦下。车门猛然打开,几个男人跳车,跟随雪蔓同来的二人眨眼间被他们扣跪地上。
“呵呵——”
随着一声轻佻的笑声,一男人自车内缓缓走出。他抬起一双暗蓝色眼眸,噙笑调侃道“大老远,就见你们在这聊,忍不住想过来看看呢……”几乎同时的,景生一把将纪雪蔓拉到身后。
罗秋慎扬手摸了摸光瑟的脑袋,逗道“这不是小蔓妹妹嘛,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今天正好赶巧了,怎么样,陪你罗哥哥去喝两杯——”
“TMD,路过的就快滚,别在这碍了爷爷的眼。”景生挑脸,挺进一步。
“啧——”他皱个眉头,轻佻的对视景生,似笑非笑道“走,行。不过要她陪我走,才行……”蓝眼睛牢牢锁住景生身后女人,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带走吧。”
他们来抓雪蔓的吗?我已经全身无力了,身子不自知的慢慢往下沉。真希望能藏到车底下,可是我不敢动。那个蓝眼睛让人看了胆惧,我躲在车里应该没被他们注意。
一男人随即伸手探向雪蔓却被景生挥拳搪开,又有两人跟着上前试图钳制景生。
“生哥——”就在这时,雷虎带着几个少年及时赶到。可能因为房车挡在我们前面不易察觉,不然他们应该更快到的。他见到罗秋慎就像被斗起的小公鸡,口中骂骂咧咧道“又是你TMD这个孙子阴魂不散——”他说着,冲了过去。
罗秋慎扯唇一笑,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抬起,呐呐,手中短枪精准的抵上,压在雷虎额前,将雷虎蹿起的身子又缓缓推了回去。见他惊呆的僵愣住,他眯起蓝眼睛,笑道“是不是跟他跟傻了,小子。”他用手枪轻轻敲了敲雷虎额头,不在意的命令道“跪下——”
此时不光雷虎一人呆愣着,与他同来的几个少年全都僵立在原地,甚至连景生都不敢再行轻举妄动。适才嚣张的气焰早已飘散无踪了,雷虎的惧意显而易见可仍然直着身体不愿下跪。
罗秋慎挑眉目视雷虎,深暗的蓝色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不语,手中短枪威胁性的用力顶了下去。眼底渐显的玩味,唇角缓缓扬起。他轻轻摇了摇头,一手拉开安全拴,加大力道抵压下去。雷虎不算强健的身体颤抖越加明显,微微仰脸对视着阴冷的蓝眼睛。
“嘭——”
但闻一声,雷虎跟着瘫跪在地上。
罗秋慎笑了笑,拿着枪的手点了点几个少年。不用再废任何言语几人随即乖乖跪地,他满意的望向景生。
景生攥拳阴狠的瞪了回去,却只能任人从身后拉出纪雪蔓。他僵硬的身体紧绷着,晶亮的眼底渐渐昏暗。
罗秋慎驱步行近景生,看着他愤恨已极却无能为力的样子。恶质的笑逗道“呵呵,一次弄丢了俩儿,这回有你好受的了,生哥——”他说着,短枪敲了敲车窗玻璃“怎么样,出来吧小妞——”
“——!”我不假思索随即按上门锁,他一把没拉开车门。蓝眼睛郁闷的看着我,不耐烦的又敲了两下窗子。哎,他无奈的笑了笑,一手伸到景生眼前,道“钥匙——”
景生凶恶的目光阴沉的紧紧随着罗秋慎,牢牢的盯住他的一举一动。
啧,他扬手摸了摸脑袋,跟着枪柄猛的砸上车窗玻璃。车上的玻璃一般为有机玻璃,就为防止因碰撞而碎裂伤人。他又敲了敲已经像万花筒似的布满碎纹的车窗,车门被打开了。
我几乎绝望的抓住手刹不放,我是不是又要被绑架了。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被人帮走,被这个邪恶的蓝眼睛带走!他大手有力的扣上我后颈,我被他一把托了出来扔向房车。
“景生——”即使知道他无可奈何,但我仍是无法自控的求救出口,被他们架着渐向房车,我不断无力的反抗着。
“TMD人渣,老子今天非宰了你这杂种不可。”景生再也克制不住,奋力挣脱身后二人的牵制。
罗秋慎不以为然,悠悠两步走近景生,蓝眼睛玩味十足的观赏着如困斗兽般抗争不断的景生。他伸了伸胳膊,跟着扬臂展开,勾勾手指,一把细长的窄刀递进他摊开的掌中。五指慢慢收敛,握紧刀柄。
景生怒极的挣脱,两人如何能牵制的了他,猛力甩开身后二人,他有力的一拳正对准罗秋慎脸上挥去,罗秋慎有些错讹的退了一步。第二拳紧随而至,罗抬手刀刃一挡。景生沉闷的一声怒吼,硬生生吞了回去。
“呵呵,TMD邪门儿了——”罗秋慎无力的看着景生,呵呵直乐,笑声调侃道“真是个傻小子,用手砍刀,你还是第一个,你TM是越混越出息了——”
景生全力挥出的一拳,手臂不禁狠狠搪上锋利的刀刃。额间顿时冷汗渗渗,衣衫湿透了大半。他压制着低沉的喘息,一手紧紧扣上小臂深恶的伤口。鲜血不断从他紧握的指缝间股股涌冒出来,热血已经沾满了衣裤。他混浊的双眼尽是血丝,一脸凶狠决强,死死的盯住蓝眼睛。
罗秋慎越想越好笑,无奈的摇摇头,刀尖点了点雷虎,讥讽道“难兄难弟,绝配——”他扬扬手中窄刀,对景生挑衅道“还来不来,傻小子——”
景生已经被他完全挑起脾气,愤怒的火焰在眼底燃烧。双眸虎虎生威,发狠的挥拳过去。一男子随即一刀砍来,将他逼退回身。不断挥砍而至的刚刀,刀刀阴毒毫不留情。景生只能不断退身,扬手以臂搪护。他满眼痛恨,无奈越退越远。眼睁睁看着我被托上车,哑着声音怒道“有种冲着你爷爷我来,TMD狗杂种——”
罗秋慎轻蔑的扫了眼狼狈至极的景生,阴阴笑道“你TM还真敢说,流氓做腻了,想当英雄?嘿嘿——今天我非叫你扮狗熊——”他顿了顿,轻佻道“给你们几分钟,好好调教调教这小子——我倒要想看看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又交待道“叫那边的废物,跪到墙下去——”蓝眼睛一片幽暗,抬手连开几枪击暴了两辆车胎,随即对自己人召唤道“差不多了,快上车吧。”
灰蓝色的宾房车,门猛的拉上。引擎一至未曾熄灭,车子如烟般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生哥——”雷虎第一个急奔过去试图搀扶景生,却被他一把搪开。
景生单膝撑跪在地上,满身满脸的血渍。他急促的喘息着,不禁咬牙斥道“还TM不去催人,快点,把这群杂种给我拦回来——”鲜艳的血混着汗水不断顺着景生脸侧淌下,他挂满血汗的眼睫不自知的眨动着。
他不会咽下这口气,让人从眼皮底下给绑去。他眸光阴冷,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后面车子紧追不舍。
罗秋慎郁闷,蓝眼睛扫了眼车前的后视镜,咒骂道“TMD,这一群疯狗死咬着不放,开快点——”他审视的看了看坐在车板上的我们,自语道“也不知道你们俩谁这么值钱——”他说着,乐道“呵,买一送一,反正错不了就是了——”
宾房车猛然加速隐行进一条小路,在一辆黑色小客旁突然停下。
罗秋慎跳车,张罗道“快快,把她们弄下来——”他对开车的轻年男子吩咐道“你去带他们去压马路——”
“——!”男子有些胆怯的回望他,小心的试探道“慎哥,万一被他们堵上……”
“啧!”罗秋慎蹙眉,有些不悦道“你TM没脑子啊,警察都是拿来干什么的……”他安抚的拍了拍他肩头,笑道“有事找警察,往警务大楼开,他们还能吃了你……行了,快走吧——”
他上了车,十分得意,坐在我和雪蔓之间,一手搂了一个。纪雪蔓怒视罗秋慎,沉声告诫道“你疯了吗姓罗的,知道这么做什么后果?匡文龙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以后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准备跑路吧——”
“嘿嘿——”他有恃无恐笑了笑,一幅满不在乎样子。
第五十章
昏暗的楼室内一片寂静,甚至连风儿轻轻吹过的声音都没有。只有两盏微弱的暗红色灯火,随着气流闪动忽明忽暗。沉闷的死寂不带半分生命的气息,如同处身地狱般死亡的沉重感强烈压抑着溢满四周。
他好似深锁在炼狱最低层孤苦的魂,无依无靠永远在烈焰火灼中痛苦的挣扎,鄙夷的讥笑世间贪恋的心不知餍足。
他如若堑绊于黑暗最深处凋零的花,无光无水永远在饥渴煎熬中殷殷的期盼,无奈的自嘲命运残酷的转无止无息。
爱人对他来说是多么讽刺的一词。
如果他曾经有过爱人,此时也早已化作一堆白骨,尘归尘土归土,深藏于地底了吧。如果运气好,也许有日他们终可再见。如果他不被打入阿鼻地狱,或许还可以再见一面也说不定。
可笑的是不经历失去往往无法懂得珍惜,只有在你失去的那一刻,他才倍显珍贵。这一张张冰冷的遗像就是他此生唯一的爱人,他仅有的亲人。这每每在他心中不断深刺的伤口,才是他最珍惜的爱。可却来的太迟的了,为什么上天不再多赐予他一些力量,让他足够可以去保护自己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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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抬手满是心痛悔恨,不舍的触碰上这些没有生命没有温度没有感情的纸像,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一张又一张。这是他的骨肉兄弟,他的生身父母啊。本书由炫书网提供下载他之所以仍然留存在这个世上残喘渡日,只因他深深的相信那是他未偿尽的债。未偿还的父母兄弟之情,时时日日都在折磨着他破败的心。天,什么时候可以还给他一个爱人。他一定会好好珍惜,一定会珍惜过自己的生命……
黑漆漆的眼眸尽是一片柔柔悲戚的水雾,却不曾淌落下一颗泪来。冷酷俊逸的面孔映照着徐徐不定的烛光,胜夜黑暗的眼底闪现着泽泽赤火。这就是他的命,不断的反抗不断的磨合,不断反复品味着同一个痛。因为他是男人,所以眼泪不会带来同情。因为他是男人,所以连一滴泪都不可以给世人留下。你弱小就活该被人践踏脚下,你强大就应该把别人死死踩住。
他微微垂下眼帘,看着自己够坚硬有力的拳头。他现在有足够的力量去欺压践踏别人,可是为什么不能让他早二十年拥有这份力量。他痛苦的闭上眼睛,甚至连可以记恨的人都不能有,要怪就怪当初的自己太弱小。黑眼睛阴郁的专注着已经渐退色的黑白像,要怨就怨他当初只能颤抖的承受,无助的祈求。他猛的收起拳头,这个世界没有他在乎的人,只有他亏欠的情,永远偿不清的债。
偌大的「祭奠」二字,高高的悬挂在墨黑的胶漆门外。这单独圈围出的楼室,是容不得他人触碰半分的禁忌,可此时却隐约传来细小的争执声。
匡文龙阴冷的立身于祭台前,心无二意恭恭谨谨的种上香火,垂首四拜而下,幽暗的眼眸寂静无波没有一丝情绪显露。他的目光仍旧被泛着淡黄的旧照紧紧吸附着,但祭室外的吵闹声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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